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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习操纵扇子后的疲惫,再加上半夜那神秘的沉闷敲击声,这双重夹击让我的体力耗了个干净,精神也十分衰弱。
那之后我沉沉的睡了一觉,醒来时早已是日上三竿。钱涌早已来过,见我还没醒他便把带来的午饭放在了床头边的柜子上,留了字条要我按时吃饭,又洗了几个苹果放在盘子里。
见没人打扰,我乐得清闲,三口两口把饭扒完,饭盒随手扔了便掏出了手机,喊了几个好哥们,打开了绝地求生。
许是今天运气好,每轮鸡吃的都十分顺手。我玩的兴致勃勃,忘记了时间。忽然觉得有点渴了,想起钱涌洗的苹果放在桌上,便转身去摸。
就在我拿苹果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了那孤零零躺在桌边的黑骨扇子。黑漆漆的扇骨反着冰冷的光。
透过那黑长的条状物,我仿佛看见了三叔正直直地站在我床前,冷着脸一言不发,那眼神似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的乖乖呦!我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想起了三叔前天晚上的叮嘱,手忙脚乱地关了游戏,放下手机,毕恭毕敬的将黑骨扇子请了回来。
我扫了扫上面看似不存在的灰尘,再次将扇子平放在了床上,刚要开始练习,脑海里却又闪过三叔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我定了定神,给自己打气般,小声念叨着:“我的小祖宗呦,我偷懒的事你可不能向三叔告密啊,咱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要是栽了,你也吃不了兜着走!听见没有!”
我做了几个深呼吸,想着三叔昨晚教给我的心法,凝神聚气,再一次练习起操纵黑骨扇子。
说来也怪,我总觉得,三叔不在的时候,黑骨扇子就充当了某种媒介,使得三叔透过黑骨扇子看着我,监督我练习。
三叔那无形的压力让我怕的不行,丝毫不敢偷懒。之后的日子里只要一闲下来,我便会练习操纵扇子,努力提高它漂浮的高度。三叔每晚也按时来到我的房间,对我的学习稍加指导,并陪着我练习几个小时。
在我的不懈努力下,扇子浮起的高度与日俱增,周身的黑气也在随着高度的增长愈发增多,气势也增加了不少,变的愈发咄咄逼人。
但三叔却还是同第一天一样,对我的成果置若罔闻,并不多做任何评价。看到三叔的反应如此冷淡,我感到十分不爽,却又碍于辈分不敢发火,只好暗暗咬牙抓紧练习。
如此这般过了几天,我终于让扇子飘到了和我差不多的高度。扇子颤颤悠悠的飘上半空的那一刻,我激动的差点落泪,心中终于理解了为什么那么多人看到火箭发射成功以后要紧抱一起并欢呼雀跃。
看着扇子的高度,我不禁有些得意。这下三叔总该满意了吧。每天都摆着冷脸不留情面的压榨我,今天终于轮到我扬眉吐气了。
我兴奋的操纵黑骨扇子在病房里转了几圈,几天来头一次期待起晚上三叔的到来。
人一旦开始期待些什么,时间就会放缓。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焦急地等着三叔的到来。哪怕是短短的五分钟,也觉得无比漫长。
“咔哒。”门锁轻轻转动,三叔推开门走了进来,带着一身清冷的气息。在我心里三叔已经变成了那《琵琶行》里的琵琶女,千呼万唤始出来。
我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从床上一跃而下,未等三叔坐下,便迫不及待的给三叔展示起那今天练习的成果。
让扇子稳稳地浮在了空中一会,我得意洋洋的收了扇,看向一旁的三叔,想从他终日没有表情的脸上捕捉到些许的赞扬。
然而三叔的反应却比以往还要冷漠,简直是直接兜头浇了我一盆冷水。只见三叔不满般的皱了皱眉头说:“你掌握的还是太慢了。”
我很不服气,这几日积攒的怨气再也憋不住,抱胸站在三叔面前,恼怒的说:“那三叔觉得怎样才算掌握的好?”
三叔淡淡地瞥了我一眼,那一眼看的我霎时起了一身冷汗,大脑瞬间死机,气势也收了不少。
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我眼前一花,顿时觉得空空地少了些什么。不好!我下意识地向手心看去,之前好端端地握在手里的黑骨扇子,不知何时竟没了踪影。
再一抬头,就见月光下三叔对着我,慢慢展开了手。黑骨扇子反着银光,竟是到了三叔的手中!
我目瞪口呆。嘴张合了几次,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大脑一片空白,过了许久才缓和过来。清醒后的我彻底泄了气,霜打了的茄子般颓丧地瘫坐在了床上,用手捂住了脸。
满心只觉得自己之前做的都没了意义。我还在三叔面前出了这么大的糗,实在是没有勇气再抬头看三叔一眼。我和三叔之间的差距大的超乎了我的想象。
三叔轻轻地走过来,把扇子放到了我的身边,却没有如往常一般坐下来监督我练习。我看向他,总觉得三叔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头一次带了些许焦虑,像有什么急事,在赶时间一般。
果不其然就听见他说:“小偊啊,你还是再加把劲练习吧。切记,勤能补拙,万万不可心高气傲。三叔今晚还有些其他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了,今晚不看着你练习了。以后我还是每天来检查你的成果,可不要让我失望。”
三叔匆匆与我道了别,便推门离去,空荡的病房里又只留下了我一个人。我满腹疑惑地重新抓起扇子,忽然想起来那一晚的神秘撞击声。
说来也怪,之前那古怪的敲击声只在那晚出现了一次,便离奇的不见了踪影。
前几晚我还整夜地抓着黑骨扇子,紧绷神经提防着那不知何时会出现的声音,可它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时间一长,我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了差错。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会不会仅仅是我的黄粱一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