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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徐师伯吧,幸会幸会!”
此话一出,徐碧娥一呆,仿佛被一个雷劈到头上,跳脚道:“别乱喊,谁是你师伯!”
郝萌心想,这黑巫师还真是我师伯。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徐无鬼的模样,心中不免惊异,原来以为毛一胡形容徐无鬼都是胡说八道,戴着有色眼镜看人,这回真看到了,也不得不承认,原来徐无鬼确实是一个阴郁暴躁的老头儿。
毛一胡就算是最后病情再不好的时候,也是一个潇洒的浪子形象,成天乐呵呵的,还撺掇着查房的护士跟他打麻将,这徐无鬼脸上可没一点慈祥的影子,不夸张的说,要是谁家房里搁他往那儿一站,小孩都能吓哭。
他端详着徐无鬼,徐无鬼也眯起眼睛在打量他。就是不知道这么暗,他有没有老花,能不能看得清。
古古怪怪的僵持了一会儿,徐无鬼又用他那副难听的,嘶哑的嗓子说话,道:“你见过我?”
“没见过。”郝萌道:“我听人说起过您的大名;。”
徐无鬼哼了一声,这令他枯槁憔悴的脸上多了几分生气,他说:“你这是来套近乎来了?”
郝萌愕然了一阵,见徐无鬼十分傲慢的模样,心中突然有些明白了毛一胡当年为啥总是看不惯徐无鬼了。都这么大岁数还这副德行,估计年轻的时候性情也不怎么讨喜。
他说:“侥幸赢了碧娥小哥一局,觉得他的牌章很有意思,想看看能教出碧娥小哥这么强的老先生是什么样子。”
徐碧娥看着郝萌,一脸呕血的模样,感觉整个马尾都僵住了。
空气突然变冷了一点。
徐无鬼缓缓抬起头,看向徐碧娥,慢慢的问:“你输了?”
“……师父,”徐碧娥吓得不轻,他在小燕子俱乐部时候的狂妄一扫而光,看着还有几分胆怯,可怜巴巴的开口解释,“我、我一时没注意。”
“愚蠢!”话没说完,就被徐无鬼厉声打断。他本来就长得比较可怕,发起火来就更可怕了,骂起人来突然像时光倒流三十年,中气十足。
郝萌看着看着,突然对徐碧娥有点同情起来。徐碧娥简直像是灭绝身边的丁师姐,平时趾高气昂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到灭绝面前蔫儿的跟老鼠似的。当然不是丁师姐太弱小,而是灭绝太可怕。
“也不怪碧娥小哥。”郝萌赶紧替徐碧娥说话,道:“他的对手,真的太强了。”
徐碧娥和徐无鬼一起盯着他。
徐碧娥看着郝萌就像看个杀父仇人,想想也是,明明来之前都说好了郝萌只是看一眼徐无鬼长什么样,不能上去说话,不能凑热闹,也不能透露打赢他的事,结果郝萌每一桩都踩雷了。尤其是最后一件,还是上赶着主动告诉徐无鬼的,这就像是在考了鸭蛋的爹妈面前问你儿子考了多少分,多伤人自尊,害人不害己。
当然,郝萌也不是喜欢落井下石的人,之所以这么做,实在是因为他太好奇了,听毛一胡说徐无鬼是特别争强好胜的人,绝对不能容许自己输一回,要换成是徒弟应该是一样的。对毛一胡这个老对手,郝萌实在很想知道是不是和毛一胡说的一模一样,算是解开一个年少时候的疑惑。就只能拿徐碧娥来做实验,暂时对不起徐碧娥了。
徐无鬼死死盯着郝萌。
昏暗的灯光下,一双浑浊的老眼,眼皮都耸拉下来,骨瘦如柴的人这么直愣愣的盯着人,也不知道是几个意思,真的是能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饶是郝萌都死过一次,也招架不住这样利剑似的目光。
这么冷淡的气氛里,燕泽突然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暗色里划过一丝火光,突然就把阴气森森驱散了。
简直是地狱里的活菩萨,辟邪宝物,郝萌在心里自夸带燕泽过来真是个明智的决定,就算不说话站着,也能镇场子不是。
徐无鬼扫了一眼燕泽,似乎对燕泽没什么兴趣,又转眼来看郝萌,目光里带着探究,问:“你赢了徐碧娥几圈?”
郝萌道:“一圈四局,他一我三。”
徐无鬼的表情越发阴沉。
大概徐碧娥也是出类拔萃的人才,如果说侥幸赢还好,一三分就显得双方差距太大,但是偏偏又只是打了一圈,也许是因为运气。
不过对方是徐碧娥的话,运气的成分应该也占不了多大。
徐无鬼冷冷沉沉的问:“你是怎么赢他的?”
“我吗?”郝萌道:“我的方法比较简单粗暴,碧娥小哥打牌挺快的也挺乱的,我比他更快更乱,算是硬碰硬,比较粗糙的破牌吧;!”
徐碧娥脸色发白,几乎摇摇欲坠。
郝萌看着徐无鬼,徐无鬼这会儿反倒平静下来,只是他越是平静,越是有种风雨欲来的凶暴。他问:“比他还快?还乱?”不等郝萌说完,他就冷笑一声:“大言不惭!”
这师徒俩说话都一个调调,同样傲慢,只是徐碧娥的傲慢还比较有尺度,徐无鬼简直就是无底线的傲慢。也难怪毛一胡看不惯他了,毛一胡惯来就是不许有人比他更能装逼,徐无鬼这自带拆台的气场,两个人能和睦相处才怪。
想到这里,郝萌也懒得和徐无鬼多说了,说到底,他今天总算是见识了当年把毛一胡打哭的人,心愿已了。至于什么帮毛一胡报仇的话,他可没放在心上,这老巫师看起来风一吹都能把骨头吹断,身体虚弱的不得了,郝萌还怕他在牌桌上出什么事赖上自己,可不能当第二个田庆福。
郝萌道:“扯得太远了,徐师伯,我叫您一声师伯,其实说起来,我师父的话,应该算得上是你的故人。”
徐无鬼抬起眼皮子:“你师父是谁?”
郝萌正要说毛一胡的名字,突然想到,毛一胡是和徐无鬼赌输了后才金盆洗手,万一在这以前根本不叫毛一胡呢?这要说了毛一胡的名字徐无鬼也不知道是谁吧。不过毛一胡之前叫啥郝萌也确实不知道。
正在犹豫的时候,灭绝旁边的丁师姐徐碧娥总算又活了过来,马上当上了狗腿子,冷声问道:“快说啊!”
郝萌:“毛一胡。”
“毛一胡”三个字一出,徐碧娥马上惊叫起来:“毛一胡?!”
郝萌一看他这个表情,心中就明白,徐碧娥肯定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至于是在哪里听到这个名字,肯定就是徐无鬼说的了。他心想,这徐无鬼都赢了毛一胡,也让毛一胡以后金盆洗手,都大获全胜了,怎么还对一个输家耿耿于怀,也实在太小气了吧。
徐无鬼盯着郝萌,他的眼神里突然钻出了一点古怪的笑意,他问:“你师父叫毛一胡?”
郝萌觉得他这个语气令人深思,不由得往燕泽身边靠近了一点,正色道:“是的。”
徐无鬼的脸色突然一变,一下子变的十分暴躁,他猛地把放在躺椅旁边的龙头拐杖拿起来,指着郝萌,再次问道:“你是毛一胡的徒弟?”
郝萌:“是啊!我叫郝萌。”
“毛一胡、毛一胡……”徐无鬼絮絮叨叨的念叨着,神情暗沉沉看不清楚,反倒是徐碧娥,见到他这个样子紧张起来,立刻拉开客厅茶几下的抽屉,从里面找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药在手心,喂徐无鬼吃了下去。
徐无鬼吃了药,喝了水,却并没有好点。他就直直盯着郝萌,眼神说不准是清醒还是疯狂,就道:“毛一胡!好哇!毛一胡!”
郝萌有点不懂。
下一刻,徐无鬼的话却让他愣住了,徐无鬼说:“当初老狗故意输我一张牌,坏我名声!三十年了,三十年了!这老狗又出现在我面前……”他挣扎着要站起身,郝萌这才发现,徐无鬼的腰间,绑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大概是站不起来的,他摇晃了一瞬,又狠狠摔倒在躺椅上。
徐碧娥忙扶住他。
徐无鬼死死盯着郝萌,又像是通过郝萌在看那个令他切齿的人。他暴躁的把拐杖顿在地上,狂怒着质问:“他在什么地方?”
郝萌:“……静心公墓;。”
徐无鬼一怔,问:“什么地方?”
郝萌深深吸了口气:“我师父灵山添座,您要找他现在不大好找,得打车去静心公墓,看是能看,但是起来陪您打牌肯定是不行的了。”
徐碧娥张了张嘴,徐无鬼问:“他死了?什么时候?”
“去年。”郝萌道:“如果他知道您在海桥市的话,应该会来见您一面。”
徐无鬼却突然大笑起来,他道:“死得好!死得好!那老狗活着的时候就跟我作对,死的早好,早好……”他忽然又恶狠狠地抬起头,“他凭什么就这么死了?我还要找他问清楚,当年输我那一张牌是什么意思?他怎么能死,怎么能死!我还要跟他再打一局,重新分胜负,我徐无鬼不要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赢家。让他起来!再和我打一局!”
他的眸光甚至有些癫狂了。
徐碧娥当机立断,立刻弯腰扶起他,道:“师父,先去床上躺着。”也不管徐无鬼是什么反应,就搀着他往屋里走,走到郝萌和燕泽面前时,冷冷的看了一眼他们二人,道:“不送了!”
那卧室的门被徐碧娥“啪”的一声甩过来,差点把郝萌的鼻子碰扁。他摸了摸鼻子,看徐碧娥也不想再搭理他们,只好和燕泽离开。
下楼的时候,郝萌想到之前徐无鬼说的话,心里觉得奇怪。毛一胡当时是故意输给徐无鬼的?过去的时间里,毛一胡可没这么说过,反而耿耿于怀那张打错的牌。不过徐无鬼的样子又不像是说谎。
对徐无鬼这么心高气傲觉得老子天下第一的人来说,打败了宿敌,结果有天发现是宿敌故意输给自己,肯定不能承受,难怪时隔多年提起来还会怒极攻心。
燕泽问:“你在想什么?”
“想我师父怎么会故意输给徐无鬼。”郝萌道:“你觉得是真的吗?”
“有可能。”燕泽道:“如果本来就有金盆洗手的想法,这么做只是顺水推舟。”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郝萌点头,“师娘死了后,我师父确实也没啥牵挂了,在雀坛搅的腥风血雨对他来说也没啥兴趣,也许徐无鬼的赌局刚好给他一个梯子。不过这要是真的,徐无鬼肯定没法释怀。”他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了什么,道:“糟了!”
燕泽:“怎么了?”
“忘了跟徐碧娥说要他来赛队的事了。”郝萌道。之前徐碧娥扬言来踢馆的时候,郝萌最终应承下来,就是因为燕泽说,如果可以的话,把徐碧娥吸纳进赛队,在正缺人的时候,徐碧娥是一个很不错的战力。郝萌当时打算,赢了徐碧娥,就用这件事来做赌注,让徐碧娥答应进赛队。和徐碧娥打了一圈后,郝萌也承认,徐碧娥的水平确实很不错,从某种方面来说,甚至和郝萌有种老乡的熟悉感,大概大家都是来自民间的原因,学的是最古老的一种打法。
本来想说的,后来一见到徐无鬼就给忘记了,现在要回头说,好像时间不大合适,更何况徐碧娥大概连门都不会给他们开吧。
燕泽道:“不用担心,过不了多久,他就会主动来找你。”
“他?”郝萌问:“你是说徐碧娥还是徐无鬼?”
“徐无鬼。”
“为什么?”郝萌来了兴致,“父债子偿,找我报仇?”
燕泽笑了笑:“因为他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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