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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妾不是早和皇上说过了吗?”董倾月面色慌乱地答道“当年的事,皇上不也是亲自查过了吗,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司旌宇冷眼看着她,他愈来愈觉得眼前的女子深不可测,这些年来,若不是因为华璟和司宸玥,他也许早就该冷落了她。
“父皇,你要相信母后,母后她是无辜的,是他,是他想陷害我们!”司宸玥霍地站起,用手指着司宸风的鼻子骂道“你这个白眼狼,若不是母后心慈,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吗?”
言语中,是无尽的轻蔑。
司宸风却是冷笑着对上他那丑陋的嘴脸:司宸玥,都死到临头了,你还不懂收鞘吗?
“我是要感谢你那仁慈的母后,每一次都暗中派人“保护”我,不过,那些所谓的侍卫也太手脚笨拙了,似乎连一个女子都不如!”
司宸风回眸看向身后的靑芜,她早已等的不耐烦了。
“你!”司宸玥的手悬在半空中,脸色瞬间变得灰白。
“我怎么了,我说错了吗?”司宸风冷笑道“你们做的比我所说的还要绝情!”
“风儿,有话好好说!”司旌宇站在那里,却觉得头痛yu裂,整个人仿佛是置身云端,随时都有晕厥的危险。
“有什么好说的,你还没有被这个蛇蝎女人骗够吗?”靑芜冲动地走上前来,她的眸中是如烈火般的盛怒。
“你是谁?”司旌宇揉了揉灼烧的太阳**,漠然道“我们司家的事,似乎还不需要一个外人来管吧?”
“她可不是一个外人!”司宸风冷笑“父皇忘记了当初满门抄斩的楼家吗?”
“楼家,楼丞相?”司旌宇如堕雾中,很久,他都觉得这是一场梦“满门抄斩的楼家,她是?”
“楼丞相如夫人所生的女儿,当年刚满月,幸亏没在府中,若不然,也成了刀下亡魂!”司宸风漠然地看着他的父亲,这个只懂feng月的男子,终究是欠缺深思,不适合做帝王的。
“当年,我们楼家根本没有谋反,那封信是她们捏造的,巫月国的使者到府中是提亲的,而你,却不问青红皂白,抄斩了楼家满门,这是如何地残忍血腥?”靑芜站在司旌宇的面前,一声声地质问他“我们楼家世代忠于大璟,为国为民费尽心血,却不敌这个狐媚女人一句话,司旌宇,你不配当大璟的帝王,你是一个昏君!”
司旌宇震惊地看着靑芜,很久,他才从云梦中清醒过来:“皇后,这都是真的?”
他的脸,铁青可怖,似乎要将董倾月生生活剥,然后看透她的心。
董倾月却沉默了,她只是兀自地笑着,不再理会任何人。
“她说的是真的,是不是,是不是?”司旌宇瞋圆了双眼,恶狠狠地摇晃着董倾月的身子“告诉我,把你所做过的事都告诉我!”
董倾月微笑着看向他:“皇上,大璟的江山都是他的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了,你也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你说什么?”司旌宇的目光呆滞了,很久,他才恍然,冷然地看向靑芜“你若是想为楼家复仇,尽管杀了我!”
“楼家上百条的人命,司旌宇,就你一条命,够赔吗?”靑芜愤然冷笑“你们都加在一起也不够!”
“靑芜,不要冲动!”司宸风立在他们之间,阻拦了靑芜下手杀人的举动。
他不想让司旌宇死,至少现在是。
毕竟,那个男人是他的父皇,是给予他生命的那个人。
再恨,再痛,他也不能杀了自己的生身之父。他可以毁了司旌宇的幸福,可以覆了他的家园,可以夺了他的江山,唯一不能做的,便是取了他的性命。
靑芜忍怒而退。司宸风对上他父皇的双眸,那双眼,和他自己的一样深邃,幽黑,仿若不见底的深潭,只是蕴藏着不一样的情感而已。
“你真的爱过母后吗?”司宸风始终直视着他,然后幽幽地开口“或者说,你爱她究竟有多深?”
淡淡的一句话,问破了司旌宇的一颗心。
是啊,他爱过吗,深爱过吗?
“风儿,我对你母后的心,只有我自己能理解,任何人都不会懂!”他愧疚地低下头去,这个孤傲的帝王,第一次这样卑微地低下头去,竟然是在自己的孩子面前。
“那为何不相信母后,为何?”司宸风的声音剧烈地颤抖起来。他又想起了十五年前那可怕的一幕。
也是暮春,也是柳絮飞扬时候,也是在流云轩。他的母后,被父皇赐了一杯掺了砒霜的毒酒,满身鲜血地倒在自己的面前,气若游丝地告诉他:孩子,好好活着,报仇。
他就是从那个时候长大的,也是从那个时候强忍着噬心的仇恨与痛苦坚强地活着,只为了母后临死前的那一声叮嘱。
“孩子,你那时还小,有些事,你不懂,不懂!”司旌宇痛苦地闭上双眼,抬头向天,有一丝冰凉的泪水滑落了。
这个孤傲的帝王,第一次流下了这样凄伤的泪水。
他该如何告诉自己的孩子,他的母后和别人私会tou情的事,那是谁都无法接受的事实。
“我怎么就不懂了?”司宸风冷笑“母后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般,她去后花园不过是散心,无意间遇上了楼青凌,可是,偏偏有人借题发挥,造出tou情私会的恶性谣言来,可是,你竟然信了?”
他的笑,深深地刺ji了司旌宇。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司旌宇无力地倒在地上,心,也在此时碎了一地。
靑芜伺机向前,雪亮的利剑迅速出鞘,残忍而准确地刺向了司旌宇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