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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悦占据这具身子之后，与檀雅接触并不算多，对她的印象有些模糊，大概可以概括一下，便是沉静、小心谨慎、情绪不外露、心思缜密。
檀悦又仔细整理了一下之前那个檀悦对檀雅的印象，应当是，胆小怯懦、不爱说话、自尊心强……
檀悦仔细比较了一下，檀雅与之前，似乎变化不小呢。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变化，是因为之前檀雅一直在伪装自己呢？还是真的，在檀雅身上也发生了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
比如，她的借尸还魂。
要想知道真相究竟是什么样子，只怕还得仔细查探一下。
“大小姐，马车已经备好了。”
檀悦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走吧。”
到了孙雨薇住着的小院子里，一进屋，就瞧见屋中桌子上地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礼盒，王嬷嬷正在清点礼盒，孙雨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只是眼神有些空茫，倒似乎是在发呆。
“娘？”檀悦开了口。
孙雨薇这才猛地回过神来，目光落在檀悦身上，愣了一愣：“悦儿来了啊？”
“女儿都已经在这儿站了好一会儿了，娘方才在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
孙雨薇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没什么，就是随便发了个呆而已。”
檀悦随手抓起桌子上的礼盒来看了一眼：“怎么这么多东西？这都是别人送过来的年礼？还是娘亲准备拿出去送人的啊？”
“别人送来的。”
“啊……”檀悦已经瞧见了那礼盒角落上小小的凌字标志了。
“是凌先生派人送来的？”
孙雨薇轻轻点了点头，眉头轻轻蹙了蹙：“这些礼物太贵重了，我正准备让王嬷嬷清点清点，给送回去呢。”
“送回去？”檀悦有些讶异：“做什么要送回去？”
只是一思量却也就立马明白了过来：“娘亲是害怕别人说三道四的？”
孙雨薇颔首，神情有些苦恼：“若只是说我也就罢了，我左右也已经是檀府的下堂妇，之前流言蜚语听得太多了，如今也不怎么在乎了。只是凌先生操持着那么大的家业，又是在楚城有头有脸的人，传出去恐怕不怎么好听。”
“凌先生都不怕，娘亲怕什么？”檀悦笑了笑：“再说了，娘亲的绣庄马上也就快要开起来了，到时候娘亲也是生意人了，都是生意人，有生意上的来往也很正常。兴许以后也还要合作的，娘亲将凌先生送的东西都退了回去，岂不是摆明了打凌先生的脸吗？”
孙雨薇眼中闪过一抹迷茫：“那要怎么处置？就这样收下？”
“那自然不能的。”檀悦笑了起来：“娘亲素日里处置这些事情不是得心应手的吗？怎么今儿个却慌了呢？大过年的，凌先生给我们送了年礼过来，我们自然应该礼尚往来了。”
“交王嬷嬷去库房里面取一些适合凌先生用的东西，按着凌先生送来的东西的价值，选取差不多价值的东西送过去就是了。对了，我听闻凌先生膝下还有两位公子，王嬷嬷选取里屋的时候也顺便瞧瞧有没有适合两位公子的东西吧。”
王嬷嬷抬眸看向孙雨薇，孙雨薇沉默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就按着大小姐的吩咐去办吧。”
王嬷嬷应声退了下去。
檀悦笑了起来，随手取了个礼盒来：“凌先生倒是有心了，竟然选了这么多东西。大抵也是不知道娘亲你究竟喜欢什么，所以将他觉着适合你的东西都送了过来吧。”
檀悦说着，转过头笑眯眯地看向孙雨薇：“我可以拆开瞧瞧吗？”
孙雨薇好笑地瞪了檀悦一眼：“敢情你不让我退回去，就是因为好奇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有一部分原因吧，只是不是全部。”檀悦嘿嘿一笑，只是却不把真正的理由说给孙雨薇听。
她下意识地觉着，孙雨薇与那位凌先生以后兴许有可能，所以不希望孙雨薇因为一些身外的顾忌，而将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推拒在门外，所以才帮她做了这个决定。
不过若是孙雨薇知道这个原因，只怕是立马就要将这些东西原封不动地送回去的。
她自然……不可说不可说了。
檀悦拆开了盒子，就瞧见盒子里面放着一对血红色的镯子。
檀悦将那镯子拿起来看了一眼。
前世她在宫中，什么样的东西没见过，一看就大概知晓这东西是什么档次。
心中暗自感慨着，那位凌先生，倒也是个十分懂得把握分寸的。
这东西看起来十分精致好看，只是却也只是做工好一些而已，算不得特别贵重的东西。既不会让人觉得怠慢，也不会让人觉得太贵重而不敢收。
啧，妙人儿一个。
“凌先生的眼光倒是果真不错，我娘亲戴这个镯子定然好看。”
檀悦笑眯眯地转过头，将那镯子往孙雨薇的手腕上一套，轻轻点了点头：“嗯，极好。娘亲就戴着吧，好看的……”
“胡闹。”孙雨薇轻斥了一声，将那桌子取了下来，放到了一旁。
目光落在笑吟吟的檀悦脸上，沉默了片刻，才轻声开了口：“今日你爹爹怎么允许你出门了？”
“今天大年初一嘛，我去给他拜年，他让我出来给娘亲也拜个年。”
檀悦说着，将手中的盒子放了下来，转过身朝着孙雨薇行了个礼：“娘亲新年好，祝娘亲在新的一年越来越漂亮，事事顺遂，财源广进。”
“你啊……”孙雨薇摇了摇头，面上却是带着笑。
随后又从袖中取出了一个早已经准备好的红包递了过去：“红包。”
檀悦伸手接了过来，摸了摸，倒是有些厚。
檀悦挑了挑眉，直接当着孙雨薇的面就打开了红包，数了数里面的银票：“娘亲怎么给我这么多压岁钱？女儿已经不小了，而且在檀府住着，又不缺钱花。”
孙雨薇笑容温婉：“这已经过了年了，很快你就该出嫁了。这大抵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压岁钱了，自然要大一些。”
“只可惜，你与国师大人成亲，只怕以后也不会有孩子了。”
孙雨薇叹了口气：“不过也没有关系，你过的好就最好，孩子什么的，随缘吧。以后若是有合眼缘的，也可以收养一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