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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月？”檀悦眨巴眨巴眼，那盒子里的软剑看起来做工十分精致，剑的手柄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剑身薄而柔，却隐隐透着几分锋芒。
“镜月是什么？”
檀晋南将那剑从盒子里取了出来：“是十大名剑之一，在十大名剑之中排名第六，也是十大名剑之中最为适合女子用的东西。相传已经遗落数百年，没想到，竟然落在了顾子衍的手中。”
檀悦倒是想了起来，此前倒是接着救过顾子衍性命的机会，向他讨要过武器。
毕竟她虽然是至尊体，可是此前在这檀府并不受待见，想要寻个称手的武器也并不容易。
倒是没想到，顾子衍会借着这个机会光明正大地给她送过来。
软剑么，倒的确是很适合她。
灵巧，又便携，放在腰间也不怎么打眼。
檀悦心中这般想着，面上却露出几分惶恐的神色来：“这般贵重的东西，我如何敢收，还是给国师大人送回去吧？”
檀晋南笑了笑：“既然是给你的聘礼，有什么不敢收的，国师一个大男人，也用不着这东西，给你你收下就是。”
“可是……”
檀悦还欲再说，见檀晋南的脸色，便只得止住了话头，只低低应了一声：“是。”
檀晋南摆了摆手，又让管家带着人退了出去，待屋中再无第三个人，檀晋南沉默了一会儿，在屋中来回踱了会儿步，才又同檀悦道：“经由这一场宫变，朝中许多大臣倒也都看出了几分端倪，知晓陛下对国师信任有加，最近我倒是听闻，有不少人往国师府送东西，明里暗里用各种法子讨好国师的人也实在不少。”
檀悦笑了笑：“国师大人那样冷清的性子，只怕那些人也大多是热脸贴了冷屁股的吧？”
“嗯……”檀晋南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方接着道：“你虽然就要嫁进国师府，且今日国师聘礼给得也不少，可是，国师毕竟是个和尚。和尚么，六根清净，无欲无求，有清规戒律在身……”
檀晋南顿了顿，似乎害怕这样说得太委婉，檀悦听不太懂，便又索性说开了：“你虽嫁给了他，也只能同他做一辈子名义上的夫妻，你也没有办法生下孩子。女人，若是在夫家与夫君感情并不算太过情深意重，又没有子女傍身，就像是飘在水中的浮萍一般，没有办法扎根。”
檀悦垂下眸子，轻轻咬了咬唇：“女儿知晓，女儿虽然嫁给了国师，可是与国师不过徒有夫妻的名分而已，真正能够让女儿依仗的，唯有爹爹，唯有檀府。夫家与娘家，孰轻孰重，女儿心里还是明白的。”
檀晋南见檀悦这般通透，心中暗自松了口气，笑着道：“现在国师在陛下跟前可是真正的大红人，可是，国师在陛下跟前再得宠，你也得不到多少好处。可若是你爹我在陛下跟前得宠，那可就不同了……”
“到时候，旁人提起你都会说你是檀府的嫡小姐，说你有个实力雄厚的娘家。娘家，才是女子立足的根本。”
檀悦在心中暗自发笑，檀晋南绕了这么大个圈，为的，还是自己的权势啊……
檀悦抬起眼来，面上带着几分懵懂，却又隐含几分信赖：“爹爹所言极是，那爹爹觉着，我应当如何做？”
檀晋南今日只是想要试探试探她的态度，也并没有真的想要她做什么，闻言只笑了笑：“你如今哪怕是想要做什么只怕也做不了，毕竟你还没有嫁入国师府。只是等着你嫁过去了，你得摆正自己的位置才是，到时候你就是国师最为亲近的人了，你虽然不能够与他做真正的夫妻，爹却也希望，你能够成为他无话不说的知己……”
这算盘打得可真是好。
“这……”檀悦脸上带着几分犹豫：“国师那样的性子，想要让他全心全意地信赖女儿，将女儿当作知己，应当不容易吧？”
“我女儿这般聪慧，我相信你定然能够做到。”檀晋南笑了起来：“我也不会让你做什么为难的事情，只是希望，若是下一回遇着这一回宫变这样的事情，你能够提前知道一些消息，也就免得我在这边抓瞎了。”
“女儿明白了。”檀悦恍然，忙不迭地应着：“女儿听爹爹的就是。”
檀晋南这才满意，笑眯眯地放了檀悦离开。
一出正厅的门，檀悦嘴角的笑容便淡了下来，眼中浮现起几分讽刺，若非檀府祖上能干，为檀府积累下了这般家业，就檀晋南这样的，光是靠自己，只怕一辈子都没法在朝中有出头之日。
愚不可及。
杏雨倒是十分兴奋，回到牡丹院了，还几次欲言又止。
檀悦看不下去，笑着道：“你这是身上长了刺不成？怎么一直扭来动去的？”
杏雨见檀悦问起，才终于寻到了机会，忙不迭地道：“小姐，你放奴婢出去吧？”
“哟，还是我不放你出去了？你想去哪儿啊？做什么去？”檀悦笑眯眯地望着杏雨。
杏雨嘿嘿一笑：“今儿个国师大人送来的聘礼，足足有一百二十抬呢，这件事情，定然能够在城中成为美谈，被人谈论好一阵子呢，奴婢就想出府去，亲自听一听。国师大人这样看重小姐，奴婢也觉着面上有光啊。”
杏雨说着，眼睛一亮：“对了，今天是国师大人来下聘的大日子，小姐也应该出府去同夫人禀报禀报，让夫人也沾沾小姐的喜气啊。”
檀悦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行啊，你倒是连由头都帮我寻好了啊，是不是早有预谋啊？”
“奴婢是真的高兴嘛。”
檀悦笑了起来，心中倒也觉着，今日算是个大日子，也的确应该去同孙雨薇说一说的，便也顺势同意了杏雨的话：“行吧，你去叫管家帮我准备马车吧。”
“哎！”杏雨立马欢喜了起来，兴高采烈地跑了出去。
桃露帮檀悦倒了杯茶，才又看了眼门口：“主子对这个丫鬟，是不是有些太过纵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