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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洲又在游戏里睡着了, 但这回没什么负罪感。
他一觉醒过来就看到剑神, 于是就伸手抱住应龙城的腰, 还打了个哈欠。
然后他才看了眼时间:“……都快下午了,怎么不叫我?”
应龙城道:“无妨。”
傅寒洲起身后才意识到, 自己在应龙城身上枕了一夜,却睡得这么好, 大概是剑神一直没有动。
他有些歉然,道:“抱歉, 没有下次了。”
应龙城抬眸:“为何没有了?”
傅寒洲一愕, 接着有些失笑地道:“好罢, 对不起,下次还敢。”
日上三竿了, 傅寒洲起来洗漱, 还在桌上看到一个精致的食盒,美滋滋地吃了顿早餐。
江湖人没有什么“早睡早起”的原则,很多人每天睡眠不足四小时,照样起来练功练剑。
至于行夜路,就更是家常便饭了。
傅寒洲这一睡, 反倒是“日夜颠倒”过来,他们变成了下午和傍晚赶路, 晚上住宿到中午时分。
早晨是剑神的练剑时间, 也很快变成了傅寒洲下线干正事的时间。
因为第二天一早,口口就汇报道:“主人主人,数据比对完成100%!口口一共发现了5条数据对!”
傅寒洲吃着早饭的动作, 立刻就停下了,说:“好,拿来我看看。”
口口将国家医疗数据库和游戏内数据进行比对,最后发现的5条数据,基本没有出乎傅寒洲的预料。
不过,其中一条数据已经被损毁了,看上去是游戏制作组内部进行的。
这个数据从外部暂时无法恢复,傅寒洲直接看向了另外四条。
第一条,风里鹰的数据对应风叡英,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年轻,还有个姐姐。
这是傅寒洲最先发现的人,还曾经偷偷去看过一次。
医疗数据显示,他是在前年6月份因车祸而住院,一直昏迷至今。
第二条,北宸的数据。
他在现实中名为蔺北晨,身份很显赫,是某个跨国财团的顺位继承人之一,光从网上随便搜索,便能发现他名下已有诸多公司,表面身价便轻松上十亿。
口口:“就、就真霸道总裁吗!”
傅寒洲:“……”
他挺吃惊的,但想想又似乎在意料之中,因为北宸身上那股养尊处优、颐指气使的风度,确实不是普通家庭能培养出来的。
病历卡上能看到,北宸的模样与游戏中差不多,只是发色是正常的黑色。
说起来,游戏中的北宸似乎也不是先天白发的,据说是年幼时进了千蛇万蛊窟,第一夜因剧毒入体而发生的少年白头。
他在现实里大概也有外国血统,双眼幽蓝深邃、鼻梁高挺,嘴角带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医疗数据显示,北宸是在前年的1月份出差,在某个聚会中似乎使用了不当药物,陷入昏迷已久了。
因为他的昏迷,这起案件的前因后果始终在调查当中,尚未结案,不知真相如何。
又因为他的身份背景和社会影响力,他昏迷的事情一直被压着不准报导,只在国家数据库里记录着。
这就又产生了另一个疑点:北宸怎么会进入游戏呢?
前后参与了这项医学实验的一共才三四个案例,但像北宸这个身份的人,是绝不可能在其中的。
可是北宸又切切实实已经在江湖中了,这说明要么是当年的案件还有隐情,要么是盛世江湖这个游戏还有黑幕。
将疑惑暂且按下,傅寒洲看到了第三条数据:
应龙城,本名靳龙玟,数据显示是3年前因突发疾病昏迷,至今唯有明确诊断。
国家医疗数据库中,他的情报最少,因为最后一条显示:已转院海军总院处理,数据转档入机密级医疗数据库。
口口便是查到这里,无法再继续下去了,机密数据可不是随便能碰的。
傅寒洲:“这么说,他的身份还挺机密。”
口口:“_(:3ゝ∠)_是呢主人,你看他的病历卡上,家属这一栏是空着的,隶属单位这一栏上填的是国家人工智能研究院。”
作为一个小人工智障,口口对这个世界顶尖的ai研究所充满了向往和敬畏,哆哆嗦嗦地说:“怪不得城城能发现我俩的事儿呢,原来他是ai界的上帝呀!”
傅寒洲:“……”
从医疗卡上看,应龙城和游戏中挺像,但又好看了几分,大概是被游戏系统随机到了下调魅力值。
他的照片看上去神色很冷淡,剑眉斜飞入鬓,双眸中黑白分明,有着一股精英和禁欲感。
这与他在游戏里的形象不完全一样,然而又奇妙地相似。
傅寒洲不禁多看了两秒。
口口也跟着看了,流口水道:“鸭,口口好了。”
傅寒洲:“?”
口口:“对不起,是主人好了,口口应该在车底呜……”
这小人工智能真是,学起梗来还挺快。
傅寒洲不理会口口,悄悄将应龙城的照片压了下来,
接着,傅寒洲翻到了第四条数据:
姬深月,原名纪晗月,傅寒洲的生母。
正是她当年生下傅寒洲后,又与唯一一任丈夫协议离婚,独自将傅寒洲一手带大。
直到傅寒洲7岁那一年,她突发心脏病陷入了昏迷,此后断续有过两次好转,但都没有持续太久,最后进入深度昏迷,成为了植物人,再没能从病榻上下来。
傅寒洲从小就几乎独自生活,和他的生身父亲并不亲近——与其说是不亲近,倒不如说是形同陌路。
他的父亲傅景林出身贫困,仅凭自己的奋斗而有了高学位和不菲收入,更热烈追求母亲多年终于成功。
纪晗月结婚并生下傅寒洲后,傅景林逐渐原形毕露,与她争吵不断,并在外包养年轻女子。
纪晗月发现后,便与他闹了整整两年,家宅不宁,最终在傅寒洲很小的时候终于协议离婚了。
那时傅寒洲年纪很小,对傅景林的印象非常模糊,因为后者似乎常年出差在外。
他依稀记得,父母二人是曾经动过手的,母亲的眼泪对他造成了极大影响……他从那时起,就开始仇视傅景林了,父子感情几乎势同水火。
后来父母离婚后,没过几年傅景林就后悔了,还曾经想挽回纪晗月,结果当然是被狠狠地嘲笑和蔑视,根本不存在复合的可能性。
傅景林后来还纠缠过几次,都是在傅寒洲很小的时候。
傅寒洲七岁那年,纪晗月陷入昏迷后,傅景林似乎就极少出现了,只来医院里探望过几次……
虽然法律上有相应义务,但傅景林本人完全没有抚养傅寒洲的打算,而傅寒洲也就从来没有喊过他“爸爸”。
自童年起,傅寒洲便是独自一人,度过了所有的生日。
不过,去年的春节很热闹,足以在他心中留下一年的温暖。
往事历历在目,母亲生动的表情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傅寒洲抚过她年轻时的照片,轻轻吁了口气。
“口儿。”他吩咐道,“收拾一下,今天上午去一趟局子里,看看有什么报案的渠道。”
口口振奋道:“主人,证据足够报案了吗?”
傅寒洲道:“只因为游戏里的人物数据基本吻合现实情况的话,稍微有些牵强,但我可以从内部入手,别忘记你家主人是在上面挂过名字的。”
口口:“马上准备!!”
这天上午,傅寒洲便去了一趟自己挂名的某安全部门。
打击网络犯罪是他身为“安全专家”职责之一,通过内部系统,他先将纪晗月的事件档案报备了上去。
填表的时候,里面有一项内容要解释数据的来源和调查起因。
傅寒洲想了一阵,总不能说:他在人家游戏里当npc玩?
这时,手机里的口口闪了一下:“是口口!是口口的功劳哒。”
这倒确实是个好理由,傅寒洲一笑,填上了:人工智能进行广泛性学习时,察觉数据异常。
上面很快回话说,将会安排基层人员去查证,假如情报属实的话,核查后就有可能立案调查。
如此一来,这件事就是过了明面了,傅寒洲也有了充足理由和权力可以继续追查下去。
忙碌到中午时填完了所有表格,傅寒洲挂上名牌,难得在部门里走了走。
几个同事像看见稀有物种一般,目光忍不住偷偷跟着他移动。
傅寒洲于是很快又摘了名牌,离开了自己都快要积灰的工位。
一会儿,傅寒洲走在街上,就准备回家去。
突然,他途中路过了一家机器人商店,橱柜里琳琅满目的机器人品种,有巴掌大小的圆形家务机,有特地制作成柴犬模样的扫地机,还有价格高昂的类人型机器人。
傅寒洲的手机开始闪起五颜六色的光了。
口口尖叫:“主人!口口想要那个!口口对新身体一见钟情了呜呜呜!”
傅寒洲今天心情正好,笑道:“好吧,今天你功劳很大,给你买个类人型的。你看中了哪一款?”
口口羞嗒嗒地报告:“左边数起第三个,型号ld7845辣个。”
傅寒洲定睛一看,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尊高达1.9米、重逾100公斤的肌肉猛男型保镖机器人,在橱柜里被凹出了一个展示肱二头肌的造型,正用八颗牙齿闪闪发亮的笑容对着他。
傅寒洲:“……”
半小时后。
傅寒洲签下了订单,不理会正在不停嘤嘤嘤的手机。
口口:“/(tot)/啊!口口不要这个小孩子的,口口要的是辣个猛男!口口要保护主人,要在主人熬夜的时候把主人公主抱上床!口口也要给主人膝枕!”
傅寒洲眼角瞟到了那个肌肉猛男,不禁嘴角一抽,随口道:“乖,等你长大了再给你买。”
口口:“qaq,主人骗人!口口已经不是一两岁的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