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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眼底的笑意更深,“我确实对权利有着很深的渴望,可有些事情不是不能强求吗?”
慕容憬眼都不眨的盯着顾长歌,看得顾长歌浑身都不自在,偏开脸去。
顾长歌道,“有些事强求不得,你就不要了吗?这还是不像你啊,况且如若容铮独大,你岂不是难以自保?”
“那若我助你,你能否让凌奕寒放我一条生路?”慕容憬的声音轻柔。
顾长歌没有转头,但是她能想象到他的表情,“我已经是一个叛徒了,已经不能够影响到他的决定了。
关于天下,关于权利我从来都只是一个局外人。我不能向你保证什么。
落日已经看完了,我还是回去研究时刻吧。”
顾长歌站起来,海风吹拂起她的长发,她低头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慕容憬,“这天底下最脆弱的关系是利益,但同时最牢固的关系也是利益。
在这个浮华的世界里,我开始相信欲望而不是情分。”
所以,慕容憬,你刚刚说的话,我只能觉得那是你对我的试探,而不是你的心里话。
很抱歉,用如此的恶意去揣摩你,但你确实也不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顾长歌转身离去,慕容憬坐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被夕阳拉的越来越长。
他们的距离也越来越远,她再也不是那个可以看着他的眼睛坦坦荡荡的告诉他,“我不能保证不瞒你,但我能保证不欺你,绝不会成为你的敌人。”
而他也再也不能理直气壮的对他说,“我从未欺你,瞒你,伤你,害你。”
到底是什么?把他们推的那么远,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再也不负初心。
似乎他是明白的,但是……他似乎不愿意接受,或许这么多年以来他唯一不变的性格,就是认定的,一定想要。
简易的搭起的帐篷,四月的天气,山上的桃花才刚刚开放,靠着火堆顾长歌都觉得有些凉。
她靠在七月的肩膀上盯着那拓纸发呆。
七月递给她一杯水,试探性的开口,“公主,你在想什么啊?”
顾长歌无奈的叹气,“我在想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长歌撑起身子附在七月的耳朵边上,声音小的像蚊子一样的哼,“顺便想想要怎么编些瞎话骗骗容铮他们。”
七月也很谨慎的把声音降了下来,“那石刻上到底写的什么啊?”
“眼见不为实,耳听不为虚,最是危险地,为终不为始。”
七月都听懵了,声音不自觉的高了一点,“这么玄乎呢?”
顾长歌吓得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紧张的看了一眼门外,高声的说,“能不玄乎吗?不玄乎的话我能到现在都看不懂,别那么多话,赶快研磨吧。”
七月意识到是自己唐突了,赶紧开口挽救,“我知道了,公主你再想想,若是再想不出来就先睡下吧,明日再想。”
顾长歌盯着门外没什么动静,很久之后抽出了一张纸,一只手在上面写写画画,一只手托着脸陷入了沉思。
七月也在一旁默默的为顾长歌研着磨一边也在心里琢磨着。可是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如果看到的不是真的,听到的不是假的,那就不该相信看到的,而是要相信听到的。
如果最危险的地方,不是开始而是结束,那个山坳就应该是出口,而不是入口。
也就是说,容铮这么久以来的方向都是错的,那如果国祚的入口不在那个山坳里的话,就要重新入手去调查了,那到底会在那里。
顾长歌想的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觉得自己浑身都沉沉的。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自己是趴在案前的,旁边的火堆也早就熄了。
伸胳膊伸腿的坐起来,就发现慕容憬蹲在前面看自己扔到地上的纸张。
顾长歌清了清嗓子,哑哑的开口,“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醒我?那些东西你能看得懂吗?”
慕容憬扔掉手上纸,无奈的耸耸肩,“不懂。”虽然他很努力的去看了,但是这些东西对他来说真的就跟天书一样。
“我倒是看懂了一句话。”顾长歌在案上的一团乱纸中翻了翻,找出来一张,递到慕容憬手上。
慕容憬接过来一看,是汉字,“这我能看懂,只不过这,眼见真,耳闻虚是什么意思啊?”
“不知道。”顾长歌捶了捶自己僵硬的手和胳膊,“这虽然是姬氏族文,但是百年来姬氏的族文也有很大的改变,我是推演才知道这六个字的。
这下面应该还有一句,我暂时没什么头绪。”
顾长歌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她昨晚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她扭了扭脖子,“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在这呢,七月和楚轻去哪儿了?”
七月恰好在这个时候掀开帘子进来,“我看公主您昨晚忙到凌晨,定是起不来吃早饭的,我就去给你取了些吃食来。
让楚轻去给您准备热水洗漱去了。”
顾长歌也确实有些饿了,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就觉得自己肚子在咕咕的叫,看到慕容憬蹲在那里盯着手上的那句话陷入了沉思。
于是开口道,“你把这个拿去给容铮和梦兮微也看看吧,多一个人想总要好些。
我再研究研究,争取在明天日出之前将第二话也给解出来吧。”
慕容憬看着顾长歌眼圈都变黑了,想让她多休息一下,不要太累着自己,可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出口,拿着拓纸离开了。
容铮拿到拓纸的那一刻激动的不行,要知道这么久以来他都像没头苍蝇一样,只能胡乱尝试。
到现在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虽然这个拓纸上的话也是模棱两可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可是总是聊胜于无的。
可是想了一会儿之后,容铮越发的迷糊了,“看到的是真的,听到的是假的。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神女,你觉得呢?”
听容铮这么一问,梦兮微才把手上的拓纸给放了下来,“或许是让我们忽略掉发出的声音。”
梦兮微有些心不在焉的,对于这六个字她到没怎么放在心上,反正顾长歌肯定不会告诉他们真话。
她比较在意的是,这个纸张上的字迹,这字迹竟是那么像凌奕寒的字迹,悬腕的行书,暗藏内力,飘逸而坚冷。
但是仔细的看看,却又不像,这字太绵,应该就是顾长歌写的,可是她为什么要可以的模仿凌奕寒的字迹呢?
她这么做的原因一定是有什么目的,可,到底是什么呢?
琢磨了一上午都毫无头绪之后,容铮和慕容憬准备去实地探索一下。
而梦兮微则留在账内继续的研究顾长歌的那张拓纸。
虽说和凌奕寒的字迹很像,但是却能被一眼识破这是一个女子写出来的字,顾长歌这到底是何用意呢?
梦兮微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啊,她真的快要疯了,太阳都快下山了,她一边叹气一边点上了一支蜡烛,看着摇晃的烛火,忽然就有了想法。
把那张拓纸放到烛火前一照,果不其然黑色的墨下显出点点的白色,重新显出六个字来,“我往西,你往东。”
放下拓纸,梦兮微直摇头,顾长歌那丫头实在是有点子,什么稀奇古怪的办法都想的出来。
要不是顾长歌故意的模仿凌奕寒的笔迹,她就算是起疑也不会这么执着,要是不执著不等到天黑就根本不可能得到这么重要的消息。
天色越来越暗,容铮徒劳无功的回了营帐,却不见慕容憬,梦兮微故问道,“有什么收获吗?”
容铮还没来得及回答,只听外面慕容憬大喊一声,“来人啊,四面戒严,顾长歌不见了。”
容铮大惊,急忙的冲了出去,顾长歌的营帐里果然空空如也,案上散落着不少被涂画的很乱的纸张。
慕容憬的手握得吱吱作响,“她肯定是解出了那石刻上的意思,独自去了。”
容铮大怒,“立刻封山,就是把凤鸣山给我夷平了,也得把顾长歌给我找出来。”
容铮怒不可赦,突然回身,狠狠的掐住梦兮微的脖子,“我就怀疑,你们两个来此是另有目的,果不其然,我千防万防还是没防的过来,说,顾长歌到底去哪儿了。”
梦兮微呼吸都困难,艰难的开口,“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咳咳……盛世公主去哪儿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摄政王就算是怀疑我心怀不轨,我又能和盛世公主有什么关系。”
梦兮微倔强的望着容铮,她真的不知道顾长歌去哪儿了,所以她说这话异常的理直气壮。
慕容憬过来拦住了容铮,“我问过守门的将士,这两日除了我没人来找过顾长歌,就算梦兮微真的是顾长歌的同谋,她恐怕也不知道顾长歌到底去哪儿了。”
容铮听了慕容憬这话犹豫了一下,狠狠的将梦兮微扔了出去,“来人啊,将她锁起来,严加看管。”
梦兮微被带下去之后,容铮的愤怒还是久久不能平息,他转向慕容憬,“若不是你一直和我在一处,我大约要怀疑你才是那个同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