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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 苗从殊闲来无事便撕碎一传讯符传讯, 邀请武要离等人来昆仑打马吊。
没过多久, 武要离和师侄殷满先到, 随后是乃刹。三人在门口相遇, 互相问好。随后进院子,刚走过那棵盛开的桃树时, 正指挥傀儡工作的隼崽站在廊道边上迎接他们。
武要离先问:“隼崽,苗道友人在哪?”
隼崽‘呱呱’两声,翅膀一抬指向旁边不远处的木屋。
那木屋全封闭, 颇为精巧,从外面看不出是什么用处。苗从殊打开木屋的门, 从里面走出来。
他一见武要离几人当即打招呼:“来得正好。赶紧换身衣服进来打马吊。”
三人不明所以, 但都换身衣服进木屋。一见木屋才知是个温泉汤池, 汤池中央是个马吊方桌, 桌上一副完整的马吊牌。
苗从殊‘啪啪’鼓掌, 门又打开, 隼崽走前头指挥,后面陆续进来五个木偶。木偶端着零嘴和小食分别跪坐在温泉池四个方位, 不时换位置,以便四人能随时吃到不同的食物。
武要离三人淌进温泉池里,先发出舒适的叹息, 接着是感慨苗从殊的生活竟如此腐败堕落。
苗从殊把牌都推进方桌中心的圆孔,圆孔里哗啦啦一阵响动,下一刻便洗好牌, 整齐送到四人面前。他们分别竖起牌,由乃刹打第一只。
苗从殊边摸牌边随口问:“越道友怎么没来?”
武要离打下一个牌,闻言说:“最近在追一个禅宗出来的佛僧,听说那佛僧学的是天人道,拜的师父是东荒境主鹿桑荼……就是你前前前前任。乃刹认识,他们宗门出来的人。”
乃刹赶紧撇清关系:“他已经叛出禅宗,非我宗门之人。何况禅宗那么多分支,跟我们压根就没关系。”
越青光掌管白玉京,开了修真界最大的娱乐公司,还同合欢宗合作推出最受欢迎的女团,后来又推出男团爆火,深受女修们疯狂追捧。
当时越青光还特意到人间学习如何开展一条娱乐产业链,回来后事业搞得风生水起,捧红不少修二代。
她是白玉京宗主,和昆仑神主的道侣有些许关系,又和禅宗、合欢宗、万法道门走得挺近,堪称名副其实的修士赢家。
就是个人风评不太好。
小道消息传言她潜规则白玉京的员工,被捧红的修士但凡有副好相貌,基本都与她有过暧昧的传闻。
作为越青光道友的苗从殊等人都知道那些传闻不能当真,越青光没有潜规则员工,。她只是花心滥情,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追一个,谈完恋爱热情消退她就快刀斩乱麻,干脆利落的分手,不给前任任何挽留的机会。
前任遍地跑的苗从殊和红颜知己满修真界的武要离,统统比不过越青光的渣。
这位后起之秀,参考前辈经验以及合欢宗系统培训过后,堪称统一了大海与森林的王。
苗从殊:“她吃窝边草就算了,怎么最近几年越来越猖狂、竟连修天人道的佛僧都敢泡?”
武要离:“看她那架势,这回好像是来真的。”
乃刹:“越道友哪回没上心?”他有些眼红的说:“她追求一个人时,送出去的天材地宝别提有多珍稀。”
苗从殊挺诧异:“难不成你稀罕她?”
“我稀罕那些天材地宝。”禅宗修行者别提有多穷。乃刹扔出一个筒子说:“但凡给我一点,我任她□□。”
武要离:“你又不需要天材地宝修行。”秃驴修道只修佛心,无需丹药协助。
乃刹:“贫僧喜欢。”
苗从殊皱眉,发现差一雀头就能糊。
那厢殷满不怎么说话,默默记下现在的牌面,默默把一雀头扔到苗从殊面前,眨眼眼睛看他。
苗从殊拿过雀头:“糊了。”
殷满当即鼓掌:“苗道友好厉害。”
苗从殊笑了,“还得谢你。”
武要离扔给苗从殊银钱的同时瞪了眼殷满:“吃里扒外。你师叔我还在这里。”
殷满当没听见,她就很崇拜苗从殊。
苗从殊把赢来的银钱塞了大半给殷满,她是武要离的师侄,辈分上而言也算是他师侄。
殷满道谢,好歹还是拨了点给武要离。
武要离:“算你有点孝心。”
他们仨是一家团圆、阖家欢乐,乃刹这边打了个寂寞。
乃刹:“禁止私下作弊。殷小师侄,你要是再作弊偏帮苗道友,我就让隼崽替你的位置了。”
殷满:“好啦,我不作弊了。”
虽说是不作弊,但还是会放水。几圈打下来,苗从殊赢的最多。他便不玩,把位置让给隼崽。
苗从殊坐旁边,忽地好奇:“武道友,你当初怎么就接受得那么快?”
“不然嘞?”武要离边打牌边说道:“我就是图他身子图他美,图他什么都比我大。哪哪都是我理想型,我当然就接受了。你呢?你怎么就唯独对神主一见钟情?”
苗从殊:“命中注定。”
武要离:“少来。当日太玄筵席,我还记得神主卜的卦象。”
苗从殊:“那只能说明我们的爱情比命中注定更坚强。”
武要离:“啧。吹!”
苗从殊:“妒忌。”
两人斗嘴之际,隼崽糊牌了。
武要离面目有些狰狞:“你们家这隼崽又当管家又出门在外挣钱,全能型人才,我也想养一只。”
苗从殊:“鲲鹏就一只,你换别的养。隼崽是我们家的宝宝,对不?”
隼崽拍翅膀,铿锵有力:“呱!”
木屋外面,桃花树下的石桌摆了一盘棋局,玄衣紧袖的景簪白正在琢磨棋势。不过一会,披头散发、广袖长袍的郁浮黎赤脚走出来。
他瞟了眼温泉房,听到里头哗啦水声和打马吊的声响,眉梢动都不动,掌心拎个茶壶便到桃树石桌旁坐下。
二人未说一字,倒是颇为默契的下棋。当然耳听八方,不忘随时掌握温泉房里自家那位的动静。
温泉房里,殷满不打牌,这便就换苗从殊上位。
重新搓马吊时,苗从殊几人还就着上个话题闲聊,聊到关于谁更渣、谁是海王的时候,他们互相推让这个称号。
苗从殊:“武兄弟红颜知己挺多,现在到外头走一圈还能吸引小姑娘喜爱。”
桃树下,执棋的景簪白眉头一蹙。
“我只配渣,不配称海王。”武要离:“我拢共就交往过一个,最后还变成我道侣,至今甩不掉。倒是苗道友你前任挺多,我记得你曾说过‘下一个更好’之类的话。”
石桌旁,郁浮黎喝到嘴里的茶忽然就没那么香了。
苗从殊和武要离两人让乃刹评判。
乃刹面不改色:“钓得鱼中皇,方为海上王。”
殷满和隼崽齐刷刷看苗从殊和武要离,等两人的回应。
一个道侣是神主,另一个的道侣飞升为神,两人一时无言。
沉默片刻,苗从殊无视乃刹刚才那句话:“开牌开牌,武兄弟这回你先。”
武要离连连应声,喊得响亮,十分配合:“来来!赌桌上不谈情,谈情输钱,输钱伤感情。”
苗从殊打了几圈,忽然开口:“没有鱼塘和大海,从头到尾就老郁一个。”他哼了哼,说道:“本人可忠贞不二了。”
乃刹、殷满和隼崽不约而同扭头看向武要离。
武要离喝了口冰水,他不想回答,可架不住三人一隼都盯着他。
“咳咳。”武要离支支吾吾好半天,这才说道:“景簪白之前,我从未那么坚定的选择一个人。”
殷满小声嘀咕:“说得好像没有在景隋真和景簪白两人间横跳过。”
武要离瞪她:“他们都是同一个人!有区别吗?别说如果,事实就是没如果。”
殷满想了想,便也不杠了。
事实就是没如果,武要离一见钟情的两个人恰恰好都是同一个人。换了面孔和身份,还是独独钟情景簪白。
换个角度看,亦是不解之缘。
屋外的郁浮黎和景簪白虽对各自道侣的回复不是挺满意,但勉强能接受,因此心情转好。一个继续专心下棋,一个边下棋边品茗。
打完马吊便将桌子收起来,几人从温泉池里爬出来,商量要去吃火锅。苗从殊和武要离走在后面闲聊,武要离问起苗从殊的感情。
武要离多少知道苗从殊和郁浮黎被天道戏耍的感情,老实说,光是听描述就觉得惨烈。他问苗从殊,有没有哪一刻想过放弃,回想起来的时候会不会觉得特别苦,苦得再来一次怕会扛不住?
苗从殊这回没有思考,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不会放弃。爱情再苦,他给就甜。”郁浮黎就是历经诸般苦难后最美好的获得。
这问题一句带过,两人很快转到其他话题上面了。
殷满在门口喊:“武师叔、苗道友,越道友联系我,她说等会过来。她还准备了食材,我们烧火煮水等食材就行了。”
乃刹站在廊道一根木柱下方,正和隼崽进行佛法交流。几个木傀儡收拾温泉里的狼藉,不时出入。苗从殊和武要离一起跨出门口,身后有雾气涌出,而屋外碧空如洗,阳光璀璨,庭院里落英缤纷。
桃树下,玄衣紧袖的景簪白扔下棋子,朝武要离走来,眉目的冰霜在阳光下温柔许多。
苗从殊立在木屋廊道的台阶最上,视线自动寻找郁浮黎。
缟衣长袍郁浮黎站立在桃树下,掌心握着茶盏,清风吹过,拂起及踝长发和衣角。
‘铃铃——’挂在窗户边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伴随着铃铛声响起,郁浮黎朝苗从殊伸出手。
“苗苗。”
云淡风轻,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