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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梦生的惊叫声将屋里的所有人都走了了过来,在桌子底下的青石板下静静的躺在一个巴掌大的黑色布袋。只见黑色布袋上用金丝线绣着一个吉字,陈梦生拿起布袋入手颇觉沉,足有两斤之重,扯开布袋上的细绳往手里一倒。从布袋里滴溜溜的滚出了一把金豆子。陈梦生托着金豆子道:“大哥,你看这些金豆子好奇怪啊,应该是自己熔炼而成的吧?”
项啸天接过陈梦生手里的金豆子端详了一会道:“我说嘛,这个镇子里都是有钱的主,你们瞧见了没有,这地里埋金子,日能进斗金啊。不过我只听说过长江的上游的金沙江里有金沙可淘,在这里却从来是没看见过有淘金客来淘过金啊。”
上官嫣然歪着脑袋尽量的想把脸上的黑斑藏起来,不解的对项啸天道:“项大哥,这金豆子难道就不能是这家主人打渔卖钱得来的吗?”
“丫头,你问问你师兄,他是在钱塘江边买过好几年鱼的,能卖出这么多的金子怎么估摸着也要好几辈子吧。再说了这里地处偏僻,想要卖鱼不是划船去庆安府就是去徽州那种大地方才有大买家,等你把船划到了都要好几日呢,刨去路上的花销也就最多剩下了大半。想积攒下两斤来重的金子除非这家人是属王八的,能活千年不死。”项啸天揶揄的说道。
齐瑛指着金豆子吃惊道:“我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过这么多的金子啊,在徽州都能算得上小富人家了啊。”齐瑛自幼清贫度日,眼前的金豆子着实让她大开眼界。
项啸天忙把金豆子塞到了齐瑛手里婉惜的说道:“这好好的金子却叫给融炼坏了,黑墨杂质这么多。香兰姑娘,要是能将这金豆子重炼提纯倒是一笔可观的钱财啊。”
梨花自姚仁贵的事后,变的不敢多和陈梦生他们说话了。守着姚仁贵和两个小丫头是一言不发的看着,陈梦生见梨花他们踌躇的样子。温和的说道:“梨花姑娘你与姚兄的深情厚意羡慕煞旁人,姚兄所做之事也是受了怨气的诅咒并非是他的本意,梨花姑娘还请你不要再去耿耿于怀了。大家齐心合力破除了那诅咒才是最重要的,这间屋子的主人想必也是被害了。姚兄,这些金豆子还是你日后留着和她们过日子吧。”姚仁贵是万般的推辞不敢收下陈梦生手里的黑色布袋,最后还是项啸天把这些金豆子平分给了珠珠小彤和齐瑛三个姑娘当作以后出嫁的嫁妆。
上官嫣然被项啸天这么一闹心情好了许多,脸上虽然是黑斑如墨但也能勉强着挤出一丝笑容道:“香兰姐,项大哥在扬州府之时还存下了不少的金叶子呢!往后还得你好好打理,省的他有了钱就使坏。”
“他的金叶子管我什么事啊?我又不是他的娘子……”齐瑛脱口说出,立觉不对硬生生的把话头给打住了,脸上有黑斑也难看见她脸红不红的,反正脖子是全红了。
屋里的众人被上官嫣然狎促戏谑齐瑛给逗乐了,阴霾的了许久的气氛终于有了一丝缓和。可就在这时从江边蹒跚走过一个老妪拄着拐大声的喊道:“都得死啊,都得死啊。龙王爷派天兵来了神灵下了诅咒惩治葫芦镇了,作孽啊作孽啊,都得死啊,都得死啊……”
陈梦生听见老妪的喊声闪身冲出,项啸天紧随其后也跟了出去。屋里面的人也是面面相觑,碍着脸上有着难看的黑斑都不敢出去见人,五个人巴望在窗前盯着那大喊大叫的老妪……
“老婆婆,你喊的是什么意思啊?什么作孽啊?”陈梦生问道。
老妪抄起手里的拐棍就向陈梦生打了下来,神色激动的叫道:“都得死,都得死。镇上的人都死了那么多,偏偏怎么没把你蔵老三给打死!”老妪暴怒之下乱挥着拐棍打了陈梦生数下,项啸天刚想要猱身上前夺老妪的拐棍却看到老妪眼睑深陷,眼窝里只留下了两团墨黑色的皱褶。项啸天对着这个瞎眼老妇人一时还下不了手,无奈的看着挨打的陈梦生不知如何是好了……
陈梦生有着翠竹宝甲护身瞎眼老妇的击打不能伤他分毫,大声的问道:“蔵老三他怎么了?为什么说要让他去死?”
老妪打累了,手里的拐棍也打断了喘着粗气尖声厉叫道:“是你……是你引来的神灵对葫芦镇的诅咒,这都是龙王爷对我们的惩罚啊!……”老妇人叫嚷声将江边不远的房子里的两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吸引了过来。
两个人径直走到了老妪跟前,就当着陈梦生和项啸天的面一脚把老妪踹到在地。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道:“你这疯婆姨怎么又偷跑着出来了啊,满口的胡说八道也不怕被人笑话。再敢诋毁老三,小心我们拆了你这把老骨头!”两人架起老妪拔腿就要走。
陈梦生大喝道:“住手,你们这是做什么?欺负一个老人家算是哪门子的事,给我快放开她。”
两个人见陈梦生脸上没有黑斑顿时一愣,拖拽着老妪对陈梦生吼道:“你们这些外乡人,这里的事用不着你们来管,快给老子滚出葫芦镇否则休要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中年人的嚣叫声使得有不少住在附近的镇子民倚门临窗观看,可是就没有一个人敢出声的。
项啸天怒不可歇的道:“我们是外乡人又怎么了?路不平有人铲,万事都凭一个理字。瞧你们这幅德行就知道不是好东西,敢叫我们兄弟滚的人,还没从娘胎里出来呢。”项啸天说着话一双铁钳大手攥住了两个中年人的手腕子,一下子被逼的他们不得不放开老妪的手。两个中年人呲着牙,痛的是赖在了地上爬不起来了。项啸天没想到这两个家伙如此的脓包,往地上啐了口甩手将他们扔过一边。
这时镇子里跑出了一个年轻人,上气不接下气跑到了老妪身旁。扶着老妪向着两个中年人连连施礼道:“娘,娘你怎么又跑出来了啊。达叔,桂叔我娘身上有病,你们就放了她了吧。”陈梦生打眼一看来人竟是昨天夜里在葫芦镇里敲鼓的那个年轻人,好像听蔵九叫他小青子。
两个中年人一见他就狠狠的说道:“小青子,你是怎么看管你娘的?怎么会又让她跑了出来啊,我可警告你不是达叔我不给你面子,是你娘疯疯癫癫每日间竟说些妖言惑众的疯话。你把你娘带回去好好的看着,下回要是她再敢胡言乱语我们兄弟可真的会把她给锁起来的,到时候你别怪我们不念乡里乡亲的情面啊。”
小青子好像很惧怕这两个中年人,唯唯诺诺的扶起老妪就往回走。老妪就一直喊着她的那两句话:“都得死,报应来了。都得死啊,龙王爷下了诅咒了啊……,都得死,报应来了。都得死啊,龙王爷下了诅咒了啊……”叫声随着小青子带着她远走,变成了一阵断断续续撕心裂肺的飘忽不定的声音。
两个中年人掸了掸身上的土正想要离去,陈梦生一声断喝:“且慢,你们不把话说明白就想走了吗?那老人家为何说这是镇子里是被神灵下了诅咒,事情不说清楚你们就别想离开。”两个中年人对视了一眼,陈梦生可以看见他们脸上的黑癣在急剧的抽搐着。
“你们都成了聋子了吗?当我兄弟说的话是放屁吗,快说!我可没我兄弟那副菩萨心肠,再不说就让你们尝尝老子的拳头。”项啸天瞪着眼朝他们厉声喝道,握紧了一双铁拳像尊怒金刚似的看着就让人胆寒。两个中年人畏畏缩缩的看了看项啸天,眼里全是惶恐之色。
“大……大爷,那疯婆姨的话又怎么能当真啊。我们都是葫芦镇上安分守己的人啊,你们……你们也看见了葫芦镇上现在是人心惊惶,你们还是快点走吧,少管这里的闲事了。”
“你个老匹夫废话那么多,有用的一句没有。哇呀呀,气死我了!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真当我是纸扎面糊的吓唬你们吗?”项啸天铁青着脸使劲的往地上的一块青石板上一顿足,那青石发出一声了沉闷的响声后裂出了一条碎缝。
“大爷……大爷,大……大爷你别动怒,他不说……我说。葫芦镇上的人都姓蔵,就是几个月前镇子里杀了那条害人的怪鱼后就凶祸四起,蔵老三就请人给镇子来看风水。没想到那个……那个风水先生就说了四句话,灵鱼死,龙王怒。蔵姓灭,始为尽。唉!”
陈梦生蹙眉道:“你说的那个蔵老三现在何处?快带我去见他!”
“这位爷,这个……这个我可办不到啊,蔵老三已经死了啊。你们身后的屋子就是他住的地方啊,你让我带你们到哪里去找他啊?他的坟地就在那屋子后面啊,不信你们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啊。”陈梦生顺着中年人手指点的方向看去,所点的屋子正是昨夜一行人在里面过夜的地方啊。
陈梦生问道:“蔵老三是怎么死的?你给我把这事说清楚,为何刚才那个老人家说是蔵老三引来了诅咒?”
“大爷,我叫蔵达他是我亲兄弟叫蔵桂,那个藏老三本名叫蔵吉。早些年他是一直在外跟着个什么叫白莲宗的教会,后来就不知道怎么回来了。我们兄弟见他是孤身一人也挺可怜的,就带着他一起打渔做买卖,有时也把镇子里鱼贩卖到安庆府。日子一久我们就和蔵吉拜了把子,镇子里的人都叫他蔵老三。就在半年前就是抓不到鱼时,那小子也跟着蔵九叔的儿子去上游下围网了,没想到怪鱼出水把他给打落了水里。那么多的人都被怪鱼杀了,我们想他也是会凶多吉少了,可是过了两天他却回来了……”
“啊,大哥你别再说了……”蔵达说到这里身旁的蔵桂突然像是像是看见了鬼一样,大叫了一声浑身还发起抖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