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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就是那位褚郎中吗?”卖艺姑娘问道,太爷朝她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那怎么办呢,初九哥还等着他救命呢。”
萧老道也看向了太爷,似乎也想询问太爷怎么办,太爷抬头朝天上看看,青天白日的,太爷说道:“他被勾魂没多久,魂魄应该还在洞里,可以做一场招魂法事,不过,不能在这里做,必须再把他背回洞里。”
“为什么要再背回洞里呢?”卖艺姑娘问道。
太爷回道:“白天阳气重,鬼魂是不会出现在阳光下的。”
萧老道一摆手,“那就别说了,赶紧再背回去吧。”萧老道伸手想要把男人背到身上,太爷拦下了,太爷将男人背到身上,用绳子拴好,又背回了洞里。
山洞里,萧老道举着火把走在前面,太爷背着男人走在后面,很快来到了洞底。
洞底比山洞其他地方宽敞一些,太爷将男人放下,用两仪阴阳剑在男人身边画了一个圆圈,圆圈上留出八个口子,分别对应着八个方位。
太爷手边没有做法事用的行器,只能用两仪阴阳剑在男子大辫子上割了一剑,将男人的头发割掉半尺长一节,然后,将头发呈辐射状、在圈子口横着撒出八条“路”,这“路”还有个名字,叫做“发梯”,也叫“登魂梯”,施法者只要念动口诀,魂魄就会顺着“发梯”爬回自己身体里,并且,有自己的头发做“路引”,别的孤魂野鬼不能趁虚而入,不过很可惜,这法事传到我奶奶那辈就夭折了,奶奶没把口诀传给我。
就在太爷刚要念动口诀的时候,萧老道在一旁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来来回回在洞里走了两趟了,怎么就是没见着猴子呢?”
太爷闻言,扭头朝他看了一眼,萧老道随即对太爷说道:“要不你在这里做着法事,我在洞里找找它。”
太爷点了下头,一般这种招魂法事,在场的人越少,魂魄越容易招来,太爷也就没有反对。
萧老道点着一根火把,很快离开了,太爷围着男人转了一圈,感觉没啥疏漏之后,站在男人头顶前方,眼睛盯着男人的泥丸宫,默默念动了口诀……
当口诀念到一半的时候,太爷突然感觉自己身后出现了光亮,自己一条淡淡的影子落在了地上男人的身上,太爷停下口诀一回头,就见萧老道举着火把阴森森站在自己身后。
还没等太爷反应过来,萧老道咧起嘴冲太爷嘿嘿笑了两声,笑声诡异,让太爷后脊梁骨有些发寒。
“萧兄,你怎么了?”
萧老道并不答话,突然收起笑容,抡起火把朝太爷砸了过来,太爷不敢硬接,连忙朝旁边一闪身,萧老道趁机抢身冲过来,不过,竟然没再追击太爷,火把一低,照定地上的男人过去了,似乎想把男人点着。
太爷见状,连忙飞起一脚,火把“忽”地一声,打着旋儿从萧老道手里飞了出去,萧老道一扭头,恶狠狠看向太爷,太爷本想把没收回的腿改变方向,在萧老道肚子上再来一脚,但是,他不忍心伤到萧老道,硬生生把腿收了回来。
萧老道则尖叫一声,伸出双手朝太爷喉咙掐来,太爷这时才发现,萧老道的叫声和动作,特别像个女人,太爷旋即把腰里的两仪阴阳剑拔了出来,萧老道这时攻到了近前,太爷单手一拨,将萧老道的双手拨开,两仪阴阳剑紧跟着摁在了萧老道眉心,萧老道顿时一激灵,双眼一翻,身子紧跟着软了下去,太爷连忙抱住他,把他轻轻放到了地上。
几乎与此同时,原本躺在地上的男人,像抽筋一样,“腾”一下从地上立了起来,太爷猝不及防,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男人一转身,朝太爷露出一个女人般的阴柔笑容,紧跟着,尖叫一声,伸双手朝太爷掐了过来。
太爷这时在地上蹲着,连忙一个扫堂腿,男人一个惊呼,“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太爷踮起脚,蹲在地上走了两步,一把将两仪阴阳剑摁在了男人眉头,男人一哆嗦,躺在地上不动弹了。
“嘿嘿嘿嘿……”
又是几乎与此同时,太爷身后,传来了萧老道尖厉的笑声,没等太爷回头,就感觉脖颈子上一凉,喉咙被一双苍老的枯手从后面抓住,随即一紧,太爷就感觉喘不过气了,他没敢用两仪阴阳剑,朝身后反手一拳,打在了萧老道的小肚子上,萧老道当即松开太爷摔在了地上,太爷一转身,没等萧老道站起来,将两仪阴阳剑摁在了他的眉头,萧老道顿时一哆嗦,躺地上不再动弹了。
与此同时,男人那边又传来了动静儿,男人一个翻身,从地上起来,爬行着朝太爷缓慢爬来,太爷一咬牙,抬起一脚,蹬在了男人肩膀上,男人顿时跪着被蹬了出去,朝后滑行,“哗啦”一声,男人撞在了棺材上,棺材已经腐朽不堪,直接被撞的四分五裂,男人滚动几下,摔倒在地,摔倒的同时,身边还多出来一个……
两个人?太爷打眼一看,心里顿时一跳,就见多出来的这个,明显是从棺材里滚出来的,而且还是个女人,一身白色裙式殓服、白色绣花鞋,手上和脸上长了一层白森森的长毛。
僵尸!
太爷快速从地上站起,倒提两仪阴阳剑冲了过去,这时候,萧老道一骨碌身,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太爷回头一看,真是按倒葫芦瓢又起,不过,并没有理会萧老道,冲到女僵尸跟前,照定女僵尸的脖颈子,抬手就是一剑。
“等等!”
眼看两仪阴阳剑就要砍到女僵尸脖子里,萧老道大叫了一声,太爷止住动作,扭头朝萧老道看了一眼。
萧老道一脸疑惑地问道:“老弟,你这是咋回事儿呀?”
太爷顿时一脸茫然,仔细朝萧老道打量了一眼,似乎恢复正常了,太爷警惕地说了一句,“这棺材里是个女人,已经化煞,必须处理掉。”
萧老道闻言,抬脚要过来,太爷连忙制止,“你别动,等我把僵尸处理掉了再说。”
萧老道朝女僵尸看看,说道:“老弟你先别急,先让我过去看看。”
太爷冷笑了一声:“我凭什么相信你!”
萧老道露出一脸茫然,反问太爷,“老弟,你、你咋了,到底出啥事儿了?”
太爷依旧冷冷地,说道:“你别问这么多,站着别动就是了!”说完,太爷抄起两仪阴阳剑再次朝女僵尸脖颈子砍去,不过,还没等砍到女僵尸脖子里,萧老道又说话了,“我看这女人死的可怜。”
太爷顿时把两仪阴阳剑又停下,扭头看向萧老道,萧老道连忙说道:“我掏坟掘墓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身穿白色素服下葬的,你先别着急动手,看她身上是不是有伤口或是勒痕。”
太爷闻言,看看萧老道,将信将疑地把短剑收起,随后,小心翼翼蹲到女僵尸跟前,谨慎地检查了一遍,说道:“她身上没有外伤。”
萧老道又说道:“那她身上有没有什么陪葬品?”
太爷又看了看,“没有一件陪葬品。”
萧老道说道:“那你撬开她的嘴看看,看舌头是不是黑的,不过,撬的时候要小心,闭住气,僵尸嘴里一般都会有一口怨气或是没咽下的活气,别让这口气给冲了。”
太爷闻言,对萧老道的戒备减轻了几分,萧老道要是想害他,应该不会告诉他这个。
太爷随即把两仪阴阳剑的剑尖,伸进女僵尸嘴里,剑尖抵住上下牙,把嘴给她撬开了,随后侧起身子朝女僵尸嘴里看了看,说道:“嘴里的舌头确实是黑的。”
萧老道说道:“那就没错了,这女人是墓主的殉葬品,被毒杀之后葬在这里的。”说着,萧老道走了过来,太爷朝他看了一眼,并没有阻拦,从地上站起了身。
萧老道来到近前,看看女僵尸,又看看男人,问太爷:“你不是在给这郎中招魂嘛,咋弄成这样儿了?”
太爷不答反问:“你不是要去找猴子吗,怎么回来了?”
萧老道闻言一愣,连忙在洞底找了找,“猴子呢?”太爷没吭声儿,冷冷地看着萧老道,萧老道又说道:“刚才我找着猴子了,还是猴子带我过来的。”
“过来之后呢?”
“过来之后……过来之后就看见你要割女尸的脖子。”
太爷顿时苦笑了一下,问道:“萧兄,你不记得你用火把攻击了我吗?”
“攻击你?”萧老道露出一脸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呢!”
太爷问道:“那你手里的火把呢?”太爷问罢,两个人同时扭头朝不远处的火把看去,就见火把躺在紧靠洞壁的地上,眼看就要熄灭了,太爷说道:“这是我从你手里踢飞出去的,适才你被迷惑了心智,也可以说被什么东西附身了。”说着,太爷朝地上的女尸一指,“应该就是她!”
太爷话音一落,没等萧老道做出任何反应,洞里莫名其妙刮起了冷风,呼呼作响,伴随着冷风,传来似有似无的女人呜咽声。
太爷和萧老道相互对视一眼,全都警惕起来,就这时候,“腾”地一下,男人从地上跳了起来,太爷已经见怪不怪,萧老道却猝不及防,吓得一哆嗦。
男人看看太爷,再看看萧老道,咧开嘴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