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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什么话?”苏青鸾惊呆了,“始乱终弃?你居然有脸说我始乱终弃?”
“我就说你了,怎么着吧!”萧长安忿忿然,“你既然曾经喜欢过我,那便该从一而终,中途喜欢上别人,那便是三心二意,水性杨花,始乱终弃!”
“你……你……”苏青鸾被他这话气得两眼发直,头脑发晕,差点没晕厥过去,“你”了半天,忽然又咕咕怪笑起来。
“你笑什么?”萧长安瞪着她。
“好了!”苏青鸾伸出手,吊儿郎当的在他脸上拍了拍,“明王殿下,知道您长得好看!可是,我真没那么好色!就算好色,我师父那色相,比你好多了!所以,你真的不必这样,这样用力的装出好像对我很在意的样子,一只猪,就算在鼻子上插根葱,他也变不成大象啊!所以,美男计什么的,真的省省了!我要相信你这张破嘴,母猪都能上树了!”
“喂!”萧长安霍地站起来,“你这个女人,还真是粗鲁!你是明王妃啊,怎么能说这些诨话?”
“对不起!”苏青鸾梗着脖子晃着腿,扯了根草扔嘴里衔着,霸气十足回:“小爷我天生就是个混子!听不惯,您把自己戳聋不听就是了,看不惯的话,那就自毁双目吧!反正吧,就你这种人,眼睛耳朵什么的,本来就只是个摆设罢了!”
萧长安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看到她这语气这作派,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自成亲之后,他见过苏青鸾很多种表情,愤怒,凄凉,绝望,痛苦,倔强……等等。
可是,唯独现在这德性,却是从未见过的!
然而,既然从未见过,为何却觉得如此熟稔,如此亲切?
她明明就像那些行伍之中的兵痞似的,粗鲁粗糙,虽然穿着女装,却没有半点女人家模样,满满的匪气痞气,可为什么,看起来,却异样的顺眼,异样的……可爱?
萧长安被自己这特殊的观感惊呆了,脑子里嗡嗡的响,好像里头正是翻江倒海一般!
在一片惊波骇浪之中,隐约间,又有一些画面浮出来,在那海面上飘飘荡荡,倒不似以前那样一闪即逝,虽然看得不甚清晰,可是,他还是飞快的辨认出,那一幕又一幕画面里,全是苏青鸾!
不,或许,他该叫好,青峦兄。
青峦兄,这西关风沙漫天,你久居西关,为何这皮肤还是如此娇嫩?
青峦兄,你这腰肢,为何如此纤细?简直不盈一握……
长安兄,能否把你那对大猪蹄子拿远点儿?
呃,我只是想量一量,你的腰,是不是只有一握,青峦兄,我近日听人传,说……说你是女人……
女人?我呸!谁说的?谁说的?麻溜的给小爷站出来!过来跟小爷痛快的打上一架,若是能打过小爷,小爷就算是男的,也给你做媳妇了!要是打不过,嘿嘿,自宫去做太监如何?
……
这一瞬间,西关的风沙,夹杂着男子豪迈爽朗的笑声,瞬间充盈整个脑际,眼前的寒潭碧影,倏忽消失不见,只余长河落日,大漠孤烟。
萧长安瞪大眼睛,看向那茫茫黄沙之中的少年,少年英姿勃发,俊逸逼人,那清亮亮的眉眼,亮如天上繁星,被他掠了一眼,浑身酥麻,竟似饮了一坛上好的女儿红,微醺,微甜……
“爷,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有点怪?”
又一个声音响起来,带着一丝丝担忧,竟然是小七的。
“我哪里怪了?”
“你看着青峦公子的眼神,怪怪哒!”
“胡说!”
“你看着他傻笑,你的眼睛,都快粘到他身上了!”
“你再扯?”
“爷!小的说的是实话啊!小的是怕爷走火入魔来着!那青峦公子是生得俊俏,可是,他到底不是个女人啊!爷,您要是觉得熬得慌,小的给您找个美人儿……”
“滚!”
“爷!您不能啊!您可千万不能有那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啊!这……这跟乱伦一般,为世人所不容啊!爷,您不能自毁您这一世清名啊!”
……
萧长安闭上双眼,更多的画面,更多的声音,如潮涌般急涌而入,那速度如此之快,让他眼花缭乱,竟似对着一只万花筒一般,来不及辨认,也来不及细察,只是被动的承受着那些画面带来的感觉。
那些感觉,在心头如流水一般淙淙而过,轻快,雀跃,说不出的愉悦,说不出的甜美,说不出的幸福,那幸福感在心间弥漫开来,瞬间传遍全身。
萧长安陡然间觉得自己的身子变得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一片浮云,在半空之中飘啊飘,说不出的舒爽惬意。
那感觉令他无比满足,无比快乐,他甚至忍不住笑出声来!
苏青鸾被他吓到了。
好可怕!
这个大猪蹄子,真的好可怕!
方才还怒气冲冲,这转瞬间又笑开了,还笑得如此……放荡……
她撇撇嘴,想起在小树林里的“遭遇”,瞬间觉得,自己还是趁早撤离比较好!
等到萧长安从他“放荡”的云端幻境落回时,面前已经没了苏青鸾的身影。
夜幕渐渐降临,华灯初上。
这一天,又这样没有任何收获的过去了。
萧影因此忧心忡忡。
“殿下,咱们就这样一直跟王妃耗下去吗?”
“不然呢?”萧长安反问。
“可这样的话,顾思瑶那边,会起疑心的!”萧影小心翼翼道,“王妃这边,我怕您一时也劝不回头,不如,能顾哪边,就先顾哪边?”
“现在,对本王来说,什么事都不重要了!”萧长安怆然回,“如果没有她,一切,都失了意义了!”
“啊?”萧影惊呆了。
他家主子,可从来都是以大事为重的人。
对于儿女情长什么的,从来都是嗤之以鼻。
昔年读史书,读到冲发一怒为红颜之类的事,总是十分鄙视。
就算当初宠顾思瑶,违抗了圣命,可是,那也不过是他压根就没想着要赚什么浮名。
但有些原则性的事,他不会为任何人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