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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宫把她抱下来,轻得像片羽毛一样,一直很担心出什么差错,却发现担心是多余的,她只是睡了,睡熟了,并且,还在做梦。
那梦做得大概很是伤情,只见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嘟嘴,像个孩子。已经很多年,她都不曾这样过了。
伸手去给她掖被子,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梦,手一点儿也不规矩,放在被子里,又伸了出来,再放进去,又伸出来,片刻也不停歇,于是,我心里一动,把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捏在手心里,温温软软的,有一点儿像昨天晚上做的嫩豆腐。
略略的皱了下眉头,什么时候我已经变成整天折腾柴米油盐的妇人一般?罢了,妇人就妇人,只要她好,丸子好,就可以了。
那只多动的手被我一捏,床上的人一下子就安分了许多,然后她偏着头,叫了一声美人哥哥。美人哥哥?不知道是不是叫我,心里忐忑得厉害,一直没在意过自己的外貌,此刻无端的就有些着急,不知道自己是否担得起这美人二字?很想用水镜看看,刚刚唤出来还未来得及去照照,就听到她的声音再次响起“师傅!”
啪的一声,水镜碎裂,晶莹的水珠四溅开,我伸手拦住那些溅向床头的水珠,水珠落在我的手臂上,一点儿也不觉得冷,其实水镜碎裂并没有声响,但是我心底的东西碎了,我听到了那东西破碎的声音。
那东西,大概是我地心吧!
轻轻地将手抽出来。眼睛有些微微的酸,我不知道我是否有泪,但我清楚的看到她那只手在空中胡乱的挥了两下想抓住什么,然后好似很失望的落了下去,晶莹地液体从她紧闭的眼睛里渗出来。打湿了睫毛,在眼睑下汇成了小小的一潭,最后顺着脸颊滑下,一滴一滴泛着剔透的光。
那光芒像利刃一样刺痛我每一寸肌肤,微微颤抖地伸手想去将她脸上的眼泪拭去,免得流进她脖颈里,指尖还未触及,却发现她醒了。腾的一下坐起来,伸手草草的抹了一下眼泪,转过头,看见我,一脸愕然,身子朝内缩了缩,一脸尴尬。
良久才听她低低的问“我睡了多久?”
我很想在回答她之前给她一个灿烂地笑容,我知道,她喜欢那样的笑。但是我好像做不到,心痛到无法呼吸了呀,只怕这时候的笑会比哭还难看了。
“不久,半个时辰!”我淡淡的答。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
“我想起了很多事!”她微微的皱了皱眉“我”
“不用告诉我!”
我忽然很不想听她提到她的梦,我知道,她的梦里是她的师傅,不管她想起了什么,都与我无关,因为,那里面。不可能有我,我不想听,一点儿也不想。
“齐凌”
一时间,我们都没有说话。我知道她很尴尬,所以我走掉,一直都是这样。其实。我只是不想她为难。
心中有太多情绪难以宣泄,索性变了原型。呼啸着离开,不知道难过会不会有尽头?可是没有飞多远,就不舍了,悄悄地转了回来,她站在门口,仰头望天,脸上神情变幻莫测。
她有心事,所以没发现我,没时间,没精力来注意我了吧!
她走了,踏着白色云朵升上了高空,片刻也不停歇,我知道,她是去找她师傅了,那个时常将笑容挂在脸上的男人。
我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渐渐变成了一个小点,最后,则完全消失在空中。
碧蓝晴空。
那天异常地蓝,一丝儿云也没有,我就这样看着那空空的蓝天,心也跟着空了。
我觉得,她这一去,就不会在回来了。
或许我该拉住她,不过这样有什么意义呢?
只要她幸福就好。
我曾经应该有机会让她爱上我,不过那机会,却被我硬生生的浪费掉,如今,又怪得了谁呢?她最困难的那些日子,陪在她身边地都不是我。后来的一百年天天呆在她身边,也抵不过当初的那些岁月。
如果可以从来?
可惜,没有如果了。没有如果了。
那个男人,也是真的疼爱她的吧。爱一个人,就是希望对方会幸福,祝福她永远幸福,即便心头有惨痛的伤,却还要微笑着祝福她,是这样的,应该是这样的吧,我静静地想。
“爹爹,你没事吧!”
丸子着急的声音响起,我这才觉得脖子有一丁点儿的酸痛,不过这些与心底的疼痛比起来实在算不了什么,我低下头,轻轻地拍了拍丸子的头“我没事!”
“可是你已经站了一天一夜了呀!”丸子担心地摇摇我的手臂,眼睛红通通地该是哭过,模样看起来有几分可怜。
“真地没事!不哭,多笑笑!”我给他擦了擦眼泪,想了想,扯了嘴角笑了一下。
“爹爹!”丸子很吃惊的叫了一声“你!”
“以后看见你”那个娘字险些出口,心中顿时又酸了一下,我脸上继续微笑“以后看见白离,我们要笑着祝福她知道么?”
“爹爹”
“知道了么?”我冷下脸看着他。
“知道了!”丸子有些委屈地点点头,随后扬起头朝着我笑,那笑容挤得很是惨淡,也算将就了,不知道我这时候的笑是不是跟他一个模样。
“爹爹,你哭了么?”
“没有,男人流血不流泪知道么,刚刚不过是进了沙子!”
我掉转头走了,瞧见米多多他们走过来,略一思量,对着他们笑了一笑,权当为以后做练习,然后便看见那边的人集体吸气的声音,并瞬间僵成了木雕。可能有些失败,日后慢慢来,走过去好久才听到几个声音飘过来“妖孽!”“天啊,娘,齐凌在对我笑啊!”忽然很想回到那一年,与白离初次见面,不再是那张冷冰冰的脸,若是能够对着她微笑,那该多好。
“要不,我嫁给你好了?”
童言还在耳边,而人已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