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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知到裴一诺小步小步地挪了过来，莫宁恒隐藏在剩下的利爪已经准备好，就等着在最合适的时机，抓住她然后吃掉。
不知是太在意自己失去的过去，还是真的因为失去了记忆就变得单纯了。虽然步子迟缓，但是裴一诺是确确实实地朝着莫宁恒走去，全身上下看不出一点防备的样子。
“4、3、2、1。”就是现在，在心里默数好时间，莫宁恒积蓄仅剩的全部力气，疯狂抽调晶核里的能量，张开大嘴奋力一扑。
“啊——”尖锐的指甲穿过轻薄的衣服，刺进皮肉里，疼得裴一诺大声尖叫起来。这个时候才想起要反抗，却已经被死死抓住，无论她的双手如何抗拒地推搡着莫宁恒，都阻止不了不断逼近她脖颈的嘴。
神啊，救救我吧，为什么要如此残忍的对待我。失去了记忆也就罢了，被人囚禁起来也就算了，为什么最后还是逃不了死亡，还要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怪物吃掉？
裴一诺的眼角不断渗出泪水，迷蒙了视线的眼睛望向监视探头处，希望那头的人看到了可以来救她。
只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所有的期望都变成了绝望，身体里的力气越来越不足以抵抗莫宁恒。
不想死，还不想死……整个脑海里只剩下这唯一的念头，裴一诺就像被逼上绝路的兔子，就算注定要死也想要拼上最后一把。
“死……死了……”重新坐回到监视器前的人，再三地确认后，指着光屏上躺在黑色液体上，双目突起的青灰色尸体失声惊呼起来。
刚从门外走进来的谢四皱着眉头：“什么死了？说清楚，别大惊小怪的。”
“四……四哥……那个丧尸，那个跟裴队长关在一起的丧尸死了。”
“什么？”本来还打算出去办点事的谢四，调转了方向，快步冲到了光屏前，将光屏上的画面放到最大，反复确认后，眼神开始晦暗。再看看又缩回角落里的女人，一些想法更加坚定了起来。
“四哥，现在怎么办？”
“你不要管，把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内监控到的内容，通过内部发送系统，传到中央控制中心的系统里。我会跟其他人好好商量对策的。”
“我知道了。”
谢四首先跟坐镇在凛月城的谢宇彬取得了联系，再由他把在外面忙碌的几个人给招了回来。
一个小时候后，中央控制中心——
“不要……”尖锐刺耳的女声回荡在冰冷的控制室里，坐在各自位置上的男人们，都带着戏谑的表情，就像在观看一部演技差到浪费时间的电影一样。
“真吵。”嘴里叼着一片薯片的单于恖嘟囔着，坐在他身边的公孙昊奕无奈地白了一眼。他是这没见过这么爱吃零食的丧尸，若不是花影月把之前收集到的还有兑换出来的各种物资都留给了凛月城，他都担心凛月城会被单于恖给吃穷了。
谢宇彬在巨大的屏幕上点了一下，画面就定格在最关键的时间点上。
“莫大哥，你们怎么看？”
莫宁恒死了也就死了，说不定下次他又活过来了呢？就像“狼来了”的故事，莫宁恒是死是活，莫凛都已经不敢轻易断言了，自然也就没办法相信。
所以，原本他根本不想回来，虽然凛月城建立的时间不长，但是这里从建起开始，就充满了他跟花影月的回忆，触景生情真的不只是说说而已。如果不是同伴的担心，他晚上都不想要回来，回来反而更加得不到好的休息。
只是，君悦和少阳还有少初，三个人一直在他耳边叨叨。他们的好意他不能视而不见，最后就勉为其难地跟着一起回来了。
“疑点太多。”干净利落是莫凛当下的行事作风。大家等了好一会儿，见他明显不想多谈的样子，都暗自叹气，默默祈祷花影月赶紧苏醒吧，否则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啊。
“虽然从监视录像上我们也看出了事情的经过，但是，为什么当时没有人发现这种状况？”
就算莫凛等人说不在意，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之类的，也只是因为不想麻烦才丢给了谢宇彬。但是在谢宇彬和谢宇祺的世界，莫凛几个人交代给他们的人也好事也好，都应该做到万无一失的。
就在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他们却都在事后才知道，要如何让莫大哥放心把凛月城交给他。故此，谢宇彬才会一反往常对谢四的敬重，变得严厉非常。
“宇彬，对不起，都是我的疏失。莫大哥，抱歉，让这种事发生在凛月城里。”谢四双脚合拢站直，九十度屈身向两个人道歉。
莫凛站起身，扶起谢四，然后拍拍绷着脸的谢宇彬：“不就是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丧尸么，宇彬，你太过了。都说了只是怕他们搞出什么是非，关起来比较保险而已，现在死了就死了。再说，谢四也就两手两脚，总有顾不上的时候。”
“莫大哥，不是这么……”
莫凛制止住他还想要说下去的话头：“算了，我知道你们今天是有惯常例会的，为了打理好这个基地，你们上上下下已经很辛苦。相比起我都悠闲，已经很惭愧了，你就不要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纠结了，好么？”
“就是说，既然莫宁恒已经死了，干脆就来个废物利用吧，把他的尸体送到实验室作为研究材料好了。”看不惯两个大男人一直唧唧歪歪的，万俟冬泽拍着桌子支持道。
“如果他这一次是真的死的不能再死，作为材料也算是他为了人类做的一件好事吧。”
“我看这一次应该是真的吧，从那他被推开倒地到我们看到的这段录像，当中可是足足有几个小时呢。除非是植物人，不然丧尸也不可能这么长时间维持一个动作，一点变化都没有吧。”
关于莫宁恒的生死，围坐在一起的人展开了激烈的讨论，甚至怎么安全地把不知生死的丧尸搬出来都成了热议的话题。
“我说，你们似乎都忘记了，我们还有一个当事人还活着，她，你们打算怎么办呢？”关于裴一诺的事情，雁蚺几个这些日子也陆续从“启明星”不同成员口中听说了一些。
他们这几个丧尸原本就讨厌人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类更是他们憎恶的对象，就像他们那些虚伪恶心的，所谓的亲人一样。
“放她出来吧。”
什么？就像扔下了一个炸弹，所有人都炸蒙了，目光整齐划一地聚焦在莫凛的身上。
林少初掏掏耳朵，刚才不会是他听错了吧，莫大哥说了什么？放那个女人出来？月姐姐现在不在，要是她对莫大哥……
“我不同意。”第一次有人站起来反对莫凛的主张，不是他不信任莫大哥，只是关乎到他最喜欢的月姐姐，就是莫大哥也不能随随便便做决定。万一那个女人整出什么幺蛾子，毁了月姐姐的身体怎么办呢？
莫凛抬眸看了一眼压抑着自己情绪的林少初，他不仅没有觉得气愤，反而认为这才是他们认识的少初。他心里很明白，今天如果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别说少初了，就是其他几个也露出不赞同表情的家伙，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宇彬，把录像倒回莫宁恒身下开始渗出黑色血液前，然后慢放。”
“莫大哥，就算不看，我们也清楚这里面必定有蹊跷，就算莫宁恒再怎么虚弱，也是一个丧尸。而且，裴一诺那个女人同样也是出于虚弱的状态，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杀了一个丧尸呢？”
“我说的不是那个。”莫凛伸出手指，在不易被大家察觉的地方点了点。
“这是？”
“是灯光的原因么？有点亮。”
“应该是什么反光的效果吧。”
谢宇彬把莫凛指的地方放大，画面上清晰显示出，在莫宁恒和裴一诺纠缠在一起的身体之间，有一个亮的反光的物件。
莫凛没有阻止大家讨论，只是继续吩咐谢宇彬：“宇彬，再快进到莫宁恒被裴一诺推开，平躺在地上的画面，放大他伤口的位置。”
当画面一调出来，聪明人差不多明白了莫凛想要表达的意思，只是他们自己也有点迷糊了。
“这个伤口是……刀伤吧。”皇君悦过去在任务中，接触这一类的东西不要太频繁。甚至于什么武器可能造成什么样的伤口，都非常清楚。所以，他一看就大致分辨出造成莫宁恒大量失血的武器是什么类型的了。
“极有可能，但是，你们谁在这么长时间的录像里看到一把刀的影子么？甚至连尖锐点的金属片都没有看到。那么在严密监视的观察室里，除了注射必要的营养剂外，没有其他人探望过她的情况下，她到底哪来的凶器呢？”
“难道，凛月城里有裴一诺之前的队友，趁着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送了刀片进去？”万俟冬泽大胆猜测着。
“这不可能。首先，除了我们几个还有谢家的人，没有人知道裴一诺还活着，被我们关在观察室里。而且，要说真要递送什么东西，我觉得给莫宁恒的可能会更多一点。毕竟莫竹那几个人通过了考验，成为了凛月城的居民。可是，他们也不可能知道莫宁恒和裴一诺都还活着啊。”
“再说了，都没给裴一诺送过任何吃的，都是谢四亲自给她注射的营养剂。除非是谢四，其他人根本没有任何机会送什么东西进去。”
“莫大哥，我相信四哥，他不会做这种事情的。”牵扯到了自家人，谢宇彬尽管气恼发生了这种事，但是谢四的人品是完全信得过的。
“别紧张，谢四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清楚。刚才那只是闻人博脑洞大开，电视剧看太多罢了，你和谢四都别放在心上。”公孙昊奕一巴掌拍在闻人博的脑袋上，非常抱歉地看了一眼谢四。
“没关系，只是合理的怀疑而已，我知道的。”谢四摆摆手，虽然闻人博说出的话有点侮辱之嫌，但是他也清楚，只是无心之语而已。
“好了，都别猜了，我其实已经大致清楚里面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