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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栖以为她是被北锡瞿这幅样貌给迷住了,眉头一皱,绕到她身边警告着:“你可不要想了,这是公主的人。”
棠梨就奇了怪了,师父怎么态度变得这么快?只是还说要摆北锡瞿一道的,怎么这会儿承认绮珞是北锡瞿的人这么痛快啊?
大人的世界,他不懂,他还只是个未及冠的小孩子。
习柠奇怪的看着云栖,不愿搭理他,紧紧的跟在后面。
原来这就是冒领她身份的人啊!
刚刚场面混乱,都没好好看看恩人的样子呢,哇!真好看!
云栖见她不听自己说的,干脆直接拉起她,自己挤到那个位置,不让她再靠近半分。
“你做什么离公主这么近?男女授受不亲知道吗?”习柠怎么着都没法靠近北锡瞿,不由得恼怒一阵。
楚俏侧头无奈的看了他们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扶着北锡瞿去妙手堂。
“我瞧着这冷箭约摸入了三分之一的深度,不会是刺到骨头了吧?”
“师姐你别担心,我不是很疼,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快到妙手堂了,等大夫看了再说也不迟。”北锡瞿没受伤的手抬起揉着楚俏的乱发,擦了擦她脸颊上的血迹,笑的温柔。
金漠次腹诽,不知道今天怎么都出事了,而且现在还来了位公主。
出了柜台,金漠次让几名大夫过来给他们检查着,将楚俏引上了二楼房间,即使有大夫在场自己也还是小心的陪着。
大夫还是上次帮楚俏诊治的大夫,替北锡瞿检查了一番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拔箭了。
“这箭刺的深,取出来会牵扯到筋络,会有些疼,要用麻沸散止疼,准备麻沸散需要一段时间,且先忍一忍。”
南明义走向东垭迩,起先因为他之前嘴里不干净的话,确实有些气,但是不至于丧失理智。
“你总归身上流着东国王室的血液,要是在孤的国土里出事,也不好跟东王交代,亥舸。”
亥舸上前一步,抱拳道:“属下在。”
“你派人将他送回东国,交给东王处置。”
“也就不用多麻烦王上了,属下就是九殿下手底下的人,反正都是要回去的,正好。”欧月也抱拳行礼,说的话让人没办法反驳。
“如此甚好,孤再派些人跟着,以免路途遥远,恐生变数。”南明义配合着欧月演这一出戏,等东垭迩九死一生回到东国找南可硕算账。
这种坐山观虎斗的事情最是有趣。
欧月冷笑的看着东垭迩,看的人心里一凉。
东垭迩挣扎着,他现在不能回东国,东国的形势他比谁都清楚,南可硕压了首辅一截,东垭玛又是坐着不管事的,他回去的路上,一定会被这些人给折磨的,万一死在了路上呢?即使平安回到东国那又如何?他拿什么跟南可硕斗?到时候还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王上,先回宫吧。”木公公吩咐好一切,就过来请南明义回宫了。
南明义环顾一圈,没看到楚俏,急切拉过亥舸,道:“公主呢?”
他刚刚还见到人的,怎么就说会儿话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亥舸一直在忙着清理的事情,也没注意到这么多啊,不过他刚刚有看到他们几人一起走了的,以为她跟南明义打过招呼的。
“公主看王上正忙着这边的事,又不想耽误北锡瞿的治疗,跟老奴说了一声就去了就近的妙手堂医治了,怪老奴没有及时跟王上禀明,望王上恕罪。”
南明义皱眉,摆了摆手,“这刚刚才好不容易平息了乱斗,就带着人走了,谁知道路上还会不会有什么陷阱埋伏等着啊?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去妙手堂。”
亥舸招呼着锦衣卫跟在南明义后面,又让小部分人先一步赶去妙手堂护着了,欧月只好接手东垭迩这个麻烦了。
“堵住嘴,把他带走。”
东垭迩挣扎无果,嘴巴被堵住,说不出话,只能怒目而视。
欧月当没看到,径直的走了。
艺晋前来后门探查情况,发现这边已经平静下来,这才让衙役出来料理尸体。
“你们大理寺倒是挺会捡巧的啊。”欧月轻笑,也不等他们说话,带着人就走了。
艺晋浑身抖了个激灵,低着头应下这不阴不阳的语调。
将这些刺客尸体都搬到一起,一把火烧了个干净,锦衣卫的尸体都被运到大理寺,等着亥舸去料理他们的后事。
等到一切都归于平静之后,过了好久,才有胆大的三两百姓探出头来查看,确定街上已经没有危险了,又都出来晃荡着了。
北锡瞿伤口被上了麻沸散,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就只感觉冰凉的工具在他后肩捣鼓了半天才看到冷箭被取下来,放到一边的器皿里。
大夫给伤口上了药,缠了绷带,道:“在伤口还没有结痂的时候千万别碰到水,再发炎就麻烦了,这是外敷的药粉,我另外再开幅补气血的药方,这些天就好好养着,尽量不要牵扯到伤口。”
“多谢大夫。”楚俏道。
焦苓笑着,将大夫连同金漠次一起送出了房门,金漠次尴尬的退出来。
还以为他们总有用到自己的时候呢,吩咐吩咐也成啊,没想到都被楚俏旁边的这些人给揽了去,自己就干站着一边看她们忙上忙下的,的确是有些尴尬。
药堂里的跑腿小厮正为难着呢,看到金漠次出来了,连忙跑过来,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着:“来了两三个人,问公主的下落,我们怕是坏人,没敢告诉他们,但是看他们穿着又像是一般人家……”
金漠次已经看到小厮口中形容的人了,让他先退下去忙其他事情,自己过来应付着他们。
“几位有事?”金漠次眼睛打着圈,看到他们和门外站着的人身上都是脏乱不堪的样子,也有些拿不准注意。
不会是行刺公主的人吧?看样子又不大像,外边的人身上穿着的衣服……
金漠次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人身上衣服料子有点像锦衣卫的图案料子,斗着胆子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们。
亥舸掏出锦衣卫的令牌,金漠次见了之后立马跪下来了,“草民眼拙,竟不知贵人驾到。”
“起来,公主呢?”
金漠次抖着身子,指了指二楼房间方向,正要引路带他们去呢,被亥舸拦住了,“我们自己去就行了,不用跟来。”
“是。”
幸好今天是中元节,没有几个来看病的,能走动的都出去放花灯了,不能走动的也基本上待在了房间里,大堂里没什么人,不然要是看到他对人这么恭敬,就知道来了什么大人物,不引起骚乱才怪呢。
南明义推门而入,就看到人都聚在这个房间里,北锡瞿心一紧,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从窗户那边逃走,被楚俏一把拉住。
“小心扯到伤口。”凑近了些,安抚道:“怕什么,有我在呢。”
云栖见情况不对,把其余的人都给带出去了,后又跟焦苓说了一声,几人先回了自己的住处,等明天再进宫去见楚俏。
北锡瞿浑身紧绷的站在那里,只要南明义有什么想要抓他的念头,他一定跑的最快!好在南明义看了他半天,最后什么话都没说,让楚俏跟他回宫。
没有要抓他的意思,这让楚俏放松不少,但是不想把北锡瞿单独撇下,万一南明廷找过来呢?他一个受伤的人,会吃亏的吧?
北锡瞿推了推楚俏,小声道:“别担心,晚上我去找你。”
楚俏瞪他一眼,同样低声音量回他,“还是老老实实养伤吧,把伤养好了再说。”
“好好好,先跟你父王回去吧。”北锡瞿嘴上应承着,将楚俏推得更远了些。
南明义轻哼,冷眼看着他们,“你倒是识趣。”说完,就让亥舸把人给强制带走了。
楚俏挣扎不过,只能乖乖的跟着走了。
北锡瞿笑着看他们走了,立马收起表情,转身打开窗户,低头一看,嚯!锦衣卫原来在这等着他呢,他就是说南明义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楚俏来到楼下,之前停在街中心的马车已经被驱赶过来,正停在妙手堂大门口。
不对劲啊。
楚俏趁南明义上马车之际,转身就跑回妙手堂二楼,空荡荡的房间里,窗户大开着。跑到窗边往下看,只看到消失在街角的一片衣裳,那是锦衣卫服饰!
亥舸跟在后头,看楚俏那样子就知道她都看到了,“公主,王上没有别的意思,您放心吧。”
“没别的意思?那怎么不把人光明正大的请去宫里说话?非要背着本殿偷偷摸摸的行事!”楚俏怒拂袖而去。
上了马车后,沉着一张小脸,看着垫子图案,一语不发。
南明义咳了几声也没把楚俏注意力给吸引过来,有些咬牙切齿道:“为了这么一个男人,你就要跟孤生气吗?”
楚俏恼怒的看着他,“儿臣原以为父王虽然怨恨于他,但也算是个光明磊落之人,不会在背地里搞小动作,没想到!”
南明义语噎,瞪着一双眼睛,有些被气到了,“这就是你跟孤说话的态度?”
“哼,随便父王你怎么说吧!儿臣现在不想理您。”楚俏干脆扭头看着车门,嘴巴撅的老高。
南明义也跟她赌气,双手环在胸前,一脸严肃,扭头盯着车窗。
半晌,南明义还是忍不住扭头看了楚俏一眼,见她还维持着之前的动作,动都没动一下,不由得更加生气。
“你同孤越赌气,待会儿孤就越对他严厉,最好抽他个几十鞭,叫他还敢不敢拐了孤的宝贝女儿!”
“父王!”楚俏急得险些跳脚,却又说不出指责他的话,恨恨的卷着袖角的衣料。
“急了?那就再打他个几十板子!你多为他辩解一句,孤就增加一种刑罚!”南明义干脆耍起了无赖方式。
楚俏委屈着一张小脸,不甘心的跺了跺脚,却是没有说一句让南明义不开心的话。
亥舸等马车里面重新安静下来,才说了话,“王上,花灯属下已经重新买过来了。”
“拿进来吧。”
亥舸低着头,将花灯递过去,楚俏离门比较近,不高兴的伸手去接了过来,手上动作小心,看到花灯的那刻,心就已经软了下来。
没想到父王还记着这事呢。
南明义眼睛睁开一条缝,觑着她脸色,见她没有刚刚那么生气了,也就放心了,却是一个字也都没有说。
楚俏生气归生气,气也是气一时的,只要南明义不向北锡瞿下死手,这些就不算什么。
“刚刚是儿臣有些失仪了,望父王恕罪。”
沉默一瞬,南明义情绪不明的应了一声,而后马车里就再次陷入沉默。
楚俏吃不准南明义现在的意思,怕他真的会对北锡瞿动手,心里别提多焦急了。
下了马车,楚俏及时拉住南明义,不让他马上就去处置北锡瞿,“父王,眼看着这子时都快到了,再不放花灯,阿娘怕是该看不到了。”
南明义本来就是打算先陪她放花灯的,是她自己想太多了,以为他要去处置北锡瞿。
今晚这事情不算小,所幸苍天庇佑,没让那些奸贼得手。
南明义跟楚俏小心的把花灯放进漠河,划拉几下水,花灯随着水波纹飘远了一些。
“阿娘,你今晚一定要入梦而来同我相聚啊,我想你了。”
南明义不似楚俏这般将话都给说出来了,目光一直跟着花灯,心里也祈祷着她能与自己梦中相见。
“父王也想你了。”楚俏小声呢喃着。
南明义身形一顿,无奈失笑,看着楚俏的目光极其复杂。
送楚俏回了明昭殿,南明义看了一眼亥舸,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宫殿,去往长明殿。
亥舸快一步的过去将北锡瞿带进长明殿,等着南明义过来。
这仗势让北锡瞿心稳了稳,看来短时间内,南明义是不会对自己动手的。
一名锦衣卫半路拦住了南明义去路,将牢狱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