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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这话,杜锦宁有些失望,问鲁小北道:“那个冯师傅,他是演旦角的?只会男声变女声?”
鲁小北摇摇头:“那倒不是。他会你刚才说的那什么……口技,各种动物叫声他都会,男女各个年龄的声音也学得惟妙惟肖。”
杜锦宁眼睛一亮:“过两天有空了,你带我去找他吧。”
“行啊。”鲁小北倒是无所谓,只是对杜锦宁学这个很好奇,“你要学这些个做什么?”
“体验生活啊。”杜锦宁现在扯起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的,“我是写话本的,要想写好话本,便得什么都知道一点。否则,我笔下的阿朱是怎么塑造出来的?”
鲁小北被她说糊涂了,挠挠头道:“那你不是应该先学会这什么口技和易容术,再写出阿朱这个角色的吗?怎么反过来了?”
杜锦宁白他一眼:“虚构,懂不懂?就是听人说有这样的一种化妆术,我便想像着虚构了这么一个角色。现在我想看看在现实里到底存不存在易容术。不少人可是跟你一样,看到我写的阿朱就想探究有没有易容术的。我总得先打听清楚,免得大家问到我面前时,我回答不上来。”
鲁小北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顿时拍着胸脯道,“少爷你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了。过几日我先带你去找冯师傅,看看他那什么口技合不合你的意。然后我向戏班子的人问问易容术。他们许多人走南闯北的也跑过不少的地方,没准就知道这东西。”
杜锦宁大喜:“那就拜托了。
接下来几日,杜锦宁就泡在了茶园里。其实后面两天就不大用着她守在灶间了。梁、严两家的制茶师傅都是有丰富经验的,隔了一日来被杜锦宁挑了一些小毛病,便能很好的制茶了。杜家三姐妹都是头脑聪明、心灵手巧的,陈氏也不差。被杜锦宁指点两天,也慢慢炒得很好了。杜锦宁偶尔过去瞅上一眼,品一品她们制出来的茶,指出一些小问题,便算是过关了。
府试日日临近,她也不敢怠慢,在茶园的时候就早晚抽时间完成关乐和与袁修竹布置的课业。到得后面能脱身了,她便去了书院听课。
关乐和是自己的恩师,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杜锦宁的职业发展规划,都得经过他的同意。
所以杜锦宁抽了个时间,把齐伯昆那日跟自己说的话跟关乐和说了一遍,道:“学生知道齐爷爷说这番话是为了我好,是看中我的天赋。只是我见识浅薄,也不知道该不该照着齐爷爷的话去做,毕竟这牵扯到时间和精力问题。”
其实那日从茶园里回来,袁修竹就把齐伯昆的那番话告诉了关乐和,杜锦宁即便不提,关乐和也要找机会跟她谈谈这件事的。
不过杜锦宁能主动提及,并询问自己的意见,关乐和还是十分欣慰的。这说明杜锦宁把自己这个老师放在了第一位,对自己足够尊敬和依赖。
他道:“如果换作别人,你齐爷爷恐怕不会说这样的话。他是看到你完成学业很轻松,还有精力去捣鼓茶园和各种花卉草木,这才说了这番话。”说着,他深深看了杜锦宁一眼。
杜锦宁脸一红,嚅嚅道:“那不是劳逸结合吗?整日看书,脑袋也受不了。”
关乐和笑道:“先生也不是责备你,你比一般人聪明,又很是自律,看书的时候十分专注,自然不必跟其他人一样一天到晚捧着书本看。”
像杜锦宁这样的,看一个时辰的书,比人家看一整天都强。资质一般的如关嘉泽之流,也不会整日看书的,招猫逗狗的调皮事多了去了。像杜锦宁这样闲暇时还能捣鼓出名堂来、把制茶业带进了一个新领域的,关乐和打心眼里倍感自豪。
不过这些话他是不会对杜锦宁说的,免得这孩子飘飘然。
他继续道:“而且你齐爷爷说的也有道理。中了进士虽然都有官当,但做什么官,还是很有讲究的。不说别的,你就看前段时间来做考官的刘县令,他是三十二岁中的进士,先是被派到贵省做县令,在那里熬了六年,这才调到了咱们这里。要想往上升,或是调到富庶的地方做县令,估计还得再熬上四五年,政绩也得评优才行。你如果做司农官,只要做出些成绩,提高了粮食产量,升官就比这些地方官来得快,在皇上面前露脸的概率也大,三五年升个两三级都有可能。民以食为天,让天下人吃饱饭,是历代皇帝的心愿。”
说到这里,他看着杜锦宁:“我说这些,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杜锦宁点点头:“先生,我明白的。我会以学业为主,农业为辅。先保证自己能进学,再争取在农业方面做出些成绩。”
关乐和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我确实是这么个意思,但你现在不急着出成果。你只需在这方面多关注一下就行了。等以后你做了司农官再出成果也不迟。”
杜锦宁是真明白了关乐和的意思了,心里感叹着果真不愧是做过官的人,这里面的道道门儿清。
她现在做出了成绩,那都是漓水县县令的政绩,成为本县县令晋升的资本,毕竟她是漓水县的子民,县令自己治下子民做出来的事,都只能算到现任县令的头上,没她什么事,到头来最多能得个一两百两银子的奖励就已很不错了。
要是她不是博阅书院的学子,身后没有站着关家、袁家、齐家这些人,这一两百两银子估计都拿不到。遇到个黑心的县令,最多招你去表扬两句话,打发你五两十两银子就罢了。
可她做了司农官后就不同了,有齐伯昆和关家人在后面力挺,就算她品级较低,功名薄上都得有她的名字。这可是她的政治资本,一旦有机会升官,这些政绩就可以为她加码。
“先生,我明白了。”她恭敬地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