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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对于游牧性质的群说,迁移就是把所有家当往轱辘车那么一丢,甩甩马鞭子驱赶壮实的牛往前走,当然,这些都是女人干的活,男人们则是需要照看部族的牲畜。对于‘汉族’的人来说,除非是有家庭建立了军功,不然家庭里面是没有私有牲畜的。
理所当然的,林斌的部族还没有真正的定义是游牧式的部族还是农耕式的部族,这也是目前林斌所担心的事情,他毕竟不是政治家,无法专权的确定部族应该走的是一条怎么样的发展道路。而似乎林斌想和部下们探讨,那些部下都是露出雾煞煞的表情,这些人只会作战,让他们去想一套社会体系的确是有些难为了。
千万不要以为建立十部的策略后一个部族就这么定性下来了,一个部族总是需要无数次的改进,无数次的挫折才会真正的成熟,只不过是大部份部族都没有在挫折中挨过去罢了。没有挨过去的部族在哪?很明显都是被历史洪流吞噬了。
林斌先前设立的社会结构是为战争服务,那是一个简陋的方案,这点林斌自己非常清楚,他现在已经有空闲时间来做一些完善社会制度的事情,就是苦于没有相关的人才可以用。林斌现在急迫地想要有行政的人才,他也的确是在千方百计的收揽人才,别以为派兵去汉境只是简单的为了获得人口,其实更多是在寻腻可以用的人。
许许多多头疼地事情在困扰着林斌,他突然渴望再爆发一场大战。这样地话就可以不用去理会部族内部的杂事。但这也只是悄悄的想一下,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身为领导者不能遇事不进,那样地后果已经被历史无数次的书写。其下场都是凄惨兮兮。
由于部族刚刚建立不久,部族也是在暴力下建立起来的,部族的所有财产不属于部众,所有的东西,包括但不仅限于牛、羊、马、器具、帐篷、人等等,这一切的一切都属于林斌。回过神来地林斌有时候会苦笑:他成了这个时代众多阔佬的其中一个,不自觉也权掌一百五十多万人的生死了。
林斌最近都在思考,没人能够参与商讨只好一如既往的独思,昨夜他还在火光下悄悄数了一下,结果不可言语,两鬓的白发他是怎么数都数不过来。话说能者多劳,林斌不是能者,他是被逼着不断不断的绞尽脑汁。久而久之睡醒后的一段时间里总会有头疼的症状。
“或许曹操就是因为想太多才得地脑癌?”
让林斌唯一欣慰的是,迁移行动进展得十分顺利,走在最前面的已经到了现代的内蒙大约是呼和浩特一带,也就是现在地汉国原阳附近。本来嘛。到了秋季的时候游牧民族总是会游动放牧,要不是这样林斌也不会下令部族迁移。毕竟妄动迁移一个不小心是会带来大祸地,不得不谨慎小心啊!
身为一个部族的最高统治者,林斌拥有诸多特权,然而他还是没有身为‘高贵人’的自觉,除了亲卫多一些,吃的是和士卒们一样的食物,喝的是同一锅煮沸过的水,这就给了某些人一个印象:林斌绝对是爱兵、爱民如子,可与同患难、亦可共富贵。天知道一件小小的事情怎么会给人产生那么多莫名奇怪的想法?
草原风光咋一看会觉得地界开阔,仿佛世间所有事物都在一眼可及的范围之内,但是看久了就是一种不同的感受,会开始觉得自己的渺小,原本吹来很享受的风会希望变得小一点,如果不吹的话就更好。再好的风景看久了也会觉得厌烦,但草原不是风光亮丽的水乡山林,草原就是草原,只有一望无际地平线和带着沙粒的风,土生土长或许没有什么,但是如果是外来者,普遍是除了厌烦之外还会水土不服。
烦了?那就对了!任何事物看久了就觉得烦了,什么都有个保鲜期不是?
现在,解除战争状态的将士,他们心里的紧张情绪消失,迁移之中又不适合训练,剩下能做的事情就是每天对着空旷无物的平野发傻。偶尔看见有动物,一呼啦冲上去几千号人,还真不知道是不是想用人数量的优势驱动碗口大的马蹄将动物活活踩死
“如此下去,军心必然涣散,不妥呀!”
五军的军纪很严格,严格到除非是轮到休整,否则所有将士不得擅离建制,擅自脱离集体者执法五十军棍。这一条军纪所有人必需遵守,不存在任何等级待遇,当然,林斌也是以身作则,要不然也不会两三个月才见怀孕的燕子一面。
霜呐呐的点头,他心里都明白,只是不喜欢嘴上说出来。
燕戈则不同,他年轻有活力,总是有使不完的体力,不能得到发泄比什么都痛苦。
“将此事”
霜继续呐呐的点头,表情也是木呐万分,一看就像是一个快被闷坏的傻子。
“真羡慕去汉境和匈奴领地执行军令的袍泽!”
周旁的将领全部露出无奈表情,他们在心里说:快发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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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确无比的来说,林斌已经从四位统领那里陆陆续续得知军队的现状,这无疑又在压力极大的林斌身上多加了一个秤砣,压的是呼吸沉重,几度不顺畅。
林斌觉得是自己忽略了一个事实,军队之所以被称呼为军队不单单军队是千万个人聚集起来的暴力武装,军队更加是一个集体,某一个人的情绪很容易就影响到其他人的心情。而现在似乎并不止是一两个人觉得闷,将士们普遍都觉得行军很枯燥,有种无所事事的困惑。
“是该想个办法让将士有发泄渠道。”
接下去的话林斌无法明言,他知道继续再这么闷下去。闹事地人绝对会越来越多。到时候事情总会发展得一发不可收拾,他现在应该做地是将危险扼杀于摇篮。
“说说你们的想法。”
又来了,四个统领又在彼此相视。不过这一次不是选择该谁站出去讲话,而是他们在无法训练的条件下真地不知道该找些什么事情让将士去发泄。
林斌脑袋的空间全部被部族改建的事情塞满了,他继续低头书书写写,根本不理会四位统领在那里互瞪。
吕炎用手肘碰碰甲贺,下巴一顿一顿,两只眼睛在林斌和甲贺之间转悠。那意思分明就是唆使甲贺跳出去让林斌自己拿主意。
甲贺泰山崩于前而不动,他也没什么法子,现在跳出去废话绝对会被林斌喷一脸的口水,不如假装不懂愣是挺直腰杆,双眼直视前方,保持标准军姿。
吕炎转换目标,他转头看向蒙诏,使出相同的手段。这一次更是动情,那转悠的眼珠子速度极快。
蒙诏直接翻一个白眼,昂着脑袋看帐顶,仿佛可以穿透布帐直视苍穹
陈汐眼睛一直都在瞄。他看见吕炎要将唆使地目标转向自己,脑袋非常快速的一扭转向别处。仿佛还发出了骨骼摩擦的‘咔嚓咔嚓’声,他心里得意啊,只差大吼:要挨骂你去。
林斌突然抬头了,这是被扭脖子的‘咔嚓’声吸引的。他扫视姿态不同的四个部下,低头看了几眼刚刚书写的字句,很纳闷的发现就算是写出来也没人能看懂,因为那个是简体字!他到时候还是拿着读,让文书重新再写一遍。
“很无聊是吧?”
四位统领下意识点头。
“我喜欢无聊,那样可以发呆。”
统领们脖子僵住,齐齐露出了尴尬地表情,他们怎么能没听懂林斌表达的意思,那分明就是在说:这点小事都无法处理,你们怎么当统领的!?老子事多得处理不过来,你们倒好,闲着没事干了!
吕炎、甲贺、蒙诏、陈汐,这四个在自己部下面前表现的无比强势地高级将领一呼啦全站起来,无论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他们都齐声:“卑下无能!”
林斌绷着脸,他承认以前是有些放纵部下了,所有事情都一力扛在肩上,让部下们失去了独自思考的能力,什么事都需要禀告。他战事紧张时觉得没什么,反而觉得那样很好,现在感觉不对了,一人能力有限,事情是怎么处理都处理不来。他想:“除了部族需要改建之外,军队也需要整顿!”
“无能不无能不是你们说了算!”
四位统领讶异地看向林斌,林斌以前是很少发怒地,他们都没明白自家大人今天是怎么了。
林斌指着自己的鼻子:“是我说了算!”
四位统领不忧反喜,吕炎的心声就是其他人的心声,谁不想跟着一个有霸气的人?
林斌看到四位统领露出喜色,他无奈的压制怒气,以前没明白古人的想法,现在依然是没明白。他也知道自己是被那些杂事烦的,这才容易动怒,平复心情后
“以前我怎么领军,现在你们就怎么领军。”
甲贺最先会意,率先抱拳应:“喏!”
治军是一门很大的学问,林斌治军的手段也没什么特别,他只不过是借鉴现代军队的模式,由上级倾听下级的心声,一级一级的往下执行,没事多和部下唠叨唠叨,哪怕就是说些废话也总是能够安稳人心。现在,五军之中设有随军参谋,这些参谋的职责是战时出谋划策,辅助官长完善战术,非战时就与现代的辅导员性质差不多。可惜的是,林斌已经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无论是将领还是参谋本身都没能理解,按照俗语来说:这个是一个很大的代沟。
“真的明白了?”
可能还是没明
,但是四位统领明显不敢刺激一肚子窝火的林斌,他下去慢慢再揣摩一下,皆是抱拳应:“唯!”说完就退出大帐。
林斌闷闷地看着四人退出去。他曲手撑住腮帮子。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前方。
“制度,还是制度的问题。”
不但是需要明文的律法,有条件地话还需要让军官上上政治课。林斌也已经想好了。既然是要用文化去融合吸纳地部众,那肯定是需要文化课,让部众穿汉服不难,难的就是让他们学汉语,至于写汉字?这个先不谈,没有个三两年是绝对不会有成效。以其有那个时间去教学,不如操练战技。
“军官需要识字吗?”
很明显,林斌觉得军官是应该学认识字,但是种种条件的不足使得这件事很难被执行下去。
“到辽东后再看看,有条件地话再办吧!”
烦人的事情总是没完没了,四位统领刚走,林斌最不想看见的人却来了,而且还是带着一腔怒火前来。
刘在帐外像是疯婆娘似得大喊大叫。她不硬闯,因为知道没效果,闯了可能还要出丑。
守帐卫士上前喝止不是,任由刘这么喊叫下去也不是。尽管知道自己的王不想见刘,守帐卫士还是得硬着头皮进账请示。
林斌示意守帐卫士将刘放进来。有些该说明的事,早说晚说都一样。
毫无疑问,刘就是来兴师问罪。
林斌手指旁边的垫子,刘也不客气,泼辣十足地迈不过去,冷“哼”安坐。
“敢问汉王:我汉家一万儿郎如今安在!?韩安国、韩都尉今又何在!?”
林斌面无表情,伸手拿起放在案几的木樽,放到嘴边轻饮一口,有些慢斯条理的看向刘,但见刘再无雍容华贵之模样,发簪混乱、秀发亦不再乌黑亮丽,娇容被日晒被风吹,身上长袍更是因为日久没换而有些脏乱,但这并不妨碍刘的气质,她依然贵气逼人,气势十足。
“来人!”
一声呼唤,两名甲士手握刀柄,透着强烈的杀气迈步入内:“卑下在!”
刘冷眼相待,一幅从容不迫,她现在对林斌除了恨就是怨,敢孤身前来,她就不怕林斌耍出什么手段。
“唤来女奴。”
两名甲士毫不拖拉,他们齐声应:“喏!”再次步伐一致退出大帐。
女奴很快就被带来,她们入内跪地,齐齐问候:“参见主人!”
林斌抬臂挥手,女奴自然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服侍起帐内的林斌和刘,端水者有之、服侍左右者有之。
刘眼瞳一直在收缩,她以前认识的林斌可是一个连下人都不差遣的人,现在一唤就唤来十名妖媚女子,且这些女子都是身穿汉服、头梳‘堕马簪’,明显是有人远从汉国送过来经过调教地女姬,一想就猜到是淮南王刘安送来的礼物。刘胸脯不断起伏,显得怒气滔天,她很想将手里的木樽朝林斌狠砸过去,但是理智却占了上风,她与林斌的关系已经够僵,这木樽再砸过去,恐怕连谈话地机会都没有了。
“汉王过的十分滋润?此些淮南王进献之女奴,可服侍好汉王了?”
原本是要挖苦嘲笑,说出去却是酸楚无比,刘眼眶泛红,强忍着才没有哭泣。
林斌将注视刘地目光移开,他也不想把关系闹得这么僵,但是时局所迫不得不为,没有强硬的姿态,害得不是自己,是几十、几百万人。
“一万汉军全部阵亡。韩安国目前很好。”
硬邦邦的语调,一字一顿,说话的人脸色极为平静,属下做的事情就等于是上位者的示意,他需要做的是承认,不管有什么结果。
“多谢汉王相告。”一滴眼泪从刘的脸颊滑落,她心痛如绞,但却不能不装的语气平静“再问汉王:何时挥兵攻我汉国边郡!?”
林斌一阵沉默,他选择站起来走向刘,笔直站在刘跟前,他需要一个名叫‘铁石心肠’的面具,放缓语气:“天子什么时候发兵北上,我什么时候挥兵南下。”
强装坚强的弱女子,她再也忍受不住‘哇’的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