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天地不仁役刍狗自此灭

小楼明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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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宁却不正面回答,只是说道“小心使得万年船,你还是注意一些。”

    等到凌啸再次进来的时候,黛宁看到他手中的东西,不解其意“这是从曹府冰窖中拿来的存冰,你用它敷在面颊上,很快就可以消去淤肿。今日凌啸实在太过激动,对不起。奴才告退。”

    黛宁并不缺乏人的照顾和关心,凌啸亲自去为地张罗这东西,地有些诧异了,想不到凌啸除了会发脾气打人之外,竟然还有体贴的一面,看到凌啸就要离去,幽幽问道“你为何不问我和太子有何仇怨,就不怕我是讹你的?”

    凌啸已经开了门,转身回头看看地“既然你敢对储君下手,这事情必定让你不堪回首,既如此,伤心事就不要再提了。你我既是结盟,就应该同仇同心,或许有一天得偿所愿、也许永远做不到、但是我相你。不是每个人都敢告诉别人,他恨太子、他要整挎太子!你既然对交心。我也会还你一个信任。”

    “那纺车图样,我已经临摹成了五张,分别卖给了江宁、扬州、松江、苏州和杭州的五家富商,是由苏宁丝嬷嬷去办的“黛宁拿出了一摞银票。”这些是卖图所得的二十万两银子、交给你吧。”

    凌啸无言,接过银票,千辛万苦来到江南,有黛宁却已经把图泄露去了。黛宁现在把卖的钱都交给地了,他还能说什么。

    “解铃还须系铃人、长公主、你办积机厂吧!低价或者是祖赁提成的形式,给农户供应、供应商家。则按照正常价格,太子的差事显然已经胎死腹中,告诉你一个免祸的办法,学我一样。给内务府三成的股份。只有这样。皇上才不会过于责怪我们,而且、你可以向皇上提出,设立谁入许可证制度,确保你独家生产积机地权利。至于办不办得到、就看你的了!”凌啸一把将银票丢还到地怀里。

    黛宁愣住了,气哼哼道。“原来你留有后招、那,那些富商的钱不是白花了,我的一个耳光不是白挨了!、”

    凌啸怒火又起来了“狗屁后招!你亲自去弄,才叫后招,我去弄就叫找死!我有你地皇家长公主身份吗?我有求皇上不行就求太后的权利吗?我有你的这二十万两银子吗?我能要到独家经营的权利吗?那些富商明知道上当受骗。又能把你怎么着?可是他们就能用后台把我给玩残了!”凌啸凑在她跟前,死盯着她“一个耳光只是告诉你,天底下的男人,你可以不喜欢、可以不搭理,甚至可以去侮辱,但是我除外,”

    这次他真的是扬长而去的。但是才离开蘅湘院,凌啸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的、钵羽地感觉使他很郁闷。

    和荃儿回到客院、凌啸见到了康熙的十三皇子胤祥。

    见礼的过程,使凌啸品位出他和老十四很大的不同。老十四在京和老八他们一起送别凌啸,骨子里面带着傲气,而眼箭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十三、却豪侠气息里带着桀骜,彬彬有礼却暗显郁郁。胤祥一把扶住凌啸。根本就不让他拜下去。这点就和老八都不同,没有一种矜持和假意宽柔。

    “四哥和邬先生、多次在我跟前说道你的事迹,说你是我等年轻辈的楷摸,胤祥常常神往不已,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胤祥地套话让凌啸好笑。说正题吧。要是你没有差事而来、打死我都不信。

    “四哥在安徽赈灾。本来自从彩票筹集基金以来。府库还算活络。不过为保饥民不致闹事。四哥令我来江宁调些银子过去,多做准备啊。”他这一说,凌啸才明白过来,我说呢,他一个皇子,怎么可以擅离京城。原来是奉有差事。

    凌啸正要询问,但是胤祥极为干脆利落,毫无施泥带水。就向凌啸提出了一个警告,竟是和黛宁如出一辙“承四哥和邬先生对你的关怀,有件事你定要注意。江宁于你。不异于龙潭虎穴。事情早已失去控制。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窃以为。你当即刻回武昌。”说罢。他口称乏累。就要离开。

    如此大的是非,一日两次的警告,凌啸怎么能放走眼前的胤祥。但是胤祥却头也不回就走了。到院门口还兀自加了一句。“今日偶感风寒。胡话连篇。胡话连篇啊。”

    凌啸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心中不知道是何滋味。“失去控制”这个词让他万般不解。究竟是谁在控制什么,又会失去控制,导致自己深陷险境?他将几日来的事情反过来。翻来覆去地全部想了一个遍,希望找出其中的躁疏。猛然间他想到一种可能性,禁不住魂飞魄散,连呼侥幸,自己险些被人玩了一把。恨意莫名诵上心头。将到深想一层,凌惭渐呆若木鸡。

    自己前脚离开武昌,后面就有人以快马知会韩维和甘兢平,石头城历来水路战略要地。江上却毫无巡逻。要说甘兢平地能量大到这种地步,可以役使朝廷兵马如自家小仆。这也未免太过于骇人听闻了吧?!江南的两江总督、八旗将军、提督衙门、臬司衙门难道是吃干饭的?要是这江南教父真的权势如此通天,还折腾我这小小侯爷干什么。直接在康熙南巡的时候将他干掉,岂不是更加完美和可能!

    联想到甘兢平的地位和不许抓他的康熙密今,甘兢平的真实身份呼之欲出。这家伙分明就是康熙的一个棋子,一个代朝廷管理江湖势力的红顶教父。一个康熙意图打入知无堂高层地古代无间道,而自己这个知无堂十分槽恨的满洲鞑子,理所当然就是甘兢平的最佳投名状!

    从他们要生擒自己来看,也许策划的人还没有放弃自己,让凌啸去当死翘翘的投名状,或许还留有什么让反贼对自己“得而复失”地补措施。也可能根本就没有要救出自己的意思!

    谁料到,自己地戒心深重,不按照常理出牌,在江北岸上的向西窜。使得他们地全盘计划付诸东流。导致“失去控制“。如今甘兢平和他背后的一帮人意识到了知无堂捕获凌啸的决心,也许只是怕真的落入知无堂之手,也许只是怕知无堂看出了破绽,不仅折了自己又得不到知无堂对甘兢平的信任,这才拐着弯子把消息透露给凌啸。

    魏东亭和傅拉塔应该不知情,实际执掌江南和密事务的应该是曹寅。可是拿自己当身处死她的棋子。他曹寅敢吗?

    既有想保全凌啸的生擒指今,又有毫不犹豫地出卖,这种矛盾心理。只可能是一个人作出的决定。

    天地不仁。役万物为刍狗!

    天就是天子康熙、而自己就是这条刍狗。这就是冷冰冰的现实!

    凌啸病了。心病如沉菏。要是自己当时往东。撞入布置好的口袋。是受辱成擒?还是身首异处?天知道。

    自己身边有康熙的奸细,而黛宁这个长公主,究竟只是一个康熙发动这次投名状的偶然契机,还是康熙早就安排的棋子?凌啸忍不住想找黛宁问个明白、但是走出院门、他停住了脚步。

    康熙抓捕鳖拜之前。也曾经在他很信任地魏东亭府里暗中伏下奸细。来监视魏东亭。自己被他的眼线盯住,也是题中应有之意,闹个清楚明白惹祸上身,还是学魏东亭一样佯装不知?

    一天后,五百水师准时到达了燕子矶。

    “小涛、你去燕子矶联络指挥,同时派兵护送姜隐,到那日的伏击地等候顾先生派来的人,一有消息。即刻通知我!”

    “是!”胡涛一去,凌啸还是忍不住来到蘅湘院,黛宁究竟是什么角色、他实在想知道。

    来到门前,却听到里面的一番争执。

    “嬷嬷,办纱机作妨、是黛宁自己决定的。并没有受他的什么如簧舌的哄骗。”

    老嬷嬷却露出沉痛万分地表情“可知道这样办个作坊,你就从暗处走了出来,今后就要摆明阵势、直接和太子对垒、咱们都是孀寡妇道。如何斗得赢?你这么信任他?难道你忘了平日嬷嬷的话?难道你忘了那次的奇耻大辱?难道你忘了天下男子的无情无义吗?凌啸看似有些实力。但是那只是表面,就算他现在没有诓骗你、但是现在他朝不保夕。能否安然离开江宁、还不知道呢?难道你忘记了、太子出了那等丑事。皇上还是逼迫你息事宁人,即使凌啸回到了武昌、他又怎么斗得背后站着皇上的太子?!”

    黛宁却分毫不让。“但是我们费尽心机。阿哥们又有几个是好东西。好几年了,谁又真正将我的事情放在心上?凌啸或许不是什么正君子。但是我相信他的胆子,连阿哥们都不敢对人说要对付太子的胆子。”

    老嬷嬷怔然无语,忽地向黛宁万福一礼“老奴婢这就进京,刺杀他!”

    “倘若一刀就可解我心头之恨。嬷嬷你又何必等到今日。还是凌嘨说得对,阳谋步步进逼,太子惶惶不可终日,让他如同蟾蜍爬滑石,却终不免坠落深渊,这才是真正的报仇。”

    老嬷娃闻言。停住脚步。半晌叹道“格尔愣,你一个光明磊落人。怎么会生出这般阴险的儿子地?”

    凌啸一阵冷笑,大母,黛宁,你们还真的说对了。凌啸不仅要阴险。而且胆子也很大。莫说太子,就是康熙我也不再抱幻想!回到古代。我没有想过要当一条当狗,或许我斗不过你这千古一帝,但是你那些儿子,不是自私忘天下。就是才识难当大任,你最好叫他们都夹着巴做人,惹我看不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