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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主任,是我。凌海亮。”我走到手术室里面的麻醉师办公室打通了主任的电话。
“什么事情?”她的声音很紧张。这么晚打电话给她,她也会明白绝对不会是一般的事情。
我将事情的经过给她讲述了一遍。她问我道:“麻醉师是谁?”
我说了麻醉师的名字,她听了后说道:“小凌啊,我可是一直很看重你的。”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对我说起那样的话来,急忙地道:“黄主任,您看这件事情......”
她说:“你处理吧。我相信你会处理得很好的。”
我大急:“可是......”
“你可以找麻醉师商量。”她扔下这句话后就压断了电话。我站在那里直发愣。
“黄主任怎么说?”麻醉师进来了。我还没有从黄主任刚才的话中反应过来,我说:“她说相信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哦,对了。她还说让我找您商量。”
“我明白了。”她叹了一口气。
出了手术室,当看着王华德的时候,我心里特别的忐忑不安。
“凌医生,我老婆生了吗?我老婆和孩子现在怎么样了?”他着急地问我道。
我竭力地稳住自己的心神,说:“你老婆没事。但是孩子已经死了。”
他惊骇地看着我。我发现了自己话中的漏洞,急忙就补充道:“孩子一生下来就已经死了。你老婆是孕高症,孩子在她腹中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我说完后真想狠狠地抽自己几耳光!
“什么?!”他连连退后了几步。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道:“我们已经尽力了。”
他忽然蹲在了地上号啕大哭起来。寂静的夜晚里面他的哭声极是凄惨,我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小凌啊,我说嘛,你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第二天黄主任把我叫到她办公室里面后笑吟吟地对我说。我看着她不语。
她继续地道:“我心里也很难受。可是我们又能怎么办呢?说明真相?开除黄杏儿?给病人赔偿?这样处理不是不可以,但这样能挽回那孩子的生命吗?而且我听说那孩子生下来的时候情况就不怎么好,能不能抢救过来还难说呢。好了,我们现在姑且不谈这个问题。凌医生,你好好想想,如果这件事情被曝光出去的话将对我们医院、对我们科室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那个孕妇怎么办?不管怎么样我们总应该替别人考虑一下吧?”我问她。
“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即使要对她作一些补偿也只能采用暗补的方式,也就是说我们即使是补偿了也不能让她和她的家属知道。”她想了想,说。
我明白了,这只是一种对自己内心的一种慰藉罢了。我叹息着离开,身后传来了主任的声音:“这件事情你一定得保密!”
十五床醒过来后一直在哭泣,我有些不敢再到那个病房里面去。
最近几天我和小月在一起始终提不起精神来。开始的时候她还没有怎么注意,但是接下来她却终于发现了我的异常。她问我道:“你怎么啦?好像你有心事似的。”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没什么。”
她狐疑地看着我:“你有事情瞒着我?”
我心里忽然烦躁起来:“没有!”
“你开始厌烦我啦?”过了一会儿她过来问我。我没有想到她会这样想,急忙地道:“你别问我了。我这几天很烦。”
她转身离开,到了门口处的时候转身来看着我,说:“你要是厌烦我了的话,你随时可以告诉我。”
我忽然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急忙叫住了她,我想了想后才决定把那件事情告诉她。我说:“前几天我值夜班的时候出了一件大事情。”
她转过身来看着我,问道:“什么大事情?医疗事故?”
我点了点头。她急忙跑到了我身边:“怎么啦?做手术死人啦?还是你用药用错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话没有说清楚,急忙地道:“是黄杏儿,是她出的事情。”
“那你阴着个脸干什么啊?黄杏儿究竟和你是什么关系?”她忽然又开始生气了。
我发现自己还是没有讲清楚,急忙伸出手去拉住她,“你怎么这样想呢?你先坐下,听我慢慢给你说。”
她却将身体一偏,说道:“你说吧,我的耳朵又不聋!”
我这才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她,最后我说道:“现在我的心情很不好,感觉自己是在犯罪。”
她听了我的讲述后随即过来靠着我坐下,将头靠在我的肩上,说:“出了这样的事情,不这样还能怎样呢?”
我喃喃地道:“可是这对于王华德的家庭太不公平了。”
“唉!”她在我耳边叹息道,“这个世界哪来真正的公平啊!”
我顿时默然。
十五床恢复得很快,一周后,在黄主任的指示下我给她开了出院单。将王华德叫到了医生办公室,我对他说:“这是你爱人出院后需要坚持吃的药。”
“嗯。”他没有什么多余的话。
“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你今后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写给在了一张纸片上然后递给他。
他接了过去,连声道谢。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满眼歉意地对他说:“对不起!”
“咳!咳!”我办公室不远处的小月这时候忽然咳嗽起来。
“不关你的事,我老婆出现这样的情况又不是第一次了。”王华德急忙说。
看着他出去后,我呆呆地坐在那里,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王华德是一个本分、老实的人,他对我的话根本就没有产生任何的怀疑。因为他知道自己女人的情况,他女人以前本身就有过好几次流产的经历。此外,他对我非常的信任。
可是我却只能将内疚深深地埋在自己的心里,甚至不能给他任何的补偿。
“别想得太多了。”小月过来对我说。
“黄主任不是说要暗补他们吗?她是怎么暗补的?”我问。
“你去看看她的医疗费账单吧。”小月说。我顿时明白了。
按照钱小如的病情来看,她根本就不需要住院。后来我从侧面问她的时候才知道是她自己要求住院的。
她的问题处理起来很简单,只需要对她的子宫颈糜烂的部分进行激光烧灼就可以了。治疗后最关键的问题还是她自己,她必须得改变某些生活习惯。我将意见对她讲过了,她真挚地对我说:“谢谢你,我会注意的。”
住院不到一周她就出院了。离开的时候她对我说:“凌医生,您说得很对,没有什么比自己的身体更重要。”
最近黄杏儿请了假。我知道是什么原因。
我本来想找她谈谈的,但是却一直很犹豫,这件事情太敏感了,我不知道该从何谈起。
“海亮,最近在忙什么呢?我们哥俩好久没聚了。你看......”有一天岳洪波打来了电话。可是最近我却完全没有喝酒的情绪,所以就推辞了:“最近太忙了,估计不行。”
“你今天晚上不是夜班吧?”他问。我脱口而出:“当然不是啦。”
“那不就得啦。来吧,我们聊聊。”他的耐心很好。我试探着问:“今天可以不喝酒吗?”
“你来了再说。”他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我很郁闷,因为我没有办法对小月撒谎。她知道我夜班的时间。现在,我对我们俩在一个科室工作开始有些深恶痛绝起来。
“今天晚上洪波找我有事情。”我只能对她实话实说。出乎我意料的是她这次居然一点也没有反对,她说:“去吧。”
我诧异地看着她。她忽然笑了起来,说:“怎么这样看着我啊?”
我挠着头发说:“你不是一直反对我和他接触吗?今天怎么忽然变了呢?”
她在我脸上重重亲了一口,说:“我看你最近心情有些不对。去吧、去释放一下。”
“明天我还得上班呢。”我明白她的意思,她同意我今天喝酒,而且还可以喝醉。
小月却忽然笑了起来。我觉得莫名其妙,急忙就问道:“你笑什么?”
她朝我笑道:“就凭这次你对黄杏儿那件事情的处理,如果你去找黄主任请假的话,难道她会不同意吗?”
我顿时明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