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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陈富贵看见我们一行人走出大是惊奇,显然没想到我一口气就买了四个奴隶回来,尤其是看见两个小黑奴,让他差点眼珠子都瞪出来。不过,他本分的很没有开口向我询问。
我先让那个女奴上了车,接着我和陈东,然后才是那个男奴,只见他受伤的一只大腿已然用碎布包扎好,登上一米来高的车厢虽然有点吃力,但也无碍。
我见大家都上了车,就冲前面喊道:“富贵,先去附近一家医馆。”
陈富贵答应一声后,便挥鞭驾车。
我从怀里掏出那把钥匙,扔给了对面坐着的男奴“自己把手脚镣铐打开,等调理几日后,你就当我的随从,我答应你,只要你尽心尽力的帮我做事,十年后我就还给你卖身契,并帮你脱离奴籍身份,还你自由之身。”近距离观察,我已看清这男子的大致长相,年龄约摸三十来岁,相信我的这个“十年诱饵”不可能不让对方乖乖就范。不过,嘿嘿,到了十年后谁又能保证没有别的变故呢?
这男奴定定的呆瞪了我良久,我也毫不示弱的回视着他,这时要是回避他的目光,无疑表示自己心虚说假话。好一会儿,那男奴才低头拣起脚边的钥匙,分别打开了手脚上的镣铐。
这男奴既然没说话,无疑表示了默认,为了缓和气氛,我就开口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无名!”
“那你以前干什么的?”
“杀人!”
***,还真简单明了。
“那你以前是刺客吗?”我又问。要是的话,那我可算是拣到宝了。刺客当随从,想想就威风的紧。
“不是!”我不由一阵失望,不死心道:“那你是杀手!”
“不是!”我彻底失望了,随口问道:“那你干吗杀人?”
“当兵!”
原来是当兵的!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身上的特殊气质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这种气质当初在我二伯父的身上就感觉到,那是每个合格军人都有的气息,特别是上阵杀过敌的那种军人。照以前二伯父的话说,他从参军直到受伤退伍至少杀过不下五十名的敌人。而我现在面对的这位落魄酷男,从他先前一人敢独斗十来个持刀壮汉的情景来看,他肯定也没少杀过人。我在他身上感觉到了已逝的二伯父气息,这也是当时我突然站出阻止他被杀害的原因之一,主要的原因当然还是我看重了他的战斗力,身处当世,如果有个如此悍不畏死的人保护自己,就等于给自己穿上了防弹背心。所以,先在他危难之时挺身而出救下他,让他欠自己一份人情,然后给他一日三餐的保证,让他放下了戒心,现在又给了他十年后的盼头,让他甘心给我卖命。无疑照目前的进展来看,这个计划很成功。
“嗯,听你的口音好像不是大楚人,难道你是汉国人?”他的口音带着浓重的类似后世的川音。而现在那里正好是汉国的地盘。
“是!”“那好,你现在就暂时跟我姓谢,十年后等你自由了,你可以自己改姓。”我知道赐姓给自己的手下,是表示主人对他的认同和看重,同时当然也是相当有杀伤力的笼络手段。
果然,这无名听我如此一说,虽然极力掩饰,但在我的留意下,还是感觉到他眼中闪现出了一抹激动之色。
我对这无名的以前虽然很感兴趣,但也知道不急在一时,免得惹他反感。
这时,身旁的黑小子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冲我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阵。
我是半点都没听懂,不过见他眼露感激之色来看,肯定是感谢话了,我对他笑了笑,没说话,说了他也未必听得懂。不过,我却开始有点头痛起来了,这两个黑奴买过来是便宜,自己对他们有救命之恩,加上根本不用担心他俩在这陌生的国度会逃跑,只要我好好相待他们将来也基本上不会背叛自己,这些都是我看重的原因。但现在彼此语言不通,真正使唤起他们来可是有点困难。现在问题就是怎么教这两个小黑奴说本地话。好在他们现在都还小,慢慢学起来应该不难。我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黑小子见我没说话,又冲对面陈东身旁的黑丫头叽里咕噜了一阵,那黑丫头可没她哥这精神头,现在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只是含糊的应了几声。
我看着这对难兄难妹,深感好奇。我结合半熟的世界地图知识,可以肯定他们或他们的祖父辈是从阿拉伯那边过来的,然后不知怎么的变成了匈奴人的奴隶,最后更是被辗转卖到了这里。这一路行来,何止千山万水,这对黑兄妹没有嗝屁掉,正说明了他们的生命力之强。
不多久,马车停了下来,前面传来了陈富贵的叫声:“公子,医馆到了。”
我叫陈东留在车里,冲对面的无名说道:“无名,你和一起下去。”
无名没多说,轻轻点了一下头,站了起来,和我一同下了车。
我径自走入这间医馆,无名也亦步亦趋的跟着我。
“大夫,帮我把他腿上的伤好好治治。”我冲里面一个坐堂的老头说道。
无名明显的出现了呆滞现象,傻站在了当场。而这也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那老头看见无名这副破烂相也明显呆了片刻,不过旋即起身上来察看无名的伤势。无名现在的样子简直比之乞丐都不如,这老大夫却如此坦然以对,还真让我对他起了点敬佩之心。
“没什么大碍!我给他一瓶金创药,让他自个儿回去擦擦,过个几天就好了。”老大夫说着就示意一边的年轻男子从药柜里拿了一瓶金创药。
我伸手接过,把它塞入还在傻愣状态的无名怀里,问了价钱付了款。
“好了,无名,我们走。”我冲无名喊了一声,又带头走了出去,无名连忙跟上。
上了车后,我又吩咐陈富贵去到顺兴成衣铺,给四个新买的奴隶各挑了几件衣服,因为我现在也算是顺兴名义上的老板之一,当然这些衣服都是成本价卖给我。
上了车,我这才冲前面的陈富贵喊道:“富贵,回陈家村。”
“好嘞!公子!”富贵这回是真高兴了,声音叫的震天响。
我把四人各自的衣物包裹都交给了他们,四人中特别是坐在我一旁的那个落难大小姐,双手紧抓着包裹轻声咽泣起来,加上她原本就有的那种楚楚可怜气质,更是让对面的陈东瞧的心疼不已,频频向我这边注视。
我瞧的有趣,不由说道:“大哥,要不我们换个位置,你来安慰安慰黄姑娘?”
陈东果然涨红了脸,连忙挥手拒绝道:“不用了,不用了,车子窄,换来换去的不方便。”
这时,黄香芸也突然停下了哭泣,一脸慌张的望向对面陈东,身子轻轻的颤抖起来。
我心中暗叫糟糕,她如此模样,就是傻瓜也看得出来,她对陈东这一米八几的壮汉身怀戒惧之心。这不是让自己这个大舅子空欢喜一场吗?看来还是先给她打打预防针才是。
“咳,这位黄姑娘,我之所以把你买来,是希望你能做我这位大哥的侍妾。”我伸手一指陈东,她本来就略显苍白的脸更是变得煞白,我赶忙接道“你可别瞧我大哥长得吓人,但他心地淳善,性格温和,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世间好男子。而且,我大哥一身武艺,能上山擒虎,下海捉鳖,将来的前程未可限量”
我虽然对她极力夸赞陈东,但她的神色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略显单薄的身子依旧抖颤个不停。
“黄姑娘,你要是不同意的话,我明天就把你卖到妓院里头。一是跟我大哥,二是去妓院接客,你没有第三条路走。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见软的不行,当然就来硬的。这黄香芸虽然也颇有姿色,但我除了对阿秀外,可从小就没有怜香惜玉的良好教养,惹急了我还真说不定把她卖到妓院里头去。反正这世道就是如此。
“阿乐,你别为难她了?唉!是我陈东没有这份福气,注定是一辈子的光棍命,我看你就别再为我的事操心了。”陈东一天连着遭受两次失恋,可谓打击巨大,现在完全是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颓废之态。
“黄姑娘,你看我大哥多替你考虑,这世间这样至情至性的奇男子,你到哪里找去?要不这样,你先跟我大哥一起住段时间,等相互间慢慢了解对方了,你再嫁给他。”
“我,我是不会嫁给他的。”这黄香芸出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斩钉截铁的拒绝。
“好,你不嫁给我大哥!那你明天就等着在妓院接客吧!”我是真的上火了!老子现在做为你的主人,好好的跟你商量,你却给我这么个回答,还真是给脸不要脸。
被我这一喝,黄香芸终于委屈的哭了起来,泪眼婆娑道:“我,我已经有夫家了,我还怎么再嫁?”
我不由一呆,接着就一阵怒火涌上心头。***!那个该死龌龊的奴隶贩子,当时他可保证她是原封货的,现在她居然说有夫家了。***!这不是坑老子吗?
“公子,你行行好,不要把我卖了。我表哥很有钱的,将来他一定会来找我,他会给你很多钱赎我回去的。”
我一听她说表哥,不由灵光一闪,问道:“你说的夫家就是你表哥?”
黄香芸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那你跟你表哥是指腹为婚的对吧?”我一脸轻松的问道。
黄香芸还没明白我问话的意图,照旧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你跟你表哥肯定还没结婚洞房吧?”我有点露骨的问道。
黄香芸脸上闪过羞愤之意,没再回答我的话。
“不说就等于默认了。”我得意的一笑“我虽然不知道你以前的具体家世如何,但有一点我是明白的,在你家被抄你被贬为奴籍的那一刻起,你跟你表哥的这桩婚事就基本上告吹了。试问你表哥会娶一个被人当作货物卖来卖去的女人做妻子吗?”
“不会的,我表哥他他”黄香芸突然激动起来,小脸涨得通红。
“他很喜欢你,对吧?”我替她说出了不好启齿的话,接道:“照你先前说的意思,你表哥家好像没有受到你家的牵连,而且你表哥很有钱,但他既然这么有钱,当初为何他不花个几十两把你买走呢?呵呵,我看你表哥显然是怕再跟你家有何瓜葛,被有心人告发,受到你牵累。”
“不会的,我表哥从小就疼我,他他当时一定有急事,没来得及救我,对,一定是这样的”
我有点猫哭耗子的看着自说自话的她“黄姑娘,你的悲惨遭遇我十分同情,我让你嫁给我大哥,也是为了你好。不然,你这样一个弱女子,不是被买去做娼,就是被人买去受尽欺压凌辱。现在,我大哥答应给你一个名分,而且以后保证好好待你,这样的好事,也就给你遇上了。换了别的买客,哪还管你同不同意,早就生米煮成了熟饭。”
正在这时,这黄香芸却突然倾身,一头猛力向对面的车辕撞去。事发突然,我伸手去拉时,已是不及。
我心里不由一阵哀嚎!天啊!我的二十两呀!
说时迟那时快,黄香芸一头撞去却没有血流如注,香消玉殒,她的头在离车辕几寸处刚刚好撞倒了无名伸出的一只大手上。
我心中大喜,忙不迭的上前拉住她一只手,也顾不得避嫌硬把她拉扯了回来,气急败坏道:“黄姑娘有话好好说吗?你这样白白死了,你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对得起我吗?”
我正待再说,却被对面的陈东打断了话:“黄姑娘,我陈东虽然已是个二十六岁的单身汉了,但我逼人成婚的事还是做不出来的。阿乐,你就别再逼她了,你若再逼她,我们兄弟都没得做。”
我第一次看见陈东对我如此严词厉色的说话,不由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叹了一口气,讪讪的放开了拉住黄香芸的手。
***!还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监,枉作了小人。
好在黄香芸至此后,没再寻死觅活的,只是双眼无神的呆坐着,一时车厢里谁也没说话,只听得马车一路咿咿呀呀的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