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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琰缓步而出,径直向着徐然所在之处走去。
貂蝉紧随其后,手里还拎着一个精致的铜壶。
两女虽然都没打扮,甚至连首饰都没佩戴一件,
但依然掩饰不住那种清水出芙蓉般的美丽,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此处灯火通明,有如白昼。
众人均可看清两女之相貌, 一时惊为天人,赞叹不已。
不少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跟着两女的步伐而移动。
蔡琰走到徐然座前,脸色微红。
她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神,低头从貂蝉手中接过铜壶。
“公子才华横溢,妾身佩服不已。”
说着,微微半蹲,为徐然斟满了茶。
徐然忙拱手回礼道:“姑娘客气啦。”
想起今晚与对方的际遇,还真是戏剧和魔幻。
蔡邕见到女儿如此,捋须苦笑。
女儿这是迫不及待来宣示主权了。
宴席之前,父女二人早有约定:以斟茶为号。
倘若遇到满意的男子,蔡琰便会主动现身为其斟茶。
若没有遇到满意的,蔡琰便不会现身。
但无论哪种情况,都要先过了蔡邕这关再说。
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嘛。
可现在,不等蔡邕点头,蔡琰已忍不住主动现身了。
要知道,女儿一向害羞。
哈哈,女大不中留啊,看来文姬是看上这小子喽!
蔡邕捋须微笑,习惯性地轻轻仰头。
众人眼巴巴看着两位美女,想着趁对方给自己斟茶的时候,近距离过过眼瘾。
却不料,两女只给徐然倒了一杯茶后,便返身离开了。
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瞧过其他人一眼。
众人大眼瞪小眼,均是尴尬不已。
蔡琰路过父亲身前时,飞快地看了一眼。
11父女二人目光对视,蔡琰脸色绯红,慌忙低下头去,拉着貂蝉快步离开了。
明眼人都已看出,今晚花落徐家了。
众人顿时意兴阑珊,全无了之前的亢奋。
时间也不早了,蔡邕便宣布宴席结束。
众才子三三两两地往府外走去,谈论起今晚之事,有感慨的,又不忿的,有唉声叹 气的……
卫仲道被几人簇拥着,铁青着脸,如丧考妣。
徐然与曹仁也随着人潮,朝府外走去。
曹仁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心甘情愿地扮演着小跟班的角色。
今晚徐然的所作所为,令他大开眼界,钦佩不已。
现在徐然在曹仁的心中,就如神一样存在。
蔡府门口。
蔡琰正在送好姐妹貂蝉离开。
两人在马车前告别,说着今夜的趣事,掩嘴偷笑。
美色当前,很多人都驻足观看。
“秀色可餐呐,可惜我等没那个艳福啊!”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今夜有幸得见,大汉第一才女和第一美女,也不算枉来!”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满是羡慕之意。
撇开蔡邕的势力不谈,单论蔡琰之颜值,就足够令他们痴狂了。
卫仲道看到这一幕,冷哼道:
“一个女人而已,才华再高又如何?还不是男人传宗接代的工具?”
“什么才女不才女的,在榻上之时,不都一样?”
此话说得粗鄙不堪,与他往日营造的温文尔雅形象,大相径庭。
分明是恼羞成怒,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因为卫仲道刻意提高了音量,蔡府门口之人,几乎都听到了。
很多人也是抱着打不着鹿,不让鹿吃草的心态,纷纷哄笑。
蔡琰与貂蝉二人自然也听到了,不禁怒目而视。
貂蝉不忿,当即回怼道:
“卫仲道,枉你自诩孔孟弟子,难倒就没学过礼义吗?”
“当众诋毁一个弱女子,这就是圣人教你的?”
“哼!徐公子说你是腐儒,那都是夸你了,依我看,伪君子、真小人说的就是你这 种人!”
“就你,还妄想攀上蔡翁高枝?”
“呵呵,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痴心妄想!”
貂蝉声音婉转,清脆动人,但说出的话却是锋利无比,直戳对方心窝。
卫仲道被一个姑娘当众训斥,顿觉颜面尽失。
尤其是,貂蝉还提到了徐然,这更让卫仲道妒火中烧。
卫仲道怒道:
“住嘴,你一个舞姬,安敢诽谤本公子?”
“你这么维护姓徐的,他在晚宴的半道偷溜出去,怕不是去与你二人幽会吧?”
“噢,难怪你肯为他作证,诬陷崔公子!”
“呵呵,想不到啊,蔡中郎一生清誉,竟会有如此不知廉耻的女儿!”
他的话音刚落,众人已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蔡邕与貂蝉顿时又气又急。
她们还是高估了对方的底线。
没想到一个读圣贤书的人,竟会如此无耻,当众污蔑两个女子清白声誉。
蔡琰俏脸涨得通红,愤恨地怒视着对方。
貂蝉虽泼辣一些,但也是头一遭遇到这种事,被气得直跺脚。
卫仲道见状,冷笑不已。
既然我得不到,那就毁了你的名声!
“咳咳!”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轻咳声。
卫仲道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于是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啊!
随即就是一声惨叫。
卫仲道捂着眼眶,身子向后栽倒,倒飞而去。
徐然收回右脚,揉着有些发酸的拳头。
麻蛋,这小子骨头还挺硬,略得手疼。
众人看到这一幕,均是惊愕不已。
众目睽睽之下,这厮居然当街行凶!
刚才他们可是看得十分清楚:
在卫仲道回头的刹那,就撞上了徐然的拳头。
趁卫仲道捂眼之时,徐然又朝他的小腹狠踹一脚,直接将他踹飞了出去。
卫仲道双手捂着肚子,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发出阵阵哀嚎。
他那刚挨了一拳的左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肿胀了起来。
“姓徐的,你敢打我?”卫仲道歇斯底里地怒吼。
他试图爬起来,但肚子痛得厉害,实在直不起腰来。
徐然大步上前,反问道:“我为什么不敢打你?”
卫仲道怒道:“你找死!”
说完,他朝着不远处的卫府家丁们嘶吼道:
“都特么死绝了吗?没看到你家少爷被打了吗!”
“还不快给我弄死他!”
那几名站在马车旁看热闹的家丁,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被打的是他们的少爷。
少爷出门被打,这要回去之后,他们这些护卫家丁,还不得被扒一层皮?
“兄弟们,为少爷报仇!”
一名家丁抄起棍子,带头发起冲锋,其余家丁紧随其后。
徐然瞥了一眼冲来的家丁,理都没理,继续朝卫仲道走去。
卫仲道脸色顿变。
“姓徐的,你……啊!”
徐然没有废话,将卫仲道摁在地上,就是一顿暴打。
于此同时。
曹仁已一步跨出,挡在了徐然身前五步之处。
他今晚憋了一肚子闷气,正愁没地方撒。
卫府家丁的出现,真是太及时了!
曹仁关爱地看向那群乌合之众,拳头捏得咯嘣作响。
砰砰砰……
啊啊啊……
卫仲道在挨揍,他的家丁们也在挨揍。
众人无比震撼地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
望着横七竖八躺着的一众家丁,曹仁意犹未尽地叹了口气。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曹仁的武力,在名将如云的三国,只能勉强算得上二流。
但对付这些仗势欺人的狗腿了,武力值已经是严重过剩了。
卫仲道惨叫连连,众家丁躺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少爷被打。
有几个聪明的,直接两眼一翻,假装晕了过去。
曹仁转过身,看到被徐然暴打的卫仲道,忍不住眼皮直跳。
先生下手忒黑啊,专挑腋下、小腹、后腰,这种神经密集的地方下手。
打这样的地方最疼,但却不会致命。
卫仲道被打得满脸流血,却依旧嘴硬。
“姓徐的,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徐然直起腰,歇了口气。
“看来,要加强锻炼了啊。”
这自顾自地一句话,差点让众人晕倒。
打人的还嫌累了?
“有辱斯文啊!”
“太残暴了!”
“姓卫的,也是嘴贱,崔公子的教训就在眼前,忘了?”
有人同情,也有人幸灾乐祸。
蔡琰和貂蝉二人,已经看傻了。
两人轻掩秀口,有些不敢置信。
但两人内心却是窃喜不已。
这位徐公子,明明不像个读书人,却又如此地才华横溢。
他似乎与大汉朝的所有读书人都不一样。
嗯,身上有股独特的洒脱之气。
曹仁捡起家丁掉落的一根棍子,递了过去。
“先生,用这个,不略手。”
徐然接了过来,点了点头。
卫仲道双目中流露出惊恐之意。
“郭兄、张兄、王兄……救我!”
卫仲道报菜谱式的喊出一连串的名字。
曹仁恶狠狠地往那一杵, 一帮文人,谁敢上前帮手?
虽然他们学习的六艺中,有射、御两项。
但那些只是花架子,强身健体还行,真要动手,可就歇菜了。
“徐公子,气你也出了,该收手了!”
“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
“事情闹大,对谁都没有好处!”
被卫仲道点名的几人,只能远远地表示声援。
“让开、让开!”
“大胆,何人竟敢半夜闹事?”
“衙门办案,速速避让!”
随着几声呵斥, 一队巡街的衙役走了过来。
为首的一人,腰挎青铜剑,其余衙役皆手持水火棍。
卫仲道登时大喜,终于见到了救星。
“大人,救命!”
“我乃河东卫氏嫡长子,此人妄图谋害我性命!”
“我卫家与洛阳令宋大人有旧,你们救我,宋大人必会嘉奖!”
生怕衙役们不肯管这事,卫仲道直接抬出了他们的顶头上司,洛阳令宋哲。
领头衙役闻言,抬头又看了一眼蔡府匾额,忙唤过一名手下,低声交代了几句,手 下便匆匆离去。
卫仲道擦了把脸上的血水,冷冷看向徐然。
“姓徐的,你要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
“意图谋杀,按大汉律当斩……”
砰!
回应他的,是兜头一棒。
“啊!”
卫仲道喋喋不休的声音戛然而止,随之响起的是一声惨叫。
“大人您都看到了,这人竟敢当着您的面逞凶,这还有王法吗?”
卫仲道实在不敢相信,徐然竟嚣张至此。
早知道,他根本不会去刺激对方。
“住手!”
领头衙役大怒,大步上前,却被一只大手按住了肩膀。
曹仁单手按住衙役的右肩,冷冷道:“退回去!”
衙役奋力挣扎,想要抽出宝剑,但右肩之上如被千斤巨石压住,根本无法提起。
“你是什么人?”
感受到对方恐怖的武力压制,在没摸清对方背景的情况下,这名领头衙役也不敢造 次。
他在洛阳城当差十几年,
深知皇城脚下, 一板砖下去,都能砸出一大片当官的。
若是招惹了不该惹的人,那他这个衙役小头领,就算干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