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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柯木蓝兄弟姐妹惊得脸都青了。
“老爷!”管家声儿都变了。
“老爷!”柯太太哆哆嗦嗦差点就昏过去。
大伙都跑着去扶摔倒在地的柯振华,可都还没到跟前儿呢,只见柯振华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来,两手一展,哈哈大笑着,说道:“看来咱兄弟是好久没过过招了,老弟这是想跟愚兄比划比划了。正好我也早就手痒痒了,那就来吧?”
吴沛德那一下子,柯木蓝看得是清清楚楚,不偏不倚正中父亲的伤口。父亲涂着小丑妆,虽看不出父亲的脸色,但也明白真够父亲受的了。
就这样了,父亲还是硬挺着从地上若无其事的跳起来,与吴沛德周旋,肯定是看出了吴沛德那一下子的用意——试探。
父亲和吴沛德早年曾在广州上过学,当时两人因为亲眼目睹了黄飞鸿洪拳的魅力,所以都曾拜在黄飞鸿的门下。
习武多年,即使回来后也都没有荒废,天天练习。所以,父亲有着怎样的好体格吴沛德怎会不知?
吴沛德那一下子怵在他这个文弱书生身上或许会称受不住,但放在“身强体壮”的父亲身上只是小菜一碟。
如果他们表现的太过惊惶,反而暴漏了父亲的伤势,也破坏了父亲的用意。
柯木蓝脚步一收,右手往后一扬,暗暗制止了所有人的动作。
柯木蓝定了定神儿,扬着笑,边往父亲身边走着,边状似漫不经心的说着:“吴叔,你想跟我爹操练您老倒是明说啊?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我爹虎背熊腰,猝不及防吃了你这一下子,还能跟个猴子似的跳起来。我们可不行,可吃不住你这突然袭击。吴叔,有事咱明着来行不行?搞这种突然袭击可不是君子所为哦?”
他一边说笑着一边不动声色的走到父亲的身边,然后摆出一个自然的动作靠住父亲的肩膀,不着痕迹的支撑住父亲隐隐不稳的身躯。
父亲靠过来的身体,让柯木蓝突显沉重,腥甜的血味也丝丝游入鼻间。他心头一沉,但他很快又稳住了自己的表情。
这几句话要是出自柯振华的任何一个女婿之口,吴沛德定会觉得大有深意。可出自柯木蓝之口,他就没做多想。
柯木蓝也算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心思单纯,说话更是直白不会弯弯绕。对政治上的事儿一窍不通,同时也极其厌恶官场上的风气,所以他从不插手柯振华官场上的事儿。
虽说柯木蓝说话“无心”,可到底是自己心虚,吴沛德的脸色瞬间就僵了,好一会儿才挤着笑说:“这孩子,什么袭击不袭击的?我哪有什么袭击啊?这不是不小心吗?”
柯木蓝挑着眉说:“哦,原来是不小心啊?那我们只能是大人不记小人过喽?”
吴沛德用手指着柯木蓝,说道:“你这孩子也学会贫嘴了。好了,我有事先走一步,柯兄留步吧。”
柯振华说:“好,老弟慢走。”
看着吴沛德越走越远的背影,柯振华对管家说:“老王,偷偷的看着,等他上了车赶紧回来告诉我。”
“是。”管家一溜小跑跑了出去。
吴沛德一走,柯木蓝反手扶住了父亲,这时所有的人也都围了过来。
“爹,扶您进去看看伤口吧?”柯木芝说。
柯振华闭着眼,轻轻地摇着头,声音虚弱:“等他走了,我怕他再来个突然袭击。”
五六分钟,管家跑了回来。
“老爷,我看着他已经上车走了。我还让来福和来安在门口守着,有什么消息马上报告。”管家说。
“好,好。”柯振华说。
“爹,什么都别说了,赶紧上去让木蓝看看你的伤吧。”柯木芝轻喊。
柯木蓝率先跑上楼,做准备工作。
董鹏远和黎子坚一边一个扶着老丈人,小心翼翼的往楼上走,其他人都在后面跟着。
车上,吴沛德雷霆大怒。
“蠢猪!饭桶!饭桶!蠢猪!”
旁边的心腹不明所以,战战兢兢的问:“省长,怎么了?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吴沛德把头一扭,眼睛一瞪,冷冷喝道:“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不是说你找的那些人个个都是高手吗?不是说枪法是一等一的准儿吗?还说什么一枪打中了柯振华的心脏,必死无疑。”
心腹说:“是啊,我亲眼看见的。”他用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柯振华的一举一动,亲眼看见他中枪的啊?
“亲眼个屁!”吴沛德大骂,又说:“别说射穿了人家的心脏必死无疑了,你们根本连人家的一根汗毛都没伤着儿。人家现在在家里,正精神抖擞的和闺女们开什么化妆舞会呢。怪不得没有进医院的消息呢,人家屁事儿没有住个鬼医院啊?一群废物,真TM的是一群废物。”
怎么可能呢?亲眼看见的啊?
心腹紧皱眉头想不明白,少许又说:“他是不是装的啊?”
“装的?”吴沛德眼神一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胳膊一抬撞到了心腹的胸口上。
心腹霎时脸色苍白,汗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窝在那里半天不能动。
吴沛德收起胳膊,讥笑着:“你窝在那儿干什么?你倒是起来跟我招架招架啊?”
心腹哆嗦着嘴唇:“属,属下,下,现在使不出力来。”
“我只用了七成的力你就使不出劲儿来了?我刚才给柯振华的那一下可是用了十足的力。人家还活蹦乱跳的跟个猴子似的从地上跳起来,还想跟我比试比试呢?装的?你倒是给我装一个看看?”
半天,心腹才稍稍缓过劲儿来,试探着问:“省长,要不,我重新找几个人,再来一次?”
“再来什么再来?就算真要再来,也不是眼下这个时候。”吴沛德眯着眼,思忖着说:“这件事儿,柯振华就算抓不住证据证明是我干的,就凭他老奸巨猾的劲儿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接下来他一定会处处小心谨慎。这次他没防备你们都没得手,再想得手,你以为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心腹问:“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
“可是柯振华对您的威胁太大了,如果不除掉他的话,对您是百害而无一利啊?”
“这道理我不比你懂?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如果再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只会让柯振华趁机揪我们的小辫子。所以,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坐观其变。”
“是,属下懂了。”
“哦,对了。去Q县给我查查,看看柯振华是不是真的去会了那个皇甫潇?”
“是。”
车子开远了,愈来愈远愈来愈远,慢慢成了一个黑点,最后连黑点也消失不见了。
这边,柯木蓝小心的解开父亲衣服上的扣子,除了外套,每一件上都带着血迹,最里边的白色内衣,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现在是冬天,衣服都穿的厚,要不早露馅了。
一看到这,柯太太一时没忍住“哇”的就哭了,紧接着柯家女儿们也都嗡嗡嘤嘤哭了起来。
柯木蓝眉眼一冷,厉声道:“出去!”他这一嗓子,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
移时,俞颂超说:“大姐大姐夫你们还留下来帮木蓝,我们就先出去。人多了,反而搅合的木蓝静不下心来。”
第二天。
柯振华对三个女婿说:“今天你们就都回去吧,这不年不节的你们老待在这儿反而让吴沛德起疑。”
柯木蓝接话说:“爹说的没错,你们都回去吧,有我呢,你们就放心吧。”
岂料,柯振华又说:“蓝儿,明天你也回北京。”
“啊?”柯木蓝惊叫了一下,说:“你的伤还没好呢,我怎么能走呢?”
“你是打着相亲的旗号被你娘骗回来的,相亲顶多三两天,哪有十天半个月的?而且吴沛德还是了解你的,知道你是个工作狂,绝不会为了相亲而置工作于不顾的。这离过年也还有一段时间呢,所以你也不能长时间的待在家里。”柯振华给大伙分析着。
“我们都走了,蓝儿也走了。万一您的伤又复发了怎么办?您又不能去医院?”柯木苹问。
过了会儿,柯木蓝两眼一喜,说道:“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怎样?快说?”柯木芝急问。
柯木蓝说:“我朋友宋兆培,你们大都见过的。他现在就在杭州某医院,这医院离咱们家也挺近的。有次爹不是还跟人家开玩笑,说认人家当干儿子,兆培不也笑着喊了爹一声干爹吗?我看干脆就假戏真做,干儿子住在干爹家里也是合乎情理的。就算以后再有什么事儿,他也能第一时间处理。”
“要我说这也不错。”董鹏远认同了,他说:“这样一来,爹的身边就等于多了一重保障。只是这人我没见过,人怎么样?值不值得信任?”
柯振华说:“这孩子是真不错,绝对值得我们信任。就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毕竟这是个麻烦事儿。”
柯木蓝立即说:“那我一会儿就去问问,成不成的再说?”
所有的人都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