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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瞧这,还有这个”陆寓程不知所以然,指着一只打开着的箱子就说“这分明是成亲时候用的!
娘,你别给我安排乱七八糟的女人了。我真没”陆和璋冷着脸进来了:“刚回来就在这里大放厥词,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他挥手遣退了所有闲杂人等,院中只剩一家三口。
“你可知道自己是怎么去的青州,又清不清楚是怎么回来的?”见了父亲,陆寓程正色道:“自然清楚,北漠扰我边境,新帝不知该议和还是征战,派我前去探探青州的实际情况,差事办完了自然回来了。”
“糊涂!”陆和璋压了压嗓音“陛下将未来的王后挂了名在我们陆家,你这一来一回,就是他在提点我们,务必要对她视如己出!”陆寓程只觉得诧异:“她自己没有父母吗?”
“你可闭嘴吧!”陆和璋知道儿子是个直脾气,又倔又拗,明日陆云昔就要回府小住两日,等着册封的诏书“陛下亲自吩咐的事儿,岂容你质疑?”按照新帝的脾气,下了诏书之后很快就要大婚了。阿弥陀佛,快点让他把这尊佛早日送走,千万别在他陆家出什么岔子。眼下陆寓程回来了。陆和璋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把前因后果跟他都说明白了。免得他再惹出什么事来。
谁知道,听完了来龙去脉之后,陆寓程袖子一甩,也顾不得是不是隔墙有耳,愤愤地咒骂了一句:“又是一个荒唐的昏君!”陆夫人拉着儿子的手,眼中含泪:“寓程啊快别说了。从前你乱说话受了的教训,还不够多吗?”
陆寓程曾有一个未婚妻子,前朝皇帝还在位时,某日在宫里瞧见了这位小女郎,也不管人家是不是订了亲,直接就收进了后宫,陆寓程虽和她未曾谋面,但也觉得此举过于荒诞离谱,他那时候还在朝为官,连写十八封弹劾的折子上去。
结果就是把自己从官场上弹劾走了,而那个没有缘分的未婚妻子,在后宫只待了不到一个月,就自尽了。临死之前,还悄悄托人给陆寓程留了信。陆寓程读完了那封信之后,只默默地烧了。
除了他,没人知道写的是什么,后来那家的父母找上门来,责怪他不该滋事,逼死了他们的女儿,此事闹得沸沸扬扬,连带着陆和璋都受了牵连。
原本是皇帝陛下抢占民女,毁人姻缘,最终反倒成了陆家哥哥与后宫嫔妃勾搭不清,逼死了人家。此后,陆寓程的婚事也就耽搁了下来。
不知为何,今日听完父亲一番解释,这段记忆竟然又出现在他脑海中。陆寓程脸色如寒霜:“若说这其中没有龃龉,我是万万不信的!
就为了个御史中丞,父亲连陆家清白名声都不要了吗?”气得陆和璋抬手就要扇他,朝堂上被人诟病,回家还要被亲儿子指着鼻子骂,愤愤道:“逆子,老子都是为了保住你的狗命!”
“这命若是要靠我父亲助纣为虐换来,不要也罢!”灭了前朝之后,陆寓程原本还对新帝存着一丝好感,今日全都消散了。
他一边咒骂着一边往外走“才出虎穴,又入狼巢,天下百姓的苦日子,到不了头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陆和璋捂着心口,对陆夫人说道:“我们每天小心翼翼有什么用?这逆子一开口,全作没了。”
陆夫人也慌了:“这可如何是好,若陆小姐回宫和陛下说起,寓程可怎么办?”想到元子朝阴鸷的狠劲儿,陆夫人号啕大哭:“这前程不要也罢,我只要儿子好好活着。”
“哭什么,我不是还在!”陆和璋揉揉眉心“你想个办法,明日用晚饭时别让他出来,你我陪着陆小姐就行,总归在府上一两日,别叫寓程和她碰上,就成。”
今晚的元子朝格外粘人,沐浴之后头发还没完全擦干,就抱着陆云昔在怀中蹭,像一只粘着主人的大型犬:“你不是不喜欢陆和璋夫妇二人吗?”
“我也不是因为喜欢他们才要去陆家的。”陆云昔的脸色淡淡的。元子朝有些兴致:“哦?那是为什么?”
“不是你说的,我需要有个清白的家世,才能嫁给你吗?”她的语气似乎带着不屑,故意在曲解他的话,似乎激怒他,果然,元子朝正色道:“云昔,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为了”
陆云昔似乎没有听他在说什么,继续自顾自地说着:“我也想明白了。这世道这么乱,跟着你也没什么不好的,女人嘛,就如同天上飞的风筝,线被人握在手里才能飞得稳。”
看着她神色平静地说出这一番话,元子朝心中是谁不上来的滋味,他总觉得陆云昔身上少了点什么东西,变得不像她了。
可是她若是真能够这么想,安心地留在他身边,又让他觉得别无所求。于是元子朝认真地握住她的手:“云昔,我会握紧的。”他的头发湿漉漉的,眼神也是湿漉漉的,说完之后似乎还有些紧张,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不知道”元子朝还没说完,陆云昔就轻轻挣开了他的手,安静地躺在床上:“可以,来吧。”
“不是,我不是要做那个事”元子朝只觉得百口莫辩。床上闭着眼的女子轻笑了一声,不知是嘲讽还是娇嗔:“除了这事儿,你还有什么事能跟我做的?”从侧面看去。
她面部的线条温柔细腻,从眉眼到鼻子嘴唇,没有一处不漂亮的,元子朝怎样都看不腻,只恨不得日日夜夜和她待在一起才好。成婚之前他想要率军亲征,本想跟她说这件事的。
现在看来,还是别让这些烦恼的事情破坏这份柔和细腻吧,她只要安静地在一旁看着就好,于是他覆身上去,深深吻住了她的嘴唇。明明是这样柔软温柔的双唇,为何现在对他却再也说不出那么温暖的话了呢?
元子朝心头压着一股火,发不出来,也憋不回去,他将那两片唇含在口中细细品尝着。甜蜜好似在吃糖,不消片刻,红唇就被他吻得红肿发亮,稍稍松开些时,都能听到彼此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元子朝伸手往裙下摸花穴就已经和红唇一样湿漉漉的,等着他来品尝。再一次被他压在身下,身体随着他的动作剧烈晃动。
然而心却波澜不惊,陆云昔忽然觉得,自己就好像真的变成了一只风筝一阵野风刮过来,风筝线断了,她的身体开始不受自己控制,随着风一路飘,不知道会落在什么地方。
风筝上还有她写的一句杂诗“我今不为人间事,不用长安在一生。”***陆家夜色已深,陆寓程趁着没人,悄悄潜入了自己从前的院子。
他往床上一躺,还是熟悉的感觉,可是母亲今日千叮咛万嘱咐,以后这里就属于那个即将成为王后的妹妹了。不禁冷冷哼了声:“鸠占鹊巢,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人物。”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这帮人搬东西的时候该不会把他的宝贝给弄丢了吧!
陆寓程一骨碌爬起来,打开书柜翻了翻,还好,还在!他又重新躺回了床上,抓着那只小小的纸鸢发起了呆,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现在怎么样了。写了这么悲凉的诗句。回想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