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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当第一束阳光落在赵小沫身上,她紧闭着双眼,抱着膝盖睡得很熟。忽然,她的眉头紧皱着,嘴里说着呓语:“高凯......”
“汪汪汪汪——”狗叫声惊扰了她的梦境,赵小沫蓦地睁开双眼。
她神情茫然地目视前方,哪里有一只吉娃娃冲着她吠叫,呲牙咧嘴,像是想冲上来把这从未见过的陌生人撕碎。而吉娃娃的主人吃力地拉着吉娃娃的绳索,不让吉娃娃靠近赵小沫。
他见赵小沫醒了,低着嗓子说了句赵小沫没听清的话后,便扯着吉娃娃走了。赵小沫一时大脑还没清醒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想起那个男人的口型是在骂“神经病”。
赵小沫坐在原地,打了一个喷嚏,愣了一会儿神。
夏日的夜晚一开始是闷热,赵小沫睡着后好几次都被热醒了。到了后半夜,好在是没那么热了,可是冷风一阵阵往身上刮,赵小沫是没穿外套的,冷不丁又是醒了。再加上蚊虫众多,赵小沫裸露在空气的皮没一块是好的,为高家的蚊子献上了一顿盛宴。反反复复,赵小沫可以说是一夜没有睡着。
浓重的睡意再次袭来,赵小沫抽了抽鼻涕,忍不住倚在门上又睡着了。
这一觉,没有蚊子,没有吉娃娃......赵小沫睡得很安稳。
日照中午,高凯因为昨天宿醉一觉直接睡到了中午。简单的梳洗后,他边系着领带下楼,要出门直接去一趟公司。大大好和赛琳娜在楼下正吃午饭,赛琳娜见高凯下楼,急忙叫住高凯:“kai你要去哪里?”
高凯冷着一张脸,看都不看赛琳娜简单说道:“公司。”宿醉后,高凯想起来昨天自己心情不好被赛琳娜叫出去喝酒,期间,她一直灌着高凯的事情。
他只是看在大大好的面子上一直容忍赛琳娜,把她当成妹妹而已。久经情场的高凯又如何看不出赛琳娜在他面前耍的小伎俩?
看破不说破罢了,只是现在,他也不想再给她面子了。心里最重要的人因为一个无关要紧的女人而弄得两人关系紧张,高凯觉得自己非常失算。
此时此刻,他只想挽回心中最重要的人。
赛琳娜见他态度冷淡,小嘴不由得一撅,筷子丢在一边。不高兴嚷嚷道:“不吃了!”
大大好默默收起她的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高凯并没有注意赛琳娜的小动作,他走出庭院,直接开门。却没想到让他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赵小沫一脸平静地睡在高家门口。
!!!!!!!
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随时会被捏爆的感觉。高凯弯下腰,伸出手背轻轻拍了一下赵小沫的脸蛋,轻声道:“小沫,快醒醒。你怎么在这儿?”赵小沫露出的胳膊和腿儿上布满了红点,那是被蚊子叮咬的。头发乱糟糟的,紧闭的双眼下是一片淤青,双唇缺水一样抿着。高凯一看就知道赵小沫在高家门口睡了一夜,他忍不住自责起来。
赵小沫睁开眼,见到了高凯又像是不可置信一样闭上了眼睛。她以为这是一个梦,她掐了自己一把,很疼。
她告诉自己,这不是梦。赵小沫眯着眼睛,声音软软糯糯道:“高凯,你怎么现在才来?”
高凯见她这幅模样,心揪得更疼。连忙把她扶起来,赵小沫揉揉眼睛,像是想起什么问道:“今天起来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高凯不知道自己心里什么滋味,两人昨天大吵一架后,高卡回来喝酒喝到不省人事一觉睡到了中午。而赵小沫却在高家门口睡了一夜。自己舒舒服服地浑然不知赵小沫遭了什么样的罪,这是一个男朋友该尽得责任吗?
高凯低头帮她整理好凌乱的头发,看着她的发旋,如实回答:“没什么不对,我喝完酒就睡着了。”说着,在赵小沫看不见的地方他的表情带着点心虚。
“怎么了吗?”高凯急忙问道。他想不出赵小沫有理由会在高家门口睡上一个晚上,只是为了等他听起来是不太可能的,高凯想知道理由。
赵小沫抿抿嘴,竭力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一点,她抬头对上高凯的眼睛。振振有词说道:“昨天我来找你,看见那个外国女人坐在你身上扒你衣服。幸好我及时赶到了,不然你的清白之身可就......”高凯听到最后,整个人已经是呆愣的状态了,他微张着嘴,很是惊讶。
“我什么都不知道......”高凯确实没说谎,喝到最后的时候他是整个人都没了意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小沫抿着嘴,她相信高凯,因为高凯昨天嘴里还一直喊着她的名字。就这一点来看,高凯对她是绝无二心的。
“赵小沫?”大大好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但从他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是刚出来,没听见赵小沫两人的对话的。赵小沫越过大大好,看到了赛琳娜一脸委屈站在大大好身后。高凯见到赛琳娜,挑了挑眉,眼睛里流露出的是不屑和厌恶。赛琳娜自然也看到他了,撅着嘴想说什么,高凯直接错开视线扭过头不看她。
大大好对没有注意三人的异样,而是指着赵小沫,非常生气地说:“我不想见到她。高凯,你知不知道你的女朋友打了你妹妹一巴掌?”他怒视赵小沫,口气非常不善。高凯揽过赵小沫,护着她说:“小沫她没有错。”
大大好听了更是要气死,眼睛瞪得和铜铃一般大小,他怒瞪着高凯和赵小沫。而他身后的赛琳娜泪眼朦胧盯着高凯和赵小沫紧紧牵住的手,俨然很受伤的模样。赛琳娜美丽的蓝色双眼泪汪汪地望向高凯,仿佛是在控诉他的无情。
心机婊。赵小沫心里暗骂道。
高凯不为所动,高大的身材犹如一座山般挡在了赵小沫身前,像一座山一样沉稳,给人一种有他在可以不用畏惧一切的安全感。既然高凯都站在自己这边了,赵小沫也完全不打算给大大好面子。
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赵小沫斜睨着大大好身后的赛琳娜,对大大好说:“大大好,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打了她一巴掌吧?问问她,是不是她勾引高凯在先,被我当场抓到,才给的她这一耳光子。”
大大好先是不耐烦地听着,到了后面不可置信地转过身盯着赛琳娜。赛琳娜被众人看得心底害怕,但是现在如果承认了,她还怎么在高家混下去?于是,赛琳娜硬着头皮,面上我见犹怜的可怜模样:“没有......你信我,爹地。”
高凯和赵小沫两人对视一眼,没想到赛琳娜竟然会这样说。大大好很相信他的养女,一口咬定是赵小沫诬陷赛琳娜,斩钉截铁地说:“我相信赛琳娜的话。她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不可能会做你口中所说的事情。”
气氛一时凝固起来。
大大好眼睛都红了,一边是他养了十几年的孩子,一边是他刚相认不久的儿子的女友,他当然会选择相信自己亲自看着长大的。尽管赵小沫曾经帮助过他,很显然这时候他因为过度愤怒而忘记了这件事情。
高凯怜惜地抚摸了赵小沫的脸蛋,想到她一夜守在高家门口,不由得心疼起来。同时,也更加厌恶了赛琳娜。对于大大好,高凯的心情是很复杂的。好不容易,自己能够接受他了,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双方各有说辞,再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思前想后,高凯还是决定让赵小沫好好休息。
他垂着眸,眼神里有不自知的温柔,说:“小沫,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情之后我再来解决吧。”赵小沫整个人僵住,她没有看见高凯神态里的温柔。
这是不信任她吗?想要把她赶走后,再充当好人跟大大好他们说几句好说就过去了?
赵小沫也垂眸,指尖止不住颤抖,即使那动作不易察觉。大大好看样子气是消了不少,但对着赵小沫依旧没有好脸色。而他身后的赛琳娜眼底里是藏不住的窃喜,可在高凯面前还是楚楚可怜的模样。
赵小沫苍白着一张脸离开了,高凯满心只想着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没有注意她的异样。
出了小区之后,赵小沫拦了一辆车直接回了学校。路途中,她撑着下巴吹窗外的风。午间的阳光强烈得可以灼伤人,可赵小沫却没有这种感觉。她心里像是一坛陈年老醋不小心被人打翻一般,里面的醋流了满地,滋滋拉拉地腐蚀着她的心。她以为高凯会义无反顾全心全意站在她这边的,只是,她好像高估了自己在高凯心中的地位。
她还比不过一个才认识几天不到的“妹妹”?更何况,那“妹妹”也没有把他当成哥哥看待。
她翻开电话薄,打给了昨天全程围观的歌儿。
“歌儿,是我。”赵小沫的声音闷闷的,仿佛下一秒要哭出来。