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斗争风波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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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斗争风波(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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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小梅前脚刚走,办公室主任催勇全领着县委书记江超群,还有一位吕浩不认识的男人一起走进了病房。

    吕浩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被江超群按住了,他一边看了一眼念桃,一边:“吕副县长,真对不住,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已经责成公安局调查这件事,这件事一定要严肃处理。对了,你这次受伤的一切费用,由秦总承担。”着,指了指秦旺喜,秦旺喜赶紧走到病床边上,对着吕浩:“吕县长,真是对不住,我今天去省里办事去了,一回来就听我的工人打伤了吕县长,实在对不住,我甘愿认罚。”秦旺喜点头哈腰地望着吕浩,吕浩扫了他一眼,这男人,全身上下被劲霸包装着,一根爱马仕的皮带有意无意地露着,虽然是占头哈腰,却有着暴发户的派头,有钱,天下老子第一,这种的男人,肚子里没几点墨水,可因为赚钱赚得手疼,到哪里都是财大气粗的样子。只是吕浩在看秦旺喜腰间的爱马仕时,眼睛有意识地瞟了一眼江超群的腰间,这一瞟,吕浩便明白,江超群和秦旺喜之间不是他能够插得进去的,在江超群腰间系着和秦旺喜一模一样的皮带,很显然,这皮带肯定与秦旺喜有关。11hbook。mihua。net

    吕浩并不认为衣着讲究一点也有什么不好,莫正南在衣着方面就很讲究,衬衣,西裤都必定是毕挺毕挺的,只是莫正南不会用奢侈品,他的衣服,皮带,吕浩就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他没有见过,也没听过。在这一点上面,吕浩就特别服莫正南,方方面面谨言慎行,严格要求自己。

    而江超群不过才是一名县委书记,爱马仕的皮带居然大模大样地系着,这么一看,吕浩便在内心笑了笑,这样的一个县委书记,时刻都在钢丝绳上,他心里的畏惧便少了很多。他不怕江超群有问题,就怕他没问题。如果一个没问题的江超群是苏晓阳的铁杆兄弟的话,他在林县的日子就没什么指望了。吕浩便顺着皮带用余光往江超群手腕上瞧,这一瞧同样发现,他和秦旺喜带的表又是同一个牌子,劳力士的。吕浩对奢侈品没有占有欲,却喜欢研究。他认为观察一个人的衣着打扮,面部表情等等,是一个官员最基本的素质。作官来去就是靠与人打交道的能力,这种能力越强大,官自然也会做得越顺溜。当然,除了这种能力外,胆大心细也是必具的素质之一。可这种胆大,不是如江超群这般,敢和一个暴发户同穿戴,共玩乐。这样的胆大,不是什么好事。吕浩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对江超群和秦旺喜作了一个基本的判断,这两人的关系不是一般的亲密,而这种利益上的亲密,往往更是牢不可破的一种绑架,官与商之间,往往就是这么一损具损,一荣具荣的。这么一想,吕浩心里便有数了。

    再了“伸手不打笑脸上”这是一句古话。吕浩当然记得这句话,也当然理解这句话的真实用意,在这样的情形下,他纵使有一百个不满和委屈,也只能装出笑脸。在这一点上面,吕浩跟着莫正南还是养成了良好的职业素质,莫正南无论心里有多么大的烦躁,但是一面对人,特别是面对人群,他的脸上始终会保持一种职业者的平静。在这种平静之下,想看到莫正南的真正内心,那还不是一般人可以阅历得了。吕浩跟着莫正南,除了学习各方面的管理能力外,就是有事没事捉摸这些东西。在官场没有大事,也没有小事。大事往往要当成小事一般去应对,而小事往往却在当成大事去应对。一如现在,看起来应对这三个站在面前的男人是小事,其实不然,面对他们,该保持怎样的心态以及神情都是大事,这毕竟是吕浩第一次面对自己的对手。虽然他目前在江超群眼里,只是下级,根本没有资格成为他的对头,可他是苏晓阳的对手,是苏晓阳的眼中盯,自然也是江超群的眼中盯。在官场,这种派系的分化往往决定了自己的圈子,也决定了站队问题。很显然他现在是莫正南的人,不管他如何想,在琉州的官场之中,他的身上就印着莫正南深深的铬印,而这种铬印一旦成形,将是一辈子的印迹了。当然,他希望是这样的。而且,他也发誓紧跟莫正南走。

    于是,吕浩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淡然,努力让笑容显得纯实可信,他先看了看江超群,再看了看秦喜旺,最后望着江超群:“谢谢江书记特别来看我,也谢谢秦总和傅主任来看我。怪我年轻不懂事,工作经验不足,给领导添麻烦了。对不住啦。”

    江超群倒没想到吕浩这么谦逊,他还以为吕浩肯定会抱怨或者会恼怒的。没想到,这年轻人,倒还很懂事,把责任尽往自己身上揽,倒也解除了他的一份尴尬。新官上任,第一天就被他管辖下的县民打伤了,出去,他脸上也是很没光彩了。再了,吕浩好歹也是莫正南身边的人,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这也是他执意让秦旺喜赶到医院里的原因。于是,笑着握住了吕浩的手:“吕副县长没往心里去,我就安心了。莫市长身边的才子和大红人,一回自己的家乡就被人打伤了,出去,我这个县委书记脸上没光彩啊。”

    “江书记放心,莫市长工作忙,这点小事,我也希望不要惊动他。”吕浩替江超群把这话出来了,江超群这么急着来看自己,大约也有一种意思在里面,尽量在莫正南面前什么吧。再了,吕浩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和在莫正南身边时不一样了,下来之前老板交代过,不要凡事拿他当作借口和挡箭牌。拿鸡毛当令箭的人,是永远做不了大事的。

    老板虽然得很含蓄,可吕浩多聪明啊,一点就透,一透就能悟到很多道理。这种能力也算是一种天斌吧,吕浩如此认为。各行各业都需要天斌,都需要有心人。吕浩不管自己有多累,睡觉前一定会把全天的事情过一遍,总结一下。善于总结,也算是官场中的一种良好的素质吧。

    吕浩其实对江超群和秦旺喜没什么好感,可是无论他喜欢与否,他目前在他们面前,只能小心翼翼,而且还得挂出笑脸,不管他多么不想笑,可他得装,更得装得像,有时候在官场,就得是一名演技**的戏子,人生如戏,在官场,这种做戏,演戏就更加优甚一筹了。他尽管没有做过具体的官员,跟在莫正南身边,也算是见多识广了,总不至如输给秦旺喜这种井底之蛙吧。所以当吕浩一眼看出江超然和秦旺喜之间存在着一种非同一般的默契时,便相信,他在林县的日子不会顺风顺水了。

    吕浩想到这里时,冉冰冰的影子跳出来了,她怎么会出现在林县,还有那么多同来的记者们,都是谁通知的?堵国道的计谋又是谁策划的呢?而且堵国道很显然是策划的,否则不可能有那么多记者到场。虽然,这些人表面上针对着李小梅,可吕浩感觉,一定与自己上任有关,看来,他的上任还是让某此人不痛快了。

    吕浩尽管一下子想了很多问题,表面上还是一直微笑着,倒是念桃“哼”了一下,江超然和秦旺喜同时望住了念桃,而且两个人同时笑着问念桃:“这是弟媳妇吧?”

    念桃不话,她不大喜欢这两个人,脸上的笑全部是皮笑肉不笑的,这种笑容,是念桃最看不惯的,再了,吕浩被打成这个样子,她很难过。吕浩是为了她,才回到林县来的。而且在公示期间,他自己先回林县租好了住房,还替嫂子重新租了三间平房,房租全是吕浩替嫂子支付的。而且吕浩还对念桃,等他熟悉完林县的工作后,就开车带她和嫂子去看哥哥念刚。对于吕浩,念桃有着太多的感激之情。现在,他被伤成这个样子,可这两个人还这么虚假地演戏,让她忍不住冷起了脸。

    念桃不理他们,径直站了起来,吕浩赶紧:“是我爱人,名字叫念桃。乡下来的,胆子小,怕生,你们不要见怪啊。”吕浩替念桃圆着场,念桃这种态度很容易让他们见怪,而且容易往另外的方向想。毕竟关于念桃和莫正南的风波四起过,江超群不可能不知道。

    念桃心里难过极了,吕浩居然这么她。可是一想,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再了,吕浩为了她,能够想得那么周全,她为了吕浩,难道就不该放下可怜的自尊心和喜好吗?唉,她这脾气,如厕所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可是官场有官场的道道,官场的规则,念桃虽不懂,可基本的待客之道,她还是清楚的。于是主动倒了三杯水,分别端给了他们,一边端茶的时候,一边:“对不起各位领导,我是心痛我家吕浩,伤成这个样子,我担心啊。”

    江超群把目光落在念桃脸上,这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迅速变脸,看来不简单啊。当然了,能够被莫正南看中的女人,肯定不简单。关于莫正南和念桃之间的小道消息,在琉州官场有多个版本,无论是哪个版本,江超群相信,莫正南和念桃之间不可能那么清白。再了,苏晓阳叮嘱过的事情,江超群不敢不做,只是他在面子上,还是要顾着吕浩,再怎么,莫正南是京派官员,提升的空间大,他虽然归顺着孟成林,可他的另一脚还是想踏上莫正南的船只,虽然官场忌讳脚踏两只船,可现在的风向,显然莫正南占着上风,他可不敢轻易得罪莫正南最亲近信任的人。

    “念桃呀,你放心。我一定会严肃处理这件事,这些人太无法无天了,无论怎样也不能允许这种风气存在,并发展下去。吕副县长你也好好养伤,刚回自己的家乡,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一开始总会存在这样那样的困难,遇到这样的事情,也算是另一类的为你到来接风吧。希望不要放在心里有什么疙瘩。”江超群的语气显得格外亲热,就好像一家人之间一样。完,又回头望了一眼崔勇全,接着:“小崔抽空去吕副县长家里看看,缺什么尽快给他们添上,还有,吕县长租房子的钱,赶快去和政府那边,安排按规定处理”

    江超群越是这样,吕浩越是不知道些什么,这并不是为别的,而是他知道江超群是孟成林的人,尽管莫正南的升迁已经告一段落,孟成林也已经放下了去,但有过那样的纠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需要小心提放着才是,下来前似乎莫正南的意思也是如此。想到此,他望着江超群:“江书记亲自来看我,我就很感激了。其他的事情,我能够解决,多谢江书记的关心。”

    话到这个份上了,江超群冲着秦旺喜使了一个眼色,秦旺喜马上从包里抽出一个信封,双手寄给念桃:“弟媳,这是我给吕县长买汤喝的一点小意思,请收下。”

    念桃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就拿眼睛去看吕浩,吕浩笑了笑:“秦总这么客气,让您破费了,那我们就收下了。”

    秦旺喜就把大信封往念桃手上塞,念桃只好接住了。江超群见事情办得很顺利,就对吕浩:“小吕呀,你安心养伤,我还有事要赶快处理,就先走了,下次再看你。”着握了握吕浩的手,秦旺喜也走上来握了握吕浩的手,催勇全是下级,在这种场合,他可不敢上来握吕浩的手,又带领着江超然和秦旺喜出了吕浩的病房。

    他们一走,念桃就抽出了信封里的钱,厚厚的一砸,吕浩倒是没想到的,让念桃赶紧数数,念桃便认真数了起来,数完后:“我的天,一万块啊。一个汤就是一万块,真是有钱人。”

    “念桃,这钱你先收着,拿本子记着,我会找机会还给他们的。以后,你在家里,会经常遇到送礼的情况,如果我不在家里,你收下后,一定要一笔一笔地记在本子上。老板从来不收超过一千以上的礼物,在这一点上面,我一定要学习老板,不贪钱。我们还年轻,我目前工资虽然不高,吃喝在外,而且这个单位、哪个单位在过节时送的卡,是足够维持我们的生活,在这一点上面,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再吃苦的,只是我也给不了你大富大贵的生活,慢慢来,等孩子长大一点,你想工作,我会尽量安排的,好吗?”吕浩热烈地望着念桃。

    念桃看了看吕浩,她越来越发现吕浩远比她想象中成熟,理智,甚至懂得为官之道。在这一方面,她还是一名小学生,拿莫正南的话来就是,连做一名领导家的保姆都不够格。

    吕浩被念桃看得不好意思,笑着问:“我脸上有什么吗?”

    “吕浩,你将来一定会当如他那么大的官的。”念桃很认真的。

    吕浩被念桃的神情逗着“哈哈”大笑起来,由于笑得有些忘我,头被扯得生痛,笑过后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痛啊。”下意识用手去抱自己的头。

    念桃急了,赶紧往外跑,想喊医生。吕浩盯着念桃的背影喊:“念桃,我没事。”可念桃已经走到了门外。

    吕浩便想,其实念桃真是一位很不错的妻子。这妻子嘛,搭伙过日子的另一半,过得舒服与否,就看她是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一类了,或者她愿不愿意和自己好好在一起过。

    吕浩正想着,手机响了,拿起来了一看,竟然是莫正南的电话,吕浩紧张起来,有些结巴地:“莫,莫市长好。”

    “你伤得怎么样?”莫正南直接问,吕浩一惊,莫正南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消息呢?赶紧:“不要紧,就是擦破了皮,包扎一下就没事了,谢谢莫市长的关心。”

    “吕浩,凡事要多问几个为什么?多从各个方面去分析,找到最佳的解决方法。你去林县可能是个错误,江超群和苏晓阳是吃同一条河水长大的哥们,你第一天上任就被牵扯到纠纷之中,很明显是有针对性的,你的日子不会好过,你要有思想准备。我会同操武文讲一下,但是,更多的时候还是要靠你自己,眼光六路,耳听八方,多听,多看,少,少冲动。对你的成长会有好处,以前你一直跟在我身边,现在你得独立去处理和应对方方面面的事情,这就需要你自己的机智和眼力。今天的事情,对你来也算是一次教训,吃一堑长一智,去基层工作,就是一个积累经验的过程,这个过程虽然艰苦一些,却是必备的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里,我可不希望你犯错误,你可以栽跟头,甚至如今天一样被人打伤,但是,吕浩,你一定要给我记住,半点差错不允许犯,现在盯你的人多的是,别苏晓阳视你为眼中盯,就是林县很多人也会视你如眼中盯的,你补上了一个副县长的位置,挡了很多人的道,你现在是很多人假想中的敌人,这一点,你一定想想清楚。”莫正南在电话中耐心地教导着吕浩,这是莫正南第一次和他谈官场,谈为人处事,平时都是莫正南做,他看。于是吕浩一激动,对莫正南:“莫市长,您放心,我绝对不会给您丢脸的。”

    有脚步声传来了,吕浩猜肯定是念桃带着医生来了,赶紧:“莫市长,念桃带着医生来了,她很好,我会好好照顾的。”

    莫正南那边挂断了电话。在很远的地方,莫正南因为念桃的名字,心生出一些无法清的疼痛,这个名字因为念桃这个人,深深落进了他的内心,他发现他忘不掉这个名字,忘不掉那张惶恐不安的红脸蛋,当然还有孩子——想到孩子,莫正南的心晃悠起来,一时都有点难以自抑。

    3

    第二天,琉州日报、江城晨报、都市报都报道了国道被堵一事,而在琉州论坛,江都论坛的消息则是英雄救美副县长血洒国道,消息环保局美女局长李小梅以强权介入林县第一水泥厂的生产,导致第一水泥厂停产,工人们自发地涌到了国道上。而林县副县长吕浩不作为,只知道保护美女局长,导致国道被堵的时间长达两个小时,影响极为恶劣。还配发了大量的照片,吕浩赤着上身的,李小梅露着**的,吕浩护着李小梅的,甚至有吕浩在情急之中压在李小梅身上的,每一个瞬间,照片全部纪录下来了。这些照片极其不雅,一时间引得无数网民围观,而且恶评如潮,什么副县长吃了美女局长的嫩豆腐,什么副县长和美女局长有一腿,才如此舍死相救。更有甚者,吕浩和李小梅是因为**大发,在车内玩车震,被人发现,情急中撞伤了头部,光荣负伤。这些评论,五花八门,杂七杂八。这则消息频繁被顶到了两个论坛的第一条新闻之列,使得琉州论坛和江都在一夜之间点击量达百万。

    吕浩还在医院,报纸上的报道他倒是看到了,只是报纸上是就事论事,林县厂里的工人因为停产而涌上了国道,导至国道在长达两个时候内被堵,车辆如龙一般,无法动弹。虽然是条负面消息,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他也没有办法去挽生什么,只得认栽。第一天上任就遇到了这种事情,这样事,摊上谁都是棘手的事。

    吕浩心情有些沉重,把报纸放在一边,呆望着窗外,窗外的迎客松倒是挺拔得苍劲有力,吕浩的目光久久久地落在了这样迎客松上面,他在沉思,他也在玩味,当然他也在等念桃给他送早餐。他住院了,辛苦念桃了。

    就在这个时候,李小梅急冲冲地闯了进来,见只有吕浩一个人,松了一口气:“吕县长,真是对不起,我连累您了。”

    “这也不是你的错,好好工作,等我伤好些后,我们再去找第一水泥厂的秦总好好协商一下,相信有问题会得到解决,不会让李局长为难的。”吕浩极力地安慰着李小梅。

    李小梅看到了吕浩身边的报纸,吕浩只是看到了报纸上的新闻报道,网上的消息,吕浩肯定还不知道。于是望着吕浩:“我不是为报纸上的报道来的,而是,我,我们的照片都被上传到网上去了,我真抱歉,连累了您。”李小梅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一些,她早晨起来上网时,进琉州论坛看了看,这是她的一种习惯,了解一下本地的各种消息。没想到,一进论坛,迎面而来的是她和吕浩赤身**的不雅照片,她点开这条消息时,没想到这条贴子下面有如此多的评论。

    李小梅的心一下子被大石压住了一般,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从来也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的照片是以这种方式出现在网络上,她又羞又急。昨天她真的是又惊又累,早早睡觉了。一大早,醒来就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于是打开了电脑,便看到了她不想看到的这一切。

    李小梅知道网络的厉害,可是她没有想到,她和吕浩的一举一动被人盯得如此之紧,她和吕浩在那一瞬间的下意识动作,全部被拍了下来,她露乳的时间那么短,可是照片却是如此地清晰。她实在觉得丢人丢死了,这样的照片要是被家人看到了,她的脸往哪里搁呢?她坐在电脑边,只是希望家里人不会看到,他们平时不上网。只能这么饶幸地安慰自己。不过,在这个时候,她还是担心吕浩,吕浩刚刚新婚不久,要是让吕浩的妻子误解了,她就更对不住他了。于是急匆匆地赶到了医院,她想把这些情况尽快告诉吕浩,让他好有个心理准备。

    李小梅刚刚把网上的事情汇报完,吕浩的手机却响了,吕浩赶紧抓紧手机,这个时候打来的电话,估计总是与报道有关的。只是,吕浩没想到电话是莫正南从办公室里打来的,他按下了接听键,莫正南严肃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回事?怎么闹成这样了?”吕浩赶忙解释,大致把当时的情形陈述了一遍。莫正南听完有阵没话,然后:“吕浩,你给我记住,以后做什么都多想个为什么,冷静、克制,尽最大可能地把事情往坏处想,做好防备工作。不要再这样没头没脑,当众丢人显丑,把干部的脸都丢光了。”着,不等吕浩回话“啪”地挂掉了电话。

    吕浩拿着手机愣住了,李小梅看着一脸严肃的吕浩,吓得也不敢话,一个劲地在吕浩脸上扫来扫去。就在这个时候,催勇全带着一群科室里人员、干部来看望吕浩,一见李小梅正盯着吕浩看,吕浩在一旁沉思,故意咳嗽了几声。吕浩一下子醒悟过来了,赶紧调整好心态,装作平静地望着进来的一群人:“我也没什么大伤,惊动了大家,真是不好意思。”

    李小梅一见进来这么多人,赶紧站起来往外走,催勇全却喊了一句:“李局长,我们一来,你就走,也不多坐坐吗?”

    李小梅一脸的尴尬,总感觉这一群都看到了网上的照片,甚至看到了哪些评论,不由头一低,急匆匆地走掉了。

    吕浩看着李小梅的背影,发现她是那么地孤独无助。他多少了解一点这个女人的经历,知道前书记任志强被双规后,李小梅的日子便不好过。尽管李小梅没有牵扯到案子里,但却在林县人心目中完全失去了尊严,人们都知道她和前书记任志强的关系,知道她是怎样坐上这个局长的位置的。而李小梅的局长当到这个份上,特别是一位女局长当到这个份上,别尊严,就算是人格底线,也自然全部被残踏得所剩无已了。

    催勇全带来的一群人,排着队给吕浩手上塞钱,都是同样的一句话,给吕县长买点汤喝,在这样的场合下,吕浩不得不接,可是很多人,他就很有些尴尬,一边收钱,一边对催勇全:“催主任,你赶紧带着大家回去上班,不要再扩散我住院的消息了。”

    催勇全一边笑,一边:“江书记还想把你树立成救人的典型人物呢,已经在通知办公室收集材料。”

    “什么?”吕浩一急,坐了起来。催勇全和这些吕浩并不熟悉的同事,吓了一大跳,都本能地往后移了移。吕浩这才发现自己太不成熟,心里这么存不住事。他现在是林县的副县长,也算是进入了林县最高的领导阶层,不再是一名小秘书了。作为领导,就该有领导的风范,架子得端起来,遇到任何事情,沉稳,不露声色,才对。这么一惊一炸的,哪里有半点领导的样子。于是,赶紧调整情绪,把一切想法压了下去,换成一张笑脸望着大家:“谢谢大家来看我,都回去上班吧。”

    吕浩话刚一落,又一批人涌了进来,催勇全赶紧招呼他带来的人撤,吕浩急了,提高声音喊:“催主任”大约声音有些大,催主任回过头来诧异地看着他,吕浩已经顾不了那么多,问催主任:“这些人是哪里的?”

    催勇全摇了摇头,其中有一位站出来:“我们是环保局的,听吕县长为了保护我们局长,挨打了,我们是自发来看您的。”

    吕浩问了一句:“李局长知道你们来了吗?”

    还是领头的人:“我们是自发来的,没有惊动李局长。”

    “大家的心意我领了,我谢谢大家。请大家都回去好吗?”吕浩已经感觉很有些不对头,尽管林县领导住院有收买点汤喝的所谓礼节性钱的风俗,可是他一个副县长,而且与这些人八杆子打不着,这些人按道理来,不应该来看的。可是他们偏偏来了,而且这样成群结队,声势浩荡,这就有些反常。但凡反常的事情,背后一定有着某种暗流,可吕浩刚刚回林县,暗流从哪里,有多大?他不知道。在不知道的情形下,他除了以静致动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谢谢大家来看,心意我领了,大家都去上班吧。”吕浩再一次。

    领头的人往吕浩床边靠了过来,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钱往吕浩手上塞,一边塞一边:“给吕县长买点汤水喝。”后面的人便涌了上来,一只只手伸向了吕浩,一张张人民币也塞到了吕浩手里,催勇全夹在人群里,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吕浩真的急了,他喊:“催主任,”催勇全分开人群往吕浩身边走“你赶紧让大家走,这些钱,请帮我上交。”着,把手里上的钱整理了一下,当着众人的面,把钱往催勇全手上寄,催勇全没有接,而是冲着病房里的人:“大家都回去上班吧。”

    病房里的人很快离开了,催勇全就把钱继续往吕浩手里塞,他:“吕县长是林县的人,林县的风俗习惯就是这样的,领导生病了,大家都得来看看,表示表示,这是不成文的规矩,请吕县长还是收下吧。”

    吕浩不想再接这笔钱,他不知道有多少,估计也不会太少,一人三百、五百的,积聚在一起,肯定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可催勇全把话到这个份上,他作为第一天回林县的干部,他能改变这种不成文的规则吗?更多时候,作为官员首要的是“入乡随俗”这里面存在着一个平衡,但特别是新上任的人,很难掌握好。无论是接受还是拒绝,你都不能太随意;一开始就坦然接受,会造**们对你的第一印象,以后这样的事情会变本加厉;如果你断然拒绝,又会造**们对你的疑虑,因为这是已经形成了的风俗,在官场也就是一项规则,你的断然拒绝也许就会打破这个规则,那么生活在这样的规则下的人们就会和你保持距离,因为你很可能不是“圈子”里的。要知道官场是一个极具惰性的地方,规则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变,而要想在这个世界里生存下去,你就首先得遵循这样的规则。这就像是那位美国人类学家本迪尼克的,人类社会就是一个模式化的结构,其中的每一个人都是这样那样模式化的奴隶,一旦有谁不接受这样的模式的约束,或者是破坏已有的模式的话,就会遭到社会无情的抛弃。

    催勇全见吕浩犹豫了,赶紧丢下钱,急急忙忙地往外走,生怕吕浩再喊他。如果接了这笔钱,他往哪里交呢?交给纪委?还是交给书记和县长?无论是哪一方面,他都会是罪人。大家谁都清楚,领导住院,家里的红白喜事,都是格外的创收机会,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任领导干部去破这个规矩,他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借他一百个胆,也不敢去破。再了,书记江超然昨天离开医院时,暗示他,要让更多的同事知道吕县长被打一事,让大家都去看看他,给他一些安慰。领导都发话的事,催勇全不照着办吗?

    吕浩见催勇全这么急地逃走了,也不好再喊。就把收来的钱,一张一张地数了起来了,正数着,念桃来了,她惊讶地望着正在数钱的吕浩问:“哪里来这么多钱?”

    “刚刚来了两波人,这些人送的。”吕浩苦笑了一下,重新一张又一张地数了一次,一数他也吓了一大跳,八千元整,加上昨天收的一万,这领导干部住了两天院,就收了将近两万元,相当于他半年的工资啊。

    “一共一万八千元。”吕浩望着念桃。

    “这么多。”念桃也吃了一惊。

    “看看,这就是当官的好处。”吕浩故意笑着,他除了有一种想让念桃体验一下,官员的有利之处外,就是用这样的笑来遮掩心里面慌乱,他可不愿意让念桃一回林县就被缚束住,再了,他也不敢保证,念桃会不会在老板面前谈起他的懦弱。

    “这些钱我们不能拿。”念桃。

    念桃的这句话让吕浩很感动,他没想到念桃还是真心在为他着想。如果念桃把这些钱拿走了,他想,这件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林县领导住院收点这样的喝汤费,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吕浩刚来,撞上这样的事情,他还是不安心。

    “念桃,你得对,这钱我们不能要,我刚来林县,脚跟还没站稳,这些钱都是陷阱和把柄。这样好不好?你把这些钱捐给林县五小,那是一所希望小学,你让学校给你打一张收条。”吕浩觉得这样做最安全,既不伤害林县的规矩,又把这笔钱交了上去。可他又不放心让念桃一个去,念桃并不知道五小在哪里,而且念桃现在是特殊期间,万一不小心跌倒了,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尽管,他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压制自己,可这是他作为一名官员应该承受和经历的过程。念桃不一样,她不能卷进来。

    老板得对,江超群书记和苏晓阳喝着同一条河里的水,他没理由对自己一脸的笑,而往往这样的笑,必定是笑里藏力。在官场,步步为营,才能够化解对手的一招一式。他们已经在网上丑化他,当然还有李小梅,她不过是他们丑化自己的一颗棋子。想到这里,吕浩给李小梅打电话,李小梅正坐在办公室里发呆,她的大脑里全是网上的照片,她实在没有心思让自己安静。

    李小梅一看是吕浩的电话,赶紧按下了接听键:“吕县长好。”

    “李局长,早晨你们单位的职工自发地来看我,替我谢谢他们。他们送了一些钱,让我去买点汤喝,可我刚来林县,这样的汤不能渴,也渴不得。你现在来医院一趟,陪我爱人一起把这笔钱捐给五小好吗?”吕浩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他越来越发现,在官场,你不知道哪一天,甚至哪一个小时会发生意外,或者突发事件,而人的平静与淡定是会取决定胜利的因素。他一直发愁,这些钱怎么办?而念桃的一句话,让他突然找到了解决的方法。

    不一会儿,李小梅就来到了医院,在这样的时候,吕浩还在信任她,而且愿意让她办事,她内心真有一种不出来的感激和温暖。对,就是温暖,自从那个男人被双规后,她的生活与温暖无缘,她甚至都忘掉了,还有温暖这个词。李小梅其实是个简单的女人,她往往都不懂得拐弯,现在,吕浩又重新给了她这种感觉,无论如何,她觉得自己有义务一定要好好保护吕浩,就算是她这个局长不干了,她也不会让吕浩受到牵扯。

    念桃要走的时候,吕浩突然:“李局长,我爱人怀着身孕,无论是下楼还是上楼,请你多多关照。”

    李小梅回头看了一眼吕浩,她真的很感动,很感动。可她什么话都没有,用力地点了点头,便挽起了念桃的手臂,如姐妹一般地往楼下走。

    病房暂时地安静下来了,吕浩大脑里还在想着这些事,他始终感觉,堵国道,网上的照片,还有这些礼金都是一次有组织,有计划的算计,他们在算计他。但为什么呢?尽管如莫市长的那样,自己的高挂林县担任副县长一职的确影响到了一些人,但也不至于到此。更何况自己是高挂干部,一般高挂干部都很少有在任职的地方长期待下去的,他们总是在继续升迁前,去镀镀金什么的,尤其是对地方基层的干部群体不会构成事实上的威胁,因为他这样的高挂官员,都不会在资源上构成对地方基层干部的抢夺。所以,高挂干部一般只要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基础一般都采取和和气气对待,也就是你好我好都好,反正你就是来过度的,也就是客人。

    吕浩想到了公示期间的平静,公示期间,基本没有反对的声音,特别是苏晓阳,见了他是一脸的笑,而且还真的拉了一帮兄弟,大家在一起快快乐乐地喝了一顿酒,那一顿酒是苏晓阳找一位老板来买的单,都是秘书科的兄弟们。整个酒桌都是祝贺的话,而且看得出来,大家都是很高兴,而且兴致也很高,吕浩有提升的机会,那就证明做领导的秘书是一条通向仕途的最佳绝径。

    吕浩在这个晚上,甚至想苏晓阳不会再在背地里下刀子,冉冰冰在那一段时间也极为安静,没有人针对他,也没有针对念桃,他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大家都相安无事地和平相处着。现在看来,他错了。“越是平静的水面,越会隐藏巨大的风暴和危险。”这话对于走仕途的人来,是一种象征,一种寓言,更是一种警示,让吕浩不得不处处提防。只是还年轻的吕浩怎么也无法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只是本能感觉到这次事件的发生有些蹊跷,而莫正南的态度也告诉他,没表面那样简单。

    官场越是看起来风平浪静,越会藏着无数的暗流。作为做了两年秘书的吕浩来,自然清楚这些。可是当他要独立去面对诡异怪秘的权力争斗时,他还是有些紧张,有些担忧。他也知道,来林县任职,是通向更高权力的第一步,是基石,他必须打好基石的同时,牢牢跟紧莫正南的同时,自己也得有过得硬的本事以及绝对不可以犯经济上的错误。

    现在,他们要给吕浩制造这样那样的麻烦,吕浩想明白了这一层,自然就会去防着他们,去寻找一切解套的方式,他不相信,他会败给苏晓阳,他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甚至想干实事的人,在这一点上面,他与苏晓阳是两类人,邪不压正,吕浩这么一想,内心的那些顾虑和担忧松了许多。

    敌人在跟前,比敌人躲在暗处强。如果不是老板提醒自己,江超群和苏晓阳喝同一条河水,他还看不清楚江超群一张笑脸之后的尖刀。现在他清楚对手就是冲他而来,反而不害怕,不紧张了。

    在官场,最怕还是不知道对手是谁,也不知道对手要干什么。背后捅刀是最可怕也是最厉害的致命伤,因为能够在背后捅力的人,往往是自己信任而且是亲近的人,他差点以为江超群是他可以投靠的力量,是他可以亲近的力量,现在看来,他的艰难之路才刚刚开始,接下来的斗争也许会更残酷,更激烈。

    职业香艳内幕:男妇科医生

    职场男纵横权利场:行长是个大美女

    小人物的官场:省委第一秘书

    靠近女领导: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