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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黎处理事务倒是很迅速,只不过他回到绿水绕,却并没有完全定居下来,因为还需要做很多准备。
啸天和团子也不着急,因为他们知道江黎要是想进入这绿水绕之中,并在这里占领一席之地,没有想象的简单,这种事说说还可以,做起来就需要更加的深思熟虑。
而且,现如今还有一个问题需要交给江黎他们解决,先前他们做的那三个任务不过是为了后期对付神族生物而准备的,到现在为止也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对付神族生物的日子并不远了。
小辈们是不会被派遣去最前线的,但是像江黎以及晚凤歌他们这一些算得上是前辈的,却需要到最前线去。
离战争还有一段时日,江黎原本的打算是呆在枯骸山上,准备对付完神族生物后自立领地的事,但是后来它考虑一下怕有意外发生,江黎之所以进枯骸山又下枯骸山,是有其他任务的,以前那一个躲在背后故意害他们的人还没有找到,江黎也很不放心。
于是江黎以再多历练的借口,又重新下了枯骸山。
坊间现在有不少人都知道了魔族王子苏子寻的真实身份,江黎对这一情况并不意外,毕竟现在是一个不太平的时候,身边的队友很有可能在下一刻便会变成敌人,魔族本身就不受欢迎,更别说有一些不良用心的。
江黎虽然是很淡然,婴婴却没有这么好的心态,毕竟他化形还没有多久,灵识还停在原本的那一个程度,懂得人情世故更是并不多。
婴婴坐在茶馆的包间里,周围的谈话声全都收入了耳中,他很是不开心的对江黎道:“那些人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说你?”
江黎云淡风轻的喝了一口茶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吧,本身我做的事确实比较过火,在普通人的眼里,我做的那些事就是罪大恶极。”
婴婴其实并不懂什么是罪大恶极,也不懂什么叫道不同不相为谋,只是大体知道那些人和江黎不一样,毕竟婴婴的鬼体是婴儿,本身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就少得可怜,更别让他去理解那些人情世故了。
江黎也没打算多解释,事实上他乐意见到现在这个情景,因为本身坊间的流言蜚语就是他自己散播出去的。
晚凤歌先前已经暴露了他的身份,江黎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而如果将他从前的事说出去,让大家的关注点都落在这里,那么就更加容易揪出从前的那一些恩怨,若是引得什么人坐不住跳出来的话,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江黎需要知道很多关于从前似的情报,越多越好,不管是息息相关的,亦或者是只有一点点关联的。
他现在对于调查还是一抹黑,所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将一切情报都收集起来,才有便于选择和删除。
这是一个大的工作量,江黎不确定自己能否活到知晓答案的那一天,只是有时间的话,他还是想要努力一把。
当年那些事串成一条线的话,其实已经牺牲不少人了,从最开始的韩未生和柏然,到后续兽城坟头里的那一群村民,还有死去的百兽宗的人,和最后他的妹妹,圣修门的人,白姨。
那些该死的,不该死的全都死了,还有像白展扇这样的,受了极重的伤,就算江黎没有经历过白展扇的痛,但他也能明白,仙台剔骨的那一日,便是白展扇的梦魇,怕是就算过了许多年,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心里的伤却依旧过不去。
而且还有一点,江黎其实比较在意,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看到过白若水,他不知道这么几年白若水是怎么过来的,因为当初同江黎关系最好的除了晚凤歌,便是白若水,百鸟宗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那么白若水的处境又会怎么样呢?会比白展扇这一个受外伤的人好到哪里去吗?
江黎不愿意想象,也不敢想象。
逃避这一个坏习惯,江黎从小的时候就有,当年那些事发生的时候,江黎就选择了逃避,现如今他也是想要选择逃避。
但是江黎现在毕竟和从前不一样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逃避得了的,他还有一些问题需要去找白若水问清楚。
不过江黎这还没有遇到白若水,却是先见到了晚凤歌。
晚凤歌进门的时候,江黎还竖着耳朵在听底下人的谈论。
底下人群的谈论众说风云,有的是大抵知道当年一些内情的,所以算得上是保持中立,还有一些单纯讨厌魔族,便使劲说着江黎的坏话。
婴婴先发现了晚凤歌,瞬间便露出了警惕的目光。
晚凤歌没有理睬婴婴,他直径走到江黎面前,抓住江黎的衣领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绿水绕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不要以为自己有一点儿小本事就目中无人,想要一口吃成个大胖子,你知道绿水绕中都有些什么吗?”
江黎本身也注意到门口的动静,不过他感受到了晚凤歌的气息,并没有多在乎,谁知道晚凤歌却突然之间找他来质问。
江黎愣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淡然的表情道:“你这么大张旗鼓的过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件事?我都决定了,就不会再改了,而且这和你没有什么关系,选择哪里做我的领地,都是我自己的事情。”
晚凤歌一听这话更是生气。
什么叫和他没有关系?怎么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先前晚凤歌以为江黎和他之间的矛盾都是装的,江黎也是懂这件事的。
只是他越和江黎相处,越觉得似乎江黎把和他闹矛盾这件事当成了真的,而且还在不断疏远他,晚凤歌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江黎要这么对他。
江黎看晚凤歌那充满了愤怒的表情并不像作假,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转向婴婴道:“婴婴,你先出去一下,我和凤君讲一些事。”
婴婴到底也知道江黎想要和晚凤歌处理一点私事,所以没有多问什么便拉开门走出了包间。
江黎听见婴婴的脚步声远去了,便抬手示意晚凤歌坐下说话。
晚凤歌虽然是坐下了,表情却依旧没有变动,还是不太高兴的样子。
江黎抬手给晚凤歌倒了一杯茶道:“凤哥,我们的身份在这里,这是不能改变的,就像我之前对你说的,我们确实回不到从前了,我想做的事情你不能做,我们的身份不一样,所以我才觉的我们都离彼此远一些,可能是对对方最友好的表现。”
“你只是想摆脱我吧。”晚凤歌面无表情道,他似乎已经生气过头了,都不知道该再怎么生气。
晚凤歌抓住桌上的水杯,却并没有送到嘴边,而是用指腹摩挲着江黎抓过的地方,他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向江黎道:“我只想最后再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江黎本来云淡风轻的表情僵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晚凤歌会问出如此直白的问题。
以前江黎和晚凤歌的关系似乎都是那么自然,他们从来没有刻意过,也没有明确的跟对方表示他们相互之间的关系,但是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知道自己在对方心中的位置,以及对方在自己这儿的身份。
可是现如今晚凤歌却问出了这样子的话,这说明他开始慌了,搞不清楚江黎到底对他是怎么想的。
然而晚凤歌这样问的话,就让江黎有些难堪了,他觉得自己和晚凤歌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心里面总有一角能存得住对方。
但是突然之间他又不确定了,晚凤歌在质疑他,江黎不知道是他自己做的不够明显,还是晚凤歌实在没有精力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误会就是这样形成的,相互之间的猜测,以及不信任,还有交流的不顺畅,导致两人之间的间隙越来越大。
江黎张了张嘴又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婴婴在外面敲了敲门道:“黎黎,我听到一点事儿,想和你商量一下,你话谈完了吗?”
江黎看了一眼晚凤歌,晚凤歌没有多说什么,起身道一声告辞,便推门离开了。
婴婴和晚凤歌擦肩而过的时候,意味不明的瞥了一眼晚凤歌,然后坐到江黎对面道:“我刚才在楼下听到一点事,本来不打算和你说的,但是想了一想还是该告诉你。”
江黎没有说话,他在等着婴婴往下说。
婴婴也没有卖关子,他直言不讳道:“我听到有人说圣修门的二长老受重伤了,一直卧床,没有起来过,至于多久了,倒是没有听清。”
江黎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会突然听到这样子的消息,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其实二长老的事,本来应该与他无关了,不过是他少年时候的一些事,现如今江黎不仅脱离了圣修门,而且怕是以后也不会再和二长老有任何关系了。
那么二长老怎么样?他又在乎些什么呢?
只是婴婴接下来的话,却宛如一道晴天霹雳,惊的江黎措手不及。
婴婴抿抿嘴唇,大概是他还想不到该如何委婉的告诉江黎那一件事,努力半天也只不过实话实说道:“我还听他们说,圣修门的二长老……是你的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