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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小姐，是姑爷
老太太最近身体大好，想到离家多日，便跟如今的方丈提出告辞。
慧觉寺门前，除了房府女眷准备的马车以外，还多出了一辆马车。
黄氏挽着房如韵出来，误以为是老太太让人准备的，问道：“老太太，我们此次返回，难道还要带上什么人一同回去吗？”
老太太也不清楚，正想让吴婆子过去打听，就见房卿九带着房如甯一群人出来。
房如甯则跟赵致学一左一右搀扶着孔文玄。
房如韵好奇的目光落在孔文玄的脸上，又看了眼房卿九。
她一直在禅房内不怎么出门，却让芭蕉留意着其他禅房的动静，因而房如甯拜师一事，她有所听闻。
不过那时她没放在心上，觉得无非就是一个弹琴弹得不错的长者罢了。
如今亲眼一见孔文玄，观周身气质，当即一惊。
这怕并非是普通的音律先生吧。
赵致学将人搀扶到老太太面前，拱手一拜：“晚辈见过老太太。”
老太太见到赵致学，想到他是与房卿九房如甯一同出来的，难免多留了一个心眼。
这位赵家公子，看上去跟房卿九房如甯的关系极为不错，也不知道他是瞧中了哪一个？
不过房卿九跟容渊的事情已定，婚书也在她的手里，即便赵致学对房卿九有意，也是白费心思。
而且在老太太的眼里，她的大孙女韵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是苏州城内闻名的才女，赵致学又是天邑书院院长的弟子，若是赵致学对房如韵有意，倒也不失为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
房如韵朝着赵致学看了眼。
赵致学的才学人品都不是一般男子可比的，也胜过苏霂一筹。再加上赵致学背后除了有天邑书院撑腰之外，家里又是官家。除此之外，她还听闻，赵大人近日处理难民的事情功不可没，想来多半是前程无忧。
房如韵心思一动，目光落在孔文玄脸上，对赵致学勾唇浅笑：“赵大公子，敢问这位先生是？”
房如甯见此，心里倏的一堵。
房如韵的心思，她想，她猜到了。
纵观苏州的才子里面，赵致学的人品才华都是一顶一的，房如韵又是个有野心的，她把主意打到赵致学的身上并不意外。
然而赵致学说过，他会娶她。
但房如甯也不傻，她对自己的身份很清楚，她不过是一个姨娘生出的庶女，在房府不得重视。
赵大人又是官家，肯定不会喜欢她的出身。
是以，赵致学的话，她很感动，但并不会高兴的没了理智。
房卿九将这几人的反应瞧在眼底，脑海里想的，却是应该怎么处理跟容渊的关系。
赵致学未料到房如韵突然搭话，当然，平时两人在诗会遇到，也免不了说上几句，因而迟钝的没有察觉到房如韵的心思：“这是在下的大师伯，也是如甯小姐的师傅。”
他一席话，听得老太太等人齐齐变色。
黄氏惊讶道：“赵大公子的大师伯，便是天邑书院院长的师兄，帝师的弟子，那眼前这位，岂不就是音律闻名天下的孔先生？”
孔文玄咳了咳，冲房府众人一笑：“孔文玄见过各位。”
老太太神情一愣，反应过来，便是高兴不已：“竟然是孔先生，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啊！”
房如韵面色发白，后悔不迭。
怎么就是孔文玄呢？
她做梦都希望自己能够有一个闻名天下的师傅，谁知道来一趟慧觉寺，竟然遇到了传闻当中的孔文玄。
最可恶的是，她还错失先机，让房如甯白白地捡了便宜。
可是房如甯哪里来这么大的胆子，突然过去拜访孔先生？
房如韵望着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房卿九。
一定是她。
房卿九出身低微，肯定连孔先生的名头都未听说过，但容渊是什么人啊，他肯定是知道并且见过孔文玄的。
所以，房卿九一定是从容渊的嘴里得知了孔文玄的身份，在背后帮房如甯推波助澜。
房如甯搀扶着孔文玄，把事先想好的托词说了出来：“祖母，师傅这几日身体抱恙，但是在慧觉寺又没办法得到极好的照顾和调养，所以我想了下，想请师傅到房府做客，不知祖母意下如何？”
老太太多看了两眼房如甯，她一直都知道房如甯是个有心眼儿的，就是吃里扒外，但孔文玄这件事，房如甯处理的极好。
看来，她也不能再继续忽视这个平时不打眼的庶女了。
如今的房如甯，可不是之前的房如甯了。
她有了孔文玄作为师傅，背后便是有天邑书院撑腰。
黄氏反应过来，瞪了眼老实的茵姨娘啊。
好啊。
竟是她管的太宽松了，这才给了房如甯空子钻。
茵姨娘低垂着头，嘴角勾起压制不住的弧度。
老太太头一次对房如甯和颜悦色，还拉过她的手：“好啊，甯儿，你真是个有出息的，没想到竟然能够有如此大的福气，能够拜孔先生为师。”
房如甯由她握着手，勉强一笑。
老太太说完，又对孔文玄道：“孔先生，既然你身体不适，又是甯儿的师傅，不如就留在房府休养一段时日？而且我这大孙女也是好学的人，孔先生若有空，不妨一起教导教导？”
孔文玄点头：“那就叨扰了。”
对他而言，徒弟只有一个，但多教导一两个其他的人也没什么。
一行人说完，各自上了马车。
房卿九身体还是有些不爽利，她提着裙摆，刚上马车，就见容渊带着疏风的从慧觉寺的台阶走下。
他的手里，还提着精致名贵的食盒。
房卿九正想吩咐马夫动身，兰茜却高兴的道：“小姐，是姑爷！”
兰茜说完，冲马夫道：“你先等一等，我家姑爷来送小姐了。”
接着，就带着衫宝跟马夫识趣的站到一旁。
房如韵挑开帘子，正好看见容渊光风霁月的身影，他清冷如画的眉眼之中，唯有在看到房卿九时，才会这般温柔缱绻。
她的手指骤然捏紧，心仿佛在淌着鲜血。
黄氏与她同乘一辆马车，见此情况，叹了口气：“韵儿，你也别太伤心，要怪，只能怪我和你爹长得不够好，没办法让你像房卿九那样拥有一张雪肤花貌，迷惑人心的美人脸。”
“……”
母亲真不是在往她的胸口上插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