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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门应声而开,谢宁刚刚迈过门槛,等在一旁的伙计就笑着迎了上来,“这位姑娘,您可是来我们如意坊赌的?”
见谢宁爽快地点了头,那伙计立时出声唤来一个女子,对着谢宁介绍道:“姑娘,就让红绡领您过去吧。”
“好,”谢宁问过望仙楼掌柜,知道这如意赌坊的规矩,向来是要派人随侍的。像她这等女客,多是坊内女侍陪伴在旁。
之所以来这如意赌坊,非是单纯地过来玩乐,或是出于瞧热闹的心理,而是下定决心要借这赌局,赚些银两。
按说谢宁借住在侯府,本该没什么花销才是。可项氏有意刁难,送到她院中的一日三餐,常是又凉又馊的剩饭。幸好因为侯府现在掌中馈的人是何氏,她的日子倒也没那么难过。
谢宁不是忍气吞声的人,但这点小事她自觉还能办得来,就不欲声张,惹出是非,而是一直偷偷出府采买饭食。所幸她遇到李大娘这个好人,卖的东西实惠好吃不说,还常常变些花样,做些糕点小菜出来贩卖。
可如此一来,她眼下是没花掉多少积蓄,长此以往,手里那点银钱却恐怕剩不下多少。谢宁不想坐吃山空,在望仙楼时,她看似是在同掌柜闲聊,实则却是在从他嘴里套话,目的就是为了知晓京城里有名的赌坊。
这如意赌坊在外名气并不响亮,看似寻常,却是京中富家子弟常来常往的去处,胜在讲规矩,从不亏欠赌资,比别家赌坊更为风雅,也因此吸引到不少女客。
谢宁未曾去过赌坊,但她对这种玩乐的方式很感兴趣,特别是在她手头短缺的情况下。
穿过院中空地,谢宁跟同那位红绡姑娘进了正前方的一座三层小楼。
“姑娘是头一次来吧?”
抬头对上红绡满是笑意的眼睛,谢宁摸了摸鼻子,颇有几分纳闷地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红绡微微一笑,却是避而不答,转而同谢宁介绍起坊中的各种赌局,让她长了不少见识。
一楼是兑换赌注的地方,那一角银子一块筹码的价格让谢宁不由暗自咂舌,只好先上楼去看看究竟,再做打算。
早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谢宁便耳尖地听见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和哀叹声。想来这赌坊再是风雅,一旦牵扯到输赢,众人仍然是免不了激动。
这楼上的视野不如一楼开阔,地方却大了一倍不止。除了一间明亮的厅室,还有数间要先掏五两银子才能入内的厢房。
没有好奇打量厢房内的动静,谢宁实际地选择了在外厅转悠。只见一道丝帘将厅室隔成两半,西侧用来斗牌九,东侧则是在掷骰子。
观察一阵后,谢宁果断地放弃了斗牌九的念头,倒不是因为看不明白,只是东侧的掷骰子速度更快,相比较起来更对她的胃口。
拿定了主意,谢宁却并没有轻易地下注,而是凑到了临近的桌旁。
正巧赶上新一轮猜骰,谢宁一面庆幸自己运气好,一面饶有兴趣地看了起来。
只见站在赌桌后头的伙计用手托起骰盅,向众人展示过后,方扣上盖子重重地摇晃起来,又将其放在了桌上。
因之前询问过红绡,谢宁便知他们是在赌大小。那小巧的骰盅里头放有三枚骰子,点数相加大于十则称大,反之则为小,押中即赢。
因玩法简单,一局能赢到的钱自然也不多。若是一局押有一个筹码,猜中额外能得一角银,但若是猜不中,那一角银子买来的筹码也就打了水漂,归了庄家。
“押大押小,诸位看好。”
“买定离手!”
几声吆喝过后,那站在赌桌后头的伙计看着周遭的客人们一一下注完毕,方亮出了骰盅里的点数。
一局赌毕,自是有输有赢。谢宁没有留意身边的动静,而是死死地盯着那盅里的三枚骰子,心头猛烈地一跳。
这骰子的点数,她竟然能够通过听音辨出!
好容易才压下激动的心情,谢宁并没有冲动地跑去下注,而是继续留在原地,确认一下自己辨骰的准头。
“你这丫头,站了这么久,到底是赌不赌啊。要么过来下注,要么就快点走人。”
一声不耐的催促,伴着推搡的动作,令谢宁恍然回神,抬起头正对上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她特意挑了赌客不多的一桌,就是怕耽误别人下注,没成想还是被这中年大汉挑了错。
对方分明是故意没事找事,谢宁却没心思同他计较,而是趁着无人留意,悄悄从腰带里摸出一块早上掖进去的碎银,转身去寻场中的红绡,请她帮忙兑换了筹码。
她早前并不知今日能有这样随意行动的机会,后来进了赌坊也只是抱着碰碰运气的想法而已,却没想到凭借着耳聪目明,她竟能将其中点数,猜对十之八九。
这准头并非是单论大小,而是每枚骰子单独的点数,这就让谢宁不得不兴奋了。她身上藏着十几两银子,若是一把全投下去——
谢宁脑袋一热,瞅着那赌桌就仿佛看见了无数白花花的银子,却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令她顿时浇熄了心中浮躁。
她是有把握能猜中点数,可照她这么一把一把地玩下去,这赌坊背后的庄家,却不知要亏掉多少银子。她眼下虽窘迫,但这赌博也算不义之财,还是少取为妙。
因此谢宁明知这背后能产生的巨大利润,却只买了两份筹码,打算赚上几两银子便收手。
“姑娘。”这赌坊里多是少年男女,环境并不嘈杂,谢宁毫不费力就能听见红绡的呼唤。
从她手中取来筹码,谢宁没有过多停留,直接回到了方才的桌旁。
“咳…咳…”
听到这似曾相识的轻咳声,正准备下注的谢宁心中一动,抬头一望,就见对面多了两道人影,一个六七岁的男童同一位面若冠玉的少年公子。
那男子肤容微白,间或以手握拳,掩饰着喉间溢出的轻咳。不是她曾在路边茶寮见过的白衣公子,又是何人!只见他今日身穿墨绿长袍,少了初见时的清冷,却依然不减身上那份贵气。
微怔过后,谢宁放下了手中筹码。再抬头之时,却恰巧对上了那人看过来的视线。
也不知道对方是否还记得自己,谢宁没有冒失地上去同人套近乎,而是简单地点了点头,随即自然地别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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