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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公子!”抚剑一声令下,四周便出现了另一群人,与黑衣人缠打起来。
抚剑将包袱一丢,加入了打架群中,一时间,尘土飞扬,街上行人乱窜,尖叫声哭声四起。
千夙耳边似有拂拂风声,然她知道那是双方的剑声。这是一语成谶吗?早在贺珏让她带他出府时,她就让他准备好暗卫,没成想还真的遇到危险了。
那些黑衣人到底是谁派来的?居然对一个小孩儿动手,真特么丧尽天良。千夙只恨自己不是武林高手,不然非把这群人给灭了不可。
贺珏被紧紧护在千夙怀中,一声不敢吭。事发突然,他到底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儿,哪里还记得他曾说过,自己也会武这话?
千夙护着贺珏小心挪动,然而其中一个黑衣人把目标对准了贺珏,劈了抚剑的手臂,纵身朝千夙这边飞过来。
“公子快跑。”抚剑用另一条没受伤的手臂拦住那黑衣人。
然那黑衣人与别个都不同,武力出奇的好,他一个回旋踢将抚剑撂倒在地,竖直了剑就要插到抚剑身上。
贺珏的心猛的像被大石压住,眼眶都红了:“抚剑,小心。”
抚剑翻过身去,那剑只离他身子不到两指距离,又惊又险。旁边暗卫过来援救,两人共同迎战那名黑衣人。
与此同时,千夙紧紧扯着贺珏往前挪,她必须趁着那黑衣人被拖住时,将贺珏带离这危险境地。刚才走过来,她还记得那拐角处就有一府衙,她必须带着贺珏去那儿搬救兵。
然而她挪动不足三米,那黑衣人已刺伤两名暗卫,调头朝千夙飞扑过来。
千夙一颗心溢到了喉咙,她拉着贺珏不停后退再后退。两边摊档都没了人,她不知要怎样才能挡得住那黑衣人的攻袭。
再也顾不上自己,她交代道:“贺珏,等会儿他杀过来,你先跑,我垫后。”
“嫂嫂……”
“别废话,是男子汉就给我咬紧了牙。我拖住他,你能跑多远是多远。最好能跑到府衙搬救兵。是时候检验你的武力了。”
贺珏咬住牙关,凝住了神。嫂嫂临危不乱,他也不能拖了后腿。
黑衣人操着剑一步步逼近,离他们不到两臂的距离。
千夙突然用力一喝:“王爷,刺客在此。”
那黑衣人一顿,往后转身。
千夙趁此时推贺珏:“跑。”
哪有什么王爷!黑衣人发现上当,回过身来追贺珏。千夙将将捡起旁边摊档一口大烧锅,二话不说从后边对着黑衣人的头使劲一敲。
“硿”的一声,那黑衣人脚下一滑,往前跌了两步。
千夙拎着烧锅,暗道这武器杀伤力不错,难怪红太狼一天到晚拎着捶黑太狼。
黑衣人怒目而视。
“来啊,让你试试我铁锅功的厉害。”千夙眼下要拖住他,让贺珏跑得远一些,再远一些。
黑衣人发怒,一剑便向千夙刺过来。
然千夙下意识取起烧锅一挡,别说,那剑刺不穿铁锅底,发出金属特有的尖锐的声响。
卧槽,好险她捡了口锅啊。
千夙步步后退,那黑衣人拎着长剑瞄准她。
她不知黑衣人下一剑要往她哪里劈过来,唯有小心应对。
“找死。”那人又一剑刺过来,正对千夙的心口位置。
千夙下意识就弯下腰去,这副身子经年练舞,柔韧性不是一般的强,这一弯等同下腰,那剑又刺了空。
哗,好险好险,得感谢原主这副那身子。
那黑衣人见两剑都刺空,越发凶狠起来,剑速越来越快,一剑接一剑刺向千夙。
然千夙不知是身体对外界的侵扰十分敏感,还是反应过快,刺向腿那剑她独立成金鸡,而刺向手臂那剑她又化成千手观音,一个劲地变化。
黑衣人连刺四剑不中,一脚将千夙手上那口铁锅踹飞。
千夙随手抓到什么算什么,砸向那黑衣人。等砸完她才发现,竟是一罐酱料,罐子被黑衣人劈烂,酱溅了黑衣人一身。
这不是一各著名小食吗?
“臭豆腐。”千夙边喊边跑。
那边贺珏去府衙亮出太妃的腰牌,搬了救兵往街上走,见嫂嫂被那黑衣人追,他急得不行:“快,将那人拿住。”
黑衣人见贺珏又出现,哪里还会追千夙,一个旋转,就朝贺珏而去。
千夙见此大惊失色,贺珏有危险。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往贺珏跑过去,眼看黑衣人一剑劈向贺珏,她三步并两步跳过去,重新将贺珏护在怀里。
这一剑,她再也避不开。
腿上锐痛袭来,紧接着是血腥味儿。
“嫂嫂!”贺珏眼泪跟珠子似的掉下来。
千夙想跟他说自己没事,然而声音梗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府兵们将那黑衣人团团围住,黑衣人竟然不走也不退,一剑划落长空,与府兵缠斗起来。
千夙仍死死攥住贺珏不松手,唯恐他被伤到。直到天边出现一片青色衣角,那人落于她面前。
“是你。”
沈谦从西域回来,这些时日都在替他爹办事,刚去府衙听闻长街有黑衣人出现,伤了不少人,他便匆匆赶来,却见千夙受了伤,怀里还护着贺东风的幼弟贺珏。
他查看她腿上的伤,发现伤口有些深,所幸剑上没毒。只是她身上鞭伤仍未痊愈,再添新伤,这得什么时候才能好透?
蹙紧了眉,他对贺珏扔下一句:“看好她,等我回来。”
贺珏哭着点头,然后便见沈谦拔剑出鞘,长剑透出凛凛寒光,朝那黑衣人直刺过去。
两人打得难分难解,沈谦毕竟出身沙场,威武雄壮,腿脚快如疾风,运掌稳如泰山,不出一刻便占上风。
贺珏看得激动,一个劲喊:“好!好!揍死他!”
沈谦无心恋战,千夙被这黑衣人斩了一剑,他势要为她讨回公道。于是他一掌推过去。
那黑衣人往后缩躲过了沈谦的掌,却料不到沈谦一剑直刺他肩胛,他喘着粗气步步后退,沈谦却趁势再补一剑,划过他大腿。
沈谦在黑衣人欲撤离时,一掌击中他后背,黑衣人跪倒在地,府兵将其抓获。
千夙看得那个解气,她想起来,然而腿还在冒血,实在是起不来。
沈谦快步过来将她抱起,本是往府衙走,她却喊住了:“等等,麻烦沈少将军让我先捡样东西。”
沈谦本以为她落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却见她拾起一口大铁锅。这是为何?
“行了。麻烦沈少将军抱我过去。”
沈谦便抱着她到了那黑衣人跟前,只见千夙双手高举那口铁锅,砰的一下砸在那黑衣人的头上。
黑衣人本就精力耗损得太多,这一砸直接两眼冒星星昏了过去。旁的府兵见了,都头皮发麻,这女人太狠了。
沈谦哭笑不得,却听她念念有辞道:“臭豆腐,让你欺负我!哼!”
千夙想拉下那黑衣人的蒙脸布,沈谦拦住了,并让她先去把伤口处理了。
贺珏跟在后头,他此时满眼只有沈少将军,方才那一招一式都让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这沈少将军太厉害了。
沈谦将千夙抱进府衙,去了后头,大夫为千夙清理了伤口,上药后绕上一层厚厚的纱布,并交代千夙不能碰水,还需忌口。
“还没多谢沈少将军出手相救,往后沈少将军有什么用得着我之处,我定会歇尽所能。”千夙感激道。
沈谦苦笑,她从前只会喊他“谦哥哥”的,上次被贺东风强抓回王府后,也不知她有没有被贺东风刁难。
“他对你,还好吗?”
他?谁啊?贺渣渣吗?她冲口而出:“不好。”
沈谦一愣,竟然这般直接。从前她都只会说好的。不过,他也探听得知了,她因与他二妹碧姝比舞,伤到了头,听说醒来后行为举止都有些不同,有些事也记不太清了。
于他而言,这却是个好的开始。千夙自嫁与贺东风后,常常强颜欢笑,每每他见了都觉不忍。这么好的女子,他不懂,那贺东风究竟是不是瞎了,偏偏看不见。
沈谦深吸口气:“既然他对你不好,你就没想过离开吗?”
“怎么没想过,我天天想离开来着。不过你们古人太麻烦了,明明都没感情了,为什么还要绑在一块儿,徒添烦恼?我都说了,只要他休我,所有责任我来负,不知他还在担心个毛线,就是不给我休书,烦死个人了。”千夙憋太久了,一通怨气全发出来。
等她再沈谦时,竟发现这位兄台两眼有粉红泡泡耶。这……太诡异了。她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怔愣间,沈谦突然将她搂进怀中,嗓音沉沉的,沙哑得好听:“你终于想通了。我还以为,你大概这辈子都要为他所困了。”
“屁,什么为他所困,难听。”千夙自然接过话。
沈谦又是激动又是喜悦,他的千妹妹嗬,他从小到大最想娶的千妹妹,终于把心收回来了。
“不是,你激动个啥?还有,你明明已经……”千夙就不懂了,不是说古人都非礼勿动,非礼勿视的吗?这沈谦都有家室了,他应该称她为大姨子的吧,怎么可以搂抱她?
然而话没来得及说完,一阵风掠过,一股重重的力道强行将她与沈谦分开,然后她就落入贺渣渣的怀里。
“傅千夙,你忘了本王的话?”贺东风轻飘飘的话语,却有着箭一般的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