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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二看她一眼,随即便了然地笑答道:“姑娘是姓谢吧,魏公子早已离去了。”
对方话音刚落,谢宁心下便是一沉,眼见对方要转身去招待别的客人,便又急声问道:“那他走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这倒是不曾。”
相约未至,此事的确是她疏忽在先,魏青阳若是因事离去也是合情合理,可以对方的性子,不像是会毫无交待就拂袖而去的人啊。
莫非……他是误会了?
想想也是,明明已经定好了要会面,自己过时不至的举动,当然会被对方认为是在沉默的拒绝。
“姑娘可还要入座品茶?”
谢宁摇了摇头,便径直从云生茶楼走了出来,心中忽然涌起不可否认的落寞来,嘴角上的浅淡笑意分外苦涩。
对于与魏国公府之间的这门亲事,谢宁一开始是不能接受的。不是魏青阳不够好,而是她自己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有这样的机会。
可经过多日思量,还有身边人的分析,她已经渐渐卸下了心妨,也相信自己足以与这个温润如玉、体贴入微的男子相配。她愿意去尝试,愿意去信任对方,愿意走上一条和她原本所想完全不同的路。
却没想到,她还没能迈上这条路,沿途便已消散。
魏青阳很好,包容了她所有的担忧,还给了她一个自主决定的机会。这门亲事也很好,比起大多数单凭媒妁之言的婚约,谢宁和魏青阳至少还曾有过数次相处。
可她却做得不好。
“阿宁,”恍惚中有清越男声传来,谢宁没有理会。下一刻却被人隔着衣袖拉住,才回头对上秦峰的脸。
半晌沉默,对方却仍未将手松开<="r">。只觉自己此时的狼狈被看穿,谢宁讪讪地抬头道:“子岳兄怎么下车了?”
“来看看你,”双手重新垂至身侧,秦峰缓声作答,目光却始终没有从谢宁脸上移开。“魏公子不在吗?”
“嗯。”谢宁微微垂眸,尽量想让自己的情绪显得平静一些,才又抬头对秦峰道:“天色不早。我也要回侯府了。子岳兄也快些回去罢。”
秦峰面上虽是神色淡淡,心中却早已掀起一阵波澜,他当然看得出谢宁的失落,可此时此刻。他根本就无法违心地表现出半分担忧和关怀,只因今日魏青阳的离去。实在太合他心意。
平心而论,这门亲事对于谢宁而言的确是极好的姻缘,以魏国公府低调的作风,根本就不必为应酬之事烦忧。何况魏国公手握兵权。就连帝王也要忌惮三分,谢宁若真与其结亲,日后萧衍也不会再找上门来。
一念倾心。一往情深。在遇上谢宁以前,秦峰从未考虑过什么男女之事。顾晴菀也好。旁的其他女子也罢,终究都不会与他有所牵扯。
纵然身份悬殊,他也曾费尽心机地想过要如何令二人顺理成章地相配。燕地剿匪的功劳是他的第一步棋,可最后却变成了他试探魏青阳真心与否的依据。
谢宁年岁尚幼,于情事懵懂。魏青阳的选择却令他出乎意料,可没有关系,他要走的路太险太难,谢宁连魏国公府都尚难以接受,更何况步步凶险的宫闱之地?与其再一厢情愿下去,还不如早些抽身,放手成全。
可谢宁本就与他关系密切,又惹上了胆大妄为的秦曦,如今又因燕地剿匪一事在御前挂上了名号,想必魏国公府定然已对她心生迟疑,今日魏青阳先行离去,或许正体现了他们对这门亲事所作的考量。
人生百年,知音难遇,更何况是心仪之人。想要割舍并不轻松,秦峰只能谎称风寒,暂时减少与谢宁的接触。他本以为这份情愫会随着距离的拉开而减少,却没想到越想放下就越放不下,几日不见,看到谢宁时,他却难以抑制心中的冲动,更无法眼见她身处险境而置之不理。
他求高位,本来就是为求一个顺应心意。既然难以放下,魏青阳又恰好放弃了这门亲事,那他何不再费力一搏呢?宫闱险恶,那他便要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前路艰难,他不会放任她一个人面对。
已经错过一次,也是时候该表明心意了吧。秦峰心中一动,低头向谢宁看去,却只能望见她低垂的眉眼,和劲装胡服之下半截莹白如雪的脖颈。
只是谢宁尚未从魏青阳离去的打击中回神,此时向她表明心意未免突然了些。
秦峰心思转过,便收敛了思索,语气平静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谢宁猛地抬起头,像是从一场漫长的梦靥中恍然惊醒般,急促地出声拒绝,“你风寒未愈,就不必送我了,还是快些回府吧。”
“左右侯府离此地也不远,我也想一个人走走,好好静一静。”谢宁的语速忽然放慢。
云生茶楼和靖阳侯府的确相距不远,相送不必绕路,也花不了多少功夫,何况他由始至终都坐在马车上,便是真得了风寒,也不会有什么大碍。谢宁的话里太多漏洞,秦峰看她一眼,却丝毫没有拆穿的打算。心知她稍后所言那句还算有几分真心,秦峰心下一叹,便也没有太过坚持,顺水推舟道:“也好,那我便先回府去寻萧衍了。武馆一事,还有几处细节有待商榷,改日你抽空到我府上来,咱们再细谈吧<="r">。”到了那时,他不会再让谢宁误会下去,一定要让谢宁当面知晓他的心意。
谢宁此刻却无暇分心去想那许多,只是略一点头,道了声“好”,便转身向侯府走去。街上再多的喧闹繁华,也与她无关。
魏青阳曾经亲口和她说过——七日之约,不见不散。可他今日离去,究竟是单纯地气恼自己爽约,还是不想再坚持这与她议亲一事呢?
麻木地抬起步子。谢宁的动作比以往迟缓了不少,心间涨满了酸涩情绪,一时竟也说不上更多的是失落还是懊恼。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侯府门口,走在熟悉的地方倒也无须看路,谢宁低垂着头,一路向前而去,视线中却忽然跃进一双黑皂靴。
心中无端生出厌烦来。谢宁并未抬头。而是脚尖一移,径直绕到了一旁,继续迈步走去。
孰料那黑皂靴的主人竟也学着谢宁移了一步。再一次地站到了谢宁身前,迫使她停下了脚步。
因魏青阳离去一事,谢宁心情本就有些抑抑,眼下便更是火上浇油。她心烦意乱地抬起头。正要和这黑皂靴的主人理论一番,可抬起头时对上的。却是一双满含笑意的熟悉眼眸。
“阿宁。”那人唤道。
谢宁不由一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凝眸仔细打量了一番,但见眼前的男子一袭白衣,玉带锦冠。乌发半束,装扮风流,眉眼却温润。恰似枝头落雪,宛若山间新玉。正是早已离开云生茶楼的魏青阳。
“阿宁。”见她久久不应,魏青阳便又唤了一声,神情专注地看着她。
谢宁心下一喜,不知为何,声音却是涩涩,“你一直都在这里等吗?”
“倒也没等多久,”魏青阳轻描淡写地答了一句,便转而问道:“你方才是怎么了?为何连站在门口的我都没看见,便自顾自地往里走?”
“我……”谢宁支吾了半晌,但见对方一脸关切地望着她,虽觉心中羞怯,却也只得坦言道:“我去了云生茶楼,没见你人影。还以为……”
“还以为我走了是吗?”魏青阳勾了勾嘴角,顺势接道。
谢宁不由面上一红,“……是。”
魏青阳看她一眼,难得地挑眉反问道:“原来在你眼中,我竟是这等不告而别之人吗?还是你觉得我见你未至,便会负气离去吗?”
“呃……”,谢宁讪讪地笑了笑,没有承认她方才的确是如此作想,而是看着魏青阳,出言解释道:“我今日有事在身,未能按时赴约,青阳大哥不要介怀才好。”
“放心,我不是那等小气之人,”魏青阳似乎对于谢宁误会他这一点,很是耿耿于怀,不过他也只提及了一句,便自然地继续道:“你先前不是曾派人送信给我,我又怎会不知你要到城楼处相迎。你未曾按时赴约,我便猜到你是在同那一干人等庆贺。因怕你酒后忘事,便只好到侯府来等你。”
看来魏青阳是以为她迟迟未至,是因要和严武营众人庆贺,才脱不开身了。谢宁目光不自觉地微闪,却因此事牵扯过甚,并未出言反驳对方,而是故意将错就错地顺着对方的话茬道:“我不曾饮太多。”
魏青阳深深地看她一眼,沉默半晌后,却是忽然缓声道:“阿宁,你还未告诉我你的答案<="r">。”
差点忘了这事。谢宁抬眸望向面前温润如玉的男子,心中竟莫名地有些窘迫起来,好半天才平复了心绪,微微一笑,却是郑重出声道:“我很乐意。”
她话音一落,魏青阳面上的淡定自若便在瞬间变换成了一个真切的笑容,只见他抬起方才握得很紧的左手,轻轻抚了抚谢宁的头顶,温声道:“时候不早,你快些进去吧。我尚要回府用膳,便不陪你多呆了。”
***
自从和魏青阳把话说开后,谢宁心中便放下了一颗大石,瞬间便轻松起来。不必再过多纠结,平日里做事的劲头也更足了几分,正打算去安王府寻秦峰商讨武馆一事,便忽然接到了裴星海派人捎来的消息,说是他离京在即,临行之前,要与谢宁见上一面。
谢宁便暂时打消了原本的计划,径直去了驿馆寻人。
到了地方,她才知道裴星海派人寻她,不过是要与她道别,还有一件要事要与她分享——“安置伤兵老兵一事,我近日又思虑了一番,便上了一道折子,提议武馆接纳边关、蜀地将士,今上已是同意了。到时你可与我等,还有魏国公府等人联系,虽更忙些,却可多为军中尽一份心力。”
谢宁闻言,更是喜出望外。说到底,她之所以会想到这个兴办武馆的法子,正是因她住在蜀地,对于军中事务耳濡目染,才能对这些或是因受伤、或是因年长而离军退伍之人感同身受。而今可以为身边的人一尽心力,又怎能不令她心中欢喜。
激动地拉着裴叔又商量了一番,再回过神来已是日落西斜,谢宁算着时间,便知前往安王府拜访有些晚了,便决定等到裴星海走后再去寻秦峰细细商讨此事。
“对了,您信上只写了要离京,却没说何日启程,未免也太不清不楚了吧。”谢宁一撇嘴角,无奈道:“我还等着去送您呢。”
裴星海看她一眼,道:“我们明日便走,你还是安心筹备这武馆之事,莫要去相送了。”
“那怎么能行——”接收到裴星海极不赞同的眼神,谢宁反驳的话便卡在了一半。
她心中其实也清楚,裴叔这般是为她好。这御赐的武馆一旦兴办起来,便是在为她扬名。她此时越是尽心,往后在京中便更能有一席之地,不必再依仗旁人,也不必再畏手畏脚。
何况她兴办武馆的初衷,是想要帮助更多的人,眼下裴叔已为边关和蜀地的将士们争取到了和严武营众人一样的待遇,谢宁此时便更不能松懈。来日亦会相见,临别送行并非必须。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再仔细布置一番才是。
思及此,谢宁就乖乖地收了声,心中一动,便对着裴星海眨眼道:“到时兵部官员俱在,的确有些费时,我不去就是了。只是今日来都来了,你们临行在即,总该叫我一一见上一面吧。”
裴星海拿她没招,只得白她一眼,故作无奈地妥协道:“好好好,你既都来了驿馆,我又岂有叫你不与他们相见道别之理?不然事后你那群叔伯们若是知晓,还不得埋怨死我吗?”
谢宁目的达成,顿时得意一笑道:“这还差不多。”(未完待续。)
ps:写了一点秦子岳的心路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