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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萎的面容,眼角处流淌出一滴眼泪,和郑彬的泪水混合在一起,眼睛无力睁开,但是灵魂在颤动,显然是听到了郑彬的话。
郑彬感受到的微妙联系,赫然是曾经签下的灵魂契约,也正是因为有这个契约存在,郑彬魂不灭,面前的灵魂才得以苟延残喘,维持着一线生机。
没错,郑彬眼前跟活死人没有两样的是施雅熙,只是和郑彬记忆中的施雅熙判若两人,白发依旧,红粉却已经要变成了骷髅。
郑彬抱着施雅熙,全身的法力,神识,一股脑的灌注到施雅熙的体内。
可惜施雅熙根本无法得到半点益处,她现在就像是一座四面漏风的房子,哪怕郑彬给予的再多,也没有丝毫用处。
施雅熙努力的想要抬起手,想要摸一摸眼前的郑彬,郑彬把施雅熙枯柴般的手掌放到自己脸上,轻轻摩挲着:“雅熙……”
施雅熙的手摸到郑彬的脸颊,慢慢的滑落,被灵魂契约保护的三魂七魄,逐渐显露出衰败破灭的迹象,这让郑彬痛的心如刀绞,恨不得代替施雅熙现在的状况。
“对了,自在佛给我的酒女神饰品,据说是往生酒凝聚而成,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郑彬突然想起那串项链,伸手摄来后,将其中一段握在手中,拳头冒出了浓郁的酒香,十几滴酒红色的液体从郑彬的指间滴落,准确的落在了施雅熙枯萎干裂的嘴唇上。
郑彬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了这虚无缥缈的往生酒上,满眼希冀,希望自在佛说的那些功效可以出现。
郑彬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失去的人,如果眼睁睁的看着施雅熙香消玉殒,郑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这样的打击。
往生酒被施雅熙吸收,施雅熙整个人被酒香淹没,随后身体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就像是干燥的海产品被水发了,首先是干枯的容颜,慢慢的丰润起来,接着是整个身躯,筋骨隆起,皮肤褪去……
变化的过程只有短短几秒钟,骷髅转而成红粉佳人,唯独几百米长的白发霜丝依旧。
施雅熙睁开了一直想要睁开的双眼,看着面前光头模样的郑彬,怔了怔,语气虚弱道:“这个发型,不适合你。”
郑彬大哭,但这次却是喜极而泣,抱着施雅熙在地上转着圈,死死的紧紧搂着,口中发出了无声的咆哮长啸,这是因为郑彬的声音,已经超出了大音希声的范畴。
五行宗震动,巨星颤抖,整个星河都随着郑彬的狂笑好像停止旋转了一瞬间。
停留在五行宗星空大阵外的悲天佛,原本闭眼等着三天时间过去,此刻蓦地睁开双眼,冒着闪烁的金光盯着五行宗所在的巨星。
悲天佛在得到真佛之泪的时候,以他的境界,自然感觉到了真佛之泪的异常,似乎被某种力量封印了,让他空欢喜一场。
没想到封印竟然被解开,不知道真佛之泪内封印的是什么?听永恒佛震撼星空的啸声,看样子收获不小。
悲天佛不会想到,郑彬的收获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但对郑彬来说,任何东西都无法与其相比。
郑彬捧着施雅熙的脸,一口一口吻掉施雅熙脸上的泪,施雅熙却哭的越来越凶。
郑彬安慰着施雅熙,尽管知道不该在这个时候开口,但是郑彬实在忍不住:“雅熙,其他人呢?”
施雅熙的哭声瞬间停止,点头又摇头:“我不知道,突然之间就只剩我一个人了,我知道你不会抛下我,我一直等着,等你回来找我,我等了多久?有百万个纪元那么长吗?”
“我慢慢的绝望,因为时间过的太慢,我很孤独,我只能把心思用在修炼上,这样可以不那么想念你们,我竟然修炼到了真君境界。”
“真君境界也不能让我高兴,我渴望成仙,不死不灭,就能等到你回来,我们有灵魂联系,我知道你不会死,否则我早就死了。”
“我成仙了,也没什么可兴奋的,因为没有人分享成仙的喜悦,蓦然回首,仙宫小世界也变了。”
“十几亿人,大部分不知道去了哪里,是我忽略了他们,他们比我活的有奔头,因为秉承着你的意愿,他们踏入了星空。”
“我越来越虚弱,即便成了仙,也经受不住一个人的孤独,原来仙人也是有生命的尽头,百万个纪元吗?真仙不朽,其实也是一个笑话。”
“……”
施雅熙说的话,语无伦次,没有丝毫逻辑可寻,但是郑彬能听懂,也越发的痛惜,因为施雅熙真的是一个人度过了百万个纪元那么长的孤独时间,这完全是各自时间流速不同造成的结果。
就像是蜉蝣,它觉得自己的一生很漫长,但是在人类眼中,那只是一天而已。
施雅熙觉得孤独了百万个纪元,但是在更大的时间尺度上,也只是一瞬间,眼睛一闭一睁,沧海变桑田,对天道尸身外的世界,施雅熙也仅仅是一只蜉蝣。
仙宫小世界还在,这让郑彬的心情变的非常好,当初商河一口咬定,什么仙宫小世界,凡人界,都是虚假的幻觉,现在怎么样?
不但女儿炜彤可能是真的,就连施雅熙也不虚假,这让郑彬追回失去一切的信心,空前膨胀。
“是谁把你封印了?”郑彬又问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施雅熙在仙宫小世界内成就真仙境界,远远达不到封印仙宫小世界的能力。
施雅熙茫然摇头,幽幽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到我快要死了,哪怕有你灵魂契约的保护,我的肉身也将不复存在,三魂七魄最终都会湮灭在时间长河里。”
“突然有一天,仙宫小世界要崩溃了,就在那个时候,时间为之停止,我知道是有人封印了仙宫小世界,但是我不知道是谁,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背影,还有一声叹息。”
郑彬听了施雅熙的话,心头一突,脑海中的封印闪亮了一下,手持留影壁残片在施雅熙的面前一晃,一副画面出现在施雅熙面前:“是他吗?”
“好像是他。”施雅熙不确定道:“应该谢谢他,如果没有他的封印,我肯定坚持不到你出现。”
郑彬嘴角弯起,露出一抹冷笑:“是啊!的确是一片苦心,而且是煞费苦心,竟然耗费惊天伟力,跨越时空长河封印一个小小的香火舍利。”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施雅熙懵懂问道。
郑彬在施雅熙的脸上香了香:“不用懂,一切有我。”
郑彬通过施雅熙想到了同样和他有过灵魂契约的涵珠,施雅熙是孤独一人,涵珠难道也是?
施雅熙太累了,在她的生命里孤独的百万个纪元,对心境是莫大的折磨,耳中听着郑彬的声音,第一次睡的香甜,但是偶尔还在梦中抽搐几下,显然梦中的世界不平静。
郑彬一直抱着施雅熙,感受着佳人真实的体温和心跳,施雅熙对他来说,介于红粉知己和灵宠之间,但是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郑彬无法形容。
他已经不敢想象,如果找到霍香,许娇娇等人,会是什么状况,而关键的问题是,她们是真实的吗?还是像施雅熙这样,孤独的消失在了时间无情的流逝中。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郑彬的面前涌现法力波动,悲天佛凭空出现,看着郑彬怀抱一个白发佳人,双手合十道:“没想到永恒佛还有修欢喜禅的嗜好,放任自在佛带走酒国神女,岂不可惜?”
郑彬在施雅熙的身上轻轻一拍,施雅熙被他送入已经焕发勃勃生机的仙宫小世界,抬眼看着悲天佛,双手合十回礼道:“你我之间的恩怨,从现在开始一笔勾销,多谢你把真佛之泪还给我。”
悲天佛咳嗽一声:“永恒佛,那只碗呢?既然承了我的情,是不是算答应了我的交易?”
郑彬原本没想轻易松口,但是施雅熙的出现,让他心情空前良好,将盛放寂灭汤的碗拿出来,递给悲天佛:“此碗应该是重宝,你好自为之。”
悲天佛见郑彬似乎有送客的意思,接过诞生碗,摸了摸碗上的花纹:“永恒佛得到了诞生碗里的寂灭汤,真是天大的机缘,即便是我,也不敢和永恒佛一决生死,在这四大星域内,有足够的实力开一道场了。”
“师弟还有别的事情吗?”郑彬见悲天佛不走,只好把话说明白,他现在没心情跟悲天佛说话,只想回去继续抱着施雅熙。
悲天佛微微一笑:“师兄不要急,真佛之泪或许让师兄补全了魂魄,但是师兄就没想起别的?”
“师弟有话直说。”
“师兄还记得四大劫难吗?”悲天佛的神情立即严肃起来:“成劫,住劫,坏劫,空劫,师兄身为真佛残魂重生,应该还有印象吧?”
郑彬微微皱眉,悲天佛说的四大劫难,真佛残魂中的确有记忆,而且郑彬吞噬的真佛残魂,就是陨落于空劫。
悲天佛见郑彬似乎想起来了,心头振奋道:“师兄,四大劫难的空劫即将到来,师兄还想再陨落一次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