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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李茹的缘故,我对她肯定不会太亲近。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这样规矩客气,我自然也不会给他冷眼,只淡笑地报出我母校的名字。
她听了,惊讶道,“呀,这么巧。我也是这个学校的,今年刚刚毕业的。算起来,你可是我的学姐呢。”
“是吗?”我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徐天野,“那是巧了。改天我再介绍个学姐给你认识。比起我,她才是我们学校的骄傲。一年前,校长还请她回去演讲,给学弟学妹上课呢。”
然后,这个姑娘就默默的,不敢说话了。
我也没在看她,把精力放在徐皓身上,和他瞎扯了几句。
如果她真是今年才毕业的。那李茹去演讲的时候,她肯定还在校。也就是说,沈嘉莹生日宴会的时候,李茹没认出她这个学妹,她肯定早就认出这个学姐了。
那时候,她被李茹呛得说不话,不敢攀交情。现在,看我和徐天野的关系不错,就想用校友来拉近乎。聪明是聪明,可惜,她眼睛不够毒,没看出我和李茹的关系有多铁。
车子到了林家,我们几个人一起下了车,走进已经装扮成宴会厅的客厅。
我扫了一眼屋内的拉环,气球,还有角落里的鲜花,玩具,充满了童真。一看就知道装扮的人很用心,不是林越能做出来的事,多半是舒悦的主意。
而舒悦此刻,也确实像个女主人一样站在门口处,满面堆笑,送往迎来。
她伸手想接过我的礼物,我没给她,直接越过她,走到了林茵面前,“茵茵,生日快乐。这个是阿姨在罗马的时候给你买的礼物。估计你会很喜欢。”
林茵眼睛都亮了,一副想拆开又不好意思当面拆开的样子。
林越坐在她的身边,逆着明亮的灯光晃动着酒杯,眼角的锋锐都被月色融化了几分。
他抿了一口酒,低语道,“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没注意到。”
我定在他面前,似怨非怨地说,“你要注意的人和事那么多,哪里能一直注意到我呀?”
“怪我几天没联系你?”林越抹笑,语气里透着宠溺,低头又喝了一口酒时,给我挪了个位置,示意我坐下。
我别扭地站在原地,觉得自己的身份有些尴尬,结果就被莫敬北那厮一把拽扯到那空位处坐下。
我刚要挣扎着站起来,林越就已放下酒杯,一手自然地环住我腰,理所当然得好像我就是今晚上的女主人。
此时,林茵已经从她爸爸身边跑开,和其他小朋友玩耍去了。沙发上就坐着我们两个人,特别的扎眼。
我低头皱眉,语意不爽,“放开我,别人都在看着呢!”
“就是给他们看的。”林越的大手在我的细腰上,暧昧地捏了几下肉,看似宠爱,却让我觉得自己不被尊重,特别的难受。
“最近不联系我,是忙着造人吗?”我低声问。
这个问题,林越没有回答我。他只是一下子抽回手,然后重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可从他的动作里,我却好像得到了答案一样,算得心口发涩。
我堵着一口气说,“以后别再找我了。”
“这就是你的答案?”林越反问后,一口闷掉杯子里剩余的酒,握酒杯的手都仿佛紧了些,“如果我为了茵茵,不得不睡她。你就预备这样对我?”
我的胸口一紧,故作无所谓,“六年前,你被下药,阴差阳错碰了我。导致你和舒悦误会分手。
现在,你有不得不碰她的理由,我虽理解却不能接受。我想,这就是命运。冥冥之中自有一双手在那拨乱反正,把你还给舒悦。”
“命运?尽是瞎扯淡的玩意儿!”林越眉毛瞬间拧紧,冲我说话的语气突然有些凶煞,“你就直接说,你想怎样?”
我对他笑了笑,有点凄凄凉的感觉,“我不要你怎样,维持现在这样就好。”
然后林越就沉默了,既不说好,也没否决。
我的心在这种亘古不变的沉默里趋于平静,却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徐天野。
他指了指角落里不停哭鼻子的徐皓,叫我帮他去哄孩子。
我也正好借机离开林越,自然求之不得地跟着他走了。还没等我走太远,我再回头看时,我的位置就已经被舒悦霸占了。
看来,那个位置她虎视眈眈很久了。
走到徐皓身边,我才知道他是在哭林茵一晚上没和他玩,却和另外一个小男孩玩得起劲。
我哭笑不得,“那你也可以一起去玩啊。”
“谁要玩那种娘娘腔的游戏!”徐皓一脸不屑。
“可你这么哭,也不是很男子汉啊。”我认真教育,“我是茵茵,我也不爱喝鼻涕虫玩。”
徐皓的眼泪顿时停了,然后撸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就朝林茵那边跑了过去,像是要从恶龙手里救回公主的骑士般义无反顾。
我想着今晚上就是为了来陪林茵的,刚想过去陪他们玩一会儿,徐天野却趁机喊住了我。
“李茹她真的要出国吗?”
我挑了挑眉,送了他四个字,“关你屁事。”
徐天野点了根烟,“我只是关心她,没有恶意。只要你和我说下她的近况,我就告诉你,舒悦和林越的那段过去。”
我一听,有些被逗笑了,“拜托,你们男人或许会拿兄弟的隐秘来做交易。可不代表我会出卖自己的闺蜜。李茹不需要你的关心。事实上,你继续维持之前的高冷和不理睬政策就是对她最好的成全和祝福。不然,你只会让我觉得男人都是贱皮子。”
女人围着他时,不珍惜。非要等人的心冷了,要走了,才知道慌。可即便这样,他也只是不想失去一个围着自己转圈的小行星罢了。
我的话像是戳到了徐天野的心坎里。他是个要面子的人,心里就是再多的疑问也只会止步于此。
我皱着眉头,走远了一些。
他又很快追了过来,“ok,我会听你的。放下李茹的这事。不过,你真不好奇林越和舒悦的那点过去吗?”
我呵呵一笑,“我连他们现在的事情都懒得管,过去算个屁?”
徐天野急了,“唐诗诗,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硬?林越对你怎么样,我不信你心里没数!他现在这样也是为了孩子。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又说不通呢?”
说真,有时候我真蛮羡慕这群男人的友谊。好像无聊什么事情,到他们眼里,都不会是兄弟的错。如果别人辜负了他们的好意,就是不识好歹。而他们兄弟无论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有点雷霆雨露皆天恩的感觉。
我站定脚步,回眸瞪着他,“他对我怎么样,是他的事情。不代表我一定要怎么样。而且,我也支持他为了孩子做出牺牲。甚至我也在你看不见的角落里,为了他和茵茵做出了牺牲。你看不见,不代表不存在。我讲不讲理,都不是你说了算!”
好不容易甩开了徐天野这个包袱,没等我走到茵茵那边,林越就已经喊她过去切蛋糕了。
我和徐天野再次回到座位的时,林越的身边坐着林茵和舒悦,我只能坐在他们的对面。当然,我这都算是好的。还有好多嘉宾来客都只能站在沙发后头。
不知道是谁熄了灯,屋子里顿时只有五根蜡烛了。
我看着这星星点点的烛光,突然想起我的女儿来。细细算来,我的女儿也是才刚刚过完她五岁的生日吧。
那个录了我女儿唱生日歌的音频,我反复听了好几遍。
在得知她在美国后,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沈平给我的录音里,我女儿唱生日歌唱得那么结巴。她应该是被美籍华裔夫妻收养了。所以,她会喊爸爸为“daddy”,唱中文版的生日快乐时,歌词唱的不是很溜。
很快,烛光被茵茵吹灭。
在一片黑暗中,我幻想着我女儿的模样,在心里默默念了句:我的宝贝,生日快乐。
啪嗒,灯被人打开了。
众人吵着闹着让小寿星切蛋糕时,小寿星却突然喊道,“唐阿姨,你怎么哭啦。”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我在身上。
我笑了笑,解释道,“我这是太开心了,所以哭了。”
但显然不会有人相信。
他们都把目光聚焦在舒悦,林越,林茵一家三口身上,仿佛我的悲伤是源于他们的幸福。
茵茵一路小跑过来,拽着我的手说,“唐阿姨,和我一起切蛋糕。我力气小,怕切烂了。”
我抹了抹眼泪,还没说什么,就看见舒悦朝茵茵招了招手,笑说,“茵茵乖,唐阿姨是客人。怎么可以麻烦客人呢?妈妈帮你切好了。过来。”
林茵皱了皱眉,有些为难,“可是上个月,舒阿姨你还没来的时候,我就先和唐阿姨约好了的。要不,明年我过生日,你再帮我切?”
我知道茵茵其实是个很内敛,也很认生的孩子。所以,即便舒悦一再自称妈妈,她都一时间改不了口。
或许,林越也不勉强林茵一定要喊舒悦什么,所以舒悦平时也不怎么介意。
但此刻,林茵当着众人的面喊她舒阿姨,我看得出舒悦的眼神在这瞬间变得很冷。
我害怕舒悦会因此讨厌林茵,生二胎的时候更不积极,满脑子都只会想着如何挽回林越的心,不由有些着急,蹲下身劝茵茵,“这样吧。这次让舒阿姨先帮你切蛋糕好了。明年再换唐阿姨,好不好?”
我这么说,也不过是在安抚小朋友。毕竟明年的事情变数太多。谁会当真?
但茵茵不是一般的小孩,没那么好哄。
此刻,她的眼睛甚至都隐隐有了泪意。第一次这么不乖,像是在和大人作对一样,扭动着小身体哭喊,“不嘛,不嘛。老师说了,做人要言而有信,不能失去信用。失去了……失去了就会变成小狗,鼻子也会长长。”
徐皓闻言,举起肉嘟嘟的小手,“我作证。老师是这么说的。不过长鼻子的孩子是因为说谎话,不是因为这个。”
徐天野敲了儿子的小脑袋一下,“就你话多!”
就在众人被这个变故弄得手足无措,舒悦显得尴尬无比时,林越突然站了起来。
然后他就走路带风,三两步站定在我和茵茵的跟前,不由分说地一左一右牵起我和茵茵的手,把我们带到巨型蛋糕塔的面前,像是宣誓一样,沉然有力地说,“茵茵,你要记住。你的唐阿姨不是客人。该麻烦她时,不用客气。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