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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棘已经能够下床活动了,月下婵昨日跑过来兴奋地说酒十千已经答应了,而且他们决定了……
决定要逃出联盟,四人一起!
花间棘听见这消息的时候却没多大震惊,只是觉得这一天来的太快了……不过说来也正好,战争不久就将打响,而他们四人已经厌战了,其余五将的凋零给了他们三个很大的打击。
爱笑的枫叶、仗义的莫云、想太多的李时和干什么事情都喜欢在一起的双胞胎兄弟张锤张镰……
她浮想联翩,眼前尽是他们罹难的模样……莫云宁死不降、枫叶被一枪挑起在马上鲜血飞溅、李时死于毒箭、双胞胎兄弟张锤、张镰双双殒命……
月下婵像是要分享她的痛苦,抱紧了她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回不会有人死去了……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
花间棘想到这忽然苦笑,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月下婵。来这的人除了月下婵之外就没别人了,花间棘也熟悉了她的脚步声,柔软的鞋底踏在石板砌成的路面本该无声无息,她硬像是踩在洒满落叶的土壤上。
“小花!”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月下婵便是这样。紧接着她推门而入。
她看向刚起身活动的花间棘。
“哎呀!小花你干什么啊,快躺下休息!”她不由分说地跑来强行把小花压在床上。
“别……啊……呜……”花间棘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我在床上……躺太久了,只是想活动下!别压我了!胸口有点痛啊……”
“对不起!对不起!”月下婵立即跳起来,连忙道歉。
花间棘缓缓坐起,捂着胸口呼吸紊乱……
“月姐姐……你别老一惊一乍的……”
“这不是关心你吗……”月下婵跑到床边半跪着伏在床沿,手还不老实地抚上花间棘的脸。
花间棘任凭她抚摸自己的脸,忽然笑了,眉眼弯起来。
“好痒!别摸我耳根!”
“嘿嘿!以后我就告诉妹夫你这个软肋!”
花间棘脸红了……她想反驳却发现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哟~想到我妹夫就脸红了啊!嫁过去岂不是要被治得服服帖帖的,做个贤惠媳妇!”
“你还说!”花间棘别过脸去,闹起了别扭。
“好好,不说了!对了,柳福记的包子挺好吃的!哎呀!忘了给你带了!”月下婵一拍脑门儿说道。
“没关系,我现在腹里容不得油腻,我吃个苹果就好了……”
“那我给你削吧!”月下婵拿出果盘里一个红透的大苹果。
“诶!别!我自己来就好,你哪次削东西不会割到自己手啊!”花间棘夺过苹果。
“好吧……”月下婵露出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于是,花间棘细细地削苹果皮儿,月下婵则撑着脑袋看,不时傻笑。
就这样也不错……月下婵想着。
她不愿意提后天的行动了,有些时候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安安静静地在一起,便下定了最大的决心。
守护——这片恬静。
这回不会有人死去了,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
酒十千来到了这个偏远的酒坊。
酒坊背倚一湾清溪,据说这个酒坊里头酿酒就是从这条溪里取的水,而酒坊名叫烈酒,对,就叫烈酒只卖烈酒。
酒十千寻思着里头那家伙还没死啊,外头空酒坛子又多了起来……
他走了进去,由于客人稀少,里头的桌子竟都收了起来,只留下正中间的那桌,而桌上一人正抱着酒坛子呼呼大睡。
竟然有两把椅子……酒十千一愣,接着踱步坐了上去。
椅子咿呀咿呀,果真破旧。
那家伙呼噜停了,虽没见醒却是醒的前兆。
酒十千站起来撩起斜落下的刘海,凑过去。
“你的酒被人偷喝光了!~”他说的很小声,但他知道这样有效。
果不其然,那人闻言两轮眼睛猛睁,简直要射出光来!
“谁!是谁!偷我酒!”
他忽然注意到了眼前的酒十千,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你小子!破天荒地跑来干嘛!一来就扰我清梦!走开走开,不卖酒给你了!”
“可别以为我是来买酒的啊,那湾酒溪水最好的时候可不是现在,我干嘛没事来喝这些劣酒呢。而且你喝了这些浊酒做出的梦能叫清梦?”酒十千抓起那张孤零零的桌子上的酒坛子,凑到鼻子边嗅了一嗅,皱起眉来。
“嘿,小子,有的喝就不错了!还挑三挑四!拿来!”他扑上去夺回酒坛子,猛灌两口。
“酒老。”
“嗯?你小子又有事儿求我吧?不叫我老东西终于叫我酒老了?”酒老斜着眼瞅他。
酒十千本就不想拐弯抹角,他又坐下,盯着酒老浑浊的老眼说道:“是啊……大事呢。”
“哎!既然是大事请走吧,我已经发誓不参与俗世争斗了!”酒老一脸认真,酒坛子还抱在手中不肯撒手。
“别闹了,你哪儿闲的下来啊。”酒十千笑道。
“怎么闲不下来,没见我隐居此地快两年了吗?哼!”
“你搁这呆着纯粹是因为这酒溪吧,真别闹了,酒老大哥!帮帮兄弟这一回吧!”
两人目光相遇,半晌,酒老笑了:“真是没办法啊,你个小煞星,不帮你不行啊……毕竟我这辈子能与其一起喝的痛快的人,已经不多了啊……”
“酒老别说丧气话,你那么厉害怎么会死呢!事办完我们还来这,到时候等上个把月,酒溪的水就活了!那时我们一起喝个痛快!”酒十千振臂一挥。
“好!喝个痛快!那兄弟,到底是什么事啊?”酒老眯着眼睛。
“劫法场!”
“哦,倒也不算大事,劫谁的啊?”
“阳子息!我要救他!”
“哎呦!那个年轻人?兄弟你这是要叛国啊!救敌将干嘛啊!”酒老闻言大惊。
“这就很难一下子说明白了……不过他屡次救了小花,不出意外还会成为我的妹夫!所以,这人必须救!大哥!帮我吧!”
“好吧好吧……我可就剩你一个兄弟了,我不帮你帮谁啊?我这把老骨头……再拼一次吧!”
酒老猛然起身,酒坛子被重重地摔碎在地上,酒水四溅。
“饮酒为生!饮酒赴死!”
“饮酒为生!饮酒赴死!”
“兄弟!干!”
“兄弟!干!”
两人几乎是同时喊出,这永不变的誓言。
隐隐间回到了群情激荡的年代,莫云、李时他们还在的时候……
一群人围在篝火旁,放声高歌醉饮!枫叶不会喝酒,这时他总是掏出一根玉萧,萧声清冽竟与酒无异,月下婵发酒疯扯着酒十千的头发、花间棘和着歌打着拍子……
酒老醉于众人间,似醒非醒、似梦非梦,若是允许,真不想让那叹息落下来……
人寿百年尔,得醉几何?
人寿百年尔,得醉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