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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小昭问球球哪里不舒服,可球球并未理会米小昭。
它无力地趴在被褥上,眼睛里没有一点光彩,浑身上下萦绕着一股死气。
米小昭有些慌乱,这球球像是活不长久的样子。
不过既然来了,总得把情况问清楚。
米小昭努力镇定下来,轻柔地抚摸着球球,在球球耳边道:“我叫米小昭,我能听懂你的喵喵喵,不信,你试着说一句看看。”
外面虽然冷,可猫屋里十分温暖。但米小昭抚摸着球球,却觉得寒凉刺骨,很是令人不适。
球球微微扭头,看了米小昭一眼。
“球球,你应该不是生病对不对?你若是生了病,以太医们的医术,肯定治好你了。”米小昭看着球球的眼睛,温柔道。
球球有些惊讶地看着米小昭,终于开口了:“你……真的能听得懂我的猫语?”
米小昭肯定地点头:“我听得懂。”
球球的眼睛亮了一下,很快又黯淡了下来:“唉,就算你知道了原因也无济于事。”
“你先说说是怎么回事。我不中用还有其他人呢!最重要的是先把原因弄清楚。”
“我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这皇宫里有太多的冤魂……”球球声音微弱地告诉米小昭。
“啥,冤魂?!”米小昭吓得瞪圆了眼睛,惊骇地四处张望。
“现在是白天,它们不会出来的。”球球苦笑。
“晚上的时候它们就会出来找你是吧?”米小昭颤抖着声音问球球。
虽然她自己曾经做过鬼魂,但还是会害怕。
“其他的冤魂倒也不会特地来找我,除了彩鸢。”
“彩鸢是谁?”
“彩鸢是以前照顾我的一个宫女。”
“她是怎么死的?”
“被……活活打死的。”球球颤抖着声音回道,眼睛里有着无尽的悲伤。
“彩鸢犯了什么错,要被活活打死?”米小昭同情极了。
“她一个小宫女,谨小慎微地活着,能犯什么错?只是因为冯皇后心情不好,恰巧彩鸢没有抱稳我,让我摔了一个跟斗。虽然我一点也不疼,可她还是被打死了……”
“天呀!皇后娘娘好……”
“恶毒”两个字已经到了米小昭嘴边,她又赶紧收了回去。
若是被人听到了自己骂皇后娘娘,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彩鸢死后,她还记挂着我,每到晚上就来看我,嘴里喃喃念叨着,要把我抱稳了……”
“彩鸢是被打死的,样子肯定很吓人。你被吓坏了才不肯吃东西的。”米小昭猜测道。
球球缓缓摇头:“这宫里比彩鸢死得惨的多了去了……”
“那你……”
“我是因为长期被阴气侵袭……我没有几天好活了……不过也好,我死后,彩鸢应该就能解脱了吧?”
球球哀婉地说着,眼泪一颗颗地滚落下来。
米小昭正要安慰球球几句,门开了,彩云惶急道:“娘娘回来了,命奴婢把球球抱过去,还有神医您,也一起去拜见娘娘。”
彩云过来抱球球,米小昭仔细看了彩云一眼,发现彩云脸色白中透着点青,眉宇间也萦绕着一股死气……她也被阴气侵袭了。
米小昭故意问彩云:“你抱球球时有没有什么不适?”
彩云摇头:“球球轻得很,没有什么不适。”
“你不觉得球球浑身冰冷吗?”
“以前觉得,现在不觉得了。”
“那你自己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没有,奴婢一直好好的。”彩云的脸更白了。
球球轻轻地叹了口气:“她若生了病,就会被发配到掖庭去……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米小昭:“……”
做宫女可怜,做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更可怜!
猫苑离皇后娘娘的凤仪殿很近,走了没多久就到了。
两人一猫进了殿,米小昭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只见宫殿里站满了宫女太监,但人人皆如木雕泥塑,除了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他们是活人,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离米小昭十五六米之处,冯皇后高高地坐着,面无表情地看着米小昭。
米小昭飞快地瞥了冯皇后一眼,只看到一堆金玉之间有一双凌厉凶狠的眼睛,便赶紧低下头,跪下给冯皇后行礼,一眼也不敢多看了。
“你叫什么名字?”冯皇后问道。
冯皇后的声音不高不低,还特意放柔和了一些。可米小昭听着,仍然觉得有种压迫感。
她深呼吸了几下,才回道:“民女名叫米小昭。”
“你不是说她姓李的吗?”冯皇后不满地问下首的妇人。
米小昭抬头,飞快地看了一眼,才发现储夫人端坐在皇后娘娘的下首。
皇后娘娘问话,储夫人非常麻溜地从凳子上滑了下来,跪在了地上:“回皇后娘娘,神医原本是姓米,因她说话有口音,臣妇误听成姓李了,求皇后娘娘恕罪。”
“算了,管她姓李姓米,只要能治好球球就行。”
储夫人赶紧谢恩,起来的时候不满地瞪了米小昭一眼。
在储府,米小昭介绍自己时含糊其辞,误导了储夫人,差点让她犯了欺瞒皇后之罪。
冯皇后点点头,又问米小昭:“你看过球球了?”
“回禀皇后娘娘,民女看过了。”
“球球得了什么病,你可有把握治好它?”
“球球患了浸阴症,民女得回去问问奶奶,用什么药最好。”米小昭现编了一个病症名称,惴惴不安地回答道。
她得知了球球的情况后,就打算了要回去问暮云道长怎么办。
“浸阴症?”皇后娘娘奇怪极了,“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病!”
储夫人看米小昭的眼神和缓了许多:“臣妇也是第一次听说,呵呵!”
“小姑娘还有几分本事。”皇后娘娘夸了米小昭一句。
米小昭诚惶诚恐地拜谢皇后娘娘夸赞。
“好了,你们出去吧,本宫有些乏了。”
彩云抱着球球,米小昭、储夫人还有几个宫女一起出了凤仪殿。
见彩云的脸色越发不好,抱着球球竟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米小昭对储夫人道:“夫人,民女还想给球球把把脉,好确定用药的剂量。”
储夫人点头答应:“好好看,我等着你。”
米小昭从彩云怀里抱过球球,和彩云一起朝着猫苑走去。
回头见离储夫人几个有些距离了,彩云感激地对米小昭:“神医,奴婢抱球球的时间越久,就会越不舒服,刚才谢谢您了。”
“你要多带着球球去晒太阳,晒得越久越好。”米小昭同情地看了彩云一眼。
若是暮云道长没有办法,球球活不了,彩云也会命不久矣。
“奴婢也觉得晒晒太阳会舒服许多。可苟太医说球球不能晒太阳,会加重病情。”
“狗太医?”米小昭奇怪道。
“是草头苟呀!”彩云抿唇笑了起来,嘴角露出两个小酒窝,显得特别可爱。
米小昭也笑了:“别听他的,今天有太阳,你带着球球多晒会儿太阳。”
“那我们从那条路走。”彩云指着一条洒满了阳光的道路笑道。
沐浴在阳光下,彩云的脸色好看了一些,球球也精神了一点。
绕了个弯回到猫苑,彩云都有些舍不得米小昭了。
“神医您歇会儿,奴婢去给您泡杯茶来喝。”彩云殷勤地道。
米小昭正好口渴了,笑着点头。
彩云出去后,米小昭问球球:“皇后娘娘好像不太看重你呀,在凤仪殿里,她都没好好看你一眼。再说,这猫苑虽然富丽堂皇,可照顾你的却只有彩云一个。”
球球苦笑:“你看出来了。皇后娘娘只喜欢活泼可爱的我,病怏怏的我她可不喜欢。猫苑里宫女太监有好些个,不过自从我生病后,有的被发配掖庭,有的想法子走了,留下来就只有几个人了。”
“那其他人呢,哪去了?”
“想法子躲奸去了。”
“彩云倒是真心喜欢你。”
“所以……如果你有能力,就救彩云一命,我求你了。”
米小昭正想告诉球球她尽力,这时彩云进来了。
米小昭喝了茶,和彩云聊了几句。
一个身材苗条,嘴唇薄薄的宫女进来了。
“彩燕,你送神医出去吧!”彩云道。
彩燕根本不想待在猫屋里,高高兴兴地送米小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