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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的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结果童瑶和潘韦儒还是没跟杨欣洁他们去逛夜市,在回程的车上,潘韦儒想了又想,确定自己应该见过张天强没错。
“这么巧?在哪里见过?”童瑶惊异不已,没想到要他来做鉴定,偏巧遇上他见过的人,世界还真小。
“我工作的单位,前阵子有位出纳组的小姐被开除了。”他没头没脑地转了话题,差点让童瑶赶不上他变化的速度。“听说她为了男朋友在大陆的工厂周转不灵而挪用公款,被上头发现之后予以解聘,终生不得再任公职。”
童瑶蹙起眉心,无法想象挪用公款被发现时,该会是多么丢脸的时刻。“那用掉的钱不用还吗?”
“当然要还,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将从她往后的薪资依月扣款,直到她还清为止。”已经算很人道了,至少法官愿意让她保释出去工作还款。
“被开除了哪还有薪资?”不懂啊!没有工作哪来的收入?不懂不懂!
这女人未免天真得过火?潘韦儒好笑地睐她一眼。“她总要工作的吧?不在公职还是可以到民间的企业任职,不然一辈子靠人养喔?”
“她挪用多少?”童瑶问得战战兢兢,彷佛欠钱的人是她。
“一千两百万。”报出一串数字,有些人甚至一辈子赚不到这么多钱,她竟然为了个男人就动用这笔巨款,教人匪夷所思。
“一千两──”她惊呼了声,无法揣度那女人的心态。
“嗯,重点是那位小姐自己扛了下来,对她男朋友绝口不提,即使那个男人在事发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仍将全部的过错揽在身上。”有时他也想不透女人的想法,爱情真有如此伟大,伟大到能为对方付出得无怨无悔吗?无解。
“好傻,她一定很爱那个男人。”童瑶顿了好久,才理出这个结论。
“或许吧,我不是她,不能理解她的心态。”拉上手煞车,潘韦儒将车停好。“到了,我们回家谈。”
他下了车,体贴地绕过车身到另一边为童瑶开门,两人锁好车后回到住处,喝了口水后才接续适才的话题。
“我们刚谈的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见过那位同事的男朋友。”将脱下的外套挂到衣架上,潘韦儒思索着这个棘手的发现。
“见过又怎么样?那么恶劣的人,要是我有机会,绝对将他的照片扫到电脑里,上网广为宣传,以免有女人再受骗上当!”童瑶忿忿地骂道。
潘韦儒看了她一眼,坐到她身边,过了半晌才又开口。“我觉得杨欣洁这个男朋友,跟我同事的男朋友长得很像。”
她瞠大双眼,不敢置信地回望他。
天啊!不会这么惨吧?一个骗过一千两百万的男人,理应不会将欣洁那点存款放在眼里,他没那么不挑嘴吧?!
“很像不代表就是同一个人。”
“没错,虽然我见过那个人,但已经有段时间了,我也不是记得很清楚,但你可以求证啊!”为了将杨欣洁的伤害减到最低,求证是必然的工作。
“我怎么求证?你以为我开征信社的喔?”她一个没事就爱待在家里的人,到哪去找求证的管道?她可没这么大本事。
“你堂姊夫和堂妹婿不是警务人员吗?找他们查一下我同事那件案子牵涉到的重要关系人,应该就会有答案了。”警方的资料是最完善的,只要他们曾插手介入调查的案件,嫌犯和重要关系人都有资料可查。
“?g?对厚!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人脉得懂得运用,她竟然忽略了这么有效的资源,真是笨死了!她懊恼地嚷道。
“因为我比你聪明。”他哈哈大笑,一点都不谦虚。
“我有没有说过,你越来越厚脸皮了?”童瑶?起眼,颇有大开杀戒的意味。
“这不叫厚脸皮,而是人总该适度地表现自己的优点,我是在给你机会教育耶!”潘韦儒还在笑,身体识时务地往沙发另一头挪了点。
“教你的大头啦!”
童瑶抓起抱枕就往他身上招呼,两人就像大孩子似的在客厅里玩起枕头仗来了,让整个屋子里充满欢愉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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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我很忙也没太多的美国时间,你还是找欣洁跟你一起去吧。”童瑶冷淡地回应手机里的对方,她现在很抓狂,差点没将整支手机丢到水沟里。
“欣洁对股票一点都不懂,相信以你对股市的了解,绝对可以帮我这个大忙,所以我才跟欣洁要了你的电话,你就看在欣洁的面子上帮我一次好吗?”张天强好声好气地央求道,就是为了要她出门一趟,理由是帮他挑选能让他赚钱的利多股。
“张先生,我好像没这个义务吧?”跟欣洁要她的电话?一般人不会跟女朋友要其他女人的电话吧?更何况她和这家伙一点都不熟,欣洁没道理做这种蠢事,谁知道他的资讯从哪来的。“我现在几乎不投资也不看股了,因为我男朋友会养我,怎么欣洁没跟你说吗?”她故意找了个借口推辞。
张天强蓦然低沈地笑了。“养你?瑶瑶,你有没有说错?是他养你还是你养他?明人不说暗话,这样未免太不够意思。”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童瑶心头一凛,没想到欣洁还是说了她和潘韦儒的关系,而且他凭什么唤她“瑶瑶”?恶心死了!
“你不承认也无所谓,总之我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单纯。”张天强对着桌上摆放的镜子拨拨头发,他一向对自己的外型很有自信,只要他看上的女人,几乎都难逃他的魔掌。“其实是你太傻,像你这么漂亮又有钱的女人,要什么对象没有,偏偏去找个穷酸?!不如你来跟我吧,我会让你过好日子的。”
童瑶的眼?了起来。好家伙,动脑动到她身上来了?难道他不怕自己去跟欣洁告状?这男人忒是大胆!
“张先生,如果我记得没错,欣洁是你现任的女朋友吧?你这样大大方方地勾引她的好朋友,不觉得太过分了点吗?”更过分的是他以为她童瑶是什么?花痴吗?她还不到饥不择食的地步,哼!
“良禽择木而栖,论姿色论背景,欣洁没一项比得过你,你说我该挑选谁呢?”他自负地直发笑。
“你你难道不怕我跟欣洁说你三心二意?”她气坏了,一口气几乎喘不过来。
“你是在考验你们的友情吗?哈哈哈~~”张天强得意地大笑,就他对女人的了解,他不认为欣洁会相信童瑶的话,尤其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又牵涉到最敏感的感情层面,欣洁只会认为她挑拨离间。
“你!”童瑶的手不断颤抖,她感到一阵晕眩,被这厚颜无耻的男人气到心悸,她火大且很没礼貌地挂上电话。
霍地毫无预警的恶心感冲上喉头,她慌张地由沙发上跳了起来,直冲厕所抱住马桶,呕了半天却除了酸水什么都吐不出来,让她感到十分不适。
还来不及思忖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毛病,瞬时手机又响了。
“喂!我警告你别再打来了,否则我啊?”原以为又是那个不要脸的男人打来的,没想到是欧维?矗?簿褪撬?奶面9?盏奈椿榉颍你绷钏?缓靡馑嫉刂钡狼浮!柑面7颍圆黄穑?乙晕?潜鹑舜蚶吹摹**br />
“看来你以为的那个人是个讨厌鬼喔。”欧维?床唤?髻┑馈?br />
“是啊,挺讨人厌的讨厌鬼。”听出欧维?吹纳?舸?琶飨孕σ猓**4龅睾炝饲瘟场!柑面7颍?愦虻缁袄矗?遣皇俏衣榉衬愕氖掠薪峁?耍俊?br />
“嗯,可是我查到的那个案例里,男方叫张文松,和你提供的名字不一样。”对方虽然也姓张,但不叫张天强。
“不一样吗?那”
“不过。”截断童瑶的话,欧维?椿褂械?椤!你别高兴得太早,你既然没有看过对方的身分证,就不能证明他的名字是真的,况且现在改姓名如此方便,可能是假名或者是变更过也说不定。”
“啊?”童瑶呆住了,她又没想到这个环节,不禁有丝懊恼。“那我怎么知道那个人会不会是他?防不胜防嘛!”总不能叫那家伙拿身分证给她看吧?不引起他的怀疑才怪!
“不,还有别的方法。你见过你说的那个人吗?”欧维?次实馈?br />
“见过啊!”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好,虽然你提供的案子因女方揽下所有责任而调查终结,但她的男朋友曾涉及另外两件诈欺案,警方有完整的存档资料及照片,你到局里来一趟,我可以从资料库里叫照片档出来给你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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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一趟警局,童瑶很快便确认“张文松”等于“张天强”她的一颗心像是吊了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的,根本没时间和欧维?醇昂?且昂?眩?鹚倮肟你帧?br />
她很想立刻通知杨欣洁小心张天强这个人,但又担心张天强的威胁一语成谶,万一警告不成反被欣洁误会,那该怎么办才好?
六神无主下,她想到了潘韦儒──他的心思一向比自己细腻,或许他知道该怎么让欣洁防患未然。
于是她匆忙地将车子掉了头,直奔潘韦儒工作的地点。
其实她可以打电话问他就好,但她怕电话里讲不清楚,干脆走一趟他的工作地点,未料才将车停好,便发现他挽着一个年轻女子走出办公大楼,有说有笑的神情令她呆愣当场。
没有预警地,张天强的影像和潘韦儒重迭了,瞬间,她被自己的想法击溃了;她没有多做停留,旋即再钻回车里,将车掉头飞驰而去。
她需要找个地方静一静,该是思索两人要怎么走下去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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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你别老是哭啊!”童语快昏了,才离开桑瀚扬的宿舍回到家,便被哭得满脸花白的童瑶堵个正着;她连忙将童瑶带进屋里,让她一次哭个够。“你倒是说说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哭不是办法嘛!”
老实说,她吓坏了,从来不曾见过开朗的童瑶哭得这么惨,这下事情恐怕很大条!
童瑶边哭边摇头,眼泪像不用钱的水似地流个不停。
“我、不知道、怎么说”她抽抽噎噎,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不知道怎么说?不知道怎么说?!”童语的声音越拔越高,几近发作的边缘。“不知道怎么说就别说,不说就不准哭!”她像在教学生似地采高压政策胁迫道。
童瑶拿哭红的泪眼瞅着她。“语我不、不是、你、的学生。”
“那你倒是说个理由来嘛!你这么哭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童语颓丧地垂下双肩。
她最受不了人家哭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早就不流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她可懒得陪童瑶演那没营养的肥皂剧。
“你就让我、发泄一下不行喔?”童瑶吸吸鼻子,平缓一下紧绷的情绪,像个小媳妇般委屈极了。
“行,我哪敢说不行?”哎,如果童瑶是路人甲,那她还可以泯灭天良地视而不见,偏偏她是自己亲爱的堂妹,说什么都不能放着不管。“不过先说好喔,要在我这儿哭可以,但你好歹给我个理由,不然我就去拿扫把。”
童瑶瞪她。“拿扫把干么?”这没天良的堂姊,她都已经这么伤心了,难道还要她充当灰姑娘为她整理家务?
“赶人哪干么!”童语回答得可溜了,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刻薄。
“你真狠!”虎落平阳被犬欺啊!童瑶觉得自己好可怜。
“刚好而已。”见她的情绪已稍微平复,童语忍不住再度问道:“你今天是怎了?水喝多了还是怎样,泄洪喔?”
“泄、泄你大头啦!”童瑶没好气地顶了句。
“很像啊,跟水库泄洪没啥两样。”童语咧开嘴笑,庆幸她不再眼泪鼻水齐飞,留给她一个干净的居家空间。“说吧,我洗耳恭听。”
“我就不知道怎么说嘛!”讨厌,说起来很大一串捏,要她从何说起?
“你我实在会被你气死!”真是够了!她是招谁惹谁来着,得受这种莫名其妙的折磨?!“这样吧,先告诉我你今天做了哪些事。”
今日事今日毕,她可不相信昨天的伤心事会到今天才发作,问清今天的过程才是重点。
“就欣洁的男朋友──杨欣洁,你知道的啊,我的好朋友。”见童语无力地点了下头,童瑶这才继续往下说:“她的男朋友跟我见过一次面,今天也不知道从哪弄来我的手机号码,然后打电话来”
“等等,你这么说要说到哪年才说得完?”她要的不是录放影机,还倒带重来咧!“说重点!”
“喔。”真没耐心。童瑶在心里骂了句。“就是他要我帮他看哪几档股票可以买,我不肯,他竟然要我跟他交往,然后堂姊夫又打电话给我”
“停!”童语受不了了,差点没抓狂,真是不懂得改进的女人!“我只问你一句,今天你哭跟你养的那个男人有没有关系?”
女人哪,伤心难过大多跳脱不开那个“情”字,如果她猜得没错,童瑶八成就是为了那个兔崽子落泪。
“他”果然,童语才起了个头,童瑶才收势的泪水差点又奔流而下。“我看到他跟一个女人走在一起,两个人还很亲热的有说有笑”
童语深吸口气,感觉乌云满天。“请问一下嘿,什么叫很亲热的有说有笑?”
那种意境原本就很微妙,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走在一起,开开心心地说说笑笑,一般人或许认为没什么,普通朋友也有可能这般相处,但有心人就不同了,严重一点,甚至可将之解读为“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就很亲热啊!那个女的挽着他的手臂,两人边说边笑,他甚至没看到我的存在。”两眼泛起水雾,想起那个情境,童瑶又想哭了。
她不是这么爱哭的,但说不出来为什么,一想到他几近背叛的行为,她便忍不住鼻酸。
“你出声叫他了吗?”没注意到她的存在又分成两种,一种是故意视而不见,另一种则是根本没看见。
“没有。”她当时整个人都愣住了,恨不得立即由地球表面消失,哪还可能出声叫他?
“然后呢?”很好,完全猜不出来是哪一种。
“然后我就开着车子乱晃,晃着晃着就晃到你家”
“ok,不用说了。”这女人根本就乱哭一通,害她跟着瞎紧张。“我觉得你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回去问个清楚,到底那个跟他很亲热的有说有笑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如果真如你猜想的那样,到时再来哭还不迟。”真是完美的说教,她对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呕!”童瑶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不料一开口,一股酸气直窜后脑,她冷不防地干呕出声。
童语反射性地将身体往后倾。“你干么?”
“不知呕!”
“厚!拜托你到厕所去ok?”吓死人了,可别吐在她价值十万的高级沙发上!
童瑶飞快地冲往厕所,想当然耳,还是只吐出些许酸水,她这才想到今天根本没吃什么东西。
“肠胃炎?”童语心直口快,虽然催促她到厕所吐个干净,却也不至于冷血地放任她在厕所里自生自灭,不知何时已站到厕所外面问道。
“不知道,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了。”
童语挑起眉。“那还等什么?走啦,我陪你去医院。”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童语没给她太多考虑的时间,猴急地抓着她直冲距离住处最近的医院就诊。
奇妙的是她们竟从胃肠科被转到妇产科,然后在妇产科得到解答──
“你这人简直莫名其妙,自己mc多久没来都搞不清楚,真怀疑你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不过是怀孕嘛!搞得大家紧张兮兮的,童语没好气地责怪道。
“我很少注意日期嘛,反正该来的时候就会来。”对于一个不是上正常班的人来说,她这种反应很正常啊,况且她的身体状况不差,mc那种东西本来就该来的时候自己会来,她真的没有太过注意。
“难怪你连快当妈了都不知道。”哎,真不知道她这样是好命还是歹命?童语都分不清了。
傍晚的斜阳映照在她们身上,带来一丝暖意。童瑶轻抚着小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肚子里已然存在一个小生命。
原先她一直期待这个生命的到来,但现在,她已经不再那么确定了。
为何这个孩子偏偏挑在这敏感的时刻来报到?莫非这代表着她和彼得潘的缘分已走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