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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尘彻夜未眠,脑中反复回想晚上发生的一切。他曾无数次想象父亲站在他面前的情景,只是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冲动。
天刚蒙蒙亮,他便背起背篓去镇子下面的山林采摘些药草,以此来换些钱,为母亲减轻一些家庭负担。
“咯吱,”门打开,就看着一张有些英俊的脸对着自己傻笑,吓得慕尘直接退回了院子。
“你……你一大早来我家干什么?”
“吃包子!”苏佑安递过三个肉包子,还冒着热气。他一早修炼完,就去自己小时候经常去的包子铺,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包子铺还在,只不过当年的李婶已经老了,换做儿子接班。
“谁要吃你的包子,我跟你说,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不许来我家,更不能欺负我娘!”慕尘举起拳头,做了一个自认为凶狠的表情,显然,经过一晚上的思考,他已经没有昨晚那么激动了。
“干活更要吃东西,这么瘦,怎么保护你娘!”说着,直接将包子丢了过去。
慕尘下意识的接住,包子还是热的,有些烫手,“别以为几个包子就能收买我!你要过我这关,才能进我们家门!”说着一口吞掉半个包子,十四岁,正是能吃的时候。
“够不够,不够我这里还有。”说着,直接从乾坤袋中拿出一屉包子,足有二三十个。
这一幕看的慕尘目瞪口呆,感觉自己这个没过门的父亲有时候会不定时的冒些傻气,“你这不会是把李哥家的包子铺打劫了吧?”
三个包子慕尘几口就吃完了,然后又拿了两个放在口袋里,以防路上饿了吃。
这时一个灰白色的小脑袋从苏佑安的袋子里探出来,紧跟在慕尘身后跑了出去,“让小家伙跟着,关键时刻能保护你。”
小家伙很有灵性,一步不离的跟在小主人身后,摇着尾巴,甚是可爱。谁知慕尘竟然一脚将其踢飞,“别跟着我。”但是小家伙就像黏在他身上一般,慕尘试图摆脱小家伙,顺着石板路狂奔下山,累的气喘吁吁,奈何小家伙速度更快,慢慢的慕尘也就放弃了。
再后来,小家伙偷懒,竟然直接顺着慕尘的腿爬到背篓里,慕尘几次想要把他扔出来,竟然完全抓不住它,搞得慕尘很是狼狈。
苏佑安远远看去,目光落在慕尘消失的路口,看见他迈着大步离去,心中不禁涌起一丝高兴,他能感觉到孩子情绪上的变化,对自己已经没有那么抗拒。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犹豫了片刻,然后推开了院门。院子里静悄悄的,慕秋正在屋子里洗漱。
一个石墩随意的摆放在角落,他走过去,缓缓坐下。他低着头,心中乱糟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跟慕秋解释。
时间在沉默中悄然流逝,宛如涓涓细流,悄无声息,他没有进去,她也没有出来。
苏佑安坐在石墩上,目光追随着院子里的花草摇曳。早已洗漱完毕的慕秋,在屋内来回徘徊。
十五年确实改变了很多东西,当年两个人都是十六岁,远比现在的他们更加勇敢,因为喜欢所以就在一起。反而长大的他们,变得有些畏首畏尾了。
终于,苏佑安忍不住了,他站起身来,走到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慕秋,我能进去吗?”他的声音温柔而带着一丝颤抖。
慕秋没有回答,但是苏佑安可以听到房间里传来的水声。他又轻轻敲了几下门,还是没有回应。
苏佑安心中一阵失落,他默默地转身离开,回到了院子里。重新坐回石墩,目光游离在院子里的花草上。
“你昨晚在哪里休息的?”慕秋温柔的声音传来,让苏佑安一下紧张起来,他站起身,手不知该放在哪里,局促的说道:“我吃过了。”
慕秋抿嘴一下,妩媚动人,“我替尘儿跟你道歉,不管怎么说,他是你的父亲。”
“嗯,我明白,做儿子的怎么能怪爹呢,我不会真生他的气的。”苏佑安连忙说道。
苏佑安总觉得刚才哪里说的不对,一时又想不明白。
“就像尘儿说的,我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很多苦,但是我并没有经历这些,不能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你们的难处,但是我想弥补你们,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吗?”苏佑安紧张地看着慕秋,努力克制自己内心的紧张。
慕秋轻轻地笑了,那笑容如同这晨曦中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甜美。
她又哭了,她的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晶莹剔透的珠子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流过她白皙的脸颊,滑入口中,竟然没有了平日里的苦涩。
这一刻,她等待了太久,那些曾经的苦难和流言蜚语,此时都化作了过眼云烟,消散在冬日的阳光中。
苏佑安抬起手,轻轻地拭去慕秋眼角的泪水,那泪水在他的指尖化作一片温润。他深吸了一口气,一把将慕秋抱在怀里。
十五年后,当慕秋和苏佑安再次拥抱在一起,那种感觉仿佛穿越了时空的壁垒,回到了他们曾经青葱年少的时候。他们的心,既熟悉又陌生。
那些年来的等待和思念在这一刻汇聚成一股暖流,温暖了她的心房。她紧紧地抱住苏佑安,仿佛要将这十五年的时光弥补回来。
苏佑安轻轻地抚摸着慕秋的头发,那曾经让他心动的长发如今依然如丝般柔顺,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到了他们的身边。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两人坐在院子里互相诉说着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填补对方在自己心里的空缺。他们的情绪像大海的潮水般起伏,泪水时而润湿了眼眶,时而又被欢笑抹去,一天的时间,缓缓流过。但是二人仿佛经历了十五年。
“你要多给尘儿些时间,他其实一直盼望着能见到父亲。”慕秋靠在苏佑安肩膀说道。
“我明白,等他接受我,就带你俩一起回宗门。”
“其实他只是给自己披上了一层坚硬的外壳,他的心早就接纳你了,他一晚上都没睡。”慕秋是最了解儿子的,他的外壳是为了保护自己。
“这孩子眼神里透着一股坚毅,说不定还真是个修仙的材料。”苏佑安笑着说道。
“尘儿今天怎么还没回来,平时太阳落山前,他就到家了。”慕秋突然有些担心的看了看远处的落日。
苏佑安想起昨天在山下发生的事,心中略有不安,这也是他让赤尾貂跟着慕尘的原因,赤尾貂是他驯化了许久的一阶灵兽,以他的速度,凝气后期修士都奈何不了他。
“我去牌坊那里等他,你在家,哪里也别去。”苏佑安拍了拍慕秋的肩膀,让她不要担心。
苏佑安如猛虎出闸,脚底生风,猛地一跺脚,整个人直接弹飞出去,地面被他踩得深深地凹陷,留下一个巨大的深坑。
苏佑安这一起步,威力堪比五级地震。顿时,尘土飞扬,弥漫在整个院子里,呛得慕秋直咳嗽。
慕秋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打扫干净的院子,瞬间就被苏佑安搞得乌烟瘴气,熏鱼腊肉也都纷纷掉落在地上。这还不够,连那老旧的房屋都颤抖了两下。
院子里的鸟儿吓得四处飞散,老鼠们也纷纷钻出洞口,寻找避难之所。连远处的狗子都被惊得狂吠不止。
周围的邻居自然都感觉到了这场“地震”,一个个都跑了出来,惊恐地四处张望,都以为土地爷发脾气了。
而苏佑安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完全不知,他已经来到了镇子下面的玉石牌坊。周围的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变得诡异起来,他的魂力飞速向着前方延展出去,却突然如同遇到了无形的阻力。苏佑安心中微微皱眉,他感觉到这股阻力似乎来自于那座古老的牌坊。
然而现在并不是探查牌坊的时刻,他向着深邃的山林方向奔去,令他惊讶的是,当他远离牌坊后,自己的魂力竟然迅速恢复,五里之内的情形全部映入他的魂海之内,一览无余。
“嗯?那是尘儿的背篓?”苏佑安魂海之中发现了慕尘的背篓。地上还散落着一些灵草和自己早上送给尘儿的包子。他的心中瞬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苏佑安心中大叫不好,“尘儿有危险!”身影一阵虚幻,再出现时已经是百米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