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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上将军似乎与公子楚关系非同一般。”
嬴稷逮着他的手亲了一口, 又睁开眼, 伏案开始批阅公文,淡淡道, “你不必多管, 过些时日, 寡人将赴武关, 国中无人,母后把持朝政, 你需在母后身边,作寡人的眼睛,代替寡人看着寡人那位好母后, 亲母后。”
来人垂下眼眸,单手在嬴稷吻过的手背上摩擦了一下,“诺。”
嬴稷似乎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什么,抬起头,牵过来人的手,放在手心,墨黑双眸直视对方,“丑夫, 你要听话。”
魏丑夫顺势伏在嬴稷的膝盖上, 脸颊贴着嬴稷黑底红纹的王袍, 任由他轻抚自己的头发,唇边牵起一丝苦笑,声音却平静无澜, “是,丑夫听话。”
他闭上眼,眼前又浮现当年在巴蜀的情景,那个高大的英俊的男人,把他从王府中救了出来,单手抱着他,走向他十二年中从未走出过的府外。
阳光刺痛了他的眼睛,让他流出泪水来,打湿了他的王袍。
他很惊慌,怕他丢下自己,那人却按住他的头,让他窝在他的颈边,低声道,“若怕光,便伏在寡人肩上。”
仅为此,他可以为他再一次跳入万丈深渊,这一次,他甘之如饴。
……
城郊军营。
无战时,需屯兵屯田。
军营内只留数千人守卫,其余初日常操练外,皆需入农田耕作,这个时候并没有大米白面,大多耕作物为稷,也叫粟,他的口感相差与大米白面,但产量在当时来说,已经算十分高了,可一年两熟,因此得到广泛种植,除去粟,还有‘黍(糜子)’、‘菽(豆)’、‘麻(就是用于防治的麻,但它的籽可食用)’,他们和稷、麦一道并作秦国的‘五谷’。
商君重农重战,认为囤积粮食,和训练士兵是国家最重要的两件事,而后惠文王时期,老将军司马错与张仪一同攻下巴、蜀之地,此地土地肥沃,粟麦可一年三熟,为秦国的国力提供了偌大的帮助。
不得不说,张仪的眼光果然毒辣,别国只觉巴蜀乃蛮夷之地,不屑为之抢夺,且自古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但张仪却看到了巴蜀独特的优势继而攻占它,为秦国提供了偌大的帮助。
粮食,实乃国之根本。
回咸阳,赢礼一直跟着军队驻守在城郊,甚至主动请命留下,白起没有问他缘由何故,答应了他,这让赢礼舒了一口气。
可这不代表,他不回去,就没人来找。
“公子礼便跟小人回去罢!你若不回去,怕是夫人又要闹起来,皆是若闹到宗室那便还好,要是闹到王上处,对公子礼,对夫人,那可都不是什么好事。”
管家话语中的讽刺之意让赢礼握了握拳,他家的管家趁着半夜无人,不知贿赂了哪个守门士卒,竟出了城门,来军中寻他,彼时天色傍晚,他正与弟兄们屯田回营。
在军中的他真的很舒适。
尽管在旁人看来十分不可置信,可对于他来说,锦衣玉食是□□,金戈铁马才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
军中的弟兄们说不出什么之乎者也,甚至满口脏话荤话,唯粗鄙二字可形容,但赢礼依旧愿意与他们呆在一起,甚至喜欢和他们待在一起。
因为他们眼睛里的真。
管家将他拉到军营一旁僻静之处,不断恳求他回去,可眼里丝毫没有着急之意,更隐隐带了些厌恶。
赢礼垂下眸,就是这样,连他府中的管家亦厌恶他,因为他们都是昭王派来他府上的,与其说伺候,不如说看管。
他们像活在笼子里的畜生,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被人牢牢的看在眼里,继而变成书信,奉在那个人的案牍前。
可笑他们如斯境地,他母亲却始终想着复‘季君之势’,也许他母亲跟聂雎会谈得来。
赢礼脑中浮现聂雎嚣张的笑意和那双水蓝色的眼眸,他是不是跟自己一样,在看管中长大。
“阿礼!”
赢礼有些愣神,刚在脑海里浮现的人立即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位是……”
聂雎从远处走来,管家立刻皱眉上下打量了聂雎一番,聂雎冷哼,二话不说踹向管家膝窝,管家立刻五体投地趴在地上。
赢礼,“……”
聂雎抬起下巴,睥睨一眼管家,姿态之高,若非贵者之气,“我是谁,是你能置喙的?”
他和聂雎的关系没有好到有如此‘亲密’的称呼,他做出这幅姿态,不外乎想为他找茬,教训管家。
管家吃痛,揉了揉膝盖要爬起来,不想刚一爬起来,又被聂雎踹倒,“本公子何曾许你起身了?”
刚才还隐隐有些趾高气扬的管家这才知道踢到了铁板,当即收起了恼怒心思,迅速并拢双腿,跪在两人面前,像只狗一样不断作揖,“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聂雎负手看了一眼赢礼,那眼神似乎在说‘不必多谢但是这只是谦虚而已还是希望你给我一点奖励谢谢’,赢礼忍不住憋了一下嘴角,又不想给聂雎好眼色,便朝管家淡淡道,“你回去罢,替我向母亲问安,上将军命我驻守,走不得。”
“是,是……”管家又小心翼翼的看了聂雎一眼,瞧他压根儿没注意到自己,这才喏喏站起身退出三步开外,蹭的溜走。
赢礼转身,聂雎忙跟上,落后他半步,脚步跟着赢礼,慢慢走成一致,“昭王的人罢?”
赢礼瞪了他一眼,不说话,聂雎笑了笑,“这有什么,我连奶娘都是昭王的人,身边处处都是看管我的人。”
他虽然在笑,话里却透着落寞与愤恨,“世上有何人可信,唯己而已。”
“你……”
聂雎摆摆手,咸阳不像楚地肥沃,魏地热闹,只有辽阔的风沙,像男人,粗粝而刚硬,他的侧脸映着风沙,暮霭中,愈发深邃。
半晌,赢礼看着他的侧脸,认真道,“你答应我,不准轻举妄动。”
聂雎回过神看向他,水蓝的眸中带着一丝惊讶,少顷,笑道,“我以为你会一直沉默不言,不愿与我为伍。”
“我是不愿与你为伍。”赢礼转过脸不看他,视线落在不远处扛着被魏楚改良过的农具唱着歌秦风民歌回营的士兵,暮色下,留下一连串欢声笑语的剪影,“所以我会看着你,就像你说的,嗯……看管你。”
聂雎勾唇一笑,“你可打不过我。”
“我知道。”赢礼清俊的脸上满是坚毅,“所以我会拼尽全力。”
聂雎愣了。
落日余晖,四周静谧,只有风吹过。
过了一会儿,自言自语的感叹了一句,“真不知道你是为了昭王,还是为了什么。”
说者无意,听者确是倏地红了脸,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咳嗽一声,“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阿楚,为了上将军。”
聂雎笑了,“我可没说你为了我,你何必着急承认?”
赢礼,“……”
他恼怒地瞪了聂雎一眼,怒气冲冲的往前大步走去,说是大步走,倒更像是落荒而逃。
聂雎闲散的跟在他身后,笑意盈盈。
“喂!”
快到营地入口,聂雎喊了一声赢礼,在赢礼转过头来时,猝防不及的一口亲上赢礼的薄唇,发出‘吧唧’一声。
赢礼,“……”我跟你讲你会死信不信。
没等赢礼使出撩阴腿,聂雎迅速逃跑,边跑边回过头来笑着大喊,“我们草原上都是以物换物,不做赔本的买卖!”
“……你给我站住!”
聂雎已经跑的没影了。
赢礼生了会儿闷气,复而又摸了一下被聂雎亲过的地方,勾了勾唇角。
也许真因为同病相怜罢。
……
翌日。
李芙背着阿梓起身,局促的坐起来,呆呆地看着阿梓的睡颜。
过了一会儿,阿梓悠悠转醒,睁眼便看见李芙上身从脖颈蔓延到腰侧的咬痕,顿时头顶冒烟,结结巴巴道,“你,你醒了。”
“对,对啊。”李芙猝不及防对上阿梓的眼睛,顿时也红透了一张脸,僵硬的想拉开被褥起身,却猛然一顿,转身面红耳赤地朝阿梓道,“我,我的亵裤好,好像挂在你,你脚踝上。”
“啊?啊!啊啊啊……”阿梓瞬间缩回被子里,像只蚕蛹似得裹住自己,啊啊啊,怎么办完全不敢见……
半晌,蠕动的被子里伸出一只遍布红痕的雪白的手,手上那只一条细软的小裤。
李芙迅速拿回来套上打算下床,却不想被阿梓的手拉住,他回头,“?”
阿梓躲在被子里,声音比蚊子叫还小,“我,我我,我的发带,在,在你,你你……”
发带?
阿芙回想了一下,然后视线落在穿好的亵裤裤管里掉出来的一小截儿暗青色带子,那条发带似乎缠在……
啊啊啊!
两人同时在心底大叫。
等兵荒马乱的穿好衣服,阿梓简直看都不敢看李芙一眼,两人默默无言回到王宫,阿梓正要进宫舍,却被李芙拉住手,“我……我会对你好。”
阿梓眼睛有点热,他低下头不看阿芙,阿芙却当着宫舍内探出头好奇的优伶,面色僵硬的阿梓师傅,来往的宫人守卫,将阿芙抱在怀里,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含住了阿梓的唇。
“!”
虽说所有人都看不见,但所有人都可以联想他们在做什么!每个人都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李芙放开阿梓,拉住他的手,俊脸依旧绯红一片,却丝毫不管别人的眼光。
“好一辈子。”
阿梓笑若骄阳。
“嗯。”
魏楚在宣太后宫中听闻此事后倒吸一口凉气!
这还是他那个羞羞涩涩,别别扭扭的大外甥吗!
宣太后叹道,“若被姜姬晓得……这怕是得闹翻了天。本宫已下令禁声,这孩子真是……”
“多谢太后。”
和魏楚一起来甘泉宫的白起面无表情的朝太后道谢,手不自觉摸了一把腰侧。
宣太后给了个了然的眼神,笑道,“说起来本宫的鞭子还是当年白起所赠呢,今日看你像是要用,若要用,便拿回去用罢,用完可得记住给本宫还回来,那可是好东西呢。”
“多谢太后!”
魏楚同情的看了一眼侍女去拿鞭子的背影,同样的一句话,不同的情绪,我大外甥只能自求多福了。
同一时刻,逃回齐国的孟尝君被齐闵王田地一顿讽刺,狼狈地赶出王宫。
门客小心翼翼的侍奉在孟尝君身边,生怕惹恼了他。
孟尝君扶着门客的手,咬牙切齿道,“给我查查那个苏秦,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查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人家都说越是害羞的人越会玩的……‘开心’2333 【初恋组】就是这么个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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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天天双更居然没有人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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