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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雷霆暴雨伴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进行着,她觉得自己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吸收不良,很快又昏睡了过去。
一觉转醒,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停下了,到了傍晚,李布依扭头看了看,身边没有人,她动了动,吸了口气,只感到腰腿都有几分酸痛。
这酸痛十分难得,每每只有她用功过度时,肌肉才会肿胀,天知道那梦里那家伙对自己做了些什么?
她四下张望了一下,脸上一红,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春梦?
急急忙忙从床上爬下来,打开窗,窗外雨露停息,透着一股清新的青草味,顺便还吹来了一阵秋日的凉风。
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恰待阖上窗,肩上突然一沉,多了件秋衣。
他声色温雅:“秋凉,起风了。”
李布依没有回头,伸手搭住了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往前一拉,放在掌心里呵了口气。
他的手也凉啊。
只是这样二人进了一步,楚绍元伸手环抱住了她。
“布依,我们出去走走吧。”他的声音,似乎是这世间最动听的梵曲。
她扬唇笑了笑:“好。”
现在夜里的风,已不像是夏时那般燥热,多少带了点秋天的干爽之气,混着泥土和草木的味道,直钻入两人的鼻中,风,吹动他们耳畔的发。
李布依默默地跟在楚绍元身后,沿着府邸内一处湖畔走着。
夜深人静,湖畔草坪,孤男寡女……总觉得会出事情。
李布依眉头跳了跳。这家伙为什么从出来开始就一言不发?
风吹叶动的沙沙声之响裂掩盖了他们的脚步声。不成,必须得说点什么。
李布依一声微咳:“那个,你到底是……看上我哪点。”
前面的人忽然停下来,李布依差点撞到他身上,他们离的那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檀香,他回身看她,悠悠道:“我看上你,琼鼻大眼睛,豪情也仗义,能否长长久久拥抱在怀里,日日幕幕朝夕用见兮,我想跟你在一起,无时无刻,于草丛于琼台于竹林,巫山云雨。”
她看着他,咽了口唾沫,你把我喊出来,只是为了换个地方巫山云雨?
月光洒下,为他的背影点染上一层奇幻的色彩,风吹他的衣袂摆动。
李布依静静地立在他的身后,没有作答。
“布依,你同我说说,你在长瀚山脉遇见长佰谐,都做了什么?”
为何突然问起长佰谐的事情?李布依一怔,随即脑补抽风状:他吃醋了?
“我们只是打了个照面。”
“你知道先前那些黑衣人是什么来头?”
“什么来头?”
“制裁令。”他眉头紧蹙在一起:“有人揭发了你,你觉得会是谁?”
“长……妖怪?”
楚绍元点了点头。
李布依微微不爽:“我在长瀚山脉给他做了那么多事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就算是搬空了长瀚,那地长在那里,天材地宝早晚也会长出来。”
“谁家被搬空都会不开心吧,何况你还动了刘公子。”
话里又带了几分醋意。
她噗嗤一笑,话题一转道:“总是你质问我,现在非要换我质问质问你。”
“楚绍元你担心茯苓姐、慕凌、普林还有那帮为你出生入死的护卫吗?”
楚绍元微笑点头却又摇头。
“你们这样的人,是不是都喜欢把人当做是棋子啊?”
“那被你担心的我……又是什么呢?”
轻轻的风,环绕着吹打在两人身上,仿佛要在那么近的地方,推他们再往前走一步,却又偏偏卡被你担心的我……是什么呢?
是什么呢?跟他们不同的,不是棋子,不是利刃,不是盾牌,那么……是什么呢?
“是爱人。”楚绍元一字一句说着,一步一步靠近,拦腰抱起她,把她放在湖边的石台之上。
他蹙眉看了看石台:“台子微凉,改明儿,喊人加层毯子。”便镀了一层灵力在台子上。
“你可真是胆大包天。”李布依的手抚上他的脸颊。“光天化日,朗朗月色,你不怕被人撞见?”
他欺身而上:“在我自己的王府,谁能撞见?”
他俯身要撕开她的衣襟,突然一包东西抵在他胸口。
身下的女子趾高气昂地说:“既然你口口声声说如此喜欢我,我制的毒药,你敢吃吗?”
她一脸挑衅。
楚绍元一声轻笑接过那包“毒药”。纤长的指头,慢慢撕开荷叶包装,仰头,粉末顺着荷叶落入他口中。
有些呛,他咳嗽了几声。
李布依清了清嗓子提示道:“其实,合水服下效果极佳,明早还有新的毒药哦!”
楚绍元无奈地笑笑,捏诀掬水,手一颤,水洒在了她的身上:“你可真能把黑说成白,一路偷换概念。”
“分……分明是你偷换概念,你舔我干什么?”
“水都落在你身上了,你说合水服下,效果更佳。”
“你……!合该毒死你!”
“布依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臭不要脸!
……
翌日清晨,百鸟争鸣。有人束着干净利落的单马尾一跃跃入楚绍元的窗台,她嘿地一声双脚攀到窗檐,倒挂其上,看着那人的身影笑道:“绍元兄早啊,还活着吗?”
那个人,在她一脸阳光灿烂中……嘭地倒下!
李布依的笑瞬间僵硬,飞快跑到他边上把他扶起来:“楚绍元!”
地上的某元气息微弱,眼皮子颤了颤,抚上她的脸:“看来你腰没事,今晚还能多用些力。”
“就你这体还能用力?”李布依嘴角抽了抽,目光停在了吃的精光的那包药上。
他拉住她的手,一个翻身。
她心脏一空,只听他低哑的声音落在她耳边:“听你的意思是,我不行?”
片刻之后,地板颤抖,娇喘声四起:“你慢,慢一些,我没说你不行!我,我是跟你说,一日三次,按量食用,吃多会挂!”
楚绍元看了看李布依颤抖的手,一口咬住,支吾道:“嗯,为夫谨记,一日定如此般食用布依三次,以求续命。”
李布依卒。
事后。
她揉揉酸痛的腰,嘭的摔下一包药,沉着脸道:“外用。”
……
翌日,正午。
她踌躇许久,还是又来到他的门前。
“楚绍元,还活着吗?”李布依浑身带火冲到他的门前,一脚踹开他的房门。
“尚……可……”
屋内的人正准备解开他的上衣,如丝的衣物从他的身上滑落,却见到某人火一般地冲了进来撞见了。
一瞬间,两人的动作,都僵了。
屋内春光明媚,某元风光无限。
落叶已被那强大的气场震得刮不进屋来。
李布依,石化了。
楚绍元一声轻笑调侃道:“布依来的好是时候。”拍了拍浴桶边缘,笑得十分诚恳,“一起洗鸳鸯浴啊……”
李布依面呈苹果色:“你是算好了时间等我往坑里跳吧?”不破窗而入就怕贸然闯会撞见春色……结果……还是撞见了。
撞见了就撞见了呗,嗯,其实……挺美……
那……再看一眼?
她红着一张脸,转过身,戳破了窗子,看进去。
“诶?为什么是黑乎乎的一片。
那片黑暗弯了弯,像那个人的眉眼。
话音刚落,窗子开了,那人把她整个人拎了起来,从窗子外抓了进去。
扔进了浴桶里。
李布依从浴桶里探出脑袋,满身都是药香,那家伙已经坐了进来,伸手把她拉进怀里。
“若是黄泉,我想和你一起赴。”
“好,好热。”她道。
他急忙调动了冰凉的灵力:“那现在呢?”
“好些了。”她顿了顿道:“不,你,你不要调动灵力!”
“为何?”他看着她,有几分好笑,却微微蹙了几分心疼的眉头。
“这药本就是给你吸收用的,现正天气转凉,我怕你体内含毒加重。”她突然捂了捂嘴,一时嘴快……居然说了大实话。
他看看她,面不改色,身下却有了动作。水面渐渐划开,衣物突然消失。他的指尖覆上她周身的敏感点,避之不及,奈何浴桶狭小,她很快就被挤到壁上。
大概是意识到,这趟一来,难逃腰酸背痛,腿脚麻木,干脆翻身农奴把歌唱。
小手不知哪来的力气,猛一推那结实的胸膛,把他推到浴桶的边上,双腿一横,如坐云端,手往水下一探,捞住了什么东西,贴心地揉搓了一把。
欲拒还休。
酥麻炸响他的脑袋。他的眉梢蹙在一起:“布依,你点火了。”
她脸上攀上红晕,但手下力度不减,还是不怕死地道:“怎的,需要我帮你烧遍全身?”
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此火唯你可灭,你说该如何?”
水波划过光滑的玉肌,落在身上平添了几分别样的魅惑。
他抬头顺着舌尖啃咬那片香唇,半晌落到下颏,沿着脖颈在她精致的锁骨上留下一片红印,惹得她咯咯直笑。
便顺着那握着腰肢的大手,浴桶猛的颤动起来,她附在他的项弯,吐气如兰:“我都告诉你那是毒药,你怎么还吃?”
他和颜悦色道:“只要是你下的毒,我都会吃。”
“布依,你旧时问我你与他们有何不同,我想我有答案了。”
“什么?”
他撩起她耳鬓湿漉漉的碎发,答的无比认真:“破零而起,你乃唯一。”
李布依蹭的脸红,百感交集。
楚绍元看着那一池诡异颜色的水从他的指尖流走:体温恢复正常了?内服外疗,果然灵药。
“布依,我心悦你。”
突然,屋内紧闭的窗子被风吹开了。
李布依拉着他的手笑了笑,秋风刮在面上,把那几许混沌都吹散,她空着的手把秀发拂到耳后道:“我知道。”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亦知。
这本该是场两情相悦的喜事,可楚绍元的声音却哑了哑,那道秋风落在他的脸上,他的话梗在喉咙。
半晌,又半晌,他收紧他的臂弯,把她往怀里抱了又抱,他还陷在她的身体里,却直想把她融进骨子里。
秋风刮得越来越冷冽了。
他吸了一口气,松开手,把她好好的,放到一旁道:“布依,下月初八,我……我不能娶你为妻。”
不,这不是他该说的,他应该说的分明是:“布依,你要记得,我心悦你。并不是想要玩一玩的那种喜欢,是时时刻刻想要跟你在一起。”
“什么?”
李布依惊异地回头看他:“你……你在说什么?”
楚绍元本还有些许勇气能把话讲完,但看到她的模样,却彻底呆住了。我在做什么?背信弃义。
但是想到昨夜同风神碰面的对话,咬了咬牙,还是把话说了出口:“我知道你怨我,你要我怎么赔偿都可以。”
“你知道,”李布依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女子贞洁为重。你先时甜言蜜语,只是想同我做那些勾当?”
楚绍元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却还是说了一句:“绝非如此。”
“哦,那你就是想玩一玩我,看我难过,寻我开心?”
“不是,没有。”他话里有几分着急,面上的秋风却刮得越来越冷冽了。
这是风神在传讯:昭元君,离开她。
他看着她,铁了心道:“是。你尽快离开我。”
李布依看着他,感到不解,她只觉得心里落空了一大块,嘿,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何一开始接近我?你图谋不轨!你没有人性!你为什么做这种事情?”
对,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她本该说什么话?哦,那成,反正阁下甚是好吃,我已品完了,不亏。但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
你为什么这样。
她横竖也不过是一个妙龄女子,她方才卸下防备接受他,甚至巫山云雨。
但,她是李布依,她微微抬起下颏,把那抹震惊出的泪水,又逼了回去,她看着他道:“前几日,有人问我,如果绑架我,把我抓起来,炼成行尸走肉,让我来杀你,你会不会被我杀死。”
楚绍元愣了愣,抓在她肩上的手猛地掐紧,嘴唇都泛白。
看着她豆大的泪水夺出眼眶……
“你知道他怎么说,他说你会,因为你喜欢我。”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迟钝,你就在我身边,却连隔着我们那么远的人都看得出来。”
她的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后来我才明白,我心悦你也并非什么好词,你心悦我,亦或是我心悦你,终不过是某一时刻的感受,但是。”
她看着他,有几分认真,一字一句道:“但是,你并没有想过要为这个感受负责。”
李布依深深吸了口气,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半晌分离,他呆若木鸡,却看着她破涕为笑:“但是,我委实觊觎北漠王的身体,而且呢,你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说娶,就非得要娶。下月初八,八抬大轿,你必须来娶。”
她李大侠,绝不做亏本生意。
他身上已经燃起了一抹燥热,任秋风凌烈肆意刮着,也不能改变。他伸手一挥,窗子重重的关上了,把那卷风隔在了外间,徒留那卷长风一阵悠长的叹息。
楚绍元伸手撩开她耳边碎发,打横把她抱了起来,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明亮的眼睛望进他眼底:“楚绍元,你怎么了?”
她其实已经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昨日里情事来的突然,而面前的男子看着分外好吃,也就没有多问,但困在他们身上的谜团真是太多了。
什么叫轮回百世,什么叫,他不介意她变成什么样子?他究竟爱着什么人,又为何来她的身边,今日,为何又扬言要放弃她?
他看着她,半天说不出话,轻车熟路地解开她的衣裳道:“布依,我会给你讲一个故事。”
“你说。”她抓住他躁动不安的手,亦是希望他能把话说干净。
“但在这个故事开始说之前,你暂时先离开我。”
她蹙了眉头,撑着力气压住他的手:“你言下之意是,我还可以回来找你?”
他低下头来啃咬她的嘴唇,牙齿怼着她的贝齿,好像想把她啃食殆尽,她察觉自己尝到了咸味,还混杂了一股血腥。
她脑子猛然乍醒,他哭了?
楚绍元从鼻息里发出了一声微不可查的:“嗯。”
“哼!”李布依登时大怒,挥开他的手,腿一勾,从他身下滑了出来,捡起地上的衣服披在身上。
“不必。我可是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她微微抬起下颏,冷笑道:“许是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既然你不愿跟我多说,我自然是不会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