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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工作真地能吸纳一个男人全部精力和情感,因为这里有他想要得到的一切,除了心灵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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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晓天看到刘欣不再理会他,就想先去上班吧,有时间再回来吧。他就往外走,刚推开中心医院大门,就有一个年轻人正好开门,一步就跨了进来,他往后一闪,看着差一点撞上了他的这个人。觉得有些面熟,好象在哪儿见过。那人对他歉意地笑了笑,算是赔礼了,径直往里面走。他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就来到了外面。
太阳已经升起来很高了,他知道上班要晚了,今天是星期一,事多,就马上开车赶往人大办公楼。他在学校里成绩就很好,因为他聪明,老师讲的东西一遍就记得差不多了,可是又有点懒惰和淘气,最后考的大学也不是很好,只是分配不错,虽然生活随意,无意进取,却混上了一个不好不坏、不大不小的官,这个位置当然有郭书记的成分,也与他的个人因素分不开的。
他明白自己的斤两,同时也对中国官场上的事懂的不少,郭书记是特意给她上过课的,可谓是得其真传了。只要是进入一个圈子,只需要不马上亮明自己的底牌,只要不较真,不争吵,知道里面的事,学会运作,升职呀收入呀,好事自然有他的一份。秉性纯真的他,对自己的今天已经很满意了,就把自己的聪明才智用于研究身边的事了。他并不想过于表现他的聪明,源于他的要求从来就不会过分,他只想得到他的同事都会得到的东西,而且他干起工作来总是得心应手,不用花太大力气。
他对官场也有自己的看法,整个一个泥潭,不能说没有不污的人,可是脚下总是一滩淤泥,而且君子从来斗不过小人,精英总是容易被淘汰。他说这叫“逆淘汰”那些缺乏才智,能力平庸,思想境界低下,道德品质较差乃至恶劣的庸人、坏人,反而因为善于投机钻营和趋炎附势,而成为竞争的胜利者顽强地生存了下来。
而那些具有真才实学和道德操守高尚的人,反而遭到冷遇、排挤和打击、压制乃至被最先淘汰出局。
这种在中国的特色吧。封建社会官场文化源远流长,有一个代代相传的遗产,就是各级官员的层层任命制。所以要想成为能够呼风唤雨的官员,首先要学会“做人”而不是会做事。只会做事而不会做人的职员,是升迁无望的。这是因为,上级官员的考核与任免,主要不在于他们能做出多少政绩,而在于他们与上级的关系密切程度。凡能在是级领导生活圈子里如鱼得水者,无不得到提拔重用,飞黄腾达,而那些只会在工作圈子里低头干活的人,就干一辈子活吧。
他曾经做过一个精彩的比喻,说官场就象一棵树,树上爬满了猴子——每层的枝杈上都有,还有的正在树下蹲着,准备往上爬。上面的猴子往下看,看到的都是笑脸,心满意足;下面的猴子往上看,满眼却都是红红的屁股,不以为丑。树上如果结有果子,总是顶层的猴子先吃。一般情况下,他们吃完了扔掉果皮果核,还要排泄,下面的猴子得到的总是上面猴子们的残羹冷炙,甚至是屁和尿屎。下面的当然不愿意这样,要么往上爬,要么撤退。可为了得到果子,一般没有猴子会在意上面掉的是尿是屎。对于往上爬的猴子,为了挤上来,他们的脸先得贴过许多猴子的屁股。能爬多高,取决于他们贴屁股的技巧有多高。最顶层的猴子不用贴其它猴子的屁股,可是将来有一天,想要取而代之的猴子会踢他的屁股,把他踹下树去。在整棵大树陷入困境的时候,上层的猴子会折断几条树枝,扔打下面的猴子。猴子们纷纷往下一层掉,大家都慌乱起来,纷纷自保,你压我挤,混乱中终于有些猴子从树上掉下去,成为牺牲品。于是,树上的负担减轻了,生活又慢慢恢复了正常。
所有认识袁晓天的人都喜欢他,因为他诚恳善良,说话风趣幽默,时常让大家哈哈大笑起来。别人问他:你是不是猴子,他说自己自然是猴子,祖先都是猴子,要不姓袁吗?考大学找工作其实就是找一棵爬上去,真正聪明的猴子不会做看清了结果的事情,虽然很多人在做。要是天下英雄都挤在入仕做官这唯一的独木桥上时,你争我夺,尔虞我诈,甚至刀刀见红,竞争自然残酷绝伦,生死立见。在这种没有底线的生存斗争中,一般的胜出者,不会是那些恪守崇高道德的人,有个小品说了“防不胜防”就是这意思。斗争是无处不在的,官场上更是惨烈,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是不惜通过窝里斗而内耗掉自己的民族精英“与人斗其乐无穷”被很多人高高举起,奉为经典,这就是俗话说的“槽里无食猪拱猪”中国历史上历代的开国功臣有太多的悲剧,韩信、白起、伍子胥、刘伯温等等都没有得到好下场,太多了。所以,他总是说一个人的聪明应该有所保留,有一位聪明的老先生早就说了四字真言,并广为流传,这就是:难得糊涂。
真理和事实真相并不是只有少数的人看的清,大家都明白,只是不说罢了,都在那儿抿着嘴看着。不要显得自己在独立思考,这是从政的大忌。除了上面的经验,袁晓天还有一个结论就是:社会无论怎样变化,其实质都是农民社会。人性特点是目光短浅,注重眼前利益。现在的人们太精了,赔本的买卖不干,看不到直接好处的事不做。什么是好处呢?谁都知道,无非是争夺权力,争夺财富,争夺女人。
终于到了人大大楼。他停好车。快步走了进去。在大镜子前面正了正衣服和领带。才上了楼。打开了自己办公室地门。
他刚在办公桌前那把棕色皮椅坐下。就有人来敲门了。然后门开了。科员小朱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袁主任。今天来晚了一会呀?”小朱名叫朱家志。老家也是南山地。就和袁晓天是老乡了。这样地关系在一个单位是很重要地。不管怎么样都会比别人更近一步。小朱毕业两年了。今年二十五岁。父亲是南山农村信用联社地老主任。独生子。家庭条件挺不错。小伙子中等身材。眉清目秀。比较有眼力。有一个很好地前途。因为这两年各单位不再大量地分配新人了。真正能考上公务员地又没什么背景。所以现在各单位地年轻人发发展地机会很多。
朱家志在袁晓天对面地椅子上坐了下来。随手翻着桌子上地几本内部刊物。桌面软玻璃下压着这一届地市人大常委地合影。除了两个少数民族干部。大家一律西装革履。危襟正坐。张德**挺胸握拳。目视前方。不怒而威。
“有什么新事吗?”
“有什么呀?还是准备干部作风年地材料。在网上搜一个模子套一套就完了。还有一个事就是。中午不能喝酒了。现在有查地。要是查到了说是就地免职。在办公时间玩电子游戏。上qq都不行。开会打个盹也不行了。”
“那就小心点,查的紧时不要没眼落力的,赶上倒霉也就完了。不就是一阵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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