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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冬至这一天,茶肆正式开张了,田员外也亲自来捧场,还送了三斤茶叶当做贺礼,然后一群李家的人进来照顾生意,田员外看着热闹的茶肆,对着他说:“小老儿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大牛你说呢?”
他看了看四周,想了想说:“少了一个说评书的。”
“对头,这样就显得不热闹了,我明天去城里去找那个张快嘴,让他来扯散白(说不着边际的故事)。”
他感谢了一下田员外,田员外喝了一杯茶,留下三枚铜钱就离开了,剩下的李家人走坐在那里,吹着李秀才的事情。
现在他们不能再叫别人李秀才了,要叫李举人了。大家说到李举人三个字的时候,脸上都挂着笑容,没讲这个当一件正事,而是当做一个笑料。
他们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了徐家小娘子身上去了。
听着他们的话,他咳嗽了一声,对着他们说:“这些散白不要在说了,免得小人暗中生事。”
“哪有那么恼火(严重),大牛你说笑了。”一个人笑着说,然后继续摆着这龙门阵。
他不在多说什么,这李举人一身功名迟早要坏在这群人身上。
大家漫无目的聊着,一会儿聊到了凤凰庙画像上面。
他们到是不敢对神灵有什么不敬,只是赞叹那神女真漂亮,他们一辈子都没有见到过。
“大牛,这个神女画像据说是你画的,你怎么画出来。”
“哪是我画的,我要有这本事,也不会天天在地里挥锄头了,这是城里画家画的,一幅画五两银子。”
听到五两银子,众人如同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闹起来,大概就是这五两银子可以干些什么了。
最后话题又回到木萝娘娘身上,半年时间,附近七个县的人都知道木萝娘娘的名字,大家还在家里供奉木萝娘娘的神像。
“大牛,当初为什么不刻木萝娘娘,刻一个凤凰呢?”
“立真人那是立生祠了,要朝廷批准的吗,而且还有麻烦。”这个他自然不会说出口,只是用林大人安排给糊弄过去。
在场的众人再次开始揣测这位青天大老爷的用意了,不过情报不对等的他们,想破头脑也未必能够想出来。
聊天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到了中午了,大家将铜板放下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李大眼妻子在那里收拾茶杯,李大眼走了过来,对着他说:“大牛,你能弄到酒吗?我对城里的人不熟,怕遇到人酒里掺水。”
听着李大眼的话,他点点头,告诉李大眼自己会解决的。
接下来就是分账,按照三七分了他三十多个铜板,这点铜板当然还不够他买茶杯,不过自己不用做什么,每天都有钱收入,也算可以了。
第二天早上,他前往到县城去找周民,周民也不记得他了,招呼说:“这位相公里面请。”
“周掌柜,我想买点酒。”
他也不想叙旧,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周民笑着说:“客人有几斤呢?”
“这样的,我程家村开了一个茶肆,准备要一罐,不知道这价格几何呢?”
周民听到程家村,看了看他,拍着额头说:“你不是和田老七一起来的那个相公嘛,上次真是多亏你了,若不是你的建议,我也找不回母亲了,来来,兄弟,坐,我请你喝两杯。”
他连说不用,自己的确没有出什么力,喝酒真是受之有愧。
周民却坚持如此,他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了周民,坐下来之后,周民去厨房炒了两个小炒,然后向他敬酒。
他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向周民解释自己滴酒不沾,周民也想起了他和田老七在一起的时候的确不喝酒,也不在相劝,他以茶代酒,和周民干了一杯。
三杯过后,两人开始商谈起酒价的时候,周民在价钱上倒也是寸步不让,他的意思很明显,这价钱是不可能少,他可以保证自己酒的品质,客人喝了就不会找主人麻烦,其他家价格可能便宜,毕竟他们是水当酒卖。
他也不准备多杀价,和周民立下保据,这一笔买卖就算成了,周民亲自去找车,让人将酒给送过去,这酒都是小罐小罐的装,装上车的时候,酒罐之间都要放着茅草,免得路上颠簸弄碎了。
这一罐酒的价钱都是五百钱,运送的人也不得不小心翼翼送着。
到了茶肆,李大眼将早以已经将自己装粮食的大缸洗干净了,这个大缸能够装百斤粮食,装这一点酒自然也是搓搓有余了。
酒钱自然还是他自己出,李大眼一家穷的连年底粮食都没有了。
在酒装入缸中,李大眼再次感激他这次帮助,并且说三七分成他实在太吃亏了,应该他七李大眼才是。
“兄弟,我们都姓李,应该扶持的时候,兄弟之间就应该扶持,现在你靠着这茶肆活命。不要多说了。等你有钱了,这茶钱酒钱,你再出。”
他知道滴水恩,斗米仇的事,现在李大眼自然觉得自己拿少了,等到这生意起来了,李大眼就上不会这么想了,到时候不嫌自己多拿就算好了。
茶肆这里没有事情了,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编织背篓,准备冬月的时候拿到街上去卖,一个竹背篓大概能够卖到三百多文,也算赚点外快。
傍晚时候,李大眼将钱送了过来,这一次也就二十多文,他也没有在乎,只要于生意就好说。
日子一天天过去,如同他预料的一样,天宝山的香客逐渐变多,甚至连东边的贤贺府都有人前来烧香许愿。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大家都说这木萝娘娘灵验,当然还有一些更加夸张,做梦梦到了木萝娘娘,于是亲自跑过来上香。
冬月十四的时候,他再次看到了庙祝,庙祝身上的道袍也变成了丝绸了,油光满面,倒是有一些富贵气象。
他搬出板凳,让庙祝坐下上,询问他前来的目的是什么?
庙祝笑着说:“里长,实不相瞒,小道想要在庙后面修建一个三清殿。”
听到这话,他仔细打量了这个道士,这道士有一些膨胀了,想扩大规模继续捞钱。
“道长,这件事我做不了主,要禀告总理大人才行。这庙是林大人修的,小的真的做不了主。”
庙祝听到这话,也不知道是金钱蒙蔽了双眼,利令智昏之下竟然说:“那就劳烦里长修书一封告诉林大人,木萝娘娘如此灵验,应广扩庙宇,立三清殿和太岁殿,财神庙等,这样对上香的游客也有利。另外,小道已经准备好了木材,无需林大人破费。”
他也不准备劝说什么,按照庙祝的话修书一封,然后给庙祝看了一下,证明自己没有弄假,庙祝点点头,笑着告辞了。
他拿着信到了县城,递给了知县,这信要是交给林大人的话,自己少不得被连累,还是交给这位知县比较好,知县看了之后,笑着说:“这道士真是没有见识,你注意着点,千万别让他先斩后奏,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修起来。”
他点点头,转身告辞,他回到家中,告诉庙祝,一定要等大人回信之后在修,不要随便乱动,否则;林大人生气了,他们就要有牢狱之灾了。庙祝点点头,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他自然心知肚明。
在他生日那一天,庙祝再次来询问:“里长,林大人那边有回信了吗?”他自然是摇摇头,劝着庙祝说:“林大人总理两府军政要务,事务繁忙,不如暂且等等。”庙祝失望的点点头,看着天宝山山中那袅袅升起的香烟,自言自语的说:“这庙太小了。”
不是这庙太小了,而是你的心太大了,太大的野心会让的你吃苦头的。
庙祝不知道他的心声,转身离开,不过整个腊月都没有来烦他了。
腊月初三的时候,他告知族长,王员外还有里长的大儿子,自己家腊月二十三杀猪,请他们吃杀猪饭。
三家人都同意,他们也都告诉了大牛,自己杀猪饭的时间,让他有空来吃。
除了这三家,然后就是院子里面的两家人,两家人答应了,他们不可是来白吃,还要帮忙弄杀猪饭的。
一切都安排好的时候,他看着睡在猪圈的里面的猪,摇头说:“享了一年清福也足够了,不知道你投胎的时候,是否还会选择当猪呢?”
腊月十二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一个意外请帖,是曾荣贵家送的帖子,曾家嫁女儿,在军中的曾荣贵写信来,希望他能够代替自己,送妹妹出嫁。
他看到信,没有拒绝,亲自前往到了曾家,曾家因为曾荣贵的原因,倒是有些钱了,席都拜了二十多桌,到了之后,才知道南方是孝溪那边的人,男方家境也算不错,唯一缺点就是背有点驼,孝溪那边的姑娘家里不怎么同意,后来经过媒婆才说到曾家的大女儿。
他这时候才看到曾荣贵的妹妹,容貌倒也算是清秀。在他这么多年,发现的确徐家那位小娘子是最漂亮的,可以算是村花了。
来到曾家的时候,男方那边已经到了,严驼背听说他是里长,连忙上前打招呼,他看了看严驼背,这人除了背有点驼,到也没有什么,和曾家姑娘说不上郎才女貌,到也是挺般配的。
吃过中午这一顿,按照孝溪那边的习俗,就要迎接新娘过去了。
他代表曾荣贵,自然成为送亲队伍的一员,走在路上,还好没有敲锣打鼓,一路上倒是安静。
新娘子坐在驴子上面,新郎牵着驴子,倒也是温馨。
送亲队伍有说有笑,也免得一路上无聊。
到了孝溪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进入孝溪的时候,乐队这次吹奏起来,一些村民就出来看,不少人在谈论着。
“新娘子是程家院子的人,听说还有哥哥在军里当官。”
“是不是哦,你莫哄我,这么说她家庭还不错,怎么看的严驼背。”
“我说儿哄嘛,别人严驼背,家里也不差了,两头牛,三只猪,还有鸡呀鸭呀。”
听着乡里议论,严驼背有些尴尬的看着他们,然后对着熟人大招呼,让他们晚上去吃饭。
到了严驼背家,他还是有点吃惊,这严驼背家的确不错,院坝上面都披铺着青石板,而且还是砖瓦房,这房子虽然小了一点,但也可以了。
这个严驼背屋里就算不是地主员外,也算一个富农了。这家境不可能是女方挑了,是男方这边太挑了。
到了家门口,再次跨火盆,严驼背背着新娘子进入到屋里。
在邀请客人的时候,严驼背特意告诉父亲:“老汉,这位就程家院子的里长,李大牛。”
严父连忙伸出手说:“你就是大牛哦,真是壮的和一头牛一样,来来,做做,”
他连忙说不敢,让严父先坐下,自己才坐下来。
“大牛,你那个打谷机真是好用的,我弄了一台,真是太巴适了,以前打谷那真是折磨人,你这东西,刷刷的的那么几下,谷子就干净了,真是巴适。”
严父说着,对着四周说:“各位老熟人,老朋友,老汉我来介绍一下,诸位就是程家院子的李大牛,那个打谷机就是他弄出来的。”
在场的人不由好奇的围了过来,询问他具体情况,在林大人的指示下,现在大半个益安府就用上打谷机了,大家都感觉这东西的便利。
他们早就听闻李大牛的名字,如今见到本人,肚子疑问,不由全部吐了出来。
“大牛,你那打谷机的确方便,有没有收麦子的。”
“大牛,有没有麻苞谷的东西,我这手都麻痛了。”
“你们也是想的出来,要不要他弄出个不用手就可以栽秧的东西。”
这些问题他真是不好回答,这东西到是真的有,不过炼铁技术和动力问题解决不了。
“听说大牛你在夏天种苞谷,打谷子以后收,是不是真的?”
这个问题他倒是可以回答了,他开始和这些人说了起来,在场的老农民倒是经验丰富,以前没有注意过这植物的生长周期,现在经过他这么一提醒,大家立马就想起了,的确是那么多天。
他们以前都是按照老祖宗传下规矩弄,什么时候下种,什么时候时候收获,没有想过这下钟的时间是否能够移到后面。
“大牛,你这个法子可以,明年我试试,若是可以的话,我可以多种一波莲花白。”严父点头说,其他人倒是不敢说什么,他们可没有家底让他们冒险。
大家聚在一起,谈论什么和什么种比较好。
关于这个,这些农民比他经验足,他就在一旁听着,顺便告诉他们种都豆类可以养土。
这群人聊到晚上开席才散开,吃着东西还在那里谈论着。
吃完饭,天都快黑了,他们只能离开,在离开的时候,都说希望他能够留下来。
他想了想也没事,和这群人待在一起也能学点经验,让自己长长见识。
在这里带了三天,他才离开孝溪,这三天倒是收获不小,对于农作物的知识增长了不少。
回去之后,他开始去吃杀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