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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均最近被好潘玉良怀孕的事情冲昏了头脑,若不是沈夫人提醒,他还真没有想到这一点。
也许是因为在他心里,只有潘玉良才是他真真正正的妻子。
沈晏均在沈夫人那里也没久呆,说完事就赶了回去,怕潘玉良突然醒过来看不见他人。
思及潘玉良,他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待走了一段他又忽然停下。
“赵副官……”
喊完沈晏均才想起赵副官被他留在院子里了。
他失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会犯这样的错。
等回了院子,沈晏均先把赵副官叫到了一旁,问他,“那两个丫鬟调教得怎么样了?”
赵副官道,“资质都差了些,但少夫人用着应该是够了。”
沈晏均点点头,“明日叫到院子里来,我亲自看看。”
赵副官应了声是,沈晏均便让他退了下去。
他回到房里的时候潘玉良还在睡着,红衣在一边看着,一刻也没有离开。
见着沈晏均,红衣刚准备行礼,沈晏均伸出食指放到唇边嘘了一声,挥了挥手,把红衣给打发了出去。
他坐到床边,看着床上睡着的人,想着沈夫人说的那番话,手不自觉地捏紧。
沈晏均当初挑的那两个丫鬟潘玉良压根就没记住长什么样子,等到次日两人进了院子,她还想着这两人是哪里来的。
潘玉良的院子里有了红衣,只留一个就够了,两个丫鬟垂着首站在沈晏均跟潘玉良身边。
沈晏均随意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那两个丫鬟忐忑不安地答着,她们在赵副官那里学了些时日的拳脚功夫,自然也知道自己学这些的目的为的是什么。
能跟在司令府的少夫人身边,自然要比被打发去干粗活的好。
红衣最近日日都要去厨房去帮潘玉良拿食物的,从不让别人插手。
潘玉良胃口不好,红衣每每去到厨房,不光要挑最好吃的,还要挑最好看的,确保色香味俱全,没什么差错才往潘玉良的院子里提,免得坏了她吃东西的兴致。
两个丫鬟正竖着耳朵等着沈晏均跟潘玉良发话的时候,红衣去完厨房提着食盒回来了。
兴许是那两个丫鬟吸引了红衣的注意力,她的眼睛盯着那两个丫鬟,脚下一个踉跄,眼看着人就要往潘玉良身上摔下去。
红衣惊得尖叫了一声,沈晏均眼疾手快地把潘玉良往怀里拉了一把,方才站着的那两个丫鬟,一个赶紧扑到潘玉良身前,准备替潘玉良挡下朝她砸过去的食盒,另一个人干脆一手捞起食盒,另一手直接将红衣给拦腰端了起来。
红衣大张着嘴,侧过脸看了眼将她提起来的那个丫鬟,下巴都收不回去了。
潘玉良也看得呆了,红衣是不胖,但那丫鬟也是个女子,一个大男人将一个成年女子这么提起来都费劲,别说一个女人了,就这么把红衣给提了起来,真是神力。
那丫鬟把红衣轻轻放下,再把稳稳托住的食盒递给红衣,面无表情地退了两步,继续垂首站着。
扑在潘玉良身边倒在地上的那一个这时候也赶紧起身,脸色一阵青白,跟着退到了方才那个丫鬟身边。
红衣拍拍胸口,提着食盒走到桌边。
沈晏均指了指那个神力的丫鬟,“你来帮少夫人摆餐吧。”
那丫鬟应了一声,低着脑袋走到红衣身边,红衣退到了一边,由着她动手。
那丫鬟似乎有些紧张,明显地猛吸了口气,然后才将食盒打开,将里面装着的食物一一拿到了桌上。
这时候赵副官也上前,对着另一个丫鬟淡淡地道:“走吧。”
那丫鬟咬咬唇,跪了下来,“大少爷,少夫人,奴婢愚钝,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好了。”
沈晏均抬抬眼皮,看了她一眼,潘玉良连忙让她起来。
但她执意跪着,似乎沈晏均如果不给她一个说法,她便不起来。
沈晏均看了眼已经把摆到桌上的食物,摆在潘玉良面前的是几个素色小菜,然后是主食,鸡汤放得最远。
他收回视线,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慢慢地道,“少夫人是新派知识拥护者,在她面前不兴下跪这一套,你起来吧。”
沈晏均语气虽淡,却是不容置疑。
那丫鬟赶紧起了身。
沈晏均又道,“方才若不是她接住了红衣手上的食盒,那食盒砸到你身上,你有几层把握食盒里的东西能不洒出来,又有几分把握洒出来的东西不会碰到少夫人?”
说完沈晏均也不待她答,“送出去吧。”
赵副官又问,“要送到夫人那吗?”
沈晏均想了想,“算了,你只管交给夫人,让她安排就好,不用特意安排到夫人房里。”
赵副官应了声是,把人领了出去,这回那丫鬟没有再说什么。
沈晏均将拿着小碗每样夹了点,喂着潘玉良吃着东西。
他一边喂,一边问着留下来的那个丫鬟,“你这样摆,可有什么讲究?”
那丫鬟道:“奴婢也不知少夫最爱吃什么,这样摆的原因只是听闻少夫人最近胃口不大好,便想着把味道重的食物放得离少夫人远一些。”
潘玉良鼓着脸嚼着嘴里的东西往桌上看去,果然如那丫鬟所说的,放在她面前的都是一些没什么特别味道的东西,味道重的都放的比较远。
沈晏均停下手看着潘玉良,皱皱眉说她,“你吃你的,认真些。”
潘玉良瞪他,“给我选丫鬟,我看看还不行了。”因着嘴里还塞着东西,说话有些不清楚。
沈晏均无奈给她擦了擦嘴,然后道:“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再说话。”
潘玉良吃饭一向是细嚼慢咽的,这点倒不用沈晏均来说,好不容易把嘴里的东西都咽了下去,沈晏均的勺子又伸了过来。
潘玉良的脑袋避了一下,“我要说话呢。”
沈晏均收回手,看着她示意她说。
潘玉良被他看得一下子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想了想只好问那丫鬟,“你叫什么?”
那丫鬟道:“进了府的丫鬟都要改新名字,奴婢还没有新名字。”
潘玉良收回视线落到沈晏均脸上,沈晏均哼了声,“不是你的丫鬟么,你取吧。”
潘玉良也学他哼了一声,“我取就我取。”
她想了想,“不如,你就叫阿富吧。”
在场的几人都一脸不解,这是什么名?
潘玉良一脸坏笑着说,“少年富则国富啊。”
沈晏均无奈,“你又胡闹。”
潘玉良不依地道:“是你让我取的,取了你又不满意。”
沈晏均好强行给她塞一勺东西的下去,然后才道:“我哪里不满意,你的丫鬟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那丫鬟也不似方外表看着的那样笨拙,连忙伏低身子,“奴婢谢少夫人赐名。”
晚上等沈晏庭回来,听说潘玉良给她的新丫鬟取了个叫好阿富的名字,追着她念叨,“你这是公然的剽窃,你以前在学堂的时候,一定是坏学生那一派的吧?”
潘玉良回道,“胡说,我可是好学生。再说,我那哪里是剽窃,我那是借用。”
沈晏庭不信,追着潘玉良转了两圈,“不行,你得把名字改了,这叫着多别扭,你还不如叫她发财呢。”
潘玉良转得有些晕了,来不及取笑他取的名字,对着他就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众人一阵手心脚乱,沈晏均赶紧把人抱着坐到了一边,给她喂了水漱了口,红衣也赶紧掏梁医生送的那个零嘴,喂着她吃了一点,把胸口泛起的恶心给压了下去。
潘玉良没什么力气的把脑袋靠在沈晏均的肩上,沈晏均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然后瞪了沈晏庭一眼。
沈晏庭的脸都绿了,又有他什么事,丫鬟们迅速将厅里收拾了干净,连带沈晏庭身上的外衣都给扒了。
潘玉良仗着有人撑腰,刺激沈晏庭,“你瞧你这名字取的多难听,都把我给难听得吐了。”
沈晏庭无语地道,“你吐是因为我取的名字吗?”
潘玉良点着头,继续刺激他,“如果不是因为名字,那就是因为你长的太难看了。”
沈晏庭指了指她,“你……”
憋了半天,最后他憋出一句,“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沈夫人笑眯眯地看着他二人斗嘴,觉得有趣得很。
“上次我过去你二姐那,他们家孩子多,那叫一个热闹。”
沈晏庭反驳道:“娘,那不叫热闹,叫吵闹吧。”
沈夫人摇摇帕子,“吵闹娘也愿意,你再过两年也能娶媳妇了,到时候你多给娘生几个孙子,让他们吵着我吧,我乐意。”
沈晏庭觉得沈夫人这种思想极其的要不得,这是在影响他这个有为青年的思想进步,太要不得了。
“我不跟你们说了,你们都不可理喻。”沈晏庭甩着手回了自己的院子。
晚上潘玉良躺在床上窝在沈晏均的怀里还发着笑。
沈晏均被他笑得莫名,“笑什么?”
潘玉良道,“我是女子,肚子里的是小人儿,可不是很难养的么。”
还记着这茬呢,沈晏均拍着她肩,轻声跟她说着话。
“如娘所说,难养我也乐意养着。”
潘如芸似乎准备在潘如意的月子期间一直呆在裴府,裴府的人对此倒没什么意见,潘如芸在这反而还省了他们一些事,何乐而不为。
潘如意生完孩子都十来天了,潘玉良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再加上潘如芸又一直呆裴府。
潘如意隐隐有些猜到了,不过,她状似无意地说,“良儿不会是做了什么事不好意思见我吧。”
她语气里虽然是漫不经心,但眼睛却一直盯着潘如芸的反应,不过让她失望的是潘如芸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只是道:“她还是孩子心性,玩野了吧。”
潘如意说,“大姐你就纵着她吧,什么事都替她兜着。”
潘如芸笑笑,心道,也兜不久的。
潘玉良的肚子总要大起来,她也总要见人,无论是潘府的人,还是裴府的人,沈晏均还能藏她一辈子不成。
“你呀,就别操心她的事了,安心养你的月子吧。我来之前良儿日日去晏均的营中,兴许是寻着什么好玩的了。”
潘如意半晌没说话,过了一会才又道,“大姐,我不操心良儿的事,良儿已经有那么多人操心了,不差我这一个。你呢?”
潘如芸小手指不禁抖了一抖,她一副困惑的样子,“我什么?”
潘如意无奈地说,“老大家的女儿十九岁了,跟良儿一样,学的新派知识,标榜自己是进步青年,说什么不愿意沦为男人的附属品。我虽然不理解,但她这样也没错。但是大姐,你不是她那样的一类人,你总是要有个孩子的,那么大司令府……
就算,就算……”
两人对视了一会,潘如意将声音收小了些,才接着说。
“就算良儿日后在司令府呆一辈子,你也得有个孩子才是,不是吗?我知道娘给你求了药,你到底吃了没有?”
潘如芸心里好翻腾,面上却不显,不甚在意地说,“吃着呢,司令府待我如何你又不是没瞧见,我还能吃得了亏不成。”
潘如意心说这外人瞧见的哪里就是真实的了,裴思远在外人面前还一副人模人样温文尔雅的样子呢。
潘如芸不欲再说,“行了,大姐好歹也比你跟良儿多吃好几年的米,这些我自己心里有数的。我今日还得回娘那里,她之前托人弄了点偏方,说是给朝煦擦小屁屁的。”
潘如意道,“大姐,你就是这样,这些事哪里要你亲自去,府里这么多人,差个人去一趟不就行了,实在不行不还有思远吗?让他去,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
潘如芸笑着说,“还是我去吧,刚好要跟父亲说点事,前段时间不是货船被扣了吗,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这件事潘如意也是知道的,裴思远私下里跟她提过,但裴家是开银行的,要说要借钱之类的裴家倒是能帮上点忙,这种事是完全帮不了的。
“那行吧,让思远给你派辆车,你路上注意安全。”
潘如芸从裴府离开不到一个是辰,司令府的车子就过为接了,说是有事要找潘如芸商量。
就那么好巧不巧的,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接的。
来接潘如芸的人扑了个空,那人听说潘如芸回了潘府后,只好又将车开去了潘府,结果再次扑了个空,潘府的人又说潘如芸拿了东西就又回了裴府。
那人只是平日里帮沈夫人跟潘如芸开车的,遇到这种事也不知如何是好,竟傻傻的开着空车回了司令府,把这事跟赵副官说了一遍。
赵副官只好去禀了沈晏均,“少校,要不要属下去接?”
沈晏均道,“她不在,你去又如何能接得到人?”
赵副官道:“少奶奶会不会出什么事?”
沈晏均一笑,反问他,“你觉得她是会在潘府出事还是在裴府出事?”
红衣这会陪着潘玉良在院子里坐着,阿富站得远远的看着。
赵副官被问的哑口无言,沈晏均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笑意盈盈的潘玉良。
“今日那重先生不当值的吧?”
赵副官猛然睁大了眼睛,“少校的意思是少奶奶去了重先生那里?”
沈晏均回过头来好笑地看着他,“做什么这么大惊小怪的?你以为我们南京城的时候,你们少奶奶是乖乖在潘家呆着的?”
赵副官欲说什么,想了想还是闭了嘴。
的确,这么多年了,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潘如芸到傍晚的时候自己回了司令府,大概是裴府的人跟她说了府里派了车去接她的事。
见着潘如芸潘玉良还是很高兴的,她不知道沈晏均找潘如芸所为何事,拉着她一真劲地问东问西的。
“小宝宝可爱吗?”
“小宝宝好看吗?”
她一个劲地缠着潘如芸,潘如芸想找沈晏均说两句话都寻不到机会。
最后还是沈夫人过来拉着她去看她新买的一些小玩意才把人拉走。
潘如芸身边只有喜儿跟着,虽然已经给了她一个新丫鬟,但那丫鬟被潘如芸留在院子里,也基本不会带着。
房间的门关着,赵副官守在门口,喜儿低着头站得离门口远远的,不敢靠前。
沈晏均坐在桌前,一只手放在膝上,一只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饮着,好似他派车去接潘如芸一事从未发生过。
潘如芸本来想等他先开口,但她哪有沈晏均的那个耐力。
“你找我回来所为何事?”
沈晏均这才开口道,“你今日既不在裴府上也不在潘府,去了哪里?”
潘如芸吸了口气,自嘲地一笑,道,“你不是都知道?又何必问。”
沈晏均放下茶杯看着她,“潘如芸,你别拿着我当猴子戏耍,我说过,你若是想跟那重先生远走高飞,我可以成全你。但你要是想占着司令府少奶奶的头衔跟那重晓楼干见不得人的事情,还是别妄想了。”
好潘如芸没有想像中的害怕,她很平静地直视着沈晏均的眼神。
她道,“沈晏均,你也别假惺惺,你留着重晓楼,不就是想让我去找他吗?不就是想让我主动犯错吗?
你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就无人知晓了,良儿在你眼皮子底下,她每天吃了些什么,见了什么人,又说了什么话,你应该一清二楚吧。我让去帮我打听重晓楼的住处时你不来跟我说这些话,现在来说,沈晏均,你不就是想等着我自己走进你的套里吗?
潘家货船被扣的事,若不是司令府松口,谁人敢动,他陈局长再牛,他敢牛成这样吗?
你得了良儿,现在想把潘家一脚踢开,沈晏均,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你说吧,想我做什么?”
潘如芸说的那些,沈晏均还是有些吃惊的。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潘如芸抬着头,强迫自己与他直视。
沈晏均摇摇头,“那陈局长敢在司令府门口抢人,敢抬着棺材拦我的迎亲队伍,扣你潘家几艘船的事,他有什么不敢做的?”
潘如芸呵了一声,明显是不相信沈晏均的话,“我不是良儿,收起你那套来。”
说着她又道:“我没读过什么书,学堂一次都没进过,性子也不如如意跟良儿,可是那又怎么样?沈晏均,没有人能把别人捏在手心里玩的。”
“你这话不错,但你该说给自己听一听的。”
潘如芸别开眼,暗暗地吸了一口气,“我跟晓楼哪里也不会去,我们就在晋城里呆着,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好了,我不拦着你。”
成都已经炸成花了,南京也打了起来,晋城这地方不知是因为有沈司令跟沈晏均在,还是因为离那些地方比较远,还未波及到此。
潘如芸说她没有读过什么书,那是事实,她不懂那些大道理,做事从来都是权衡利弊,不然她当初也不会嫁进司令府里来。
且不说现在外边乱在那样,单单就沈晏均这个人,她信不得。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前脚刚走出晋城,后脚就被人抛尸荒野,他这个人,做事向来喜欢一劳永逸不给自己留什么后患,她大概是他目前为止唯一留着的后患吧。
潘如芸之前一直没有想明白,既然他什么都知道,那他为何由着兰园的人入府,这晋城里,戏唱的好的,也不止兰园这一个戏班子。但他不光让兰园的人入了园,还由着她跟重晓楼见了面,他甚至在重晓楼出事的时候还去救了他。
重晓楼的话提醒了她,本来重晓楼若在那个时候死在监狱里,对沈晏均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
重晓楼一死,等过几年,他再寻个借口,把她给休了,这那件事就永远烂在了土里,没有人知道,他沈少校一生没有半点污点。
但他不但救了人,后来还把重晓楼安排进了军营里,免了重晓楼的后顾之忧。
仔细想一想,潘如芸便越发的觉得沈晏均可怕起来。
或许所有事情,从一开始他就是故意的。
沈晏均又给自己斟了半杯茶,他现在照顾潘玉良照顾习惯了,每次好潘玉良喝完水他都会再倒上半杯在在杯子里凉着,免得她喝急了要喝的时候一时半会又凉不下来。
潘如芸的话再明白不过了,她不干吃亏的事儿,一点亏都不行。
他掩下眼中的杀意,也不跟潘如芸绕弯子,“良儿现在有孕,她只能是我的妻子,我跟良儿的孩子是沈家长孙。你既然这也不愿意那也不愿意,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潘家那边,你自己去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