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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借刀杀人
当一身是血的吕浩出现在欧阳兰面前时,她还是大吃一惊。她想过,吕浩会受到皮肉之苦,可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以这种方式折磨吕浩,坐铁椅子既死不了人,却能把人往死里去折腾。
吕浩的裤子已经被血粘住了,整张脸看上去苍白又而疲惫,那张本来很帅气的脸,被折腾得一点生机也没有。看得欧阳兰一阵接一阵地心痛,她这是怎么啦?怎么这么担心起吕浩?这么为吕浩难过呢?
欧阳兰是真生气啊,她有一种太师爷坟上动土的怒意,于是,想也不想地对司机:“去省政府大院。”
两便衣扶着吕浩上了车,可吕浩不能坐,基本上是被两便衣抱着上车的。在车上,吕浩扒在一便衣身上,另一便衣抱着吕浩的脚,**朝上,这样他才感觉舒服一些。欧阳兰坐在前排,见吕浩这种样子地扒在后座,更是生气,恨不得马上就冲到省政府大院。┬┬h
吕浩在车上问欧阳兰:“兰姐,我们去省政府大院干什么呢?”
“你没折腾够是不是?是不是还想再尝尝铁椅子?”欧阳兰刺了吕浩一句,吕浩便不敢再问了。等司机把车开到省政府大院门口,欧阳兰:“都下车吧。”
吕浩还以为是欧阳兰有事要去省政府大院,没想到他们也要下车,他慢慢爬出车时,两名便衣便架住了,被他们一架,**后面就不那么痛了,于是很感激地去看欧阳兰,欧阳兰:“走吧,进去。”
吕浩不解地盯着欧阳兰:“我们也进去?”
“哪里那么多废话呢。走。”欧阳兰恼怒地吼了吕浩一句。
“兰姐,我们回去吧,都是皮外伤,上点药,很快就会好的。再了,我这个样子,进省政府大院也太没形象了。”吕浩不肯去,他不知道欧阳兰带他去找谁,不过无论是见谁,他这个样子都是挺不光彩的。
“走。”欧阳兰命令两名便衣,架起吕浩就往省政府大院闯。刚到门口,武警就过来阻截,两便衣掏出证件晃了晃,武警便闪到了一边,吕浩更加奇怪了,欧阳兰怎么有这么大的能耐呢?她怎么随时可以调得动部队里的人?
吕浩想归想,整个人被两名便衣架得不能动弹,与其是扶着他走,不如是架着他走。不过,吕浩已经这个样子了,他就任由欧阳兰折腾吧。再了,他这个样子,就足以证明,他没有出卖老板,让欧阳兰看看第一时间状态的他,对他而言,也是一件幸运的事。至少被打的场景第一时间不需要他的明,传给了欧阳兰,就等于传给了老板。很多事情,靠嘴巴去,远不如给别人一个第一时间的形态。更多的时候,形态是大于语言的。
吕浩这么一想,整个人反而安静了下来。他是欠思思的,但是他还是送走了思思,还是确保了她们的安全,至少目前思思和罗婉之是安全的。在这一点上面,他是感激莫正南的,如果他强加阻拦的话,他会让自己内疚一辈子,也会屈服于老板。毕竟他认定了老板,也答应老板,在女人问题上,以共同的政治目标为主打。男人嘛,有了事业才有一切。现在,他被孟成林的人打成这个样子,也算减轻一点对思思的愧疚吧。
欧阳兰走在最前面,两个人架着吕浩跟在后面。进了电梯,欧阳兰按了要去的楼层,六楼,吕浩一看,心又紧缩成一团。六楼可是省长办公的一层楼。省委楼在另一边,这是省政府办公大楼,这个大院有很多幢大楼,分工却明确着。吕浩也来得不多,跟着莫正南来多几次,除了省政府大楼熟悉一点外,其他的大楼,他并不熟悉。
六楼到了,欧阳兰还是径直往前走,两名便衣架着吕浩跟着,到了省长办公室门口,欧阳兰停了下来,省长路鑫波的秘书沈阳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欧阳兰:“我要见路省长。”
沈阳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欧阳兰,把欧阳兰打量得火气又往外冲,不由没好气地:“有你这样看女人的吗?没见过美女?”
沈阳的脸微红了一下,知道这女人肯定来头不小,能够过武警这一关,显然不是普通人。在省长办公室前,能够这么霸气十足,更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胆量。他赶紧换了一下口气:“请稍等。”
沈阳急步进到了里间向省长路鑫波汇报,路鑫波在看项目策划书,这项目对于江南省来,绝对算是大手笔。老首长了,一本万利的生意,抢的人很多。当然了,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能够吞得下这样的项目。做好了这一个项目,就是巨大的政绩。所以,这一段时间,他推掉了一些事可有可无的形象工程和调研活动,专心研究这个大项目。可他越是想专心,越是一件接一件的事,传到了他的耳朵。先是朱天佑在全力打造城乡一体化,接着是孟成林的事情搅得他不得安宁。现在一听秘书门外有女人找,就没好气地对秘书:“没见我正忙着吗?不见客。”可沈阳站着没动,路鑫波就有些恼火“我的话没听见吗?”
“首长,门外的女人好象很有来头。”沈阳小心翼翼地了一句。
“有来头也不见。”路鑫波烦了,这年头,是人就装得人五人六的样子,吓吓小秘书罢了。再了,真正有来头的人,都会提前遇约,哪里有这么直接往省长办公室里闯的呢?
沈阳无奈地走了出来,对欧阳兰:“省长很忙,不见客,请你们回吧。”
欧阳兰不再理沈阳,直接往里闯,沈阳想去拦住欧阳兰,其中一名便衣冲过去,抓住了沈阳的手,沈阳疼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才知道这人的功夫绝对了不得,便更加奇怪,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吕浩怕事闹大了,对欧阳兰:“兰姐,我们回去吧。”
“闭嘴。”欧阳兰低吼了吕浩一句,脚步却没停下来,她直接闯进了路鑫波的办公室。
门没敲,就有人直接进了办公室,路鑫波以为是沈阳忘了敲门,正想发火,见是一女人站在他面前,而这女人艳丽得满屋子全是光芒一样,这种艳丽,霸气,不是一般女人能够拥有的。于是路鑫波把想发的火收了起来,换成惊异的目光直逼着欧阳兰。
“路省长,我是欧阳老爷子的孙女欧阳兰,大省长日理万机,我们这等平头老百姓想见一面还真难啊。”欧阳兰一边是自我介绍,一边却对路鑫波嘲笑了着。
“欧阳老爷子谁不知道啊,这个国度的开国元老,别是他,就算是老首长在欧阳老爷子面前也得敬个几分,虽然欧阳老爷子不在了,欧阳兰的父亲远不如欧阳老爷子那般威武,可老爷子的余威还在,他这个小省长哪里敢得罪得起欧阳兰呢?
于是路鑫波赶紧从办公室后面走了出来,老远就伸出手,想要对欧阳兰表示热情,欧阳兰也伸出了手,象征性地握了一下,很快就从路鑫波手里把那一只小气抽了出来,弄得路鑫波一阵尴尬,正不知道什么好时,欧阳兰却冲着门外喊:“都进来吧。”
两名便衣架着吕浩走了进来,沈阳无奈地跟在身后,既不敢拦,也不敢离开。
“沈阳,还愣着干什么?给客人们倒茶。”路鑫波冲着沈阳喊了一句,沈阳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给欧阳兰倒茶,两名便衣还是架着吕浩站着,吕浩却偷偷地打量着路鑫波省长,这男人一米八的大块头,很有些东北男人的风范,猛地一看,都会认为路鑫波是东北人,其实他是土生土长的江南人。
路鑫波的头打理得油光发亮,头发显然是染过的,黑得与年龄一点也不相配,当然啦,这个级别的领导,天天要上电视,要有公众形象,哪个都会把自己收拾得利利落落的。
路鑫波显然也看到了吕浩,这年轻人一身是伤,被两名一看就是训练过的军人架着,路鑫波当过兵,这军人站的姿态就是格外不同,逼直得如棵青松般挺拔。
他们这是干什么呢?这年轻人就是孟成林嘴里纠缠自己女儿的林县副县长?莫正南的前任秘书?路鑫波的大脑里转了几个问题,不过脸上却一直挂着笑,望着欧阳兰:“欧阳小姐,秘书要是得罪了你,请多包涵。只是,——”路鑫波了一半,故意留了一半,把目光转向了吕浩,吕浩便赶紧叫了一句:“路省长好。”
路鑫波点了一头,算是回应吕浩的。
“路省长,这个年轻人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救过我的命。所以这件事,我必须管。可我的救命恩人却在大省长的地盘上被人打成这个样子,您,我不找您,找谁呢?”欧阳兰的语气尽管很温柔,却话里有话地问路鑫波。
“只是这样的事情,应该有由公安厅去处理。欧阳小姐,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让秘书领你们去公安厅,谁打的人,责令公安厅迅速调查。”路鑫波脸上一直挂着笑,可在欧阳兰眼里,这人的笑容里藏着尖刀。他明知道吕浩是谁打伤的,却在这里打着马虎眼。她已经令人把孟成林在境外存款细则密交给了省纪委,她就不信,路鑫波不知道这件事。再了,她也让人给路鑫波的老首长通了气,孟成林扣下了一名副县长,按道理来,一名副县长不值得大家这么兴师动众,可打狗还得看主人,打了主人的狗,主人能不生气吗?
“哼,”欧阳兰冷笑了一下。
路鑫波扫了欧阳兰一眼,心里很是不爽,就算欧阳兰是开国元老的孙女,可他好歹也是朝中的实力派大臣,哪里容得上被一名小女子冷哼的呢?不过他不爽归不爽,脸上的笑容却丝毫不敢撤回来,仍然是笑脸相迎地问欧阳兰:“那欧阳小姐的意思呢?”
“大家都别装了,好吗?”欧阳兰直视着路鑫波,可吕浩心里却直打鼓,他可是第一次和省长这么近距离地呆着,再了,他不过就是一名小县长,在省长的眼里,算得了什么呢?可欧阳兰却非要小题大做,把他弄到了省长面前,他现在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把自己深深地藏起来才对。吕浩把目光投向了欧阳兰,可欧阳兰哪里顾得上看,和路鑫波叫着板。
“欧阳小姐,我还真不明白,你在什么。”路鑫波还在和欧阳兰绕着圈子。
“好吧,既然省长喜欢直白,那我就直白吧。孟成林是你的人吧?”欧阳兰单刀直入。
“哈哈,”路鑫波突然大笑起来,把吕浩笑得后背直冒冷气,而欧阳兰却没事般地盯着路鑫波,她在等他的表演,她也知道他不会承认什么,但是欧阳兰还是要,而且还是要直来直去地,她可不喜欢绕圈子。尽管在官场要的就是会绕圈子,谁绕得远,谁绕得逼真,谁就更能占主导地位。这一点,路鑫波很清楚。到了他这种级别的人,就是要把假的东西演到极致,假到极致也就成了真。再了,政治家从来就是拿别人的前途和生命为自己铺路的。他明明知道欧阳兰为孟成林而来,可他绝对不会主动去出来。
“路省长,你能不能不要用这一套对付我呢?既然我现在找到了你的办公室来,就是想告诉你,我的恩人被打了,我需要一个法,仅此而已。我不是来听你的笑声,你没这样的时间笑给我听,我也没有这种闲功夫去听。”欧阳兰压住自己的火,冷冷的。
路鑫波的恼怒也到了极致,可是他根本就不能发作。面前站的是一位女人,而且是一名不在官场中的女人,好男不与女斗,无论他是赢还是输,与女人斗气,怎么都不光彩。当然啦,可这女人背后的力量,不是他路鑫波可以去抗衡的。
“欧阳小姐,你到底想要我干什么?直接好吗?大家都不绕圈子了。”路鑫波扫了一眼欧阳兰,见欧阳兰的脸上写满了怒气和不满,不得不把笑容往脸上逼着。
路鑫波越是笑,欧阳兰越认为这人的笑就是一把锋利的尖刀,随时随地都很有可能被划伤。她不由担心起朱天佑书记来,他刚来江南省,他斗得过这个人吗?如果是莫正南目前斗败了孟成林,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可是朱天佑书记的斗争才开始,这个人太会伪装自己,一脸的笑,一脸的老辣。她是故意闯路鑫波的办公室,也是故意激路鑫波的怒意,可这人明明心里盛满了怒火,他却压住,却能用笑脸来迎接欧阳兰。在别人的笑脸里,你还有理由怒目相争吗?一如拿刀往棉花堆里扎,有力也发不出来。
“我要孟成林给我一个法,他为什么要扣下林县的副县长?要组织上处罚孟成林。”欧阳兰没办法,激不了路鑫波的怒意,只得转向,往孟成林身上引了。其实这不是她的本意,她想给路鑫波来个下马威,告诉他,朱天佑身边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可路鑫波没中她的套套,硬是不往孟成林身上引,她只得自我解套了。
“孟成林同志有错误,组织上是要好好管管他,只是管组织,管干部的事,应该属于朱天佑书记吧?这么来,欧阳小姐找错地方了,要不要我让秘书引各位去朱天佑书记哪里呢?”路鑫波终于找到了欧阳兰话里的漏洞,对付一个小小的欧阳兰,路鑫波应该是不在话下的。再欧阳兰这么直接打上门来,恐怕也因为有朱天佑撑着吧?江南省的人,谁不知道欧阳老爷子曾经有恩于朱天佑书记一家人呢。
完了,吕浩在一旁着急了。欧阳兰被路鑫波省长套住了,他在这个时候不得不话了,他望着路鑫波省长:“路省长,我就是林县副县长吕浩,曾经是莫正南市长的秘书。我是救过兰姐的命,但是这不过是一个秘书应该做的事情,不值得兰姐如此放在心上。我很感激兰姐今天救了我的命,只是朱天佑书记刚来江南省,他对各地市州的人都没有认全,情况显然不可能熟悉。所以,兰姐带我找到了省长您,琉州可是省长您一直挂点的城市,自然很熟悉琉州的人和事了。”
吕浩的话一落,欧阳兰赞许的目光就扫到了他的脸上,她正在想自己引火烧身了,没想到这个傻小子不动声色地把矛盾继续引给了路鑫波。
路鑫波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副县长敢在这个时候插话,有时候他下各地市州调研时,有的地、市、州的书记、市长见了他,都有被吓得颤颤惊惊的,哪里还能一句完整的话出来。眼前这位看上去还很年轻的帅气小伙子,不仅敢话,而且还能把矛盾继续引到了他的身上,他今天要是再往朱天佑书记哪里引,就是他的不对和做作了。
“小伙子记性不错,琉州确实是我挂点的地方,而且琉州这些年的发展大家有目共睹,这与孟成林同志的努力分不开的。当然啦,莫正南同志也很不错,这两年也做了不少实事,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至如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个人认为还是你们之间去解决为好。我虽然是领导,虽然是组织中的一员,可我总不能把手往人家私事上伸吧?”路鑫波故意扯了一大堆话,不过最后的一句话还是被欧阳兰抓住了,她一如路鑫波抓住自己的漏洞一般,质问路鑫波:“路省长从哪里听吕浩被扣,被打是私事?到底私到了什么程度?路省长能不能透露一点呢?”
路鑫波一听欧阳兰的话,头也大。这女人看来不可小视,聪明绝顶。很少有女人能够从他的话语中挑到漏洞的,当然他今天也确实发挥失常,怎么就在欧阳兰面前留下了漏洞呢?难道欧阳兰的惊艳还是给了他压力吗?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办公室除了各自的呼吸声,就是心跳声了,这时两名便衣军人移了移站立的姿势,路鑫波赶紧笑着:“这两位也坐吧。”
“路省长,”欧阳兰不满地叫了一句,这人也太不好缠了。
“欧阳小姐,这样吧,我打电话让孟成林同志来一趟,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当面锣,背面鼓地谈清楚。至如是公事还是私事,他来了自然就清楚了。”路鑫波知道再纠缠下去,他也占不到什么上风。也只得把矛盾往孟成林身上引了。
就在路鑫波掏出手机拔打孟成林的电话时,孟成林在办公室门外敲门了,敲门声和电话声同时响了起来,路鑫波便压掉了电话,惊讶地把目光投向了门外。
欧阳兰和吕浩同时惊了一下,孟成林这个时候来找路鑫波,显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了。
“进来吧。”路鑫波冲着门外了一声。
孟成林推开门一看,欧阳兰和吕浩都在路鑫波办公室里,而且吕浩**上全是血迹,一看就是受到了酷刑。受过酷刑的吕浩也没有透露半个字,看来他无论怎么和莫正南斗,他都是一个失败者。他一下子觉得整个人失掉了所有的魂魄一般,呆站着。
“老孟,你来得正好,坐吧。”路鑫波还算客气地对着孟成林,孟成林那颗受到打击的心,稍微好过一点,就冲欧阳兰笑了笑:“小兰也在这里啊。”
吕浩赶紧喊了一声:“孟书记好。”
欧阳兰朝着吕浩瞪了一眼:“好了伤疤忘了痛。”
路鑫波笑了笑,这女人就是女人,这种场合还不忘教训小男人。路鑫波示意沈阳给孟成林倒茶,他已经看到了孟成林的气色不对,他如果再给孟成林压力,保不准孟成林会把握不住,这人,只要意志一崩溃,自然就没有斗争力了。他现在还需要孟成林来对付欧阳兰和吕波,尽快让他们离开他这里,他可不想在这些无油盐的事情上浪费表情,再了,孟成林已经是他准备断臂之痛的对象,为他去得罪欧阳兰犯不着。
孟成林坐了下来,努力地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慌乱,欧阳兰的厉害,他上次就领教过,这女人能这么快把吕浩弄出来,就证明他的人被欧阳兰扣着了,而她直接把吕浩带到了路鑫波这里,又是演的那一曲呢?
孟成林实在是猜不透。这一段,所有的事情都好象全部不对味,又好象全部不是他所意料中的那样。
“老孟,欧阳小姐你私自扣下吕浩是公事,不是私事,你现在就当着她的面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路鑫波直接望着孟成林。
孟成林接住了路鑫波的目光,他想从目光中探到一些信息或者一些暗示,可他却失望了,路鑫波的目光没有信息,没有暗示,却有一种躲闪,这么来,路鑫波不再是他的力量和靠山了?而他却还把路鑫波当作大树一般抱着,以为路鑫波能够帮他压一压莫正南,把他的人给放出来。没想到,欧阳兰直接救出吕浩不,把人弄到这里来了。这明证摆着,他还能什么呢?
“吧。”路鑫波催了孟成林一句。
孟成林不得不话了,他望着吕浩:“吕浩,你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孟成林把球踢给了吕浩,欧阳兰却抢过话:“孟书记,你到现在还想摆书记的谱吗?你觉得自己还能摆吗?”
孟成林一听欧阳兰的话,气得恨不得冲过去掐死这个女人,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这个女人就救出了吕浩,要不是这个女人上次救下了吕浩,这接下来的事情就不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吕浩这个时候还是话了,他望着欧阳兰:“兰姐,我们走吧。这件事到此为止,谢谢你,再一次救了我的命。”
孟成林见吕浩这么,心里松了一下,这孩子还是在念思思的情,而他确实做得太过了,恩将仇报。吕浩不仅没有告发思思和罗婉之,还安全送到了她们。仅就这一点而言,这孩子还是很讲情义的孩子,可他还是对吕浩下手了,还是把吕浩打成这个样子。他有些于心不忍,不由对吕浩:“吕浩,对不起了。”
吕浩一听孟成林这么,竟然感动起来,正准备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欧阳兰似乎看明白了吕浩的心,马上:“吕浩,你是不是准备,这一切与孟书记没有关系?是不是准备,你和他是私事?”
吕浩被欧阳兰堵住了口,一时怔住了。他确实有这样的想法,确实想对路省长,这是他和孟成林书记之间的私事,确实想为孟成林找个台阶下,反正他已经愧对了思思,已经拿到了孟成林的致命武器,已经要致孟成林于死地,何必在这最后的关头,赶人上百步呢?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兰姐,我们走吧。孟书记还有工作要向路省长汇报,我的事,就算了。”吕浩求救地望着欧阳兰。
欧阳兰“哼”了一下,她真对这个傻小子无语了。对敌人退让就是逼自己无路可走。农夫和蛇的故事,她相信吕浩绝对读过,可吕浩却偏偏一而再,再而三地扮演着农夫,傻得如猪似的任人屠宰。
吕浩极为难,他现在很盼望莫正南能给欧阳兰打电话,或者莫正南能给他打电话。
莫正南这时却接到了彭青山的电话,彭青山在电话中对莫正南:“莫市长,苏晓阳交待,孟书记办公室里有个保险箱,里面有一本日记,他翻了一下,大多是孟书记和女人之间的事情,但是我怀疑,爱写日记的人,肯定会在日记中记录自己的重要事情,日记中肯定还有更重的信息。冉冰冰已经承认孟书记送了她一套房子,房子还没有装修,她也没住过,她愿意把房子退出来,只求不要开除她的工作级别。这事,您怎么办?石磊书记也在活动,我这边的情况迟早会被公开化。所以,莫市长,我认为,还是要尽快处决,免得夜长梦多。”
莫正南对彭青山:“放了冉冰冰。马上把相关资料整理一份上报给省纪委,我也会尽快把这件事汇报给省领导的。”莫正南完,就挂断了电话。
莫正南刚把电话一挂,念桃的电话却打进来了。莫正南盯着手机看着这串熟悉的号,愣了一下,难道念桃知道吕浩失踪的事?还是念桃打不通吕浩的电话又在着急?唉,他还是很失职啊,老是让这个女孩生活在动荡之中。
莫正南这么想的时候,按下了接听键,念桃的声音传了过来,依旧那么轻柔,落在他的心间,还是让莫正南抖动了几下。
“你方便听电话吗?”念桃问莫正南。
“嗯,”莫正南也很柔和地应了一句。
“雁凌刚给我打电话冰冰被纪委带走了,让我帮帮冰冰。我不知道冰冰犯了什么事,吕浩的手机打不通,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不会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吧?你还好吗?与你有关系吗?”念桃的声音急切起来。
原来念桃还不知道吕浩的事,原来念桃是为另一名伤过她的女孩冉冰冰的事找他,这个傻丫头啊。欧阳兰找没找到吕浩呢?不管怎么样,他不能让念桃知道吕浩的事,于是莫正南:“傻丫头,冉冰冰我已经通知下去,放人了。她现在已经回报社去了,我也是看你的面子上,让他们没有为难冉冰冰的。至如吕浩,他可能在忙,有时候下乡的话,信号不好。你就不用担心他了,他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我也很好,你别担心我。对了,你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谁照顾你呢?”
“我现在可能吃了,我嫂子我怀的肯定是个男孩子,我一顿要吃两大碗啊,我现在胖多了,为了我们的宝宝,胖就胖吧。”念桃一提到肚子里的孩子,幸福而又兴奋地对莫正南,莫正南又想念桃了,想再扒在她的肚皮上听听孩子的动静啊,上帝又补偿给了他一个孩子,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他都会喜欢的。不过听念桃的口气,她还是喜欢男孩,当然了,母以子为贵,这傻丫头,肯定也以为他重男轻女的。
“想吃什么就吃,没钱就告诉我一声,我的工资一个人也花不完的。”莫正南叮嘱念桃,念桃一听又是扯到了钱上面,不由得悲伤起来啊,是啊,她不是靠吕浩养着,就得靠莫正南养着,什么等生完孩子,她就要去工作,她不想花他的钱。这女人真要上心一个男人,还真不愿意对这个男人索取什么。
“丫头,”莫正南见念桃不,轻轻地叫了一句。
“嗯,”念桃嗯了一声,接着:“我以后要工作,我不想靠男人养着。”
原来是为这个不话啊,莫正南笑了笑:“好,好。”
念桃也笑了起来,莫正南什么时候这么迁就过她啊,有莫正南这个态度,她就知足了,再了顾雁凌托她的事情,她也办到了,于是心情很愉悦地对着手机亲了几声,她可是第一次这个样子,另一端的莫正南听到了,心情也快乐了起来,学着念桃也对着手机亲了几下。两个同时笑了起来,莫正南便收了线。他还有事要办,还有吕浩要找呢。
莫正南被念桃一挑逗,心里便又有了冲动,下体的反应竟然还是那么激烈啊。这个傻丫头啊。莫正南在心里念叨了一句。是啊,好消息一个接一个地来了,他怎么能不高兴呢?现在只要吕浩平安无事,他的大功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莫正南拔通了欧阳兰的电话,电话一响,欧阳兰就接了,吕浩似乎猜到是老板的电话,老板肯定是为他的事。吕浩感动了,唉,他这是怎么啦,如骑墙的草一般,这边摇一下,哪边晃一下的。他怎么就这么容易被感动呢?一边是老板,一边是思思的父亲,他该要哪一种感动呢?
欧阳兰没有走出路鑫波办公室去接电话,而是直接按下了接听键,莫正南的声音传了过来:“吕浩找到没有?”
“找到了。我们现在在路省长办公室里,你有话对路省长吗?”欧阳兰问莫正南。
莫正南一惊,这欧阳兰怎么就这么张扬呢?她怎么就把吕浩带到了路鑫波的办公室里了呢?这不是逼宫吗?唉,这女人啊,什么事都敢做。
莫正南赶紧对欧阳兰:“把电话给路省长。”他必须对路鑫波解释清楚,这个结不能结下。别朱天佑书记和路鑫波省长的斗争还没白热化,就算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他也不能明着和路鑫波省长叫板啊。
“路省长,我姐夫哥莫正南的电话。”欧阳兰把手机递给了路鑫波。
莫正南赶紧在电话中喊了一句:“路省长好。”
“是正南啊,”路鑫波亲热地呼着莫正南的名字,这让在一旁的孟成林很不是滋味,以前路鑫波也会成林,成林的叫着,可今天,路鑫波称他为老孟,很显然,他在远离自己。
“我这小姨子不懂事,打搅了路省长,真是对不起啊。”莫正南赶紧检讨着,莫正南的这种态度让路鑫波很受用,刚刚被欧阳兰弄得不爽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赶紧:“欧阳小姐也是心急,救命恩人受人欺负了,她这样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正南看?”路鑫波还是一脸笑,却把皮球往莫正南身上踢。
莫正南正需要路鑫波这么问他,否则他要是专程汇报苏晓阳的事情,就有些故意为之的嫌疑了。
“路省长,是这样的。我们纪委办案组审讯了孟书记的秘书苏晓阳,据他交待,孟书记分别给北京一女孩买了一辆凌志车和送了一套房子给琉州市日报的记者,现在这名女记者也承认,房子确实是成林书记送的,她还没住,表示会退掉房子。我就让纪委把女记者给放了。只是苏晓阳问题很严重,他利用公权之便在收购私营厂房时,侵占了好几百万的资金,所以,纪委已经立案了。可成林书记却认为是我扣留了他的秘书,他就一报还一报地扣留了我的秘书。吕浩的爱人就给小兰打了电话,她就赶到江南省救人,肯定是在气头上,才冒犯了省长,我在这里替她道歉了,请省长原谅。”莫正南平静地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一下,路鑫波一愣,难怪孟成林这么急地找他来了,原来是他的人犯事了,他摆不平。路鑫波还不知道琉州公安局局长失踪的事,这事,孟成林让人封锁消息了。
“原来是这样的啊。我知道了。正南还有别的事吗?”路鑫波问。
“谢谢省长,我没别的事。”莫正南很客气地应着,路鑫波便挂了电话,直视着孟成林,孟成林整个人不由得颤抖起来,莫正南在电话中到底了些什么?路鑫波的脸色这么严厉,肯定是苏晓阳这小子供了他不少事。
孟成林正想话,路鑫波办公室的电话却响了,孟成林便压住了想的话,很惊恐地等着路鑫波的训话。
路鑫波拿起了电话,省纪委田天副书记的电话打进来了,他:“路省长,情况很不妙,孟成林同志这一次怕是在劫难逃。琉州方面的消息尽管还没有境外的存款,可问题也不小啊。再他的秘书也犯事了,公安局局长失踪了,都是他这个书记的失职啊。”路鑫波尽量不动声色地听着,他不能让欧阳兰看出什么。可欧阳兰已经猜到了,电话内容。于是把目光转向了孟成林,孟成林也正好把目光转向了她,她一脸的洋洋得意,孟成林一惊,难道一切都是他们策划的?难道他在境外的巨款,这个女人查到了?
孟成林这么想的时候,把目光投到了吕浩的脸上,吕浩却不敢接他的目光。吕浩的表情在告诉他,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他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难怪吕浩那么卖力地接近思思,难怪吕波不顾一切地缠住思思,他们早就布下了一张大网,而他却浑然不知罢了。
孟成林猛地站了起来,冲到了吕浩身边,抓住吕浩的衣领吼:“为什么?为什么?”
吕浩不敢看孟成林,他是有愧于他的。可站在身边的两名军人,把孟成林往外推了推,孟成林没站住,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吕浩想上去拉,欧阳兰却:“吕浩,你到底要被一个人整多少次才明白呢?他有今天,是他自己给自己挖了一座坟,与你有什么关系呢?你不要乱同情好不好?人家把你打成这个样子,你还在这里充好人,有你这样的男人吗?”
路鑫波奇怪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都被绕晕了。官场的绕,他可见多了,可今天的这种绕法,他实在是看不懂。
孟成林摔在地上,整个人彻底崩溃了,他坐着不动,或者是他根本就不想动。路鑫波喊沈阳“沈阳,”沈阳走了进来,他冲着孟成林示意了一下,沈阳便上前把孟成林扶了起来,孟成林绝望地看着路鑫波问:“我是不是没救了?”
路鑫波缓慢而又沉重地点了点头。
孟成林突然“哈哈哈”地大笑起来,路鑫波被孟成林笑得发麻,吕浩看着孟成林,在他的笑声里,吕浩觉得那么悲哀和痛心。是啊,与其是他出卖了思思,不如是孟成林自己给自己挖了一座坟。
“老孟”路鑫波严厉地望着孟成林叫了一声,孟成林却急步如飞,冲向路鑫波开着的窗子,在众人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时,孟成林纵身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