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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山的雪积得很厚,似乎等着它们融化,显然需要很多的时间。
马车在山边停下,这是距离玉龙城最近的一条山脚,马车再往前便不能行走了,因为雪太厚了。
马儿一脚踏进去,就会没过半条腿,再走几步,大概就出不来了。
从马车上下来,大概是因为雪太多的原因,太阳在天上,它们在吸收热量,所以这里的温度好似也降低了许多。
秦栀裹紧了身上的狐裘,呼吸之间白雾缥缈,可见这地儿真的冷。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莫不是想杀人灭口?”脑袋扣在毛茸茸的兜帽里,秦栀一边转着眼睛观察四周,一边轻声道。
元极无言,撩开她身上的狐裘披风,抓住她的手,叹口气,然后轻声道:“把你杀了,然后藏在雪地里,待得雪融化才会被发现。不过也没准儿你会被山中的乌鸦分食,的确是个好想法。不然的话,我们试试。”说着,他抓着她的手一一个用力,秦栀也在原地转了一圈,重心不稳,她整个人也直接摔进了雪地里。
雪地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松软,她砸在上头,身下的雪形成了一层的硬壳。她眨了眨眼,还在想这雪地怎么能硬成这样,然后身下一软,她便整个人塌陷了进去。
两侧,有雪屑落下来,砸在脸上,让她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看她那样子,元极不由得无声的笑,蹲下,一边捏起一把雪,轻松的握成一团,然后直接扔进她的狐裘兜帽里。
秦栀立即动手,可自己手上也有雪屑,反倒都带进自己的脖子里,冷的她不由得整个人缩起来,使得周边的雪都在往下掉。
“好凉啊!在城里没觉得冷,这会儿才发觉这里的雪温度好低。快,把我拽起来,我要冷死了。”朝他伸出手,秦栀的声音软软的,更像是在讨好。
元极眉眼含笑,伸出手去拉住她的手,想要将她拽起来。
却不想秦栀也在同时抬起另外一只手,紧紧地扣住他的手臂,直接将他也拽到了雪地里。
元极直接扑在了雪地里,身体很长,他这一下子落下去,雪地塌陷了一大片,连秦栀都被连带着跟着倾斜了过去。
不远处,照顾马儿的人扭过头去,这种场面,实在不适宜这个下属观看。
“你太重了,把雪都压塌了。还说公冶峥发福,我看你好像也发福了。”翻身而起,身上的狐裘太重了,不过她动作依旧还算敏捷。直接压在了元极的身上,两个人立即又向下陷了几分,两侧的雪再次落下来。
抱着她,元极对于落入雪地里没什么意见,但对她拿自己和公冶峥相比,他就不是很开心了。
“提起这个人做什么?影响心情么?拿我和猪做比较,不止贬低了我,同时也贬低了你自己。”元极冷淡又高冷的说着,好似他十分不想与那个格调特别低的人做比较。
秦栀忍不住弯起红唇,“我可没比,就是这么一说。来,咱俩换个地方,小心的躺下去,不要压塌雪面。”说着,她移动身体,小心的滚到另一侧。
给元极让出一片地方来,只要动作够轻,接触雪面的面积大且均匀的话,这雪就不会塌陷。
她躺好了,立即招手要元极过来。
元极很配合,而且比她的动作要更轻灵些。轻松的就躺到了她身边,雪面没有一点塌陷的迹象。
躺在这里,抬眼正好看得到天空,随时还有些云朵在飘着,但大体湛蓝。
阳光照射下来,似乎也没那么冷了,有一种清冷的热意。
“真不错。往后,咱们俩的确应该经常做一些这种事情,这叫做约会。咱们俩在一起这么多年,确实应该刻意一些了,不然的话,接下来肯定就会痒了。”看着天空,秦栀小声道。
元极抓住她的手举起来,因为雪屑,两个人的手都湿乎乎的,“什么叫做痒?心痒么。如果说痒,那也是你。”随便弄个词儿便往他头上扣,有时他不知该如何反击,因为她的词儿他从未听说过,无言以对。
“七年之痒。所有男女之间都会出现的问题,因为长久的待在一起,会倦怠,腻烦,虽说是必来的,但总是伤人。”捏着他修长的手指头,秦栀一边淡淡道。
“我们已经不止七年了,再说,如果倦怠腻烦,那也是你。”绝对不会是他。
无言,“你这人,我就是在给你说这事儿,你又开始把自己摘出去。好吧,拿你没办法。今儿把我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和我看雪么?”握紧他的手,秦栀已经不想和他再说七年之痒这类事情了,他会痛痛快快的把自己摘出去,然后再推到她身上,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忠贞不渝,但更多的是让她无言以对。
“整天待在客栈,人都傻了,出来走一走,能够让你的心胸更开阔些。”元极假模假式的,说出来的话自己都不太相信。
“嗯,会开阔的给你找小妾。”秦栀立即接口,元极立即捏住她的手指头。
“你整日说我一把老骨头,你要找小妾给我,莫不是想让我早日归天?”他这个想法,也算是很清奇。
秦栀笑出声,“无厘头起来,你是老大。不和你争辩了,在这雪地里待得,我都想吃雪了。”抓起一把来,雪太白了,十分纯净,让她忍不住想尝一口,看看是不是甜的。
她话音落下,元极就捏了一小口直接放到她嘴唇上。雪接触到嘴唇,缓缓地化了,水流进嘴里,虽是不多,但是的确是有一股区别于水的味道。
“还不错。”咂了咂嘴,秦栀说道。
“一些闲的没事儿做的文人都会专门积攒雪水或雨水煮茶,说是风味儿独特。”元极没什么兴趣,不过听她说觉得味道不错,他又捏了一点放在她嘴里。
“文人雅士在你嘴里变成了闲人,我都不好意思说我是文人了。”缓缓的侧起身,雪地结实,没有坍塌。
听她说完,元极就笑了,“做一首诗熬了三天,你是文人么?”
翻白眼儿,“我那是在酝酿好不好?凡事都有个过程的。没见过你这样打击人的,我就想着不流传千古,但也能给儿子留下一些较为美好的印象,他母亲也是很有才的,只是才不外露,很低调。”如姚清和的夫人,那绝对是才女,据帝都的八卦说,他们俩平时在家都是用对诗来交流的,多高大上。
元极忍笑,“有才华,特别有,三天做出一首诗来,比一般不认字的人要厉害的多。”
“去屎吧。”抓了一把雪扔到他脸上,秦栀撑着雪面坐起身,受不了他了,太打击人了。
雪面有些塌陷,她速度更快的起身,抖了抖顺滑的狐裘,雪屑全部落了下去。
元极也起身,随手擦掉脸上的雪屑,然后给她整理兜帽。
“走吧,带你去看看之前程小云和他夫人隐居的地方。我总觉得这个程夫人有些奇怪,但具体哪里不寻常,却又说不出。”把兜帽扣好,元极一边轻声道。
“奇怪?能让你觉得奇怪的人,真是少见。”元极可是个波澜不惊的人,因为自视甚高,觉得自己与其他人不在一个层面。
“走吧,去看看。”拽着她走向马车,元极眼下是单纯的好奇,和调查司徒家没有任何的关系。
“他们离开那儿多久了?如果太久的话,以前的痕迹未必还会存在。”走上马车,秦栀不知程小云夫妻为什么会隐居在这里。明明那时他就是在玉龙城被绑架的,还在这个地方居住,就不怕会再发生之前的事情么?那么,可能就是另有原因,他们不住在这里不行。
“会在的,因为之前甲字卫去过一趟。”元极垂眸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如同两颗黑色的宝石,但又泛着光。过去七年了,他的眼睛亦如既往的好看。虽是见多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但这几年都没给他添上任何的痕迹,他还是七年前的样子。
整日说他一把老骨头,自然都是逗他的,他的驻颜汤没有白喝,十分有效。
“你做的还真是多。这么说,你进了玉龙城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的来找我,反而是去调查程小云了?”斜睨着他,秦栀倒是没想到他暗地里还做了不少,以为这次他更多的是想看她和萧四禾的笑话呢。
“进城时已很晚了,那个时间,没有我陪着你,你必然已经睡了。所以,我便先派人过去看了看。程小云与程荣其实也没什么联系,他们儿时家道中落,各自分散,他忽然之间找到程荣,程荣亦不确信。去了程小云隐居的住处,却没有发现他和程夫人,而且看样子已经离开很久了。看来,他在做这些事情之前,已经做足了准备。”元极轻轻地说着,这些事情早就想告诉她,谁想到她会一直和他发脾气。
“走吧,去看看。你说的我都好奇了,本来我也没觉得这个程小云怎么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做事肯定有i自己的目的。不过,细想这其中,他的夫人的确是个很特别的存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居然能从公冶夫人的手里将程小云救出来。
元极摸了摸她的头,马车朝着城内而去,轻车熟路的。
在街巷中兜兜转转,车轮踏过泥泞的地面,发出泥水才有的声音,就知道眼下城中的情况如何。
玉龙城虽说很大,但城池建设并不是太好,就如这街道来说,好像还在开国阶段似得。
终于,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元极起身,一边拉着秦栀走出了马车。
出了马车,看到的便是一幢普通的民居。有一个略高于两侧的院墙,门口还有两棵只剩枝条的柳树。
“他们之前住在这里?还真是寻常。若不是有心的话,很难找得到。人家都说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别说,还真是有道理的。”从马车上下来,秦栀一脚踩到地面,不由得低头看了一眼。嚯,这泥水。
驾车的护卫上前,将那大门上的锁卸了下来,然后打开门,入眼的便是积攒了许多雪的庭院。院子里的雪下了又融,然后又被冻住,眼下已经成了‘冰川’了。而院子里,有个还坚挺着的物件,就是一架手工做的秋千,看起来被晾了很久,好像要倒了似得。
牵着元极的手走进院子,地面有些滑,从这荒废了的样子就看得出,很久没人住了。
观察着这庭院,如果是夏天的话,会很温馨。门口有树,院子里有秋千,再在院子里种上一些花,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元极牵着她往里走,绕过秋千,秦栀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后退了两步,她的视线在秋千上转了两圈,然后抬手,抓住了秋千的支架。
只是普通的木头,因为风吹雨淋的,木头表面有些被腐蚀了似得。
用手指抚过上面的一些印记,手指细嫩,能轻易的感受到上面的痕迹。
“怎么了?”元极看了一眼,倒是没看出些上面来。
微微摇头,“没事儿。走吧,进去瞧瞧。”嘴上虽如此说,但她的神色的确是变了些。
走到房门前,元极拽开,房门轻松的开启,入眼的是一片荒凉。
这房子真的很久没人住了,不论多好的房子,一旦没有人居住,缺少了人气,就会莫名的变得阴森和荒芜。眼下,这房子就是这种感觉,明明应该是装修的特别好的,可是现在瞧着,好像都坚持不住,马上要倒塌了似得。
除了固定的物件之外,其他的用品都没有,秦栀环顾着,跟随着元极走进了左侧的居室。
居室里,有一张特别大的床,上面的纱幔已经烂了似得。
转着眼睛观察别处,但却蓦地又将视线调回了那张大床上,“不对啊,在这北方居住,冬天特别冷,怎么会睡床呢?”应该是火炕才对啊。
即便有的家庭可能会觉得夏天很热,不喜欢睡火炕,会准备一张床。但是,用床的时日很短,火炕才是主角。
元极走过去,上下看了看那床。这就是一张床,没有任何的特别蹊跷之处。
“真是奇怪,在玉龙城这个地方睡床,冬天会被冻死的。”秦栀上下的看了看这张床,木料很不错,只不过,这玩意在北方并不适用。、
“你看这里,兴许是什么暗号之类的。甲字卫已经复制了一份,目前还在分析当中。”元极抬手,指给她真正的特别之处。
秦栀抬头看过去,他说的是大床床头里侧的上头,床柱上头刻着一串一串的东西,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和外星文字无异。
视线在那些字迹上掠过,秦栀的脸色也变了,这分明就是英文单词啊!
元极转眼看向她,无需多说,她肯定知道这是什么。
“这些都是什么?”他问,语气很轻。
“是一句话,说她永远回不去了。”秦栀回答,震惊已经充斥了她的脑海,那瞬间,她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听闻这句话,元极想了想,蓦地脑子里一闪,“这到底是什么字?”最起码他从未见过。
“这个世界不会存在的文字,你没见过,别人也没见过。别让天字卫分析了,他们分析不出来的。看来,这个程夫人可能也是天外来客,不然不会写出这种文字来。他们现在人在哪儿你知道么?我想见见她。”她到底是不是天外来客,还是和那个世界有什么瓜葛,她很想知道。
“程小云见了程荣之后就不见了,不知藏在了何处。他的夫人是否还活着,也是未知。”元极微微摇头,心下却是有那么几分后悔。应该再多多调查清楚的,然后再告诉秦栀。这般让她知道了,兴许会失望。
皱紧了眉头,秦栀在狐裘披风里抱紧双臂,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唯一的,没想到,还可能有另外一个。
抬手拍了拍她的后颈,元极几不可微的摇头,“我会帮你找的。既然可以确定这个程夫人并无可疑,那么就可以召回那些专门去调查她来历的天字卫了。”因为这个程夫人的奇怪,所以元极派出了几个天字卫去之前程小云居住的城池去调查了。
秦栀没有吱声,她现在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抬腿踏上床,走到床柱前,秦栀抬手抚摸着那些明显用刀子刻出来的英文单词。有点丑,但是又刻得很深。在这个世界,又用这种别人都看不懂的文字雕刻,秦栀觉得刻这个的人可能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可是又无处诉说,只能借此表达。这个人,她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