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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向南没来的这段时间里,他的助理付宸几乎每天都会把米亚送来,晚上再接走。
日复一日的,这样的时间大概持续了一周多的时间。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安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除了时常脑子会飘过一些东西以外,胸口还总是会发闷。
虽然不是什么大的病症,医生也都给我看过诊,叮嘱我按时休息,但别无他法。
这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吃过早餐被护士推着出去散步,老远就看到付宸抱着米亚走了过来,就在他刚刚放下米亚的时候,他接了个电话,表情凝重,难看极了。
我刚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米亚便趴在我的肩头轻轻的说道:“我今天才知道爸爸病了,好多天了,今早才回到家里。”
看着米亚哀求我去看他的眼神,我有些动摇。
就在我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去看他的时候,付宸在电话里说了一句“时总现在在半山别墅”,就这样一句话,让我的心不在纠结。
因为我在睡觉的时候,时常会想起半山别墅这个地方,但是这个地方有什么记忆我却怎么都寻不到,为了能记起些什么,于是我要付宸带我去看时向南。
看的出付宸的脸色十分凝重,也讶异的很,大概想不到我会主动去找时向南。
在路上的这段时间,我脑子一直是空白的,米亚也乖乖的坐在我的旁边,满心想的是半山别墅那里是什么样的,对我来说又有什么记忆呢?
等到车子到了一处别墅区门口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
踏上这片地方,迎面扑来的并没有太多的熟悉感,反而越来越让我觉得对这个世界感到陌生。
不知道怎的,身上起了一层厚厚的战栗,是对这里有什么不好的回忆吗,为什么会这样?
付宸推着我,将我一路推到门口,用着低低的声音跟我说着:“太太,这里还是你去非洲之前的模样,从来没有变化,进去看看吧。”
站定了一会儿,付宸摁了门铃,开门的人不是别人,是时向南。
他惊讶的站在门口,身形晃了晃,方才弯着的腰在看到我的那瞬间立刻直了起来,但无论怎么掩饰都无法掩饰的了他生病的事实,因为他的脸特别的白,白的有些吓人。
“你怎么回这来了?”他动作有些迟缓,紧紧的皱着眉头,接过了付宸手中的轮椅便推着我进了房。
“那个…听说你病了,正好想看看我住的地方想找找记忆。”我这个人以前怎样不知道,但现在我是个很直的人,不太喜欢拐弯抹角,所以有些尴尬的看着他实话实说道。
他缓缓的推着我在这个房子里转,哑着嗓子说道:“对不起,生了场小病,这几天没去陪你。”
看着他苍白的脸,还有些佝着身躯,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告诉他:“我住院你一定帮了我很多,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怎么了?”
此时付宸正好递给他一杯水、两片药,他仰头便喝了进去:“我有胃出血的老毛病,你以前是知道的,偶尔会犯上一次,好久没犯过了,没想到赶在了这个时候。”
难怪他的脸色这么难看,我虽然失忆,但我不是变傻了,起码的生活常识还是懂得,胃出血一定会很难受,尤其他还是一个集团总裁这样的位置,应酬应该颇多,喝酒什么的一定很伤身体。
所以我看了看他低声说道:“那你要好好的养着,一定要把胃调理好了。”
时向南没有立刻理会我,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随后点了点头:“你说过会帮我调理的,我等着你。”
我撇开头看了看别处,时向南也不再说话,而是推着我去了餐厅。
我看着这里的环境,身体不停的有些紧张着,时向南指着餐桌:“你还记不记得你经常坐在这里等我回来吃饭,有时候我开会回来的晚,你都会趴在这里睡着了,那时候我都不会打扰你,直接把你抱回房里,然后我自己再下来吃饭。”
还没等我回答,他又指着那个沙发:“还有这个沙发,你说你到这个别墅之后,这个皮质的沙发是你最喜欢了,有几次喝多了你就趴在这个沙发上把我强吻了。”
我还是无奈的摇着头,时向南也无奈的勾着嘴角说道:“不要紧,慢慢想,我带你去卧室看看。”
卧室很清新、很简约、也很漂亮,是我喜欢的类型。
他打开衣橱,入眼的是一件件特别简约的女装,但是看起来很有质感,他拿出来其中一件说道:“这些都是你平时穿的衣服,这件是你去非洲之前换下来的。”
他指着另外一件白大褂笑着说道:“那个是你在医院的工作服,离职之后我就带了回来,毕竟是你的东西,我怕丢了找不到。”
当他打开另外一个衣柜的门时,我看到一件耀眼的礼服,镶了很多的钻,挂在衣柜里,看起来气质非凡。
我摇着轮椅过去摸了摸,看着时向南:“这是我拍照片时穿的那件婚纱吗?”
他点了点头,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更加慌张的手足无措道:“为什么我看了这些也什么都不记得,一点点的回忆都没有,我现在真的好怕,为什么不让我在车祸中就这么死了算了,感觉现在的生活一点意义都没有。”
时向南立刻蹲了下来,他抚着我的背:“不许瞎说,我让医生救了你很久才把你从死神的手里拉了回来,怎么可以说这样丧气的话,一定会有什么事情可以刺激到你的神经,让你想起所有的事来。”
我就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哀求着他:“你带我去苏黎世,带我去见见凌翰,我现在能想起的只有他,别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也许他能帮助我恢复记忆,好不好?”
时向南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他捏着我的肩,越来越紧,甚至到最后有些疼。
“你是我太太,我不会带你去见其他男人。”他压制住了情绪,缓缓的说出了这句话。
可是除了他,我还能求谁呢,就像他说的,我们是夫妻,那我的所有的东西包括证件也只有他知道在哪里,我不可能凭空就可以去到苏黎世。
我只好豁了出去,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我还能怎样,我的记忆力只有这个唯一我喜欢过的男人,我希望你能带我去见见我唯一能想起的人来。”
我说的特别的诚恳,几乎是恳求的态度,任谁听了大概都会于心不忍。
这一瞬间我看到他沉寒的侧脸,冷气逼人,就像是有股烟将他笼罩着。
他忽然捧住我的脸,丢下身上所有的淡然问我:“我是向南,你为什么不记得我却只记得在你生命中毫无存在感的那个人?你看看这个卧室,原来卧室不喜欢的东西你都扔掉了,这里都是你带着我去逛家具城买的。我以为你来这里真的是要找记忆的,可是你竟然让我带着自己的女人去找另外一个男人,我做不到。”
我知道他说的这些的确对他不公平,可我也是走投无路才会这么做的,我也很委屈的告诉他:“对不起。”
忽然我整个人被他拉了起来,踉跄的他将我抵在卧室的门上,后背一阵生疼。
我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大概我的要求真的是冲破了他对我的底线,他如此沉寒着一张脸,暴怒的眼神就像个巨大的黑洞可以瞬间把我吸走。
可是这是我的错吗?
我这么大的一个人,自从醒来,无数个人告诉我这样那样的事,可我一个也记不起来,唯一能记起的又是十年前的一个男人,我想要去见一见,这个要求过分吗?
我恐惧的挣扎着:“你想要做什么?”
时向南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抵着我,甚至压得我胸腔喘不上气来。
他忽然狠狠的咬上了我的唇,疼的猝不及防,来不及推开他,我只能张开嘴吸了口气,而他也直接长驱直入。
等痛感渐渐消失,我忍着脚下的剧痛,用尽了力气最终推开了他:“时先生,你不要这样逼我,不管以前我和你之间是什么关系,现在我和你都应该保持些距离,至少你对目前的我来说只是个陌生人。”
我并不是因为他突然的亲近而故意这样说,我阐述的只是个事实而已。
无论在别人眼里,或是在时向南的生活里,此前我和他经历过什么生死,或是跟他有多甜蜜,在我醒来失忆的这一刻,就真的只是过去。
我坐着轮椅离开别墅的那一刻,时向南看着我上了车,在车门关上之前他低哑着对我说:“何安宁,我们是夫妻,即使你想不起来,我也是你的丈夫,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想起我的,以前你总是喜欢追着我,现在就换我来追你一回。”
坐在车上,看着后视镜里的时向南,渐渐的变远有些喘不上气,于是我不停的捂住胸口让自己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而刚刚他最后的那句话,在我的脑中不断的盘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