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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我生想了一想,勉强地点头道:“不错,我曾经骂过你,反对过你,我想你没有这样好心对我的,你一定是心中藏有什么阴谋?对不对?”一个孱弱少年,面对比自己实力强大很多倍的恶人,胆敢说出这样直接伤人自尊的话,的确是要有一定的胆量。
温彩溪显示面色一怔,温彩桦与英灵子二人察觉到双方的尴尬情景,心里面都是绷紧了神经,实在是不能够料及下一刻,这温彩溪会不会发脾气,只有静观其变。哪知道温彩溪面色一阵严肃之后,就是哈哈笑了一笑,道:“余我生,你是我的徒弟,你难道不想承认了?你可是知道,我温彩溪虽然外号叫鬼蜮,那是对我的仇人的称呼,对于我自己的徒弟,也算是自家人,我又怎么会同室操戈呢?”
余我生听见这老婆子说到“同室操戈”一词的时候,浑身都不自在,隔了好一阵后,余我生才试探性地继续问道:“那你要我为你做什么?”
温彩溪转头望向温彩桦,虽然她的双目已盲,眼窝深陷,但是其神情,其举止,倒是让人后怕的。温彩桦虽然是她的弟弟,但是二人毕竟是分离了很多年之后才再一次的相聚,所以,温彩桦心里面还是很忌惮这个当年威震天下的鬼蜮。温彩桦道:“姐姐,你千万不要手软,对待自己的徒弟,要有一套自己的法子。”
温彩溪道:“这是我的第二个徒弟,我对待自己的弟子,一向来就是有自己的法子。弟弟,你说,这小子如果是你的徒弟,这样的狂妄,眼中根本就没有师父,你会怎么做?”温彩桦神情一呆,缓缓地点头道:“这样的徒弟,要细心调教,调教得好,说不准就是一个超世之杰。当然,如果调教不好,或许就会大逆不道。”
温彩桦的一番话,说得在场其余三人内心都是揪紧起来。余我生心想:“温彩桦的话,是不是在试探我?”而英灵子心想:“三叔为何这样说,难道他就不怕温彩溪会伤害了余我生么?”温彩溪心中却是另外一番想法:“哼,看不出,我这个弟弟也是看出来了我的心思。”
余我生禁不住这样场面的压抑,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不便随便开口说话,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静静地听这三人怎么说。
英灵子首先开口道:“姑姑,你就不要为难这小子了,我想,他这样来顶撞你,也是无意的。”余我生心中不听地反驳道:“哼,没有想到你倒是会假装好人,不过我并不会领情。”
温彩溪道:“这是我的徒弟,我自己会好好调理。余我生,我来问你,你修炼了那上面的一些武艺,心里面是怎么样的一番感觉?有什么问题,现在也是请教前辈的时候。不要只顾着吃。”
余我生正是将最后一口粥给喝下去,放下了瓷碗,抬头看住温彩溪,心想:“哼,没有想到你倒是会假装开明。不过也好,既然要我来问,我就直接问了,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妙的情景,我自己稍加体会,该是能够体察出来的。总之多知道一点,总比自己埋头乱干要强多了。”
余我生抹了抹嘴,问道:“我想知道,这一本武谱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为何我习练之后,顿时有一种清爽的感觉,这书的确很适合我。”余我生知道,这个瞎老婆子虽然是盲人,但是心机与智慧绝对不亚于常人,要想在这样的高手面前客气假装情面,吃亏的毕竟还是自己。温彩溪与英灵子二人好像也很担心余我生的问话,现在听来,都是在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温彩溪道:“这般说来,我的最初还是对的。这本武谱你既然喜欢,那我就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将上面的武艺全部自学会,你有没有信心?”余我生见她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来向自己下达命令,心中有点反感,不过稍下还是克制住了心中的不满,问道:“难道这书是你借来的?为何要我这样短的时间内将书本上面的东西自学会?”
英灵子听见余我生这般一问,心中欢喜,差点就笑出声来,倒是温彩溪一脸沉默,道:“什么叫借来的。我鬼蜮要什么东西,什么时候会借?你小子不要问原因,只管安心在这一个月之内将书本上面的东西全部学会,知道吗?”余我生虽然心中倍觉委屈,不过眼下也只有忍耐。
温彩溪稍后不见余我生再问问题,也是悠然一叹,道:“不是我强逼你这样短的时间将这部武谱学完,而是眼下时间不多了,如果要仔细地将所有东西学全,只怕我的生命不会准允的。”
余下三人哪知道温彩溪竟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都是脸色一怔,温彩桦连忙说道:“姐姐不要这样说,你的寿命一定还很长的,魔教不除,人世难以平静。姐姐就不要这样的悲观了。”英灵子也上前劝说温彩溪不要过分悲观。唯独余我生一个人的心里喜忧参半,不知道该不该劝说一些话,自己还没有考虑周全的时候,温彩溪又说道:“你们不用这样劝说,人的寿命是有限的。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体。”
温彩溪又说道:“余我生,你的责任重大,要知道,魔教在江湖之中所犯下的血风腥雨,你们这些后来人一定要将其止住。”余我生没有想到这老婆子还这样好心的关心人间平民百姓的疾苦,也不知道是哪里生出的一种动力,道:“多谢前辈提醒,我想我会尽力的。”
温彩溪勉强地点头表示嘉许,道:“你有这样的想法,我算是没有看错人。我不管你是真心驱魔,还是为报仇驱魔,反正是将将魔教剿灭,那就是我温彩溪的好弟子。”温彩桦与英灵子脸色一变,不知道温彩溪话中所言的有关对方要报仇,到底这余我生与魔教之间有什么仇恨,都不清楚。唯独英灵子心中有点发虚,不过稍下有放松下来:“既然这是温大哥的姑姑,就是自己的姑姑,她要说什么,我也是服从的。即便余我生查出了我当年与他母亲之间的旧事,我也不怕。”
余我生神情一肃,道:“袁婆婆是死在他们的手中,我一定会报仇的。至于是不是在帮你,我也不会计较这些。”温彩溪道:“对,你知道的,我与你的袁婆婆是有一定的交情,她被魔教杀害,我的心里面也是非常气愤的。所以不管你为我还是为你的袁婆婆,我的心里都是非常乐意的。”
余下二人闻此一眼,都是心里面松了一口气,没有想到余我生还有一位袁婆婆是死在了魔教之手,所以余我生与魔教也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温彩桦咳嗽一声,义愤填膺地说道:“我没有想到你小子与魔教之间也有这样的深仇大恨,此仇不报,枉为世界男子,我能够体会你的苦心,试想,这魔教得罪下来的人,不止成百上千,我也是受害人之一,大家都是为了报仇,都不会放弃的。”
一下子,这四人好像到了同仇敌忾的时候,四颗心连接在了一起,对魔教有了无比深恨的仇怨。温彩溪最后缓缓地说道:“好了,快点吃,吃完了之后就继续练武。”她双眼看不见周围,不知道余我生已经吃过。
余我生有点怀恋起了绸庄内的物事,心想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只怕绸庄内的两位管家与妹妹谷遗湘会非常担心自己。当即道:“前辈,你们这样将我掳走到了这里,可是绸庄内的人们都不知道,还以为我遭遇不测,他们现在一定是非常担心我了。我想,是不是要告诉一下他们。”
温彩溪斩钉切铁地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如果是不习惯没有你妹妹在身边,我大可将她也一并带来。”余我生只得拒绝道:“既然如此,我看算了。”话虽如此,但是内心的牵挂,任何人都能够看出来。
温彩溪道:“你就安心习武吧,到时候我自会让他们安心的。”余我生无可奈何,只有上前去将地面上的书本拾起来,重新打坐看了起来。温彩桦连忙将眼前所见到的余我生脸上的表情与所做出来的动作如实禀告了温彩溪,温彩溪缓和地点点头,示意温彩桦前往绸庄去走一趟,至于要怎么样才能够让绸庄内的人不担心余我生的安危,也就叫温彩桦自行去取走余我生的一件随身物事,然后说明情况,加之知道这绸庄内的是两位老年管家,见到温彩桦这样的老人,毕竟不会多加生疑。(温彩桦脸貌慈祥,很有亲和力度,当年在嘉陵江边垂钓几十年来,一直都没有被人看出破绽,也有一方面的原因。)
余我生不经意间,腰间的一件佩物被温彩桦当场取走,那正好是一件小型雕塑,是当年小时候,余我生与谷遗湘二人随在袁春宵的身后,前往江南的途中,路过小摊上面买来的许多雕塑中的一件,那东西算是余谷二人相识的信物,却是不知道,对于绸庄内的两位老管家,根本就没有见过这样的物事,温彩桦不明白这些道理,认为这或许是余我生比较看重的东西,拿到绸庄内去,绸庄内的人见到此物,一定会安心的。不过既然有谷遗湘认识此物,温彩桦此举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温彩桦悄然离去之后,场面显得有点尴尬。不过英灵子也算是一位比较精明的女子,当即没事的时候,就上前轻轻地与温彩溪聊天。在那开始,温彩桦就将英灵子认识温道见的事情转告过温彩溪,温彩溪没有想到温道见那孩子现在都是中年人了,英灵子不知道这温彩溪与温道见之间可是有什么关系,于是试探性地想套问出来一点信息。
英灵子道:“我记得小时候,就见到了温道见大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是孤儿了,没有想到这个遇见了三叔的时候,突然听见温道见这个名字,他的身子颤抖了好一会儿,我才知道,原来温大哥也是有亲人的。”温彩溪突然打断问道:“你是怎么认识三叔的?”
英灵子当下就将自己当年途径顺庆的时候,(本书此处暗指的是当年英灵子与空灵子一道来这顺庆,途中遇见的温彩桦那一段。)看见一个老人面貌轮廓与温道见十分的相似,于是上前攀谈,最后又多次跟踪此人,才知道此人也是姓温,最后经过英灵子的多方打听,才渐渐证实了眼前之人就是温道见的亲人,当下才将来意向温彩桦说明,温彩桦听后,立马猜到了英灵子口中所言的温道见是何人,也没有当即点破,只是说自己是温道见的三叔。英灵子就这样与温彩桦认识了。
温彩溪缓缓地点了点头,转头说道:“你觉得温道见这个人怎么样?”英灵子道:“温大哥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我还记得小时候,与他相识的那一段时间,见识过他做事为人,都是数一数二的佼佼者。”
温彩溪听见英灵子赞扬温道见,脸上缓缓地露出了少有的微笑,算是赞同英灵子的话,或者是听见自己的侄儿有所好的表现,心里面也很快乐。
温彩溪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问道:“你觉得你温大哥现在一心跟在张医仁的身边,是对还是错?”英灵子一阵惊讶,心想:“也不知道她问这话到底是什么用意?我如果回答不好,只怕会让她失望的。”她想了一想,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嗫嚅了一阵,才说道:“温大哥不管做什么事情,我相信都有他自己的道理。”
温彩溪叹息一声,道:“你知道我为何会沦落到今天的这个地步吗?这就是拜张医仁所赐,这笔债,哼,我是永远都会记住的。”英灵子将信将疑地转头仔细看了对方几眼,心想:“这张医仁为何要为难你呢?”心中虽然十分的好奇但是这话还是没有胆量问出口,毕竟面对这样的一个人物,害怕自己言语谬误,引得对方的不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