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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夫人带着米小昭和顾曦娘来到了黄五家,不仅救了大黑牛,还抓住了下毒的钱大婶。
村子简直轰动了。
牛夫人一行押着钱大婶走时,几乎全村的人都出来“送行”。
不过钱大婶的家人却一个都没露面。
米小昭觉得钱大婶的家人是怕丢人才没露面的,顾曦娘却认为是害怕被钱大婶连累。
村里的人跟着走了一里多路才渐渐地回去。
这一里多路像被看耍猴的,米小昭和顾曦娘都有点不自在。
牛夫人和阿喜却一脸的坦然。
钱大婶开始还不停地挣扎,后来可能是没有力气了,突然就变安静了,低着头默默地走着。
押着钱大婶一口气走了三里路的样子,来到了一个山坳里。
只要翻过山坳,就可以到镇上了,米小昭走得累了,提议大家停下来歇口气再走。
这时已经是下午酉时中的样子,家家户户炊烟袅袅,还算热闹的山坳也寂静了下来。
看着太阳虽然还斜挂在天空,但气温下降了许多,天色也暗了不少,坐了一会儿,牛夫人站起身来:“走了,到镇上再歇息。”
大家正要走,六个蒙着面,拎着棍子的男子跳了出来。
其中一个身穿青衣,年纪较大的男子用棍子指着牛夫人,压着嗓子道:“此路是我开,此花是我栽……”
话未说完,旁边一个二十多岁,身穿黑衣的男子提醒他:“是此树是我栽!”
“哦,是此树是我栽……要想……要想……要想什么来着?”青衣男子问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
几个蒙面男子跳出来时,开始米小昭是很害怕的。
她怎么也想不到离镇上那么近居然会有劫道的。
不过,当听到青衣男子那结结巴巴的“劫道术语”时,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阿喜早已笑得前仰后合了:“哈哈哈,你们是今天才做的劫匪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青衣男子瞪大了眼睛看着阿喜,直愣愣地问道。
阿喜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牛夫人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顾曦娘本来浑身戒备,迅速握了一把石子在手中,随时准备飞射出去的。
见此情景,她把石子扔了,站在一旁,抱着手臂看起了热闹。
黑衣男子摇摇头,上前大声道:“我们要劫道!”
很是色厉内荏的样子。
见身后那几个高高矮矮的男子没有立即呼应黑衣男子,青衣男子不高兴了,回头看了一眼。
那几个一直傻站着的男子这才举起手里的棍子,弱弱地喊了一句:“我们要劫道!”
仔细一听,里面似乎还有女人的声音。
米小昭着力瞅了瞅,果然有俩矮个“男子”衣服穿得不合身不说,胸口还有点鼓鼓的。
分明是两个妇人假扮的男子。
“就你们这个样子还想劫道?”阿喜才停下来到笑声又一次回荡在了山坳里。
顾曦娘也笑出了声,干脆坐了下来,饶有兴趣地看着几个“劫匪”。
“你们是这位钱氏的家人吧?”牛夫人也坐了下来,淡淡地问道。
“不是,不是,我们是劫道的。”青衣男子赶紧道。
“哦,你们想抢什么?”
“抢……抢银子。”
“可我们没有银子。”
“那,那就抢人。”
“我们几个都是老婆子,只有阿喜年轻点,就抢她吧!”
“我跟你们走。”阿喜笑道,主动走到了青衣男子身边。
青衣男子猛地后退了一步:“我们……我们不要她。”
“那这样吧,我让阿喜和你们打斗,只要你们打赢了,你们可以任选一个人带走。”牛夫人促狭地眨了眨眼睛。
顾曦娘把一直站着的米小昭拉下来坐着,低声笑道:“可以看好戏了。”
“阿喜打得赢他们?”
“她的武功比牛夫人还高。”顾曦娘小声道,忍不住笑出了声。
米小昭一愣,也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没想到牛夫人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米小昭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她了。
阿喜还在演,故意一脸害怕慌乱地摆手:“他们那么多人,奴婢打不赢的。”
“呀……”青衣男子和黑衣男子已经冲过来了。
冲到阿喜身边,见她气定神闲的,不由得有些害怕,两人又齐齐后退了几步。
回头一看,身后的四个人还傻站着没有动,青衣男子气得直跺脚:“大家一起上呀,平时又不是没有打过架。”
“我们平日里都是帮着吵架,没有打过架。”俩矮个“男子”弱弱地道。
“你们闭嘴,再说下去,就暴露了。”黑衣男子眼睛瞪得像铜铃,小声怒斥道。
“是呀,你们不要说话了,给我上呀!”青衣男子一挥棍子。
见几人还是畏畏缩缩的,青衣男子几棍子抽在两个矮个“男子”的身上。
于是六个“劫道的”挥着棍子,乱七八糟地冲着阿喜跑了过来。
其中一个矮个“男子”裤子太长,不小心被踩到了裤脚,“啪叽”一声,摔在了地上,帽子甩飞了,蒙脸的帕子也弄掉了,露出了一张年轻妇人的脸,惊慌失措地喊着青衣男子:“公公,怎么办呀?”
青衣男子正要给阿喜一棍子,回头一看,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竟然返回去打起了年轻妇人:“你个坏事的东西,连劫道都不会……”
众人:“……”
这时钱大婶已经悄悄地走到了一旁,把嘴里的抹布也弄了出来,也不管那几个为了她来劫道的,撒腿就跑。
顾曦娘正要飞石子过去,阿喜两个纵越,就出现在了钱大婶面前,戏谑地看着钱大婶。
钱大婶傻了,尖声高叫道:“你不是人!”
“呸,你才不是人!”阿喜一把拎住钱大婶,轻轻松松地就把人带了回来。
“她她她……我们……我们……不和她打。”青衣男子哆嗦道,“我们要和……她打。”
他指着身形相对矮小一点的顾曦娘道。
牛夫人正想呵斥青衣男子,顾曦娘站了起来:“好,我老婆子和你们几个人打。只要你们打赢了,就可以把钱氏带走。”
“你说话算话?”青衣男子喜出望外。
“说话算话。”
“那你们以后不能再让她来找我们的麻烦。”青衣男子害怕地看了阿喜一眼。
“她要是来找你们的麻烦,我一定拦着。”
“那就好,我们上。”青衣男子张牙舞爪地冲了过来。
见身后的几人还是有气无力,一点也不积极的样子,青衣男子生气极了:“这只是个老太婆!我们连她都打不过,我表演乌龟爬给你们看,上呀!”
青衣男子的话大大地鼓励了几人,于是六个“劫道的”又乱七八糟地挥着棍子朝着顾曦娘跑了过来。
顾曦娘微移脚步,肩膀一沉,轻轻松松地就闪到了一旁。
六个“劫道的”有三个收不住脚,摔成了一团,“哎哟哎哟”地喊个不停。
青衣男子没有摔跤,在一旁气得直跳:“平时打架哪个不被我们打趴下,今天你们是吃错药了吧,不停地摔跤。你们给我爬起来,没用的东西……”
顾曦娘不想听青衣男子骂骂咧咧,随便一脚,青衣男子也倒了,三个正要爬起来的被青衣男子一压,又摔了回去,“哎哟”声喊得更大了……
这会儿,六个“劫道的”终于发现不对劲了,指着顾曦娘大声道:“你……你有功夫……我们不和你打……”
“算了,天色不早了,阿喜把他们都带上,我们回去了。”牛夫人笑道。
阿喜和顾曦娘一起,把六个“劫道的”的蒙脸的布扯了。
青衣男子年纪和钱大婶差不多,应该是她的相公。
黑衣男子和另外两个年轻力壮的后生应该是钱大婶的三个儿子。
那两个女扮男装的矮个子便是钱大婶的两个媳妇了。
阿喜把几人的腰带解下来,和钱大婶一起,捆成了一串“粽子”,押着往镇上走去。
一路上几人吵吵嚷嚷的,尤其钱大婶的相公骂骂咧咧的,一个劲地责怪两个媳妇。
阿喜烦躁起来,一巴掌拍碎了一块石头,于是,世界又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