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五章

伦河玫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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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邬琅又喝了两杯水压惊。

    他的确有点吓到了。

    随手拆了那信封,抽出里面的纸翻开一看,赫然是同川的地图!

    这两样东西要是暴露出去,整个临淄王府就等着为临淄王的野心陪葬吧。

    他不愿死!

    邬琅长呼一口气,拼命告诉自己,冷静……冷静……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不管临淄王是否是在和皇帝暗中掰手腕,只要自己在这两个人摊牌前顺利出逃,那就再没他什么事儿了!

    邬琅视线落在桌上那本册子和信封上,犹豫一番,并没有将其烧毁。

    这黑衣人今夜前来盗窃册本,怕是打着王府防守松懈又忙于布置斗诗会的谢幕无暇分心的如意算盘。没想到还是被抓个正着。

    邬琅乍然回想起许久前遭到的莫名偷袭,心中一凛。

    这个临淄王府,暗藏的秘密恐怕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那么临淄王本人,又是何种境界?

    该死……

    邬琅心中暗骂。走到黑衣人面前,蹲下,扯掉他嘴里的布条。黑衣人面貌普通得过目就忘,应该不是真容。他伸手在黑衣人耳后摸索揉搓,终于搓出一张薄皮边缘,捏着那边缘用力一撕,露出这黑衣人的本来面目。

    这一看之下,邬琅睁目欲裂。

    赵三!

    该死!该死!该死!

    怎么会这样!

    他苦心经营的暗仓……

    邬琅盛怒之下一拳捣向赵三脸颊,赵三被揍得痛醒过来,吐出一嘴鲜血。

    邬琅一脚踩住赵三的脸,狠狠往下碾,咬牙切齿地说:“你怎么混进来的?真的赵三在哪?”打死他都不相信这个黑衣人会是窦廉要找的那个赵三。

    黑衣人只是咳,半句话不说。

    “真想一脚把你这颗脑袋踩烂。”邬琅忿然收回脚,很是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勉强镇定。

    他坐回椅子上,冷冷地盯着黑衣人:“胆子不小,敢来临淄王府偷东西。”

    “找什么,找这个吗。”邬琅嘲讽地举起桌上那本蓝面册子,黑衣人表情木然。

    “你嘴里没有藏毒,醒来后身处险地也没有咬舌自尽。我猜你不是死士,而是探子。”

    “我对谁派你来的没有任何兴趣,你的死活也和我无关。但是你好死不死坏了我的好事,就别想善了。”

    邬琅兀自说话,似乎不在意黑衣人那副面瘫脸。

    “你有看这本册子和信封里的内容吗,你觉得这些会是真的?”邬琅冷笑。

    黑衣人闻言一愣,终于露出些迟疑来。

    “临淄王若真如你家主人想的那般狼子野心,城府高深,你觉得你能这么容易偷到如此机密的东西?不过引狼入室,瓮中捉鳖罢了。你运气不错,先是伪装成了赵三混进府内,又碰巧躲进了我的卧房,不然现在你已经在临淄王地牢内吃火炭了。”

    黑衣人:“…………”

    邬琅忽又一笑:“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黑衣人感觉到从脸颊传来的撕裂性疼痛,默然。

    黑衣人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邬琅说:“我杀你干嘛,而且我早就说过了,对你是谁,你背后的主子是谁都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

    黑衣人说:“你待如何?”

    “我放你走。”

    黑衣人一惊,不明白邬琅的用意。

    “不过,没有完成任务的探子,回去会死吗?要是你主子人不错,放你一马,那我砍你一只手替他惩罚你好了。”

    “…………”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你想死吗?”邬琅忽然一下凑近黑衣人的脸,两人近的几乎要贴上鼻尖。黑衣人愣愣地看着这张突然放大在自己面前的脸,鬼使神差地摇了摇头。

    邬琅笑:“这就对了,就算是你们这样的人,也是有人权的。谁都不能轻易去死。”

    “我可以把这本册子给你,但是相应的,你要付出代价。”

    黑衣人抬眸望向邬琅,“你说这是假的。”

    邬琅哼笑:“你不说,我不说,临淄王不说,谁知道这是假的?除非,你家主子根本不信任你。”更何况,这真假还不一定呢。

    黑衣人说:“那书信……”

    邬琅说:“还想和我讨价还价,你有这个资格吗?”

    黑衣人沉默半晌,说:“你要我做什么。”

    邬琅挑眉:“我让赵三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黑衣人说:“我不会。”

    邬琅咬牙:“不会也得给我会!”

    从抽屉里找出一根人参和一卷纱布扔给黑衣人,邬琅冷眼看着他:“包扎好了就滚,我可不想留你过夜。”

    眼见着黑衣人手法熟练的给自己包扎好,窗户一开人就没了踪影。

    身旁的烛光被开窗时漏进来的风吹得摇曳不停。邬琅眼神阴晴不定地看着桌上册子。

    一场豪赌,他底牌被拿,意外所得的炸弹即能伤人,也可伤己。

    此番,已进退维谷。

    ……………………

    翌日,临淄王携柳惊鸿和内府一干人送别斗诗会的才子们。邬琅本不想出席,被硬拉着过来。

    他现在一看到临淄王就浑身发毛。每每见到他面上的那些表情,脑子里就飘过无数弹幕。

    他怎么做到的?

    他装了这么多年不累吗?

    他不去当演员真是影视界千百年来最大的遗憾!

    这个男人太恐怖了……

    笑!笑你妹!

    临淄王,你心里此时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大家都是一群傻逼,被你玩儿得团团转?

    邬琅也怕了,这个比奥斯卡影帝段数还要高的人,他怎么敢在他面前演戏?鲁班门前耍大斧吗!

    “主子,您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明月担忧地问道。

    “没什么,日头太大,待会回屋歇歇便可。”

    “主子,那边有位公子在看您呢。”

    “嗯?”

    邬琅顺着明月的目光看过去,崔垣即使在一堆英俊小生里也能让人一眼相中。崔垣很适合笑,眉目舒朗,眼若凝光,温润俊美,好似宝玉。

    崔垣朝他笑,眼神却有些奇怪,倒也不是不喜,只是复杂,邬琅也说不清是什么意思。

    两人眼神隔空相撞,邬琅遥遥点头示意,便再没更进一步的表示。

    他心情不好,还未等这群人散尽,便装病告退。自然没有看到崔垣一步三回头的殷殷眼神以及临淄王看到他们两人的互动后泛黑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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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时,临淄王已经站在了琅指蠡峥褪颐徘啊c髟氯コ可遮畔不冻缘牟巳チ耍指竽谑檀佑旨佟a僮屯跽玖税肷尉尤灰裁桓鋈送uā

    邬琅注意到临淄王时,不知道这家伙在外边站了多久。他心烦意乱,甚至忘了起身行礼。

    “身子不爽吗?适才一直见你脸色不佳。”临淄王微笑着走进屋,坐在邬琅身侧的椅子上:“这屋里怎么一个奴才都没有,一个个都是怎么伺候的。”

    “琅儿,怎么不说话?”

    邬琅蓦地抬眼望进临淄王眼底,那双黑眸深处明明就是一沟深渊,怎么自己以前就没能察觉出来呢。他看得出神,被临淄王几句叠声唤过神来,便见临淄王一手抚上他的脸颊,神色关切地看着他。邬琅吓了一跳,身子猛地往后撤。

    “你怎么了……”临淄王愣住,被这般拒绝,脸上笑意已然挂不住了。

    僵硬……尴尬……

    邬琅从座位上退下,勉强牵起一抹笑容,问:“王爷想吃些什么?明月正好在厨房,我吩咐让他多准备些。”

    “孤什么都不想吃。”

    邬琅站在厅堂中央,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笑着说:“惊鸿公子和诸多昔日好友分别,难免伤感,王爷这会儿应当多陪陪惊鸿公子才是。”

    临淄王手撑下颌,抵在桌上,另一只手灵活把玩茶盏盖子,无奈地说:“他是恨不得跟着那些人一起走呢,现下又怎么愿意见孤。惊鸿情绪低落委实正常,不知琅儿你又是因为谁离开,黯然神伤呢。”

    “琅不懂王爷的意思。”

    “孤倒是不知,什么时候你和博陵崔氏的嫡次子相交甚欢了。”

    “王爷若是指崔公子,我与他只不过是几面之缘而已。”

    “天下四大家之首,博陵崔氏的公子,心比天高,眼高于顶,孤的琅儿可真是好手段,引得这般儿郎念念不忘。”

    邬琅皱眉,临淄王这是什么意思?

    “王爷若是对我有何不满,直说便是,何必这么拐弯抹角,含沙射影。”

    临淄王忽的站起身朝邬琅逼近,脸上全然没有笑意,只是冷然地说:“琅儿觉得那崔垣公子如何?是不是觉得这高门子弟尊贵非常,俊美倜傥,芝兰玉树?”

    “自然。”

    从临淄王身上扑面而来的威压让邬琅有点喘不过气来,他后退,临淄王却以更快的速度逼近。

    “你喜欢那崔垣?”

    “你是孤的琅志阍趺茨芟不洞拊

    邬琅觉得临淄王是疯魔了,你能和一个发病的疯子讲道理?他连你冷静点都懒得说了,转身就要往外走。不料临淄王死死抓住他手腕,挣也挣不开。

    “你想去哪?你还能去哪?你不做这琅志耍俊

    腕间传来一股仿佛骨头要被捏碎般得疼痛,邬琅一瞬间懊悔自己居然没开盾立,可他妈谁知道临淄王居然有武功在身,捏得他动弹不得。

    他心中又惊又怒。惊于临淄王突然发神经,怒于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骗得毫无察觉。

    不做琅志耍

    邬琅猛然挣开临淄王,冷笑一声,说道:“对!我不做这该死的琅志耍∥铱瓷洗拊秩绾巍k乔嘣浦鄙系氖兰掖笞澹沂鞘裁矗徊还侨p谡馔醺镆桓隹杀男〕蟀樟恕<热荒闳萑滩幌乱坏汨Υ茫尾蝗ノ饰誓橇杷睦镎嬲谝狻17嬲氖撬磕愀衣穑悴桓遥∫蛭阒溃谒睦铮懔歉鋈艘桓种竿范疾蝗纾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在空气中乍起。伴随着耳光响起的还有瓷器坠地破碎的清脆声音。门外,明月两手还维持着端举的动作,表情已然僵硬。

    邬琅脸颊被掌掴得偏向一侧,嘴角渗出血丝。

    揩掉嘴角鲜血,邬琅哼笑出声:“怎么,恼羞成怒了?”

    临淄王神色变幻莫测,最后也化作一个叹息:“琅儿,我……”

    “闭嘴。”

    “燕琅死了,早在他决意跳井时,就死了。”

    邬琅抬眼,面目冷然,愤然甩袖而走。临淄王一瞬间以为自己看到了狼,那袖子也如刀一般割伤了他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