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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同时,我看到那棵树上忽然又伸出一条绳子来,直接套住我面前那只女鬼的脖子。这条绳子一拉,女鬼也被挂在了树上,抽搐、挣扎了起来。
而那个女鬼的嘴里发出了一声尖利刺耳的惨叫声:“终有一天,我们会逃出这棵该死的树,我们要你生不如死。”
女鬼被吊在树上,我发现这棵树上隐隐有一道光,淡黄色的,给人一种非常圣洁的感觉。
可是,没等我仔细观察这道光,我的目光却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那棵树,在这时不停的抖动了起来。吊在树上那些恶鬼连着发出一连串哀嚎声,那声音简直就像是地狱里传来的一样。声音刚一响起,我头皮都麻了。而且这一会,哀嚎声实在太过杂乱,感觉就像是苍蝇,嗡嗡嗡的直响着。
而我的头皮之所以会发麻,绝不是因为那声音有多么的恐怖,而是那声音实在是太凄惨了。
那种凄惨无法形容。
抬头看去,只见吊在树上那些恶鬼,这时正拼了命的挣扎,表情痛苦至极。那些绳索,则不停的勒紧勒紧。
对于眼前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我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木讷的站在原地,傻傻的看着。
一阵风吹过,凄惨声忽然消失,树上的黄光也消失不见,而这棵树也恢复了平静。
我醒过神来,朝四周看去。只见树底下躺着一片的人,全部是之前那些跑进享乐屋里的学生。可是那间享乐屋,却已经不知去向。
我急了,忙跑向这些学生,四处看了一眼,湖边一如既往,什么也没有。可是李响的阴阳眼我还没有取回。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了,我扯着嗓子大骂了起来,想把享乐屋再骂出来。只可惜我骂了半天,湖边仍旧死寂一片,什么也没有。
良久,我冷静下来,开始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棵树上。我想起了那只女鬼最后说的话,他说终有一天,她们会逃出那棵该死的树,这是社么意思?
我又想起了树上的黄色光芒,以及树上伸出来的绳索。猛然间,我有些明白了。那黄色光芒以及树上的绳索,一定是用来治鬼用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树上一定藏着玄门高人留下的道法,以此来镇压这些恶鬼。
而我想到这,心里却觉得事情变得更加的复杂无比。原先我以为我们学校有问题,仅仅只是这个湖引起的。而这会我忽然发现,我们学校远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这湖边,怎么会出现镇压恶鬼的树来?
而且看那些恶鬼的样子,至少不是我们这个年代的。他们的穿着打扮,很像是古人,至少是清朝以前的。
信息量太少,我实在想不出去答案来。要想搞清楚事情是怎么回事,看来我还需要对学校进一步进行了解。
最后,我默默的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以及旁边的树,准备打电话通知学校,然后转身离开。
可当我刚将电话举起来的时候,我看到那棵树上猛的浮现出一张脸来,一张树皮长成的树皮脸。那张脸冲我张了张嘴巴,随后树木开始摇晃,树上伸出来一只白森森的手臂。
我来不及打电话,抽出打鬼鞭朝着那只手狠狠的就是一阵抽打。那只手吃疼,缩回去了。可是我没有停,追上去我照着那只手臂又是一阵乱抽,那只手缩回了树里,树上浮现的那张脸也彻底的消失。
接着我做了我该做的事,转身就走了。
次日,我在宿舍的床上醒了过来,眼睛刚一睁开,心里头却闪过一丝茫然。这段时间以来,我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以至于我感觉自己已经撑不下去了。
特别是这种茫然的感觉的时候,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许久才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看宿舍一眼,整间宿舍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昨天晚上我在进宿舍的时候,其实心里就已经很难受了。有一个词怎么说来着,物是人非?
我记得在我刚进这间宿舍的时候,推开门,宿舍里也是空荡荡的一片。随后我认识了李响和胡头以及金源,宿舍热闹了起来,可是就在宿舍最热闹的时候,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又离开了。
良久我才从床上爬起,走出宿舍,将门锁好。今天过后,我同样也不打算再回这里,至少在学期结束之前,我不打算回这里。
离开宿舍以后,我将心思放在另一件事情上,那就是湖边的那几棵树。我想知道,树里面究竟封印着什么恶鬼?是什么人将恶鬼封印在树里面的?
这事几乎已经没法查了,不过我还是打算去试一试。
至于那栋享乐屋,很明显的,这享乐屋就是封印在树中的恶鬼所为。他们兴许是想逃出那棵树,所以便吸取学校学生的情绪,以此快速进行修炼,逃脱出来。
享乐屋兴许还会出现,不过这会我没工夫去理会。
按着我自己的想法,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我找到了当年修建我们学校的人。这个人已经六十多岁,退休在家,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找到。
推开门,我进了他家的屋门。他躺在一张摇椅上,轻轻的扇着蒲扇。
我走了过去,跟他打了个招呼。他面相和蔼,只是那张脸上有几道疤痕,是年轻时干工地,在工地上留下的伤痕。
坐下之后,我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大概就是想了解一下当年他修建我们学校的经过。
他在听完之后陷入了回忆之中,那张脸却在不停的发生变化。良久,我突然睁开眼睛,我发现他那张脸已经彻底的变了:“怪事,发生了很多怪事。”
我说:“就在学校里吗?”
他点了点头:“当年我是修建这所学校的主要负责人,不过平时我很少去工地,有一天发生了怪事,我才跑到学校去看,结果自己差点吓死。”
我示意他接着说。
当时发生的怪事真的怪的让人无法理解,究竟是什么个事呢?
那阵子我们学校那块地并不平,所以需要砍树挖地。然而他们砍着砍着,有一棵树忽然砍不动了。
真的是砍不动了,不论多少人拿斧头上前去砍,那棵树连一点印子也没有。
工人们走近一看,发现那树上画着一个人。就像是用粉笔画上去的,画的很粗糙。
可那个人偏偏画的披头散发,两只眼睛血淋淋的,看得让人心惊肉跳。
有人不信邪,一斧头朝画在树上那人砍去。结果那棵树居然流血了。
听到这,我的脑子里有个画面一闪而过。
一棵歪脖子树,树丫上一片树叶也没有,枝桠如同鸡爪子一般伸在一片昏暗的天空下。树的四周一片荒凉,而这棵树上赫然画着一个人形的图案。这个图案披头散发,正咧嘴冲我一笑。
我打了个激灵,猛的一抬头。对面那人满脸惊疑的说:“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没事,没事,你接着说吧。”
很奇怪,我脑子里怎么会出现这么一个画面。而且我感觉这画面非常真实,仿佛我亲眼所见一般。
老头接着往下说了。
当时一个工人冲上去一斧头,直接朝树上那个人形图案砍去。结果他的斧头真的砍进树里去了,然而他斧头还没拔出来,那棵树迅速的开始飙血。
真的是飙血,就好像喷水池里面的水一般,不要命的往外喷。
所有人都被吓着了,一个个是疯狂的后退。乘那棵树还在喷血的时候,几个工人不安的说:“怎么会有血?怕不是真砍到人了?”
其余的工人们也是满脸的冷汗,从树上喷出来的,那可真的是血啊。顿时间,不安的气氛在工人们之间散开。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棵树终于不再喷血。工人们壮着胆子往前去看,只见树上画着的那个人形图案,这一刻已经变得非常的淡了,几乎看不到了。
但那副图案,却深深地留在了工人们的脑子里,挥之不去。有人说这棵树肯定成精了,否则怎么会流血?
当时他们注意力完全放到那棵树上去了,也没注意到另外一件事情的发生。
这些工人们常年在建筑工地上干,什么怪事没见过。有时候他们会从地里面挖出大蛇来,有时候会挖出狐狸,有时候会挖出古墓,反正什么稀奇事都见过了。
所以,面对这棵树他们并不是那么的害怕。
眼见树上人形图案变淡了,几个工人操起了斧头就猛冲上去,结果斧头一挥下,真的砍进了树里。工人们大喜,全部围上去三两斧头将树给砍断。
砍断了树,接下来便是挖根。这棵树不小,树根自然也是很大。工人们操起了铲子锄头,一下下的挖了下去。挖着挖着,又有人发现不对劲了。
那人顺着一根树根往下挖,越挖汗毛就立的越多。因为他挖到那个树根的下半截的时候,发现那树根居然长得有点像人的手臂。
他顺着树根挖下去,又看到了臂弯。最后,他看到了手腕。这一会,他已经有些毛骨悚然了。但他还是将埋住树根的最后一点土给刨开,结果他惨叫了一声,疯狂的从坑里跳出。
因为,当他刨开最后埋住树根的那一点土的时候,他看到了手掌。
那手掌白森森的,而且还在轻微的蠕动。
也在这时,顺着另外一根大树根挖的人忽然也发出大叫声。在那一边,那人在顺着树根挖的时候,同样发生了怪事。当他顺着那根树根往下挖,挖着挖着,他觉得不对劲了,这树根怎么长的跟人的*一样。
他接着往下挖,结果看到树根依次出现了*,然后是脚弯,膝盖,小腿,脚丫。
当他看到脚丫的时候,整个人站在原地,直接懵了。随后他一声惨叫,同样从坑里跳出。
几乎在同时,正在坑里挖树根的人,全部都发出一声惨叫,从里面跳了出来。他们在顺着树根挖的时候,也挖到了类似的东西,有人挖到腰,有人挖到了头。
到这会,一股恐惧感迅速在工人们之间蔓延开来。他们最终叫来了工地的负责人,也就是我面前这人。
这老头在年轻时胆子更熊,而且文革时期他还参加过红卫兵,是坚决打击任何牛鬼蛇神的。
这老头来到工地上,也见到了那棵树,低头一看,树根上果然长着一条*。
他不信邪了,冲着工人们喊了一嗓子:“什么牛鬼蛇神,给我一把火点了。”
工人们一哄而散,迅速找来了引火之物,纷纷抛进坑里。随着一把火点了起来,坑里的那棵树被淹没在熊熊烈火之中。
而就在这时,人们突然一愣。因为他们发现,这棵树的树根居然在微微抽搐,就像是在不停挣扎一般。
尔后,他们更是看到那棵树动的更加的剧烈。并且,真的有一条人手一般的树根从坑里面伸了出来。那树根已经被火给点燃了,伸出坑里的时候,还带着火焰,冒着浓烟。
这一幕,吓的一个个工人腿都软了,大家伙纷纷后退,嘴里发出一片惊呼声。
我面前的这个老头不信邪,他冲工人们喊了一声:“把汽油拿来,老子今天还不信烧不死它。”
接着这些工人放干所有汽车的汽油,然后全部倒进火坑里。
一瞬间,火熊熊的燃烧了起来,越来越大,把四周的一切都吞没进了火海之中。接着一阵风刮起,整片山林噼里啪啦的燃烧了起来。我面前这老头当时也没打算让人去把火扑灭,而是带着工人们离开了工地。
大火一烧,烧了整整五天的时间。五天过后,火次第熄灭了,树林变成了一片狼藉。
老头带着工人们再次来到那个坑里的时候,发现那棵树同样也烧成了灰烬。大家伙在这时纷纷松了一口气,都以为没事了,而工事也继续开始。
可是就在这之后,这些工人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居然做起了同一个梦。梦里还是这片工地。
只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工人在梦里,他们不是站在地上的工人,而是变成了那棵树。然后他们看到,那些工人朝自己走了过来,一斧头朝自己身上砍了过来。
在梦里,工人们吓的大叫了起来。尔后他们又看到那些工人们,朝自己泼汽油,一把火把自己给点了。
工人们惨叫了一声从梦中惊醒。
而从那天起,这个梦便成了他们的恶梦。每天晚上,这个梦就会不停的出现。循环,直至这些工人从梦中惊醒为止。
有人很快撑不住了,那天早上,工人们拖着疲惫的*去上工。
结果走着走着,这些工人居然不约而同的跳进了之前他们烧树的那个坑里。当其余人发现他们的时候,只见所有人面露恐惧,早已经死透。
并且,他们的身上满是斧头的痕迹,血已经流干。
而那个坑里,到处都是血。
坑里的那些尸体由于血已经流干了,所以那张脸异常的渗人。只见那些脸白的跟纸一样,全部都张大了嘴巴,瞪着一双眼睛。他们的手里握着斧头,斧头上满是鲜血。
眼前的一幕,让一股恐惧感迅速的在工人之间蔓延开来。
而这个老头,到这会是不信邪也不成了。他也感觉到头皮发麻,对那个坑也感到了一股彻骨的恐惧。
在不安中,他派人将工人们的尸体运走,并将坑填了起来。回到家以后,他的精神越来越差,几近崩溃。
后来他碰到一个道人,这道人给了他几张护身符,让他随时随地带在身上,只要躲过七七四十九天,就没事了。也是因为这样,最后他才保住了一命。
我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些什么,看来我们学校,真的不是在学校修建起来之后才有问题的,而是在学校修建起来之前就已经存在问题了。这片土地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
我问:“你们在修建学校的时候,就只碰到了这一件怪事吗?”
老头的脸色有点差:“还有很多,但是我不想说了,你不要再问了。”
我说:“很多?全部都是在修建学校的时候遇到的?”
老头抬起头来,陷入了回忆之中,他那张脸瞬间闪过一丝恐惧,随后他低下头对我说:“我真的不想再说了,总之那鬼地方很邪门就是了,你不要再问了。”
很无奈,我最终离开了老头的住处。
而在离开之前,老头三言两语的又告诉了我另外一件事情。这件事,自然也是发生在我们学校那片土地上的怪事。
他说在修建学校的时候,某天晚上他听到树林子里有脚步声传出。然后,他猫着身子往树林子里看去。结果看到两棵树,居然直挺挺的在树林子里走来走去。
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他死活不肯说了。从他的嘴里,我只能问出这么多事来。
但仅仅这些事,却给了我不少的提示。那就是我们这所学校的问题,肯定在更早更早以前就有了。甚至在那所中专学校还没修起来之前,就已经存在了。
我有些好奇,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老头嘴里所说的那棵树,我猜测很可能跟湖边的那颗树是一样的。在那棵树里,一定藏着无数的恶鬼。所以,树才会变得这么奇怪。
而老头他们将树给烧死,恶鬼也会随着树同时灰飞烟灭。
这些恶鬼在灰飞烟灭之前,一定会留下一口怨气在树林里面。那些工人吸了怨气之后,*就被怨气给操控了,不停的开始做噩梦。随后,他们更是来到了那个坑里面,自相残杀了起来。
沉思中,我再次回到了学校。我在学校里走动了起来,不停的观察着四周的树木。这些树木表面上看着,跟普通的树木没有任何的差别。
只是我能感觉到其中的一些树有问题。
校园里面,究竟有多少棵这样的树?
我没有在学校里继续待下去,而是迅速的离开。半路上我碰到了一个同班同学,摘下帽子之后,他终于认出我来:“李曦?”
我直接了当的说明了自己的意图:“其他的你别问了,问了我也不说,我有件事让你办。”
他说:“啥事,包在我身上。”
我说:“湖边要是再出现享乐屋的话,你马上打电话通知我。”
随后我们两互相留了电话号码,我便一路上朝着刘丹和张远中所在的医院赶去。
只是没想到,我刚刚才离开了两天的时间,医院里又出事了。
刚进门,我看到张远中盯着两个黑眼圈坐在屋子里。我和她这会是鼻子不对眼的,目光一接触,我两人又迅速的挪开。
我没理会她,而是走向刘丹的床头。
朝刘丹看了一眼,我不由得一愣,只见刘丹的头正轻轻的动着,眼皮也在不停的抖动。而她的嘴里,正轻声说着什么。表情,则异常的痛苦。
我看到不对劲,马上贴着耳朵去听,只听刘丹嘴里轻呼着:“不要,求求你们,不要。”
听到这句话,我眉头不由得皱起。
我很好奇,刘丹究竟经历过什么?能制造出一只恶灵的人,心里一定都有着阴暗面,比如说她想杀人,想让所有人都死。当她自己做不到的时候,就会不停的幻想,最终制造出一只恶灵。
恶灵便是一只杀人机器,只懂得疯狂的杀戮。
我喊了一声张远中,张远中站了起来,也飞速的朝刘丹跑来。结果他趴在刘丹嘴前一听,眉头也皱了起来。
我对张远中说:“你对刘丹还知道更多的事吗?”
张远中这会没工夫跟我斗气了,他摇头:“没有,她进警局也没多久,跟我们很少交流,她的事,我们知道的并不多。”
我对张远中说:“你不是警察吗,赶紧去查。他现在很痛苦,你知道有什么后果吗?”
张远中不解的看着我,摇头。我说:“她心里有个阴暗面,她现在在昏迷中,但心却陷入了阴暗面里。如果她没法从阴暗面里解脱出来,她就永远也不会苏醒。甚至,她还会不停的制造恶灵。”
张远中目瞪口呆:“不停的制造恶灵?”
我说是,而这张远中终于不废话了。他转过身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我则在这时紧紧盯着刘丹,发现她眉头紧锁,表情越来越痛苦。
我累了,终于走到了一边。
良久,张远中在一阵大吵之后,终于打完了电话。他走了回来,坐到我旁边,表情异常的古怪。
我说:“搞清楚了?”
张远中点头:“搞清楚了。”
我说:“说说看?”
张远中又沉默了一会,表情仍旧古怪异常。良久,他叹了口气:“刘丹确实经历过一些事情,我在调查他档案的时候发现.”
“发现什么?”
“她曾经被卖去当妓女,而她在跟那些人斗争的时候,还被打成了植物人。然后她在医院里一趟就是好几个月的时间,但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猛然间就苏醒了。之后更奇怪的去报考了警校,来我们这当了警察。”
在这一瞬间,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刘丹是个迷。我真没想过,她曾经居然被打成过植物人。
那么事情就更难办了,她会不会再次变成植物人?
盯着刘丹的脸看,我有双血红的眼睛猛然间眨了两下。
恶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