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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星期假日想到那儿去玩?”金舜国停止切小牛排的动作,问着坐在对面正专心品尝美味食物的左熙亚。
他就是着迷于这样的她,无论做什么事情,总是专注的面对,不造作不虚假,很真实的一个女人。
感谢老天爷,让他有幸拥有这么个小女人当女朋友但这样他还不满足,他想要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没错,他要娶她。
看着金舜国,左熙亚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儿“不了,我们连续几个假日都往外头跑,这个星期日休息一次吧。
她朝他绽放一个甜美的笑容,脸上的笑容因为酒涡而刻划得更深了。
“都顺你的意。”金舜国沉醉在此刻两人共享的迷人感觉。在她抬起的脸庞上,是否也有一丝幻想,她可能在他身上看到足以托付终生的某些优点吗?
应该有的,毕竟两人的交往已不是一年、两年的时间了,他明白熙亚对他不是没有感觉的。
这么近的距离,她闻起来的确像花一样,但是他无法形容出这种气味,不是挑逗勾引的味道,却是那样子的诱惑着他的心。
专注在他的视线里,左熙亚感到些许的不自在,她奋力挣脱这四目交接的一刻。
“倘若你想出去走走,我可以陪你,不要紧的。”
她几乎都要忘记多少年了,自己与金舜国相识进而成为男女朋友关系的时间。
仿佛是从高中时代开始,就读隔壁男校的他总会在学校后门口,等着骑脚踏车上下学的她经过,然后跟在她后头,陪她回家。
那时候的她即使心里头不愿承认,也能从一些好事者的口中听到他对自己心存的好感,甚至毋须调查,他的姓名与联络电话、地址便会自动的摆在她的课桌上。就这样,他们两个人的开始似乎有些莫名其妙,该说是被男女两方的好友给撮合成对。
不过,却也因好友起哄开的头,才有今日感情稳定的他们。
还记得大学毕业后,她接受父母亲的安排,实现了自己更深入钻研商店经营领域的梦想,飞到美国去留学。义无反顾的暂且抛下她与金舜国之间的感情,她有心理准备距离会是情侣间感情的阻碍。
若是男朋友在这段期间内另觅新欢,她无话可说。然而出乎意料,金舜国没有,他等了三年,耐心的等待她回来。
她无法挑剔金舜国的缺点,他是个长辈口中有担当、肯负责任的现代好男人,事实上,他也是如此。
他的温柔与体贴是很多男人所欠缺的,从来不强迫她做任何她讨厌的事情,更保留了属于私人的隐迷普间给她,具备如此多优点的男人,她知道打着灯笼或许都找不着了。
“我说了,顺你的意思。想想也有一阵子没好好的和伯父泡茶、下棋了,你想待在家里,那么我就陪他老人家聊聊天吧!”
点了头,赞成他的提议,左熙亚没有答腔。
盯着自己的女友沉迷了好半晌,金舜国发现自己经过这么多年,还是逃不开她糅合着性感与温婉的魅力,他真的希望能够早日与她共组一个小家庭。
“怎么了,这样看着我?”察觉他的眼神锁住自己不放,左熙亚娇红了脸。
“我有没有说过你今天很漂亮?”
带笑的睨了他一眼“别来了,你知道我和一些女人不同,不用常常在我耳边甜言蜜语,我不是挺能承受这一套!”
她的嗔笑如同是一颗裹了毒葯的糖果,金舜国知情,却甘心含下。
他眼神一转,态度一变“熙亚,我们结婚吧!前阵子你说需要时间考虑,现在可以给我答案了吗?”
人家说男女朋友交往时间一久,感情会日渐发淡,可是他对她却随着时间的拉长,更趋浓厚。有一个优秀的女朋友,他不想成天都提心吊胆着,就深怕她有一天会被别人抢走。
收进他认真求婚的模样,陡地,一个恶作剧的笑容浮现在左熙亚的嘴角“很抱歉,我还是没有确切的答案。”
和金舜国在一起,是一种很放心的感觉。在双方的个性都相当融合,两边亲朋好友也都看好的情况下,他们两人的未来似乎早已有个谱,就只差临门的一脚罢了。而这仅剩的唯一关卡,就是她这个女主角的首肯。
很习惯于他的陪伴,这么多年了,她没兴起换男朋友的念头,总是认为自己会嫁给他,所以她对这一天的来临,是没有太大的意外。
“你”眼珠子一瞪,金舜国无法置信自己所听到的说词。
“你若能保证婚后还是这么温柔的对我,我就嫁了!”
他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你在寻我开心?太过份了,害我吓得差点忘了呼吸!”
“好了,不闹了,我该回店里,你的休息时间也快过了。”瞥了手腕上的表,她推椅而起。
“你还没”
“这个星期日再说吧,这么重大的事情总要经过父母亲的同意,才能正式给你答案。”
金舜国欣喜的露齿一笑,女主角一同意,事情就好办了。左伯父、左伯母早就与他同一阵线了。“好,那我去结帐,你先到车上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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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金舜国孩子气的反应感到好笑,左熙亚摇摇头推开玻璃门,思绪有些飘忽。
“啊,对不起”果然,太陷于自己的心情中,她不小心地撞上一堵肉墙。
注意着老板脸上的表情,男保镖皱起眉头“小姐,你忘记把眼睛带出门了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因满怀的歉意,左熙亚一直低头看着地上的两双黑皮鞋,不敢抬头看它们的主人,这会儿听到对方的气焰未减,她的头垂得更低了。
“没有人告诉你走路要看路?”看老板仍冷着一张脸不发一语,男保镖只得拼命的指责眼前诚意道歉的女人。
这是他到倪家上班以来,保护的雇主中最累人也最无趣的一回。
算了算,从倪家老太爷卸任至倪家的大少爷,两位老板待下属的态度都很和蔼,有时候甚至会和他谈天说笑。可说也奇怪,这个甫从国外留学口来的二少爷,身上流的确是倪家人的血液,但个性却差个十万八千里。
他不敢奢望他能多舍个笑容给他这个拿人家薪水的卑微保镖,不过至少他也该多说些话吧。他接手保护他三天了,认真数了数,除了交待开车至目的地外,他的金口动得是少得可怜。
一张俊秀的脸冷得犹若寒冬。他甚至愿意相信他提供的保护根本派不上用场,因为他所散发的冷淡就足以吓走不肖份子。
他是以一种独特的方式令人尊敬的。谈到他的修养,他毋须刻意矫饰便已风度翩翩。他知道这样的男人出现在社交场合,不少富贵之家的名门淑媛肯定又要趋之若骛,但看来她们得有一颗强壮的心脏才行,倪家二少爷的个性不是好惹的。
“我刚才分神了,真的很抱歉。”左熙亚没见过如此没度量的人,她缓缓的将头抬了起来。
一直出口骂她不是的男人,模样长得凶神恶煞,很是吓人。但他身侧冷眼看她的另一个男人,散发出来的气势更教人心颤。
“需要现金赔偿吗?”倪震飞审视的眼光扫过她全身,不屑的问。
终于,她看到那个主导整个情况的男人的嘴角牵扯了下,只是他的话似乎有点难懂。
“什么意思?”
“你们这样的女人不是不收支票的吗?开个价出来吧,方才那一撞,我的胸膛是否让你身上多处都瘀血受伤了?”
“你拿我当专好拐骗的女人?”气呼呼的瞪着他,左熙亚不想与陌生人有过节,只是眼前的男人态度太过恶劣了。
她真的是不经意才撞上他,不是存心也非故意,为什么他就无法有度量的原谅她无心之错?
“不是吗?”台湾的女人擅长此道,在他二十三岁离开这片土地时就明白这一点。
她们凭些不入流的手段来引有钱人上当,依恃着他们不想惹事的心态,总是花钱消灾,而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她们赚这种钱成了习惯,信以为真的认为每个有钱人都是傻子可怜,偏偏他不是。
这个外表清秀的女人若以为他是台湾龙头企业家之子,就有大把的钞票可以骗取,那她就大错特错,他不会让她顺心如意的。
“对不起,你真的猜错了,我千真万确不是。”这个有钱公子哥儿行为举止带着一股傲慢的自大,令人反感,她不想与他继续这无谓的争执。
扬起了眉,眼神透露着怀疑,倪震飞撇头看了保缥一眼“给她二千元,当是赔罪金。”
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污辱,左熙亚忙不迭他说:“若是你已原谅我方才的不小心?那么我该走了。”
“这是我能被你压榨的最高额度了,你再惺惺作态,会连一毛钱也要不到。我不如那些呆子,能够容忍你们这种女人狮子大开口,你尽管去散播我的小气,说遍我的
坏话,我不在意。”
正午的骄阳晒着女人光滑的肌肤,使她的双颊及鼻梁覆上一层玫瑰红的颜色。这副相貌的女人出来进行骗术,很多男人会上当吧?
强压下心底的不悦,左熙亚还是硬挤出笑容,强迫自己将他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连你叫啥名字也不晓得”
“怎么回事?”发现自己的女友与两个陌生面孔的男人站在餐厅的正门口,结完帐的金舜国加快脚步的来到她身边,亲昵的搂住她的肩膀,似乎在标示着所有权。
“没事,我刚才不小心撞上人家,已经道完歉,我们可以走了。”左熙亚急着想离开,这个高傲的男人出口的一字一句都太伤人。
陪着笑,金舜国也给对方一个充满歉意的眼神后,才带她往停车场走去。
“少爷?”看老板还杵在原地没有移动脚步的迹象,保镖出声提醒。
“进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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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回来了,也是该我休息的时候了。”仿佛肩上扛的庞大压力,一时间全松懈下来,倪震武呼出了一口长气。
对于商场上的一切,他是一点兴趣也没有,无奈因为震飞的出国留学使得他这个身为大哥的必须担起责任,替他处理公司内大大小小的事情。
虽然身边有身经百战的祖父母的敦敦指导,但面对非己所学的领域,他一直处于心余力绌的状态。
“大哥,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抬眼望向自己的亲生兄长,倪震飞发现他真的学不来他的洒脱。
“直说吧,只要无关公司的事,什么都好谈不,不会吧,你的眼神不是在告诉我你想要求的事情正是广明的事?阿飞,你该知道这几年我的压力有多大,我注定不是吃这行饭的!”
倪震武急着表明自己的立场,要他再一次踏进公司大楼,简直和要他的命差不多痛苦。
“大概半个月的时间就足够了,你再帮我坐镇这段期间”
“阿飞,别说大哥不帮你,你也明白的,我好不容易等到你学成回国,要不赶紧趁着爷爷、奶奶注意力尚在你身上的时候飞出去,拖到他们的精神又回到我这边来,我想踏出台湾这片土地是难上加难了。”
他很有自知之明,从小他对做生意方面的兴致缺缺,是让他不受祖父母疼爱的主因。他们总认为一个企业家的第三代子孙对绘画情有独钟,是件相当可耻的事情,拼了老命也要扭转他的想法。终于他在他们的控制下学习了几年交际手腕与谈生意的技巧,说什么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他太了解他们了。
爸爸、妈妈纵容他依着兴趣打造未来的路,震飞也愿意独自撑起广明的公事,他很感谢他们。只是祖父母这关,他奋斗至今仍未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会帮你说服他们两位老人家的。只要你再帮我一阵子,你想到法国学画的事情包在我身上。”倪震飞保证。
“没用的,或许他们是比较听你的话,但我想他们更希望有两个听话的孙子。”
从沙发上起身,倪震飞走至落地窗前。他抽离思绪,盯着玻璃窗里的影像,他的鼻孔自动,鼻息在窗上笼罩了一层薄雾。
他的计划需要有他的协助。
“爷爷奶奶看得到我的能力,我已经回来了,公司内的事情以后只要我一个人处理就已足够,他们可以真正的退休了。而他们也会知道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情,你是不会快乐的。”
这几年来广明的挂名总裁也许是大哥的名字,不过聪明人都晓得,幕后操纵者是商场老将倪正,大家担怕的也是他的名讳。
爷爷不傻,他清楚强摘的瓜不甜,大哥的心不在商。他一点也不积极,而这样性格的人根本不适合做生意,爷爷此刻的作为不过是最后的挣扎,他就快放弃了。
倪震武置疑的扬起眉毛“阿飞,你这么努力劝服我留下,到底为的是什么事?”
他自国外回来后,发得更阴沉了,情绪内敛得让人感觉陌生,他无法料准他在想些什么。
倪震飞意味深长的注视着他“你不会想知道的。”
他冷冷的勾动嘴角,邪恶的表情让人心生畏冷。
“该不会”
“没错,我要报仇!”倪震飞心中填满强烈的愤怒,反而使他保持了极度的冷静。
“爷爷不会准的!”这么明确的回答,教倪震武背脊窜起一阵凉意。
“所以我要你帮忙,替我在他面前做掩饰,就说我刚回台湾想要先适应几天才正式上任。”他的声音仍旧惊人地沉着,并有着胁迫性的镇定。
明白了弟弟的打算,倪震武想尽办法也要阻止“爷爷知道会大发雷霆”
“那也是在我成功报仇之后的事情了。”一股恨不能毁灭一切的憎恶感燃起他的复仇意志,任谁都浇不熄。
双亲的不共戴天之仇,他已隐忍了愤怒多年,不是不报,他是在等待时机的来临。
如今,他顺利从美国取得学位回来,除了要继承家业外,也该是秋后算总帐的时候了。不论当年的凶手是什么身份,有着什么样的社会地位,他都要以他的命来慰祭父母在天之灵。
仇恨在他心中发醇成长,没有因时间的流逝而淡化,致命的紧张情绪缠绕住倪震武的心。
“为什么你非要这么偏激,爷爷说了,那只是一件意外!”
“哥,我很怀疑你是真的不懂还是逃避真相?爷爷这么说是因为他认命,他老人家迷信于算命师说的话。但你不同,你是个二十世纪末的现代年轻人,为何连你也看不清事实的真相?”他的声音在发出一段愤怒的话语后逐渐平息了下来。
当年他父母的座车会发生煞车失灵这样的事情,他坚决相信绝非突发事件,而是人为蓄意破坏,那个布下这个陷阱的人,他会抓出来的。
“但连警灿诩采集不到指纹,你要如何怀疑别人?就算爸妈真的是枉死,可是冤冤相报何时了,他们生前不是教我们要懂得原谅别人的过错吗?”
他的话令倪震飞全身窜过一股强烈的感情,因回忆起双亲对他的好,而再度引发他所聚积的愤怒。
“这种过错可以原谅吗?不,我没有你宽大的胸怀,因为你不是间接害死爸妈的凶手。是我!如果那天不是我的生日,如果爸妈没有为了我的生日礼物而出门,他们就不会坐上那辆车,他们就不会死!我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
他心中无声的愤怒再也听不到怜悯,狰狞扭曲的脸上说明他激昂的情绪。
“阿飞”他的样子教倪震武心生不忍,他明白这件事情肯定压得弟弟喘不过气,只是没想到他对自己的自责依然如此深切。
爷爷送他离开台湾,就是不要他触景伤情,谁知道他一点都没变
他要如何让已经盲目的他明白,报了仇也换不回父母的生命,要怎么告诉他生死有命的道理?
“别再说了,是兄弟的话就帮我挡着,我会证明事实给你们看的!”恶狠狠的目光瞪着窗外,老天爷作证,他倪震飞必报父母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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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悦地和管理员打了个招呼,左熙亚提着装满两个袋子的现冲咖啡搭了电梯上了六楼。
“绿色”咖啡厅是她回台湾后,凭着自己的一些积蓄所独资经营的一家小店。因为店内的设计来自于她喜欢的颜色,绿色的植物,淡绿色的桌巾、窗帘,还有各式特别的带绿咖啡杯,故而命名。
“左小姐,你又来送咖啡了啊!”一位负责行政方面工作的小姐一看到左熙亚,马上亲切的问好。
有些手忙脚乱的抬高手上那重量不轻的袋子,瞪眼盯着她记录的纸条。“嗯,今天六楼订了三杯,请你帮我问一下是谁要的。”
在取出三个图案设计呈现一片大自然景色的外带咖啡杯放在柜台上后,她忙着赶往下一个地点七楼。
这样的工作是最近才开始的。原先“绿色”并不服务外送顾客,可因为咖啡厅就开在惠宇大楼的附近,广明建设大部份的员工都是店内的常客,有时候在中午休息时间想喝杯气味独特的咖啡,却为了店里总是高朋满座、座无虚席的情况而抱怨,经不起他们一再的反映,于是她答应了这个不在服务范围里的要求。
一上七楼,眼尖的柜台小姐瞧见她的身影,一刻也不停顿,像广播电台般扯开喉咙“高应钦,你的梦中情人来了!”
就这么瞬间,左熙亚的脸红了,整个七楼的办事处人声鼎沸了起来,大家喳呼的声音不绝于耳。
她早知道又会是这种情况,所以事先做好了心理准备,谁知道又是像以往同样的情况哎,她何时才能摆脱?
看到因紧张而调整着气息,朝自己展露腼腆笑容的男主角,左熙亚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他究竟要自己如何表示才愿意死心?
“左小姐”高应钦被同事取笑得一脸尴尬,搔着头,净是难为情的神色。
“我们七楼要了五杯咖啡,而其中三杯都是这位高先生囊括了。”柜台小姐取笑道。
“是呀,得不到你的人,能喝到你亲手调制的咖啡,他就心满意足了。”一位男同事嘴巴也不饶人。
“不过我在想他每天上班都喝这么多咖啡,是不是为了晚上可以失眠多想想左小姐你!”
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左熙亚快被轰炸得大喊吃不消了。
斑应钦不放弃就算了,她不懂为何他的同事们还要跟着起哄,大家都明白她有男朋友了,不是吗?
“我还有几个楼层要送,先走一步了。”称得上是逃之夭夭,她飞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喘了一口气,看着手上的外送单据,左熙亚庆幸八楼至十一楼都没有职员想喝咖啡,此时此刻她已无暇去应付任何人了。
缓步踏在十二楼的磁砖上,终于,这儿不会有人说些挖苦的话了。
“周秘书,我送咖啡来了。”她强打起精神,绽开一个很勉强的笑容看着为人可亲的秘书小姐。
周秘书了然于心的放下手上的笔“熙亚,看你的样子就能准确的猜到,今天的外送顾客又有七楼的同仁了。”
七楼有个对“绿色”咖啡馆女店长穷追不舍的男同事,几乎是全栋大楼众所皆知的事实,无奈男有情而妹无意,所以大家早就明白他的机会等于零。
“任我怎么说他都不死心,我实在没辄了!”左熙亚露出一抹苦笑。
“七楼业务部的人真的很有业务员死缠烂打的功夫。你就拿出你平日对待推销员的那一面与他周旋就够了。应该不会很久了,他会知难而退的。”
将两杯咖啡放在她面前“不说这个了,你要的特调咖啡,今天精神不济吗?一个人喝两杯。”她关心的问。
神秘的摇了摇头,周秘书道:“不,是我偷懒,今天工作好多,我没时间到十一楼的休息间去泡咖啡给总栽,所以只好叫外送了。别说出去喔!”
偏头想了好半晌“你们总裁不是不碰咖啡吗?”
在左熙亚的记忆中,经过广明建设的员工口耳相传,她几乎敢确定全公司的人不分阶级,大半都到“绿色”消费过,唯独不见他们总裁的庐山真面目。据闻,他是不喝含有咖啡因饮料的男人。
今天怎么了,心血来潮!?
周秘书睁大惊讶的眼睛“你还没听说呀,我们总裁换人了,原来他有个一直在国外念书的弟弟”声音突然压低“不过原本的总裁现在还是挂名的老板,内部消息传来好像是再过一阵子才会正式宣布上任。”
“为什么要这样做?”感染到她的情绪,左熙亚虽然分不清这件事情重要性的程度,但她顺着周秘书的口气,音量也跟着放小。
她耸耸肩“我也不知道,拿人家薪水嘛,哪能管太多事。只是这几天观察下来,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觉得自己实在八卦的和坊间的三姑六婆差不多。每回到广明十二楼来,总免不了听周秘书道人长短一番才离开。
“即任的总裁和将卸任的老板个性上的差距根本不像兄弟。新的头头呀,冷漠得和冰雕没两样,非但不多说话,而且酷爱咖啡,一天总要来个三、四杯才肯罢手,怪恐怖的。”
“那他对咖啡的口味会不会很挑剔,我担心他不能适应我们店里的特创调配技巧。”她的描述教左熙亚不禁寒毛竖起,一个嗜喝咖啡的老饕,肯定会有很多意见,说不定还会有不堪的评语
“放心好了,好歹你也是喝过洋墨水的留学生,功力不弱,要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已经这么多人给你肯定了,你应该要相信自己。更何况我倒认为他的个性过于怪异,喝咖啡或许只为了打发时间,他不会懂太多的!”她恶作剧的对她眨眼,老板不在,要怎么批评任由她了。
周秘书的动作逗笑了左熙亚“我说你才是恶人无胆,这会儿若他站在你跟前,看你敢这么说吗?”
“不愧是朋友,够了解我!”她笑着回答。
抬头看到办公桌后的壁钟已到达十一点钟“不打搅你办公,快中午了,我得回去店里帮忙。”
“好,今天下班有空去找你聊”眼神一变,周秘书对着左熙亚使眼色,轻声说道:“我们的新老板回来了。”
周秘书的提醒,让左熙亚不敢再和她多谈上一句话,转身就走。但在跨出第一步后,她不知打从何处来的勇气,好奇心驱使她抬头看一眼被形容得像怪物的广明新任总裁。
不过好不容易凝聚得来的勇气,却短暂得只有三秒钟。她的视线在接触对方同样观察的眼神后,慌张地缩了回来,挤出一个笑容,礼貌的点了个头,马上赶着下楼。
餐厅门口那个不长眼睛的女人?是的,倪震飞确信自己的眼睛不会看错。
但,她忘了他了吧,她眼睛透露出的陌生情感是这么告诉他的。
“周秘书,你在公司很多年了,应该知道会客室在十楼。”他踏出电梯恰巧看到两个女人愉快交谈的样子,他相信他的秘书与那个女人认识。
“总裁您误会了,那位小姐是附近咖啡厅的店长,她来送咖啡的对了,我也替您叫了一杯,当然,如果您不喜欢,我可以去帮您冲一杯”
瞥了眼桌上的两杯咖啡,倪震飞没有直接回应“听说七楼一片混乱,为什么?你打电话去问问看。”
方才他一进大楼,就听到几个管理员在闲谈,甚至打赌七楼此刻是笑闹声不断,身为总裁的他猜测不着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他怀疑公司是否允许上班时间开场同乐会?
“呃我想我知道为什么”惨了,七楼业务部门要被削了。
傍她一个眼神,他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应该和刚才那位小姐有关系”
突地,倪震飞纠起眉毛看着她,那个女人来他的公司闹了什么笑话?
周秘书觉得自己的呼吸早已乱得没有规律,她想这是老天爷在报复自己稍早前说过人家的背后话。“因为七楼有一位男同事很欣赏左小姐,所以”
“所以他拿上班时间来追女朋友?”他不怒而威的口吻,教秘书小姐的头再也抬不起来了。“帮我叫业务经理上来见我。”
“是”周秘书唯唯诺诺,就怕惹毛了他那不定的情绪。“那咖啡”
“端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