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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来,这些村民给太爷几个人讲了很多丑道人过去的往事,萧老道心里虽然不耐烦,但脸上还不能带出来,只能撑起一副悲伤缅怀的表情聆听着。
原来,这丑道人看似和萧老道年纪相仿,实际年龄却没有人知道,村里年龄最大的老人,在几十年前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是这样子了。
丑道人不但能掐会算,还能行医治病,在几十年前,丑道人路过他们村子,当时偏逢大旱,丑道人说服村里人,帮他一起求雨,法事过后,还真下了一场大雨,村里人顿时把他当成了活菩萨,再三挽留,丑道人说,此处与他有缘,也就留了下来。
后来,谁家有些小病小灾或者邪事儿的,他都会出手帮忙,甚至用自己的血给别人做过药引。时至今日,村里每户人家都受过他的恩惠,想给他盖座像样的道观,他却坚决不许。
太爷听村民说丑道人的往事,感触颇深,萧老道却不以为然,不过,太爷也能看出来,萧老道打心眼里也敬佩这位其貌不扬的丑道人。
三天后,太爷几个人启程上路,村民们一再挽留,不过,丑道人这个“师弟”,可不像丑道人那么好说话,死活就是不留下。
村民们最后没办法,送给几个人很多干粮,太爷本来不想收,萧老道却暗示太爷几个人,不拿白不拿,这几天的孝子不能白当。
太爷几个人在众村民依依不舍的目送之下离开了,随后,马不停蹄,直奔老鬼所说的石龙山。
两天后,众人来到了一座大山近前,老要饭的朝大山看了看,对萧老道说道:“萧道长,这座山山脊如鱼背、山身如鱼鳞,头似钝锥,尾似残扇,我看,不像是石龙山,倒像是一座石鱼山,”
萧老道闻言,从包袱里把封魂坛拿了出来,可劲晃了几下,叫道:“老前辈,别睡了,看看这里是不是石龙山……”
萧老道话音没落,坛子里顿时传来老鬼的大叫声:“谁睡觉了,见过睡觉的鬼吗?”叫罢,老鬼的声音低了下来,说道:“没错,这里就是石龙山,大墓就在山腰龙口位置。”
萧老道闻言,朝老要饭的看了一眼,老要饭的说道:“此山并无龙势,周围又无水脉相映,充其量不过一条旱滩死鱼而已,若有人葬在此处,必定绝后。”
老要饭的说罢,老鬼再次叫道:“什么旱滩死鱼,没听说过锦鲤化龙吗,这是一条跳过龙门的鱼,就等着化龙了!”
老要饭的顿时露出无奈地笑容,太爷在一旁看出来了,老要饭的不想和老鬼争辩,太爷连忙对萧老道说道:“萧兄,咱不如过去看看,有没有大墓,一看便知。”萧老道点了点头。
众人这时在大山的中间位置,路被大山拦断,不过,在大山脚下还有条小路。顺着小路,众人很快来到了“龙口”位置。
老要饭的朝“龙口”看看,摇了摇头,说道:“此山鱼头有陷,口有缺,若这里真有墓葬,葬在里面的人,只怕是生前作恶,并非善终,乃是横死亡命也。”
老要饭的话音刚落,老鬼顿时大叫:“你个老瘸子,满嘴胡言,葬在此地的人,福禄双全,子孙满堂,寿终正寝!”
萧老道闻言,抬手给坛子上来了一巴掌,说道:“你当我们真不懂风水吗,实话告诉你吧,龙口乃凶杀之位,根本不能葬人,要是有人葬在这里,肯定是断子绝孙!”
萧老道说罢,老鬼不吭声儿了,这时,萧十一扯扯萧老道的衣裳,朝不远处一块山体指了指。
众人见状,全都朝萧十一所指的地方看去,太爷看了看,没看出啥,全是野草,萧老道却嘿嘿一笑,“这凶杀之地,原来还真有墓穴呀,走,过去看看。”
众人来到了萧十一所指的地方,太爷不解问萧老道,“萧兄,你们是怎么看出这里有墓穴的?”
萧老道一笑,说道:“这个很简单,看到这片草地了没有,比别处的草平整了很多,这说明草根下面是一块石板,一般的墓道入口,都是用平石板封口的。”
太爷听萧老道这么说,顿时明白了,萧老道随即招呼萧初九,把家伙什儿拿出来,先把石板上面的野草铲掉。
就在这时候,坛子里的老鬼大叫道:“等等,你们是不是把我给忘了,屠龙大侠小兄弟,咱们之前是怎么约定的,你还记得吗?”
没等太爷说话,萧老道说道:“眼下还不知道是不是墓葬呢,等我们刨开了再说!”
“不行,先把我放出来,之前约定好的,找到墓葬就放我出来,你们想出尔反尔吗?”
萧老道蹙起了眉头,太爷对萧老道说道:“萧兄,这里倘若真是一座墓葬,说明这位老前辈并没有撒谎,我看,就放他离开吧。”
萧老道朝太爷看看,放下手里的坛子,把太爷拉到了一边,回头朝地上的坛子看看,确定老鬼听不到他们的谈话,萧老道这才对太爷低声说道:“这老鬼并非善类,他想从坛子里出来,只怕是另有目的,要不然,为啥三番五次不想让人送走呢?”
太爷点了点头,太爷其实也早就察觉到了这一点,萧老道又问我太爷,“要是真把他放出来,你有把握对付他吗?”
太爷寻思了一下,说道:“应该可以,对付鬼魂要比对付那些精怪容易。”
“好,老哥我相信你,你去把他放出来吧,也免得他总是拿什么一言九鼎、义薄云天来要挟你。”
两个人返回坛子跟前,太爷把坛子从地上拿了起来,对坛子说道:“老前辈,我现在放你出来,不过,你要答应我,出来以后,好好修行,不可为非作歹。”
老鬼一听,顿时叫道:“小兄弟,你放心吧,出来以后,我自己会离开的,对不再留恋阳间半分!”
太爷点了点头,把坛子端详了一下,这时的封魂坛,和之前不大一样了,就见坛子底部封了一块泥丸,坛子口封着一张黄符,和之前的邪道人手法不大一样。
老鬼这时叫道:“这是那地鼠精封的,没有口诀,只要撕下坛口的黄符,我就能出来了。”
听老鬼这么说,太爷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把黄符从坛口扯了下来,刹那间,一股黑烟从坛口喷出,再看坛子,稀里哗啦在太爷手里碎裂成了好几瓣。
“终于出来了……”一个浩大的声音响彻山谷,与此同时,黑烟慢慢变淡,在太爷几个人愕然的注视中,逐渐消失在了空气里。
停了好一会儿,萧老道首先回神儿,说了一句,“我咋感觉咱们闯大祸了呢?”
众人连忙朝周围看了看,似乎没啥动静儿,这时,老要饭的对萧老道说了一句,“萧道长,我看咱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萧老道朝老要饭的看了一眼,说道:“离开咋能行呢,咱们走了这么远的路,不就是为了墓葬嘛,怎么也得把墓穴挖开看看再说!”
老要饭的说道:“我看此地恶贫凶顽,墓穴只怕也不是好墓,还是走为上策。”
萧老道一摆手,“老哥哥你放心,啥样儿的墓我没见过,你和蓝儿姑娘还留在外面放风,就看我们的吧!”随后,萧老道不再理会老要饭的,招呼萧初九和萧十一,赶紧挖墓。
很快的,草皮被萧初九用铲子铲了下来,草皮下面,果然是一块大石板,大约四尺宽、六尺长,萧老道蹲在石板跟前,用手里的拂尘把磕了磕,嘴里说道:“九寸三分厚,白石板,初九,拿家伙儿砸碎它。”
萧初九应了一声,连忙从包袱里拿出大铁锤,“砰”地一下,九寸三分厚的大石板顿时碎裂成好几块,石板下面,像是一道倾斜向下的石头台阶,碎裂的石板顺着台阶滑落到了深处,与此同时,一股腐朽的气味儿从里面冲了出来,众人连忙躲到了一旁,等待里面的晦气散尽。
这时,萧老道蹲在一块山石山,从身上抽出烟袋杆,对众人说道:“从这口子的样式来看,这里应该就是墓道,从墓道的规模来看,里面应该是一座大墓,待会儿都机灵着点儿,墓葬越大,里面的机关可能就越凶险,别着了道儿……”
每次下墓之前,萧老道都要有一番类似的话,按他自己的话说,时时提醒,才不会出错。
众人在外面大概等了能有半个时辰,萧老道在墓道用蜡烛试了试,随后招呼太爷几个人,“行了,收拾东西,下墓!”
墓道里,依旧是萧十一举着火把打头,萧初九殿后,太爷和萧老道走在中间。
这条墓道,全部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台阶、墓墙,和山体全是连在一块儿的。
顺着墓道走了没多远,来到了尽头,一道墓门出现在了众人眼前,走到墓门近前,还没等往里面迈脚,萧老道冷不丁喊了一声:“等等!”
前面的萧十一当即停下,萧老道从他手里要过火把,朝墓门的门槛照去,太爷借着火把也看了看,心里不解,疑惑地问萧老道,“萧兄,这墓门上的两扇石门,怎么是开着的呢?”
萧老道眼睛盯着门槛里面的地面,淡淡说道:“不止是开着的,还是刚刚被打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