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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小姑姑时歆婷和时向南的关系好不好,但如此看来姑侄关系相当的好,可是听她那么说,总会让我觉得我欠了时向南很多。
时歆婷拉起我的手,说话的时候眼里尽是心疼:“如果你真的还是记不起他的话,姑姑希望你不要在他面前提起别的男人,也许他不舍得告诉你,就因为前些日子你记起了别的男人,想不起他,他在自己家里面彻夜的灌醉自己,要不是我赶到家里看到已经胃出血疼晕的他,大概很难想象这件事有多么严重。”
我只是怔怔的看着她,我不知道此前我和时向南之间到底究竟发生过什么,每个人都告诉我,他对我很好,看样子是我亏欠了他。
于是我摇了摇头:“那我究竟亏欠了他什么,您能告诉我吗,我不想陷入在这种无知的层面上,既然大家都说他对我好,那就让我知道他怎么对我好。”
“说亏欠有些难听。”
小姑姑眼眶有些泛着红继续说道:“其实爱情本来就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事情,没有谁对谁错,只是他对你的爱从来不说却默默的做给你,也许曾经伤害过你,但也是在用生命给你建筑了一个坚实的堡垒,将你完好的保护在里面,不愿让你受到伤害,所有的事情他宁可一个人来扛。”
后来的一个小时里,我听了小姑姑讲的所有的我和时向南发生过的事情,由此我有些坐立难安的,此刻我没有别的期盼,只期盼着这个手术能让我恢复记忆。
……
尚在分神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句:“原来你们在这儿,安宁,我们得回医院了。”
我转头看到从对面走来的时向南,他的眼神幽深至极,尤其是听了小姑姑说的那些,让人看了不禁的有些心疼这个男人。
我忽然觉得自己虽然失去了记忆,如果小姑姑说的那些都是真实的话,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我做的确实有些过分。
一次两次的提起别的男人,的确是在往他的伤口处撒盐,而我却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了一个男人。
我很难想象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能牺牲到什么地步,在回去的路上,脑子里不停的回响着小姑姑说过的话。
“其实你和向南之间,无论经历过什么,经过多少曲折,注定都是要在一起的,不管你现在是否能够爱上他,你们也都是没有办法分离的。你们现在所经历的,大概是上天给的再一次考验,也许走过了这一次,以后的日子就再也没有荆棘了,你说呢?”
自从醒来我除了把所有的精力都关注在了自己的身上,就是怨天尤人,觉得世界对我不公平。
可我却未曾想过,也许这是老天怜惜我的过去,想让我把所有的不快乐都统统忘记,而有记忆的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人。
他们不仅忍受着最亲最爱的人不记得自己,还要忍受着自己的感情遭遇到威胁,所以我不应该在这样消弭下去。
我应该接受身边人的意见,好好的正视眼前的男人,毕竟想起的那人早已是故人,此生再无瓜葛的人而已。
于是我偷偷的撇过头看着他的侧脸,他的神情是那么的清淡如水,就在他转头看向我的时候,我赶快假装拿了瓶水拧开,连忙喝了好几口水。
他很淡然的吐出几个字:“有话对我说?”
我晃了晃头,不知道是怯懦还是什么,反正我什么都没能说出口,就这么回到了医院。
之后在医院做了一系列的术前检查,医生顺便叮嘱我尽量少吃些东西,所以到了晚上时向南只给我准备了一些养生的粥。
吃饭期间我还是不可遏止的走神了,我承认被小姑姑这么一说,我的眼神总是不受控制的飘向时向南的方向,甚至会有心跳加快的征兆。
这样的心跳一直持续到晚上快要入睡,也就是这个时候,时向南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我听到他说了一句“如果是他,这次绝不能手软,我马上到”便神色沉寒的看着我。
“你先睡吧,明天还要手术,不要让自己太疲劳,我有事情要去处理,我会回来陪你的。”
我忽然想到小姑姑告诉我,对我们做了如此多的坏事的那个人现在还在逍遥法外,我不知道他刚才接的电话和这个有没有关系,但我还是有些担心他。
于是我坐起身来,担忧的说道:“电话里说的那人,是预谋撞我的那个人吗?”
他滞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截了当的问出口,他就像是个没事人似的回答了我:“我也不知道,如果是我不会放过他。”
他离开之后,我的心情就变得越发不好,不晓得自己是开始担心起他来了还是什么原因,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我的胸口,让我咽不下吐不出来。
我找了找根源,应该是跟小姑姑聊完之后就开始关注起了时向南。
我几乎等了他一夜,他也没有回来。
直到我被推进手术室的那瞬间,还不忘透过门缝一直看着。
除了看到时家老宅的人和我不认识的一些朋友,时向南的身影都没有出现过。
于是我是在极度不安的状态下被医生麻醉过去,后来的事就再也不知道了。
……
等我有了意识的时候,身边好像有个人在我耳边嗡嗡的吵个不停。
听声音原来是时向南,他来了,我以为他不会来呢。
我想睁开眼睛,可眼皮就像是有千金重,根本无法睁得开,算了,我也不再挣扎了,不如就这样,也许到该醒来的时候就会醒来。
我试图让自己回忆起以前,可是事与愿违,我仍然是丝毫记不起来。
不想杞人忧天,可无奈我还是有些伤心,医生说的那种状况还是发生了,不是所有的人发生失忆的时候清除血块就会有效,而我俨然就是白挨了一刀。
就在这时我的手被人拉了一下,他好像把被子往上给我抻了抻,然后轻叹了一声,听见他说道:“何安宁啊,你好像跟这家医院有解不开的缘分,自从我认识你,你就一直出现各种各样的症状需要住院,这一次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醒,医生告诉我,虽然血块取出来了,但你失忆的状况可能没什么改善,因为记忆中枢神经已经出现了不可逆的创伤,很难恢复。”
我想问问他,我都发生过什么事情总是住院啊,但现在的状况自然是无法问的出口。
时向南还在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有时候我在想,如果那一天你在酒吧撩拨我的时候,我没理会你,也许我们之间就不会有交集,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坎坷曲折,你也就不会因为我而受伤,自从这一次你失忆之后我总是问自己,要不要就此放过你,毕竟那个人神出鬼没还没有抓到,我总是怕你再受到伤害,总是怕牵连你,可是每每想到这些,心里就疼的要死,我就像是钻进了牛角尖出不来。”
我听到他起身走路,随即拉开窗帘的声音,此时他长叹了一声。
“以前我很自大,我以为我无所不能,可却发现很多事我无能为力,就连你都保护不了,我们分开那两年,我一直找人在非洲跟着你保护你,可没想到我把你带回来之后却让你深陷危险。”
“老婆,趁着你没醒来的时候,让我叫你一声老婆,我不知道这次的决定是不是对的,但我希望是对你好的。如果你以后恢复不了记忆,我对你来说只是陌生人所以你也不会有多难过。如果你恢复了记忆,那就当我是一个负心汉吧,当我是因为你可能是个拖累才放弃了你。”
此时我的手被人握的紧紧的,我想给他回应,想要努力的反握住他,可是整个人就很飘渺的感觉,根本抬不起手。
然后我听到他用着近乎飘渺的声音对我说:“何安宁,等你醒了,希望你永远不要想起以前,到时候你可以带着米亚再重新找一个男人,好好的生活,这样你也不用总是因为我而受伤。我也不会再去找你,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本来就太会说,以前还总是冷冷的,所以你只要不来招惹我,我肯定不会去找你。”
“就这样吧,再呆久了,你一醒我可能就舍不得离开你了,说句祝福的话吧,祝你一辈子幸福。”
然后我感觉到我的嘴唇被温热覆盖住,这大抵是他再吻我,而这个吻是那么的短暂,只是蜻蜓点水似的他就离开了。
过了许久也没有听到身旁再有声音。
我自己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距离他说话有多久了,只是直到我睁开眼睛的第二天,除了顾晚晚带着米亚陪着我,时向南真的再也没有出现。
我想,是不是时向南已经走了?
真的向他所说的,放弃了曾经深爱的我吗?
我知道这一次是我伤害了他,是我恢复不了的记忆让我没能再他走前留住他。
如果我是有记忆的话,我想那样的何安宁一定会挣扎着睁开眼抓住他的手告诉他:“不要走。”
可惜我不是那个何安宁,我对着镜子告诉里面的自己:“对不起,我没能帮你留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